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 汉书   》 汉书卷九十六上西域传第六十六上      班固 Ban Gu    班彪 Ban Biao

  师古曰:「自乌孙国已后分为下卷。」
  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一〕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则接汉,厄以玉门、阳关,〔二〕西则限以葱岭。〔三〕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四〕其河有两原: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五〕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百里。〔六〕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一〕师古曰:「司马彪续汉书云至于哀、平,有五十五国也。」
  〔二〕孟康曰:「(阳)〔二〕关皆在敦煌西界。」师古曰:「阨,塞也。」
  〔三〕师古曰:「西河旧事云葱岭其山高大,上悉生葱,故以名焉。」
  〔四〕师古曰:「属,联也,音之欲反。」
  〔五〕师古曰:「阗字与置同,音徒贤反,又音徒见反。」
  〔六〕师古曰:「袤,长也,音茂。」
  自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一〕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二〕自车师前王廷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
  〔一〕师古曰:「波河,循河也。鄯音上扇反。傍音步浪反。波音彼义反。此下皆同也。」
  〔二〕师古曰:「氏音支。」
  西域诸国大率土著,〔一〕有城郭田畜,与匈奴、乌孙异俗,故皆役属匈奴。〔二〕匈奴西边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使领西域,常居焉耆、危须、尉黎间,赋税诸国,取富给焉。〔三〕
  〔一〕师古曰:「言着土地而有常居,不随畜牧移徙也。着音直略反。」
  〔二〕师古曰:「服属于匈奴,为其所役使也。」
  〔三〕师古曰:「给,足也。」
  自周衰,戎狄错居泾渭之北。〔一〕及秦始皇攘却戎狄,筑长城,界中国,〔二〕然西不过临洮。〔三〕
  〔一〕师古曰:「错,杂也。」
  〔二〕师古曰:「为中国之竟界也。」
  〔三〕师古曰:「洮音土高反。」
  汉兴至于孝武,事征四夷,广威德,而张骞始开西域之迹。其后骠骑将军击破匈奴右地,降浑邪、休屠王,〔一〕遂空其地,始筑令居以西,〔二〕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分置武威、张掖、敦煌,〔三〕列四郡,据两关焉。自贰师将军伐大宛之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四〕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五〕以给使外国者。〔六〕
  〔一〕师古曰:「屠音除。」
  〔二〕师古曰:「令音铃。」
  〔三〕师古曰:「敦音徒门反。」
  〔四〕师古曰:「赏其勤劳,皆得拜职也。」
  〔五〕师古曰:「统领保护营田之事也。」
  〔六〕师古曰:「收其所种五谷以供之。」
  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殄〔一〕,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汉独护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后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为安远侯。是岁,神爵三年也。乃因使吉并护北道,故号曰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矣。〔二〕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鞬,〔三〕披莎车之地,〔四〕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督察乌孙、康居诸外国〔五〕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六〕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护治焉。
  〔一〕师古曰:「虽破其国,未能灭之。」
  〔二〕师古曰:「都犹总也,言总护南北之道。」
  〔三〕师古曰:「胥鞬,地名也。胥音先余反。鞬音居言反。」
  〔四〕师古曰:「披,分也。」
  〔五〕师古曰:「督,视也。」
  〔六〕师古曰:「辑与集同。」
  至元帝时,复置戊己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是时匈奴东蒲类王兹力支将人众千七百余人降都护,都护分车师后王之西为乌贪訾离地以处之。
  自宣、元后,单于称藩臣,西域服从,其土地山川王侯户数道里远近翔实矣。〔一〕
