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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史 》 走嚮共和 》
第十八章 戊戌維新（三）
盛和煜 Cheng Heyu
張建偉 Zhang Jianwei
勤政殿內，也擠滿了官員，不過沒有殿門口那樣喧鬧。
禦案上，各種奏摺和文件堆得像座小山，光緒衹露出個頭部。
官員們手中都拿着擬好的喻旨或奏摺，排着隊，依次嚮光緒報批：
官員：“稟皇上，命陳寶箴、劉坤一在上海試辦機器製造局的喻旨已擬好，請皇上御覽１
光緒接過喻旨，仔細看一遍，鄭重地蓋上皇帝之寶，交給身旁同樣是排隊等候的太監，“立即發出１
“嗻１太監接過喻旨，飛快去了。
又一個官員：“稟皇上，命劉坤一、張之洞試辦商務局的喻旨已擬好，請皇上御覽１
光緒接過喻旨，仔細看一遍，鄭重地蓋上皇帝之寶，交給下一個排隊等候的太監，“立即發出１
“嗻１太監接過喻旨，飛快去了。
“稟皇上，命各省陸軍改練洋操的喻旨已擬好，請皇上御覽１
“稟皇上，命各省挑選學生赴日本留學的喻旨已擬好，請皇上御覽１
光緒一一辦理。
一個官員：“稟皇上，這是遵聖意重擬的裁撤詹事府等六衙門的喻旨，請皇上御覽１
光緒接過喻旨，又拿起剛送到的報表，說：“朕剛纔看了詹事府的人員編製實數，冗員之多，令朕吃驚！其餘如通政司、光祿寺、鴻臚寺、太僕寺和大理寺也一樣，光吃飯不幹事，像這些個衙門，還留着它幹什麽？不但要裁撤，而且要裁撤得幹幹淨淨１
臣子們：“皇上聖明１
光緒：“好，下一個１
官員：“稟皇上，這是蘆漢鐵路的……”
光緒打斷他，“朕已經知道了，傳旨，叫盛宣懷立即趕赴蘆漢鐵路督辦！還有，粵漢鐵路、滬漢鐵路都由他去督辦，告訴他，越快越好１
官員：“是１
另一個官員：“稟皇上，這是康有為上的請創設京師大學堂的折子１
光緒接過折子，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開設學校的事，康有為上過幾次折子了。朕以為，這是個大事，好事！京師大學堂，按洋人的叫法，就是北京大學！北京大學的校長，朕的意思想讓嚴復擔任……”
官員們一陣茫然，然後開始竊竊私語……
光緒臉上的笑容收斂了，“看來，你們許多人不知道嚴復是誰了？看過《天演論》的站出來１
有那麽三四個官員站了出來。
“好，總算有幾個人看過。”光緒點頭，對其他官員說，“嚴復就是《天演論》的譯著者啊！由他來當北京大學的校長，是最合適不過了１
官員們：“謹遵聖意１
“那就這樣定了。”光緒又吩咐身邊太監，“立即刊傭天演論》一千部，分發在京文武官員１
太監：“嗻１
官員：“稟皇上，命各省督撫禁止婦女纏足的喻旨已擬好，請皇上御覽。”
光緒接過喻旨，看了一下，說：“婦女纏足，乃是千年陋習，光靠禁止恐怕不行，還得勸阻和誘導。”
說着，他拿起朱筆，在喻旨上加上“勸誘”二字，又自己念了一遍：“命各省督撫勸誘禁止婦女纏足”，這纔放下朱筆，蓋上皇帝之寶。
“當！當－…”墻上的自鳴鐘敲了五響。
“怎麽，快天亮了？”光緒一驚，站了起來。
官員們都以為他要宣佈散朝，許多人情不自禁籲了一口氣。
誰料光緒衹是站起來舒展一下身體，又坐下，批起折子來……
……
一道道變法聖喻如雪片紛飛，聖喻紛飛中出現下列場景：
詹事府衙門，一些被裁減的人員有的拎着被窩捲，有的兩手空空從大門走出來，他們或垂頭喪氣，或怒氣衝衝。一些人互相散布着謠言——
“撤吧！撤吧！現在把咱們詹事府、通政司撤掉，命劉坤一、張之洞試辦商務局司……這些閑散衙門撤掉了，以後六部九卿都要撤掉，還要設立鬼子衙門，用洋鬼子來辦事羅１
“這都是康有為他們搞的鬼！他們砸了爺的飯碗，有朝一日爺要砸爛他們的狗頭１
……
一戶官紳人傢，作娘的正在給八九歲的女兒纏足，她將孩子的腳幾乎折斷了，女兒痛苦地哭喊着，父親進來說：“聽說皇上發了詔令，不許纏足了１
作娘的說：“不纏足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
鑼鼓鞭炮聲中,一塊塊係着紅綢的“機器製品局”、“商務局”、“農工商總局”、“絲茶公司”……紛紛挂牌。
……
蘆漢鐵路，盛宣懷在一群工程技術人員的簇擁下，正在察看一段路軌，他身後是一塊黑漆金字木牌：“奉旨辦路”。
……兵營，一隊士兵在洋教官的率領下，正在操練，洋教官發出口令，旁邊的翻譯翻給中國教官，中國教官再命令士兵。隊伍操練的歪七倒八，洋相百出。
……
碼頭旁，一群赴日留學的青年，登上了日本的海輪，他們眼中閃耀着希冀的光芒。
……
京師大學堂，映着陽光，“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的匾額熠熠生輝，校園內，走來一大幫意氣風發的莘莘學子……
三
南海會館，康門弟子，濟濟一堂，笑語飛揚。
康有為坐在大廳的上首，臉上洋溢着喜氣。
梁啓超興奮地說：“自皇上頒布‘明定國是詔’以來，天下振奮！而維新的成績，更是碩果纍纍！照這種情勢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富國自強夢就可以實現了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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