他说:"比丘们,僧团里固然会有一些有缺点的人,但他们的内心始终都会保留着一点信念和爱心的种子的。如果我们不尽力去与他们沟通以求互相了解,帮助他们滋长这信念与爱心,这点仅存的种子也就可能荡然无存了。就如一个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人,他的家人和朋友必定会尽力保护他余下的眼睛,以免他再遭不幸。因此,比丘们,对你们的同修兄弟慈爱一点,以能保存他们信念与爱心的种子吧。"
缚悉底当时也在场听着佛陀说这番话。他很被佛陀的爱心感动。他抬头时,望见阿难陀抹去脸上的泪痕,因而知道阿难陀也是同样的被感动。
虽然佛陀是这样的慈悲温柔,但有些情况下,他也有严格的一面。而一个佛陀也帮不来的人,便当真是没有希望的了。一天,缚悉底亲闻佛陀与一个名叫髻设的驯马师一段有趣而动人的对话。
佛陀问髻设:"你可否告诉我怎样驯服马匹?"
髻设答道:"上人,马匹有不同的脾性。有些很驯良,只需要数句温婉的话便可以令它自然驯服。另一些比较困难,但也只需刚柔并重的方法。更有一些非常难驯的。对付这些马的时候,要只用非常严厉的方法。"
佛陀笑问:"假如你遇到一匹马,用三种方法都无效,那你又如何?"
"上人,在这个情况之下,我便唯有把马匹杀掉了。如果我让它活下去,它的坏脾性是会感染其他马匹的。上人,我也真想知道你是如何训练你的弟子的。"
佛陀浅笑。他说:"我也是和你一样。一些比丘只对温和的态度有反应。另一些需要刚柔并重地对待。也有一些,是只会在严格的管束下才有所进步。"
"你又如何处置那些不受任何一种方法影响的僧人呢?"
佛陀说:"我也如你一样,会把他杀掉。"
驯马师惊讶得目瞪口呆。"什么?你会杀他?我以为你是反对杀戮的。"
佛陀解释说:"我不是像你杀马一样杀我的门徒。当他对刚才说的三种方法都无动于衷的时候,我便不会让他再留在僧团里。我不会再接纳他为弟子。这将会是极大的不幸。在僧团修行正法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失去了这个机会,还不是像精神的扼杀吗?这不单只是那人的不幸,也同时是我的不幸,因为我对那人是非常关怀和爱护的。我会不停地希望他会有一天再放开怀抱,回来与我们一起修行。"
很久以前,缚悉底曾听过佛陀责骂和辅导罗罗。他又见过佛陀矫正一些其他的比丘。他现在才明白佛陀责骂的背后是深切的爱。虽然佛陀从未说明,但缚悉底是明白佛陀对他的爱护的。他只需望进佛陀的眼里便知道。
那天晚上,佛陀接待了一个访客。阿难陀着缚悉底奉茶。这位客人是个气宇轩昂和一派贵族仪容的武士,上路时背上背着一把闪闪生光的宝剑。他在园精舍外面下骑时,将宝剑插在马鞍上。舍利弗带他到佛陀的房子。他身体魁梧,步伐很大,而且目光炯炯有神。阿难陀告诉缚悉底,他的名字叫卢醯特沙。
当缚悉底进来奉茶的时候,他看见卢醯特沙和舍利弗坐在佛陀前面的矮凳上。阿难陀则站在佛陀后面。奉上茶后,缚悉底便站到阿难陀的身旁,也在佛陀背后。他们静静地喝茶。过了很久,卢醯特沙才说:"上人,世间有没有没有生、老、病、死的?有没有一个世界的众生是不会死亡的?用什么样的旅运方法才可以离开此有生死之地,而到达那无生死的世界?"
佛陀答道:"没有任何旅运的方法可以让你离开此生死的世界。无论你走得多快,就是比光速还要快,也是没法离开的。"
卢醯特沙合上双掌,说道:"我知道你在说实话。我知道其实没有一种旅运的方法,不论怎样的快速,都不能使我们逃离生死的世界的。我记得我在前生的一世是个会飞行得如箭般快的人。我一步便可由东海跨过西海。我那时曾决意要跨出有生老病死的世界,去找寻一处不受生死煎熬的世间。我日飞万里,不停地继续飞行,全没有停下来吃喝或休息。我这样的速度飞行了一百年,但依然找不到我的目的地。最后,我死在路上。上人,你的话是千真万确的!就是有超越光速的能力飞行,也没有人能逃出生死。"
佛陀又说:"可是,我没有说过一个人不可以超越生死啊。细听吧,卢醯特沙,你是可以超越这世间的生死的。我会告诉你这条道路。在你这六尺昂藏的驱体内,蕴含着生死的种子,但在这同一驱体内,你也可以找到超越生死的法门。卢醯特沙,观想你的身体,将你的觉察力照到你高大驱体内显露着的生死世界。一直关照,直至你见到无常、空、无生、无死等一切法的实相。这时,生死的世界就会在你面前消失,而无生无死的世界就会自然显现出来。你这时便会从悲忧畏惧中释放自己。你并不需要遨然离开生死的世界。你只需要向你体性的深处里洞视。"
缚悉底看见舍利弗听着佛陀说,眼里闪耀着如星星般的光芒。卢醯特沙的脸上也泛着无限的喜悦。缚悉底更是深受感动。谁又能测量佛陀的教理有多高超奥妙?它简直就是一曲动人心弦的乐章。今次,缚悉底又更清楚地明白到,解脱之钥,其实就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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