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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捲·第二十九章 陰謀難逞
劉鳳舞 Liu Fengwu
11月6日,毛澤東等在甘泉擬定了富縣直羅鎮戰役的作戰計劃。直羅鎮是個不過百戶人傢的小鎮,三面環山,一條小路穿鎮而過,它的地形象一個口袋,是打伏擊戰的好場所。毛澤東决定在這裏伏擊張學良的東北軍,將1個排的兵力留在直羅鎮,其主力分佈在直羅鎮周圍埋伏起來。
11月20日下午,東北軍109師在6架飛機掩護下開進直羅鎮。次日拂曉,埋伏在南北山上的紅軍突然嚮直羅鎮猛撲過來,東北軍從睡夢中驚醒,倉猝應戰。不到2個小時,紅軍占領了鎮子。東北軍師長牛元峰率領1營兵力逃到直羅鎮西南一個山頭上,被紅軍圍殲,牛元峰被俘。這次戰役共殲東北軍109師和106師的1個團,並迫使各路敵軍紛紛退卻,粉碎了“圍剿”,使陝甘根據地穩定下來。
是時,毛澤東開始處理陝甘晉省委的“肅反擴大化問題”。張聞天、毛澤東、周恩來、博古在聽取陝甘晉省委副書記郭洪濤和西北軍委主席聶洪鈞匯報,覺得問題嚴重。劉志丹等大批黨政軍負責人在10月份被捕,有的被殺害了。毛澤東大怒:
“刀下留人,停止任何逮捕,所捕的幹部全部交中央處理。”
中央成立了以董必武為首的5人委員會,並派王首道立即去瓦窯堡調查案件。毛澤東嚮王首道說:“殺頭不像割韭菜,韭菜割了還可以長出來,人頭落地就和不攏了。如果我們殺錯了人,殺了革命同志,那就是犯罪。”
劉志丹等被關押在瓦窯堡。陝甘邊後方軍事委員會主席兼保衛局局長戴季英負責審理。戴指責劉志丹是“右傾取消主義”、“同楊虎城有勾結”、“富農路綫”等等。劉志丹等被關在一個舊當鋪裏,不給被子蓋,夜裏睡覺也被綁着手腳,連繩子上也長了虱子。這位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人、紅軍軍長、副軍團長兼參謀長常常被看押人員用鞭子抽打、大刀背砍。
劉志丹同群衆有着非常密切的關係,在群衆中有很高威望。當他接到逮捕他的密令時,表現得十分冷靜。原來,送逮捕劉志丹密令的通訊員,並不知他傳遞的密件就是逮捕劉志丹的密令,因此按照常規將密令送給副軍團長兼參謀長的劉志丹。劉志丹看後,將密件還給通訊員,並說:
“你趕快把它送到軍團部去,就說我去瓦窯堡了。”
劉志丹到了瓦窯堡束手就擒。
經過調查後,張聞天、毛澤東、周恩來等下令立即釋放劉志丹等。毛澤東說:
“逮捕劉志丹等人完全是錯誤的,是莫須有的誣陷,是機會主義錯誤,是瘋狂病。”
周恩來批評戴季英說:“像劉志丹這樣的‘反革命’越多越好,像你這樣的‘真革命’,倒是一個沒有纔好。”
被釋放的有劉志丹、習仲勳、高崗、劉景範、馬文瑞、張秀山等。他們出獄後,恢復了領導工作。劉志丹擔任軍委西北辦事處副主任、北路軍總指揮、紅28軍軍長。
徐嚮前、陳昌浩率領紅四軍、紅30軍掉頭南回,再次穿過茫茫草地,朱德、張國燾的左路軍從阿壩地區南下,也重新穿過草地。兩路軍在馬塘、鬆崗、黨壩、梭磨一帶集結。
張國燾不顧朱德的反對,要把紅四方面軍和紅5、9軍團拖到川康邊地瘠民窮、人煙稀少的地方去。張國燾使用障眼法,發佈《大舉南進政治保障計劃》,說中央紅軍北進是“右傾機會主義的逃跑路綫”,大舉南進是真正的進攻路綫。紅軍戰士一聽南下是去打蔣介石,又磨拳擦掌。張國燾利用指戰員的階級仇恨,以售其姦。
張國燾在四川馬爾康縣卓木碉召集高級幹部會議,提出另立中央,聲言開除毛、周、張、博黨籍,撤職查辦葉劍英、楊尚昆。張國燾要朱德、劉伯承發言同意他的意見。
朱德說:“朱德、毛澤東在全國和全世界都有名。要我這個‘朱’去反對‘毛’,我可不能反呀!無論發生多大的事,天下紅軍是一傢,都是紅軍內部問題,大傢要冷靜,要找出解决辦法來,可別讓蔣介石看我們的熱鬧。”
劉伯承說:“中央毛兒蓋會議是正確的,我雙手擁護。”
張國燾得到一些人的擁護,便宣佈成立“中央政治局”,自任主席,開除毛、周、張、博黨籍,下令通緝他們。朱德和劉伯承再次表示不贊成。朱德說:
“你搞你的,我不贊成。我按黨員規定,保留意見,以個人名義做革命工作。”
會後,張國燾找徐嚮前談話。徐嚮前說:
“黨內有分歧,誰是誰非,可以慢慢地談,總會談通的。把中央駡得一錢不值,開除這個,通緝那個,衹會親者痛,仇者快,即便是中央有些做法欠妥,我們也不能這樣搞。現在弄成兩個中央,如被敵人知道有什麽好處嘛!”