  〔一〕师古曰:「翔与详同,假借用耳。」
  出阳关,自近者始,曰婼羌。〔一〕婼羌国王号去胡来王。〔二〕去阳关千八百里,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当孔道。〔三〕户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胜兵者五百人。西与且末接。〔四〕随畜逐水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谷。〔五〕山有铁,自作兵,兵有弓、矛、服刀、剑、甲。〔六〕西北至鄯善,乃当道云。
  〔一〕孟康曰:「婼音儿。」师古曰:「音而遮反。」
  〔二〕师古曰:「言去离胡戎来附汉也。」
  〔三〕师古曰:「辟读曰僻。孔道者,穿山险而为道,犹今言穴径耳。」
  〔四〕师古曰:「且音子余反。」
  〔五〕师古曰:「赖以自给也。仰音牛向反。」
  〔六〕刘德曰:「服刀,拍髀也。」师古曰:「拍音貊。髀音俾,又音陛。」
  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一〕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辅国侯、却胡侯、〔二〕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西北去都护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国千三百六十五里,〔三〕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四〕国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五〕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它。〔六〕能作兵,与婼羌同。
  〔一〕师古曰:「扜音一胡反。」
  〔二〕师古曰:「却音丘略反,其字从?,?音节。下皆类此。」
  〔三〕师古曰:「此国山居,故名山国也。」
  〔四〕师古曰:「寄于它国种田,又籴旁国之谷也。仰音牛向反。」
  〔五〕孟康曰:「白草,草之白者。胡桐似桑而多曲。」师古曰:「柽柳,河柳也,今谓之赤柽。白草似莠而细,无芒,其干孰时正白色,牛马所嗜也。胡桐亦似桐,不类桑也。虫食其树而沫出下流者,俗名为胡桐泪,言似眼泪也,可以汗金银也,今工匠皆用之。流俗语讹呼泪为律。柽音丑成反。」
  〔六〕师古曰:「它,古他字也,音徒何反。」
  初,武帝感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姑师当道,苦之,〔一〕攻劫汉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汉使。汉使多言其国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二〕及郡兵数万击姑师。王恢数为楼兰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将兵。破奴与轻骑七百人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暴兵威以动乌孙、大宛之属。〔三〕还,封破奴为浞野侯,恢为浩侯。〔四〕于是汉列亭障至玉门矣。
  〔一〕师古曰:「每供给使者受其劳费,故厌苦之。」
  〔二〕师古曰:「属国谓诸外国属汉也。」
  〔三〕师古曰:「暴谓显扬也。」
  〔四〕苏林曰:「浩音昊。」
  楼兰既降服贡献,匈奴闻,发兵击之。于是楼兰遣一子质匈奴,一子质汉。后贰师军击大宛,匈奴欲遮之,贰师兵盛不敢当,即遣骑因楼兰候汉使后过者,欲绝勿通。时汉军正任文将兵屯玉门关,为贰师后距,〔一〕捕得生口,知状以闻。上诏文便道引兵捕楼兰王。将诣阙,簿责王,〔二〕对曰:「小国在大国间,不两属无以自安。愿徙国入居汉地。」上直其言,遣归国,〔三〕亦因使候司匈奴。匈奴自是不甚亲信楼兰。
  〔一〕师古曰:「后距者,居后以距敌。」
  〔二〕师古曰:「以文簿一一责之。簿音(簿)〔步〕户反。」
  〔三〕师古曰:「以其言为直。」
  征和元年,楼兰王死,国人来请质子在汉者,欲立之。质子常坐汉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报曰:「侍子,天子爱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当立者。」楼兰更立王,汉复责其质子,亦遣一子质匈奴。后王又死,匈奴先闻之,遣质子归,得立为王。〔一〕汉遣使诏新王,令入朝,天子将加厚赏。楼兰王后妻,故继母也,谓王曰:「先王遣两子质汉皆不还,奈何欲往朝乎?」王用其计,谢使曰:「新立,国未定,愿待后年入见天子。」然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儋粮,送迎汉使,又数为吏卒所寇,惩艾不便与汉通。〔二〕后复为匈奴反间,〔三〕数遮杀汉使。其弟尉屠耆降汉,具言状。
  〔一〕师古曰:「匈奴在汉前闻楼兰王死,故即遣质子还也。」
  〔二〕师古曰:「艾读曰乂。」
  〔三〕师古曰:「间音居苋反。」
