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吃到了好吃的赵国的粮食。这些人脸上是消瘦的肌筋,没有什么胖大的家伙,但各个像拉紧的弹弓。
“要不要全部过河呢?”项羽问。
范增说:“或许……”
项羽的帐下,有一个大高个子的持戟的郎官,在油灯的光晕的亮影外脸色暗红,朗声发言道:“将军,以在下之见,全部过河的话,大军暴露在平原之上,容易遭受攻击,并且秦军方盛。不如留在这里,可以凭着漳河的遮拦,让主力获得更大的安全。然后,我们派出一支先遣队,过河破坏秦军的粮道,等待秦军缺粮疲乏,大军再过河决战,才是恰当的时机。”
这个发言的郎官,大名叫做韩信,苏北淮阴人,曾经仗剑投奔项梁军中,项梁死后,现在为项羽侍卫郎官,一向喜欢出谋划策,但据他后来说,项羽几乎没听从过他的。
范增将军点点头:“这位执戟郎官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秦军方盛,不是决战的时候。现在过河陷于劣势,不如就按这位郎官说的办。”
项羽沉思了一下:“那就传英布、蒲将军进来。”
次日黎明,阳光把喧嚣带回大地,小城邑里开始鸡飞狗跳。英布、蒲将军的二万人队伍收集了这些小城邑里所有的夯锤,以及各种工具和农具,然后人喊马嘶地,渡过漳河出发了。
朔风吹撼,白沙平野,人气寡淡,在北方冬季的原野上,地面上的夯土甬道好像国家的电缆设备一样吸引着他们。
英布额上刺有墨字,肌肉发达,以勇力闻名,是鄱阳湖大盗出身,娶了鄱阳湖县令的女儿,是个黑白两道的人物,走起路来像黑道大哥那样外八字的走法。蒲将军,也是个投身革命很早的家伙,但是遗憾的是史书上连他的名字都没留下来。
英布对蒲将军说:“你带领着你的人,负责砸烂这些甬道。注意,每隔几百步砸一段,不要连续着。要小心秦军。我在这里等着你。”
看着蒲将军欲离开,英布接着说:“放心点,这不要紧,你会没事的1
“真的吗?”
“我是在对我自己讲。”
啊?蒲将军哭丧着脸拎着夯锤往国家电缆工程去了。
英布则带领自己的一万人,驻立在附近担任警戒。英布把部队展成战斗队形,那边则乱糟糟地开始乱砸。蒲将军指挥着喊:“注意,注意,把乱土块堆在甬道里面。不要往外倒,不要往外……”
几百米几百米被捣烂的甬道墙,很快在漳河以北的天空之下,一段段地暴露出来了,好像蛇蜕掉了一段段的皮。
就像神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秦军很快就感受到了有人在破坏运输线。章邯命令就近驻扎的秦军,出壁垒前去讨伐。“一定要保住甬道。”后面跟着大队的工程兵。
英布看见秦军穿着黑色的军服,从地平线上涌现出来了。一开始只是一个点,随后变成一大团。英布知道,自己作为人数有限的先遣部队,面对敌人主力进攻时,把握好时机是可以避免被吃掉的危险的。因为敌人在前进时通常也派有前卫,而并不是整个主力军队以庞大的优势兵力同时前进。敌人的前卫军队数量上至多不过是数千一万,即便比英布人多一些,英布也是不怕的。他的骑兵通知远处蒲将军的人赶紧拿着榔头转移。
英布这时候所担心的是,自己和蒲将军有可能遭受敌人分出一部分纵队进行迂回或包抄后路的攻击,因而不能迅速撤离,被秦军主力挤过来,陷入泥淖成为困兽,无路可走。但是一般来讲,这种危险往往是很小的,因为敌人会怀疑英布身后有大批主力在跟进,担心派出迂回侧击或者包抄的纵队会遭到义军主力与英布的夹击。所以,前进中的秦军总是保持在同一条线上,而秦军只有在确实查明英布一方的情况以后,才开始小心谨慎地分兵迂回至英布军的某一侧翼或后路。由于秦军处于这样摸摸索索、小心谨慎的行动状态,蒲将军在真正的危险来到以前可以先行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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