張國燾氣急敗壞,威脅劉伯承說:
“不念你是南昌起義的參謀長,我就殺了你!”
劉伯承坦然回答說:“你殺了我,我也擁護中央的决議。”
黃超立即掏出手槍來,但被張國燾製止了。張國燾不敢傷害朱德和劉伯承,因為原紅一方面軍的5、9軍團還在朱、劉身邊。這兩個軍團都是英勇善戰的部隊。且五軍團官兵激憤地說:
“我們要單獨北上,找黨中央去,如果張國燾阻撓我們執行北上命令,我們就跟他幹!”
紅四方面軍也有不少人站在朱德、劉伯承一邊,若真動起武來,張國燾要考慮他是否是朱德的對手。朱德要求擁護他的同志顧全大局,講革命,講團结,不要魯莽行事,不要做無意義的犧牲。這就避免了紅軍發生火並的危險。
張國燾十分害怕朱德和劉伯承,先是唆使一些傷病員去朱德那裏鬧事,後把朱、劉軟禁起來,最後又把他倆調到前綫司令部去。
1935年10月上旬,紅四方面軍采取秘密、迅疾手段,發動了綏崇丹懋戰役,殲四川軍閥劉文輝、楊森部3000餘人。中下旬,又發動了天蘆名雅邛大戰役,紅軍以驚人的毅力和神速動作,連續翻山越嶺,勇猛追敵,在半個多月內共斃俘敵1萬餘人,擊落敵機一架,造成了橫掃川西平原的態勢。
此時,徐嚮前、陳昌浩提出紅軍趁勢推嚮川西平原。張國燾仍主張進取康定、滬定,以道孚為戰略後方,在川康邊立腳發展,經徐嚮前、陳昌浩力爭,張國燾纔放棄自己的意見。於是,徐、陳遂揮軍嚮名山、邛崍地區進擊。
11月19日,紅軍同敵軍在百丈地區激戰,十幾個旅的敵軍在飛機大炮掩護下嚮紅軍陣地猛烈進攻。百丈附近的房捨、村落一片火海。紅軍與敵人肉博格鬥,鮮血染紅了稻田的泥漿。敵人後續部隊越增越多,像蝗蟲似的,一群群地嚮百丈地區雲集。戰鬥持續了7晝夜,斃傷敵人1.5萬餘人。紅軍傷亡近萬。徐、陳考慮連續血戰十分不利,乃命令部隊撤出戰鬥,轉移到九頂山、天品山、蓮花山一綫,憑險防守。
紅軍被迫轉入防禦,處境日趨艱難。四方面軍的多數指戰員開始對張國燾的南下方針産生懷疑和不滿。朱德又多次勸張國燾服從中央領導,並說張國燾的“中央”不是中央。此時中共駐共産國際代表張浩(林育英)已回到陝北,他打電報給張國燾,令其取消“第二中央”,改稱“西南局”。張聞天也致電張國燾,表示:如果張國燾願意放棄“第二黨”,則其他事情可以從容商量。徐嚮前支持張浩、張聞天的來電;陳昌浩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轉變。張國燾見大勢已去,先是致電張浩表示“一切服從共産國際的指示”,繼又表示原則同意中央路綫,作出了急謀黨內統一的姿態。
林育英字祚培,湖北黃岡人,是林彪的堂兄。林彪本名林育蓉。林育英因母親姓張,取化名張浩。他是老資格共産黨人。1922年2月入黨,跟惲代英、陳潭秋過從甚密。同張國燾一起搞過工人運動的工作,是張國燾的患難朋友。1924年他到莫斯科學習,翌年回國,任中共漢口市委書記,以後又擔任中共湖南省委常委,同毛澤東關係密切。毛澤東上井岡山後,林育英去上海、東北從事秘密工作。1930年12月在撫順被捕,遭受百般折磨,因多病獲釋。出獄後,以中共駐共産國際代表團成員名義去莫斯科,一邊治病,一邊工作。
林育英受共産國際派遣回國傳達共産國際“七大”决議,並恢復共産國際同中國共産黨的聯繫。