  元凤四年,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将勇敢士,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9介子遂斩王尝归首,〔一〕驰传诣阙,〔二〕县首北阙下。封介子为义阳侯。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三〕丞相〔将军〕率百官送至横门外,〔四〕祖而遣之。〔五〕王自请天子曰:「身在汉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二)〔一〕将屯田积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汉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抚之。〔六〕其后更置都尉。伊循官置始此矣。
  〔一〕师古曰:「尝归者,其王名也。昭纪言安归,今此作尝归,纪传不同,当有误者。」
  〔二〕师古曰:「传音张恋反。」
  〔三〕师古曰:「重音直用反。」
  〔四〕孟康曰:「横音光。」
  〔五〕师古曰:「为设祖道之礼也。」
  〔六〕师古曰:「填音竹刃反。」
  鄯善当汉道冲,西通且末七百二十里。自且末以往皆种五谷,土地草木,畜产作兵,略与汉同,有异乃记云。
  且末国,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二十人。辅国侯、左右将、译长各一人。西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有蒲陶诸果。西通精绝二千里。
  小宛国,王治扜零城,〔一〕去长安七千二百一十里。户百五十,口千五十,胜兵二百人。辅国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五百五十八里,东与婼羌接,辟南不当道。〔二〕
  〔一〕师古曰:「扜音乌。」
  〔二〕师古曰:「辟读曰僻。下皆类此。」
  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精绝都尉、左右将、译长各一人。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卢国四日行,地厄?,西通扜弥四百六十里。〔一〕
  〔一〕师古曰:「扜音乌。」
  戎卢国,王治卑品城,去长安八千三百里。户二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五十八里,东与小宛、南与婼羌、西与渠勒接,辟南不当道。
  扜弥国,王治扜弥城,去长安九千二百八十里。户三千三百四十,口二万四十,胜兵三千五百四十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各一人,译长二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与渠勒、东北与龟兹、西北与姑墨接,〔一〕西通于阗三百九十里。今名宁弥。
  〔一〕师古曰:「龟音丘。兹音慈。」
  渠勒国,王治鞬都城,〔一〕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三百一十,口二千一百七十,胜兵三百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八百五十二里,东与戎卢、西与婼羌、北与扜弥接。
  〔一〕师古曰:「鞬音居言反。」
  于阗国,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户三千三百,口万九千三百,胜兵二千四百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骑君、东西城长、译长各一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与婼羌接,北与姑墨接。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河原出焉。〔一〕多玉石。〔二〕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
  〔一〕苏林曰:「即中国河也。」
  〔二〕师古曰:「玉石,玉之璞也。一曰石之似玉也。」
  皮山国,王治皮山城,去长安万五十里。户五百,口三千五百,胜兵五百人。左右将、左右都尉、骑君、译长各一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乌秅国千三百四十里,〔一〕南与天笃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当罽宾、乌弋山离道,西北通莎车三百八十里。
  〔一〕郑氏曰:「乌秅音鷃拿。」师古曰:「乌音一加反。秅音直加反。急言之声如鷃拿耳,非正音也。」
  乌秅国,王治乌秅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四百九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胜兵七百四十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与子合、蒲犁,西与难兜接。山居,田石间。有白草。累石为室。民接手饮。〔一〕出小步马,〔二〕有驴无牛。其西则有县度,〔三〕去阳关五千八百八十八里,去都护治所五千二(百)〔十〕里。县度者,石山也,溪谷不通,以绳索相引而度云。
  〔一〕师古曰:「自高山下溪涧中饮水,故接连其手,如猿之为。」
