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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史 》 走嚮共和 》
第十八章 戊戌維新（五）
盛和煜 Cheng Heyu
張建偉 Zhang Jianwei
整個禮部大堂亂成了一鍋粥！
突然，在一旁叫駡着，指揮手下將劉光第往外拖的懷塔布眼睛望着門口，呆住了。
人們循着他的目光往門口望去，也呆住了！
光緒身後跟着兩個太監，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許應騤首先醒悟，連忙跪下道：“臣等恭迎聖上１
懷塔布等所有的人也慌忙一齊跪下。
光緒板着臉，站在大堂中間，看着跪在他身邊的滿滿一屋子大小官員，氣得渾身顫抖問道：“這是禮部大堂呢，還是市井無賴的鬥毆場所？”
懷塔布叩頭道：“稟皇上，這都因劉光第咆哮堂署，無理取鬧而引起１
劉光第：“皇上……”
光緒擺手製止他，“你先不要說，朕早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１回過頭，他問懷塔布，“你說劉光第因何咆哮堂署？”
懷塔布心虛地說：“他……”
光緒冷笑道：“朕早有明諭，一體官民，皆可上書言事，任何人不得阻撓，可你們禮部堂官，卻故意從中作梗！你們是不是以為朕軟弱可欺？朕的話你們可以不聽？你們是不是以為你們都是一二品大員，朕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如果那樣，你們就錯了，徹底錯了！朕要明白告訴你們，告訴天下人，凡反對變法阻撓新政者，朕决不姑息１
說着，他擡起頭，大聲道：“傳朕旨意，着即革去懷塔布、許應騤等禮部六堂官職務，交部議處！劉光第忠勇可嘉，賞四品頂戴，為禮部主事。”
太監：“嗻１
所有的人都被震懾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五
消息傳到南海會館，康有為喜形於色，“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１
他對梁啓超和弟子們說：“罷黜禮部六堂官，是皇上自親政以來第一次在重大事情上行使權柄，也是自宣佈變法以來以霹靂手段給那些頑固守舊者當頭一棒！沉舟側畔千帆過，我們登入廟堂，號召天下的時候指日可待了１
梁啓超卻有點擔心，“不知太後將會如何反應？”
康有為：“她不是說過衹要不動祖宗的牌位，一切都由皇上做主嗎？自食其言，她得顧忌她在天下人前的面子。而且我覺得皇上此舉既是在試探太後，也表明了他不甘受人製約，要做一代有為君主的决心和魄力，這是令我們歡欣鼓舞的呀１
……
頤和園東門，大門緊閉。
懷塔布和他的妻子率府內傢眷數十人，在門外跪了一片。
懷塔布和他的妻子都可憐兮兮地哭着。
頤和園樂壽堂，慈禧幾乎是生氣地對着李蓮英說：“不見，就是不見！我早說過，不要大事小事，動不動就來找我。你們讓我安安心心過幾天消停日子好不好？”
大門開了，李蓮英走出來。
懷塔布等人滿懷希望地擡起頭。
李蓮英：“太後老佛爺懿旨：太後老佛爺說，‘不見，就是不見！我早說過，不要大事小事，動不動就來找我。你們讓我安安心心過幾天消停日子好不好？’”
懷塔布他們一聽，哭得更厲害了。
……
軍機處，鋪炕和桌子上，奏摺書信堆得像座小山。
光緒一件件翻看着，神情愈來愈激動，猛然，他將一份奏摺往桌子上一拍，震怒地問道：“這麽多好的奏摺條陳，你們身為軍機大臣，為什麽不及時上奏？”
幾位軍機大臣訕訕的，誰也不吭聲。
光緒更加惱怒，厲聲道：“問你們話呢１
軍機大臣剛毅翻着眼白道：“人手少，忙不過來。”
光緒聽了不禁冷笑道：“想占軍機處這個位置，你們惟恐人多，辦起事來，你們又說人手太少，朕倒要看看，你們對推行新政這樣一味地搪塞拖延，到底打什麽主意？”
剛毅說：“皇上這話臣不敢領受，皇上要推行新政，做臣子的衹有遵旨照辦，否則懷塔布他們就是前車之鑒，哪裏還敢打什麽主意？”
光緒憤怒了，指着剛毅道，“剛毅你不要太囂張！朕知道你們對朕已是切齒的痛恨，但朕要正告你們，時至今日，朕早已不顧利害，誓死以殉社稷１
當今天子說出這樣决絶的話來，就是剛毅等再怎麽有恃無恐，也不禁惶悚跪下，叩頭道：“聖上息怒，臣等知罪了１
光緒餘怒未息，繼續道：“你們既然不肯辦事，那好，朕要肯辦事的來１
風雨交加。搖曳的燭光下，光緒奮筆疾書：
“御史楊銳、禮部主事劉光第、內閣候補中書林旭、江蘇候補知府譚嗣同均着賞加四品卿銜，在軍機章京上行走，參預新政事宜。”
殿外，雷聲隆隆，那雨下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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