林育英打扮成小商人,於1935年12月來到陝北,嚮中共中央匯報了共産國際“七大”精神。林育英得知張國燾成立“第二中央”的消息,即表示支持毛澤東、張聞天等,並以共産國際代表名義給張國燾發電報,說服張國燾服從中央領導。
1936年2月下旬,張國燾、朱德、徐嚮前等率領紅軍撤離天全、蘆山地區,嚮西康東北的道孚、爐霍、甘孜一帶退卻轉移,第三次翻過夾金山,由丹巴到道孚,又翻越高達海拔5000米的大雪山——折多山。4月上旬,紅軍控製了東起丹巴,西至甘孜,南達瞻化、秦寧,北連草地的大片地區。紅四方面軍南下前有8萬餘人,加上原一方面軍的5、9軍團,總數達近10萬人,現減少到4萬餘人。部隊大量減員,不得不進行整編,由48個團、1個騎兵師,縮編為28個團。
嚴酷的戰爭實踐,宣告了張國燾南下方針的徹底失敗。朱德决定四方面軍就地休整,準備接應紅2、6軍團。徐嚮前、陳昌浩派出羅炳輝率領32軍(原9軍團)和4軍一部,進占雅江、西俄洛,迎接2、6軍團。
蔣介石在1935年夏秋之際,調動湘軍何鍵、鄂軍徐源泉、中央軍樊崧甫、湯恩伯以及孫連仲部,共130個團,采取碉堡推進,逐漸壓縮,企圖聚殲紅2、6軍團於竜山、永順、桑植之間。
賀竜、任弼時等為保存有生力量,决定離開根據地,突破敵人的圍攻綫,嚮湘黔邊轉移。當時,紅2、6軍團已與黨中央失去了聯繫,紅軍總部卻被張國燾把持。1935年9月,紅2、6軍團突然收到周恩來用明碼給任弼時發來的電報,詢問軍團情況。任弼時用密碼給周恩來發了回電。不料,這份回電卻被張國燾截獲。
張國燾以紅軍總部名義電示紅2、6軍團:在小地區內,固守固然失策,决戰防禦亦不宜,輕易遠征,減員必大,可否在敵人包圍綫外原有蘇區附近,誘敵出碉堡,用進攻路綫,集中全力擊破之。
賀竜、任弼時等認為,已不宜在根據地內繼續固守,决定嚮湘黔邊實行戰略轉移。11月19日,紅2、6軍團1.7萬餘人在賀竜、任弼時等率領下,從桑植出發,采取聲東擊西、逐步轉移的方法,突破敵人的封鎖綫,開始了長徵。
11月下旬,紅2、6軍團占領了湘中地區,進行了短期休整後,兵分兩路,急進東南,擺出東渡資水的姿態。待把敵人吸引過來後,紅2、6軍團突然轉頭西進,把追擊和迂回之敵全部拋在後面。1936年1月上旬,占取了貴州的晃縣、玉屏。就地休整後,在便水地區同尾追的敵人展開激烈戰鬥,殲敵近1000人。爾後,紅軍撤出戰鬥,繼續嚮黔東轉移,經石阡地區,嚮貴州西南方向進發。
1月下旬,紅2、6軍團入餘慶,剋甕安,占平越、下竜裏,直逼貴陽。貴陽地區敵人兵力十分空虛,敵人忙嚮貴陽收縮。紅軍乘貴陽以西敵人防務空虛之際,迅速嚮西北急進,經紮佐、修文,趕到烏江上遊的渡口鴨池河。2月2日,紅軍順利渡過了烏江天險,取得了嚮黔西地區進軍的重要勝利。
2月上旬,紅2、6軍團相繼占領了黔西、大定、畢節等地,紅軍在這裏進行了休整,在大定成立了賀竜為主席的中華蘇维埃共和國川滇黔省革命委員會,開展了抗日救國的宣傳活動。
2月下旬,紅2、6軍團自畢節地區兵分兩路出發,嚮西前進,跨越烏蒙山區,引敵嚮西,然後再準備轉嚮東南去安順地區。紅軍指戰員在強敵尾追攔阻的情況下,艱苦轉戰,再接再厲,攀重巒,行小道,忽上忽下,或東或西,行蹤飄忽不定,使敵人難以捉摸。
在轉移途中,紅六軍團政治部主任夏曦,不幸溺水犧牲。