  〔二〕孟康曰:「种小能步也。」师古曰:「此说非也。小,细也。细步,〔言其〕能蹀足,即今所谓百步千迹者也。岂谓其小种乎?」
  〔三〕师古曰:「县绳而度也。县,古悬字耳。」
  西夜国,王号子合王,治呼犍谷,〔一〕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户三百五十,口四千,胜兵千人。东北到都护治所五千四十六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犁接。蒲犁(反)〔及〕依耐、无雷国〔二〕皆西夜类也。西夜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三〕随畜逐水草往来。而子合土地出玉石。
  〔一〕师古曰:「犍音巨言反。」
  〔二〕师古曰:「耐音奴代反。」
  〔三〕师古曰:「言不土著也。」
  蒲犁国,王治蒲犁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户六百五十,口五千,胜兵二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侯、都尉各一人。寄田莎车。种俗与子合同。
  依耐国,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户一百二十五,口六百七十,胜兵三百五十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三十里,至莎车五百四十里,至无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与子合接,俗相与同。〔一〕少谷,寄田疏勒、莎车。
  〔一〕师古曰:「与子合同风俗也。」
  无雷国,王治卢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千,口七千,胜兵三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至蒲犁五百四十里,南与乌秅、北与捐毒、西与大月氏接。〔一〕衣服类乌孙,俗与子合同。
  〔一〕师古曰:「捐毒即身毒、天笃也,本皆一名,语有轻重耳。」
  难兜国,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户五千,口三万一千,胜兵八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西至无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宾三百三十里,南与婼羌、北与休循、西与大月氏接。种五谷、蒲陶诸果。有银铜铁,作兵与诸国同,属罽宾。
  罽宾国,王治循鲜城,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户口胜兵多,大国也。东北至都护治所六千八百四十里,东至乌秅国二千二百五十里,东北至难兜国九日行,西北与大月氏、西南与乌弋山离接。
  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宾。〔一〕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二〕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也。
  〔一〕师古曰:「君谓为之君也。塞音先得反。」
  〔二〕师古曰:「即所谓释种者也,亦语有轻重耳。」
  罽宾地平,温和,有目宿,杂草奇木,檀、櫰、梓、竹、漆〔一〕。种五谷、蒲陶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湿,生稻,冬食生菜。其民巧,雕文刻镂,治宫室,织罽,剌文绣,好治食。有金银铜锡,以为器。市列。〔二〕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三〕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沐猴、孔爵、〔四〕珠玑、珊瑚、虎魄、璧流离。〔五〕它畜与诸国同。
  〔一〕师古曰:「櫰音怀。即槐之类也,叶大而黑也。」
  〔二〕师古曰:「市有列肆,亦如中国也。」
  〔三〕张晏曰:「钱文面作骑马形,漫面作人面目也。」如淳曰:「幕音漫。」师古曰:「幕即漫耳,无劳借音。今所呼幕皮者,亦谓其平而无文也。」
  〔四〕师古曰:「封牛,项上隆起者也。郭义恭广志云罽宾大狗大如驴,赤色,数里摇?以呼之。沐猴即狝猴也。」
  〔五〕孟康曰:「流离青色如玉。」师古曰:「魏略云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缥、绀、红、紫十种流离。孟言青色,不博通也。此盖自然之物,采泽光润,逾于众玉,其色不恒。今俗所用,皆销(洽)〔治〕石汁,加以众药,灌而为之,尤虚脆不贞,实非真物。」
  自武帝始通罽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一〕乌头劳死,子代立,遣使奉献。汉使关都尉文忠送其使。王复欲害忠,忠觉之,乃与容屈王子阴末赴共合谋,攻罽宾,杀其王,立阴末赴为罽宾王,授印绶。后军候赵德使罽宾。与阴末赴相失,〔二〕阴末赴锁琅当德,〔三〕杀副已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绝域不录,放其使者于县度,绝而不通。
  〔一〕师古曰:「剽,劫也,音频妙反。」
  〔二〕师古曰:「相失意也。」
  〔三〕师古曰:「琅当,长锁也,若今之禁系人锁矣。琅音郎。」
  成帝时,复遣使献谢罪,汉欲遣使者报送其使,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前罽宾王阴末赴本汉所立,后卒畔逆。〔一〕夫德莫大于有国子民,罪莫大于执杀使者,所以不报恩,不惧诛者,自知绝远,兵不至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娇嫚,终不可怀服。凡中国所以为通厚蛮夷,?快其求者,为壤比而为寇也。〔二〕今县度之厄,非罽宾所能越也。其乡慕,不足以安西域;〔三〕虽不附,不能危城郭。〔四〕前亲逆节,恶暴西域,〔五〕故绝而不通;今悔过来,而无亲属贵人,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县度,恐失实见欺。凡遣使送客者,欲为防护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属汉之国四五,〔六〕斥候士百余人,五分夜击刀斗自守,〔七〕尚时为所侵盗。驴畜负粮,须诸国禀食,得以自赡。〔八〕国或贫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给,拥强汉之节,馁山谷之间,〔九〕乞?无所得,〔一〇〕离一二旬则人畜弃捐旷野而不反。〔一一〕又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一二〕又有三池、盘石阪,道?者尺六七寸,长者径三十里。临峥嵘不测之深,〔一三〕行者骑步相持,绳索相引,二千余里乃到县度。畜队,未半坑谷尽靡碎;〔一四〕人堕,势不得相收视。险阻危害,不可胜言。圣王分九州,制五服,〔一五〕务盛内,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蛮夷之贾,劳吏士之众,涉危难之路,罢弊所恃以事无用,〔一六〕非久长计也。使者业已受节,可至皮山而还。」〔一七〕于是凤白从钦言。罽宾实利赏赐贾市,其使数年而壹至云。
  〔一〕师古曰:「卒,终也。」
  〔二〕师古曰:「比,近也。为其土壤接近,能为寇也。?音苦颊反,比音频寐反。」
  〔三〕师古曰:「乡读曰向。」
  〔四〕师古曰:「城郭,总谓西域诸国也。」
  〔五〕师古曰:「暴谓章露也。」
  〔六〕师古曰:「言经历不属汉者凡四五国也。更音工衡反。」
  〔七〕师古曰:「夜有五更,故分而持之也。刀斗,解在李广传。」
  〔八〕师古曰:「禀,给也。赡,足也。食读曰?。次下并同。」
  〔九〕师古曰:「馁,饥也,音能贿反。」
  〔一〇〕师古曰:「?亦乞也,音工大反。」
  〔一一〕师古曰:「离亦历也。旷,空也。」
  〔一二〕师古曰:「呕音一口反。」
  〔一三〕师古曰:「峥嵘,深险之貌也。峥音仕耕反。嵘音宏。」
  〔一四〕师古曰:「队亦堕也。靡,散也。队音直类反。靡音縻。」
  〔一五〕师古曰:「九州:冀、兖、豫、青、徐、荆、扬、梁、雍也。五服:侯、甸、绥、要、荒。」
  〔一六〕师古曰:「罢读曰疲。所恃,谓中国之人也。无用,谓远方蛮夷之国。」
  〔一七〕师古曰:「言已立计遣之,不能即止,可至皮山也。」
  乌弋山离国,王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户口胜兵,大国也。东北至都护治所六十日行,东与罽宾、北与扑挑、西与犁靬、条支接。〔一〕
  〔一〕师古曰:「扑音布木反。犁读与骊同。靬音巨连反,又巨言反。」
  行可百余日,乃至条支。国临西海,暑湿,田稻。有大鸟,卵如瓮。〔一〕人众甚多,往往有小君长,安息役属之,以为外国。〔二〕善眩。〔三〕安息长老传闻条支有弱水、西王母。亦未尝见也〔四〕。自条支乘水西行,可百余日,近日所入云。
  〔一〕师古曰:「瓮,汲水瓶也,音于龙反。」
  〔二〕师古曰:「安息以条支为外国,如言蕃国也。」
  〔三〕师古曰:「眩读与幻同,解在张骞传。」
  〔四〕师古曰:「玄中记云『昆仑之弱水,鸿毛不能起』也。尔雅曰『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也。」
  乌弋地暑热莽平,〔一〕其草木、畜产、五谷、果菜、食饮、宫室、市列、钱货、兵器、金珠之属皆与罽宾同,而有桃拔、师子、犀牛。〔二〕俗重妄杀。〔三〕其钱独文为人头。幕为骑马。以金银饰杖。〔四〕绝远,汉使希至。自玉门、阳关出南道,历鄯善而南行,至乌弋山离,南道极矣。
  〔一〕师古曰:「言有草莽而平坦也。一曰莽莽平野之貌。」
  〔二〕孟康曰:「桃拔一名符拔,似鹿,长尾,一角者或为天鹿,(者)两角〔者〕或为辟邪。师子似虎,正黄有?耏,尾端茸毛大如斗。」师古曰:「师子即尔雅所谓狻猊也。狻音。猊音倪。拔音步葛反。耏亦颊旁毛也,音而。茸音人庸反。」
  〔三〕师古曰:「重,难也。言其仁爱不妄杀也。」
  〔四〕师古曰:「杖谓所持兵器也,音直亮反。」
  安息国,王治番兜城,〔一〕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护。北与康居、东与乌弋山离、西与条支接。土地风气,物类所有,民俗与乌弋、罽宾同。亦以银为钱,文独为王面,幕为夫人面。王死辄更铸钱。有大马爵。〔二〕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大国也。临妫水,商贾车船行旁国。书革,旁行为书记。〔三〕
  〔一〕苏林曰:「番音盘。」