3月28日,紅軍進占貴州盤縣,到達南北盤江之間,終於勝利地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將敵人遠遠甩在後面。
賀竜、任弼時等認為南北盤江之間地區的政治經濟條件有利於紅軍活動,準備在這一帶建立新的根據地,並將這個意見電示紅軍總部,朱德為了實現紅軍北上與黨中央會合,主張紅2、6軍團渡金沙江北上;張國燾企圖乘機拉攏紅2、6軍團,置於他的控製之下,也同意紅2、6軍團渡江北上,於是,紅軍總部電示紅2、6軍團設法渡金沙江北上,與紅四方面軍會合。
3月31日,紅2、6軍團從貴州盤縣迅速西進,突破敵人封鎖綫,嚮滇中前進。4月27日,紅2、6軍團從石鼓到巨甸間的100餘裏長的江面上,分別在木瓜寨、木秋地、格子、茨柯、巨甸等渡口,勝利地渡過金沙江,爾後,沿玉竜大雪山西麓、金沙江東岸嚮北前進,在中甸短期休整後,兵分兩路嚮甘孜前進。沿途接連翻越幾座大雪山,6月3日,肖剋、王震率領的紅六軍團的先頭部隊,在理化的甲窪同羅炳輝率領的紅32軍會師。
肖剋、王震在會師後,很快瞭解張國燾的分裂活動,立即嚮賀竜、任弼時報告。賀竜、任弼時等立即表示擁護黨中央,反對分裂。這對張國燾來說,兇多吉少。
6月上旬,張國燾在朱德、劉伯承、徐嚮前、陳昌浩的一再催促下,宣佈取消第二中央,並以“會合紅2、6軍團,準備北上抗日”的口號,激勵全軍指戰員。
7月2日,賀竜、任弼時率領紅2、6軍團集結在甘孜地區,受到朱德、張國燾等率領的紅軍熱烈歡迎。紅2、6軍團奉中央命令,改編為紅二方面軍,下轄紅2、6軍團和32軍(原紅9軍團),賀竜任總指揮,任弼時為政委,肖剋為副總指揮,關嚮應為副政委。
張國燾企圖拉攏紅二方面軍的幹部,他單獨找王震談話,恭維王震作戰勇敢,還送給他幾匹戰馬,王震不為所動,反在會上批評張國燾的分裂活動。張國燾提議召開聯席會議。任弼時、賀竜、關嚮應看出張的意圖是瓦解、吞併二方面軍,便提出:“開會可以,但不能以少數壓多數。”
張國燾的陰謀遂告吹。
7月21日,中共中央决定成立西北局,以張國燾為書記,任弼時為副書記,朱德、賀竜、關嚮應、徐嚮前、陳昌浩、劉伯承為委員,統一領導紅二、四方面軍。
毛澤東、彭德懷於1936年2月率紅一方面軍之1、15軍團、28軍東渡黃河,進入山西。閻錫山聞訊,立即召開河防會議,他决定將晉軍集中於汾陽、離石、孝義、中陽山地,實行所謂“口袋陣”戰術。閻氏說:
“咱們有優勢的火炮兵和大量的手榴彈,在山嶽地帶作戰更是相得益彰,而紅軍缺乏此種武器,咱們對他們作戰可操勝券。”
紅一方面軍主力部隊很快突破了閻錫山的碉堡封鎖綫,直搗三關鎮,包圍中陽,徐海東的15軍團直逼汾陽、文水,整個山西為之震驚。閻錫山飛電正在陝北“剿共”的孫楚,立即撤回山西救援。
紅一軍團揮師南下,截斷同蒲路交通,直趨臨汾,紅15軍團繞過汾陽,挺進文水、交城,其先頭騎兵部隊進襲到距太原僅50裏之晉祠與河口一帶。
閻錫山聞風喪膽,恐慌至極,整日惶惶,立命太原周圍各縣挖壕架網,嚴密戒備。就連綏靖公署大門周圍都堆上了麻袋構築了掩體,辦公室燈火日夜不息。他感到紅軍的力量之大,絶非他一人所能抗拒,萬一抵擋不住,讓紅軍攻下太原,後果不堪設想。為了死裏求生,不得不致電蔣介石,請求中央軍入晉增援。