  〔二〕师古曰:「广志云『大爵,颈及膺身,蹄似橐驼,色苍,举头高八九尺,张翅丈余,食大麦』。」
  〔三〕服虔曰:「横行为书记也。」师古曰:「今西方胡国及南方林邑之徒,书皆横行,不直下也。革为皮之不柔者。」
  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将将二万骑迎于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一〕因发使随汉使者来观汉地,以大鸟卵及犁靬眩人献于汉,天子大说。〔二〕安息东则大月氏。
  〔一〕师古曰:「属,联也,音之欲反。」
  〔二〕师古曰:「说读曰悦。」
  大月氏国,治监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护。户十万,口四十万,胜兵十万人。东至都护治所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与罽宾接。土地风气,物类所有,民俗钱货,与安息同。出一封橐驼。〔一〕
  〔一〕师古曰:「脊上有一封也,封言其隆高,若封土也。今俗呼为封牛。封音峰。」
  大月氏本行国也,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控弦十余万,故强轻匈奴。〔一〕本居敦煌、祁连间,至冒顿单于攻破月氏,而老上单于杀月氏,以其头为饮器,月氏乃远去,过大宛,西击大夏而臣之〔二〕,都妫水北为王庭。其余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
  〔一〕师古曰:「自恃其强盛,而轻易匈奴也。」
  〔二〕师古曰:「解在张骞传。」
  大夏本无大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民弱畏战,故月氏徙来,皆臣畜之,共禀汉使者。〔一〕有五翕侯:〔二〕一曰休密翕侯,治和墨城,去都护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去阳关七千八百二里;二曰双靡翕侯,治双靡城,去都护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去阳关七千七百八十二里;三曰贵霜翕侯,治护澡城,〔五〕去都护五千九百四十里,去阳关七千九百八十二里;四曰肸顿翕侯,〔四〕治薄茅城,去都护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去阳关八千二百二里;五曰高附侯,治高附城,去都护六千四十一里,去阳关九千二百八十三里。凡五翕侯,皆属大月氏。
  〔一〕师古曰:「同受节度也。」
  〔二〕师古曰:「即翕字。」
  〔三〕师古曰:「澡音藻。」
  〔四〕师古曰:「肸音许乙反。」
  康居国,王冬治乐越匿地。〔一〕到卑阗城。〔二〕去长安万二千三百里。不属都护。至越匿地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内九千一百四里。〔三〕户十二万,口六十万,胜兵十二万人。东至都护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与大月氏同俗。东羁事匈奴。〔四〕
  〔一〕师古曰:「乐音来各反。」
  〔二〕师古曰:「阗音徒千反。」
  〔三〕师古曰:「王每冬寒夏暑,则徙别居不一处。」
  〔四〕师古曰:「为匈奴所羁牵也。」
  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并争,汉拥立呼韩邪单于,而郅支单于怨望,杀汉使者,西阻康居。〔一〕其后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发戊已校尉西域诸国兵至康居,诛灭郅支单于,语在甘延寿、陈汤传。是岁,元帝建昭三年也。
  〔一〕师古曰:「依其险阻,以自保固也。」
  至成帝时,康居遣子侍汉,贡献,然自以绝远,独骄嫚,不肯与诸国相望。都护郭舜数上言:「本匈奴盛时,非以兼有乌孙、康居故也;及其称臣妾,非以失二国也。汉虽皆受其质子,然三国内相输遗,交通如故,亦相候司,见便则发;合不能相亲信,离不能相臣役。以今言之,结配乌孙竟未有益,反为中国生事。然乌孙既结在前,今与匈奴俱称臣,义不可距。而康居骄黠,讫不肯拜使者。〔一〕都护吏至其国,坐之乌孙诸使下,王及贵人先饮食已,乃饮啖都护吏〔二〕,故为无所省以夸旁国。〔三〕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贾市为好,辞之诈也。匈奴百蛮大国,〔四〕今事汉甚备,闻康居不拜,且使单于有自下之意,〔五〕宜归其侍子,绝勿复使,〔六〕以章汉家不通无礼之国。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国,给使者往来人马驴橐驼食,皆苦之。〔七〕空罢耗所过,送迎骄黠绝远之国。〔八〕非至计也。」汉为其新通,重致远人,〔九〕终羁縻而未绝。
  〔一〕师古曰:「讫,竟也。」
  〔二〕师古曰:「饮音于禁反,啖音徒滥反。」
  〔三〕师古曰:「言故不省视汉使也。」
  〔四〕师古曰:「于百蛮之中,最大国也。」
  〔五〕师古曰:「言单于见康居不事汉,以之为高,自以事汉为太卑,而欲改志也。」
  〔六〕师古曰:「不通使于其国也。」
  〔七〕师古曰:「言二郡八国皆以此事为困苦。」
  〔八〕师古曰:「所过,所经过之处。骄黠谓唐居使也。罢读曰疲。耗音呼到反。」
  〔九〕师古曰:「以此声名为重也。」
  其康居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国。控弦者十余万(大)〔人〕。与康居同俗。临大泽,无崖,盖北海云。
  康居有小王五:一曰苏?王,治苏?城,〔一〕去都护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二曰附墨王,治附墨城,去都护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三曰窳匿王,〔二〕治窳匿城,去都护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去阳关七千五百二十五里;四曰罽王,治罽城,去都护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五百五十五里;五曰奥鞬王,〔三〕治奥鞬城,去都护六千九百六里,去阳关八千三百五十五里。凡五王,属康居。
  〔一〕师古曰:「?音下戒反。」
  〔二〕师古曰:「窳音庾。」
  〔三〕师古曰:「奥音于六反。鞬音居言反。」
  大宛国,王治贵山城,去长安万二千(二)〔五〕百五十里。户六万,口三十万,胜兵六万人。副王,辅国王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四千三十一里,北至康居卑阗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氏六百九十里。北与康居、南与大月氏接,土地风气物类民俗与大月氏、安息同。大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至数十岁不敚俗耆酒,马耆目宿。〔一〕
  〔一〕师古曰:「耆读曰嗜。」
  宛别邑七十余城,多善马。马汗血,言其先天马子也。〔一〕
  〔一〕(师古)〔孟康〕曰:「言大宛国有高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与集,生驹,皆汗血,因号曰天马子云。」
  张骞始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善马。宛王以汉绝远,大兵不能至,爱其宝马不肯与。汉使妄言,〔一〕宛遂攻杀汉使,取其财物。于是天子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前后十余万人伐宛,连四年。宛人斩其王毋寡首,献马三千匹,汉军乃还,语在张骞传。贰师既斩宛王,更立贵人素遇汉善者名昧蔡为宛王。〔二〕后岁余,宛贵人以为昧蔡谄,使我国遇屠,〔三〕相与(兵)〔共〕杀昧蔡,立毋寡弟蝉封为王,遣子入侍,质于汉,汉因使使赂赐镇抚之。又发(数)〔使〕十余辈,抵宛西诸国〔四〕求(其)〔奇〕物,因风谕以(代)〔伐〕宛之威。〔五〕宛王蝉封与汉约,岁献天马二匹。汉使采蒲陶、目宿种归。天子以天马多,又外国使来众,益种蒲陶、目宿离宫馆旁,极望焉。〔六〕
  〔一〕师古曰:「谓詈辱宛王。」
  〔二〕师古曰:「昧音秣。蔡音千曷反。」
  〔三〕师古曰:「,古谄字。」
  〔四〕师古曰:「抵,至也。」
  〔五〕师古曰:「风读曰讽。」
  〔六〕师古曰:「今北道诸州旧安定、北地之境往往有目宿者,皆汉时所种也。」
  自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自相晓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须叙。善贾市,争分铢。贵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决正。其地(皆)〔无〕丝漆,不知铸铁器。及汉使亡卒降,教铸作它兵器。〔一〕得汉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
  〔一〕师古曰:「汉使至其国及有亡卒降其国者,皆教之也。」
  自乌孙以西至安息,近匈奴。匈奴尝困月氏,〔一〕故匈奴使持单于一信到国,国传送食,〔二〕不敢留苦。〔三〕及至汉使,非出币物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骑,所以然者,以远汉,而汉多财物,〔四〕故必市乃得所欲。及呼韩邪单于朝汉,后咸尊汉矣。
  〔一〕师古曰:「困,苦也。」
  〔二〕师古曰:「言畏之甚也。食读曰?。」
  〔三〕师古曰:「不敢留连及困苦之也。」
  〔四〕师古曰:「远音于万反。」
  桃槐国,王去长安万一千八十里。〔一〕户七百,口五千,胜兵千人。
  〔一〕师古曰:「槐音回。」
  休循国,王治鸟飞谷,在葱岭西,去长安万二百一十里。户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胜兵四百八十人。东至都护治所三千一百二十一里,至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国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氏千六百一十里。民俗衣服类乌孙,因畜随水草,本故塞种也。
  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户三百八十,口千一百,胜兵五百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与葱领属,〔一〕无人民。西上葱领,则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与乌孙接。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领,本塞种也。