蔣介石接到閻的電報,立即命陳誠為“陝甘寧青四省剿匪總指揮”,率領湯恩伯、李仙洲、孔令恂等中央軍以及空軍轟炸機10餘架,北上增援,又派商震部開赴晉中,擔負守衛太原之責,號稱15萬中央大軍入晉作戰。
劉志丹率紅28軍從興縣嚮南推進。晉軍溫玉如旅奉閻命堵擊,在興縣南被紅軍痛擊重創。溫玉如丟棄戰馬,衹身逃回臨縣。紅15軍團從文水、交城回師白文鎮,與紅28軍會合。閻錫山獲情報說,毛澤東、彭德懷在中陽附近,急電中央軍派飛機狂轟濫炸,然而卻一無所獲。晉軍跟隨紅軍之後緩緩“追擊”,不敢交戰,衹在沿途搜殺操外省口音的商人、遊民,冒功請賞。
紅15軍團和紅28軍會師後,繼續南下進入離石、中陽地區,在三關鎮與敵激戰,軍長劉志丹不幸犧牲。紅28軍將士攻剋三關鎮以後,又重創敵人兩個旅,而後嚮西撤去。紅一軍團由孝義南下。由於晉南一帶空虛,紅軍先後攻占靈石縣、襄陵、侯馬,包圍霍縣、趙城、洪洞、浮山等地,直逼重鎮臨汾。
紅軍占領各地,宣傳抗日,做群衆工作,籌集款子,擴軍7000餘人。5月5日,毛、彭發表了《停戰議和一致抗日通電》,說明紅軍北上抗日的主張,而後率紅軍西渡黃河,返回陝北。
是時,閻錫山同蔣介石的關係處於微妙之中。蔣介石極力嚮晉綏滲透。他派各路中央軍入晉,“支援”閻錫山反共,趁機以各種方式拉攏閻係大員投蔣,瓦解閻的勢力,而閻錫山則不遺餘力地抗拒蔣的滲入,維護獨立割據狀態。
紅軍撤出晉境後,閻錫山於5月31日派人暗殺了晉軍“剿匪”第四縱隊司令、陝甘寧青四省“剿匪”副總指揮李生達。
李生達是晉軍中與傅作義、張蔭梧齊名的“第一流大員”。但李生達為了繼續升官,使通過同鄉苗培成的關係,與蔣介石挂上了鈎。1931年鼕,李生達去南京出席國民黨五中全會,蔣介石召見了他,並贈與巨款。閻錫山發現後立即進行追查。自此,李表現消極,並進一步傾嚮南京。蔣、李之間還建立了秘密電臺,互通情報。這一切均被閻偵知。
1934年8月,李生達應蔣之召,率領晉軍72師去江西幫助蔣介石“圍剿”紅軍。在南昌,李生達受到蔣介石隆重款待,給予大批軍餉、裝備補給,閻錫山卻藉此扣發了李部的軍費,李及部下對閻大為不滿。
次年7月,閻令李率部回晉,李生達則到南京見蔣,接受了蔣的“特殊使命”。李部回晉後,閻的代表赴李部“慰問”,發現李部官兵訓話時一提“蔣委員長”,便自動立正,而提到“閻主任”時則無動於衷,大為吃驚。閻聞之更是咬牙。不久,李生達被定為國民黨中央委員,與閻錫山、趙戴文、傅作義並行,風傳其將出任山西省主席。
1936年2月,紅軍東渡,閻命李生達、楊效歐堅守孝義阻擊紅軍,李、楊見紅軍銳不可當,聯名密電南京派大軍入晉支援。這更觸犯了閻錫山之大忌,必去之而後快。紅軍回陝時,李生達被蔣介石任命為陝甘寧青四省“剿匪”副總指揮並代行總指揮職權後,他手中掌握了1A4以上晉軍的指揮權,勢力達到頂峰,閻錫山就在李渡河赴陝前,密令其衛士熊希月將其刺殺,並派第三者將熊又當場擊斃以滅口。
李生達被刺後,閻錫山裝模作樣派王靖國去吊唁。開唁之日,靈堂忽然失火,李的兩個兒子及姨太太等均葬身火中。
蔣介石致電表示“惋惜”,並撥發喪葬費下令“褒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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