  〔一〕师古曰:「属,联也,音之欲反。」
  莎车国,王治莎车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二千三百三十九,口万六千三百七十三,胜兵三千四十九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骑君、备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译长四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至蒲犁七百四十里。有铁山,出青玉。
  宣帝时,乌孙公主小子万年,莎车王爱之。莎车王无子死,死时万年在汉。莎车国人计欲自托于汉,又欲得乌孙心,即上书请万年为莎车王。汉许之,遣使者奚充国送万年。万年初立,暴恶,国人不说。〔一〕莎车王弟呼屠征杀万年,并杀汉使者,自立为王,约诸国背汉。会卫候冯奉世使送大宛客,即以便宜发诸国兵击杀之,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还,拜奉世为光禄大夫。是岁,元康元年也。
  〔一〕师古曰:「说读曰悦。」
  疏勒国,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户千五百一十,口万八千六百四十七,胜兵二千人。疏勒侯、击胡侯、辅国侯、都尉、左右将、左右骑君、左右译长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二百一十里,南至莎车五百六十里。有市列,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道也。
  尉头国,王治尉头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五十里。户三百,口二千三百,胜兵八百人。左右都尉各一人,左右骑君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与疏勒接,山道不通,西至捐毒千三百一十四里,径道马行二日。田畜随水草,衣服类乌孙。
  校勘记
  三八七一页一一行(阳)〔二〕关皆在敦煌西界。景佑、殿本都作「二」,此误。
  三八七二页五行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景佑本无「耆」字。王念孙说景佑本是,「焉」字绝句,「耆」字后人妄加之。
  三八七七页一〇行簿音(簿)〔步〕户反。景佑、殿本都作「步」,此误。
  三八七八页一二行丞相〔将军〕率百官送至横门外,景佑、殿本都有「将军」二字。
  三八七八页一三行愿汉遣(二)〔一〕将屯田积谷,景佑、殿本都作「一」。王先谦说作「一」是。
  三八八二页七行去都护治所五千二(百)〔十〕里。景佑、殿本都作「十」。
  三八八二页一〇行细步,〔言其〕能蹀足,景佑、殿本都有「言其」二字。
  三八八三页二行蒲犁(反)〔及〕依耐、景佑、殿本都作「及」,此误。
  三八八五页一三行皆销(洽)〔治〕石汁,景佑、殿本都作「治」。王先谦说疑是「冶」字。
  三八八九页八行(者)两角〔者〕或为辟邪。景佑、殿本都作「两角者」,此误倒。
  三八九三页一五行控弦者十余万(大)〔人〕。殿本作「人」,景佑本作「大」。王先谦说作「人」是。
  三八九四页九行去长安万二千(二)〔五〕百五十里。景佑、殿本都作「五」。
  三八九五页一行(师古)〔孟康〕曰:景佑、殿本都作「孟康」。
  三八九五页七行相与(兵)〔共〕杀昧蔡,景佑、殿本都作「共」,此误。
  三八九五页八行又发(数)〔使〕十余辈,抵宛西诸国〔四〕求(其)〔奇〕物,因风谕以(代)〔伐〕宛之威。景佑、殿本「数」都作「使」,「其」都作「奇」,「代」都作「伐」。
  三八九六页二行其地(皆)〔无〕丝漆,王念孙说「皆」当为「无」,通典正作「无丝漆」。按史记大宛传作「皆无丝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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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二十四史
汉书叙例汉书卷一上高帝纪第一上
汉书卷一下高帝纪第一下汉书卷二惠帝纪第二
汉书卷三高后纪第三汉书卷四文帝纪第四
汉书卷五景帝纪第五汉书卷六武帝纪第六
汉书卷七昭帝纪第七汉书卷八宣帝纪第八
汉书卷九元帝纪第九汉书卷十成帝纪第十
汉书卷十一哀帝纪第十一汉书卷十二平帝纪第十二
汉书卷十三异姓诸侯王表第一汉书卷十四诸侯王表第二
汉书卷十五上王子侯表第三上汉书卷十五下王子侯表第三下
汉书卷十六高惠高后文功臣表第四汉书卷十七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第五
汉书卷十八外戚恩泽侯表第六汉书卷十九上百官公卿表第七上
汉书卷十九下百官公卿表第七下汉书卷二十古今人表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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