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完引子,坐下来念定场诗,道白,接着唱完八句慢板。等上了彩楼,唱到二六里面“也有那士农工商站立在两旁”的垛句,这在当时的唱腔里面算是比较新颖的一句。观众叫完了好,都在静听,似乎很能接受我在台上的艺术。其实,那时我的技术,哪里够得上说是成熟?全靠着年富力强、有扮相、有嗓子、有底气、不躲懒,这几点都是我早期在舞台上奋斗的资本。做工方面,也不过指指戳戳,随手比势,没有什么特点。倒是表情部分,我从小就比较能够领会一点。不论哪一出戏,我唱到就喜欢追究剧中人的性格和身份,尽量想法把它表现出来。这是我个性上对这一方面的偏好。
唱完三天打炮戏之后,许少卿预备了丰盛的菜和各种点心,请我们到客厅去吃顿夜宵。我们从他那掩盖不住的笑容和一连串的恭维话里面,看出他已经有了赚钱的把握和信心了。他举起一小杯白兰地,打着本地话很得意地冲着我们说:
“无啥话头,我的运气来了,要靠你们的福,过一个舒服年哉。”我望着他微笑,没有作声。凤二爷想起他不许我们唱杨家堂会的旧事,就这样地问他:
“许老板,我们没有给你唱砸了吧?”
许老板忸怩不安地陪着笑脸说:“哪里的话,你们的玩艺儿我早就知道是好的。不过我们开戏馆的银东,花了这些钱,辛辛苦苦从北京邀来的名角,如果先在别处露了面,恐怕大家看见过就不新鲜了。这是开戏馆的一种噱头。”
凤二爷把话头引到我的身上。他说:“许老板,上海滩上的角儿,都讲究‘压台’。我们都是初到上海的,你何妨让我这位老弟,也有一个机会来压一次台?”
许少卿赶快接着说:“只要你王老板肯让码,我一定遵命,一定遵命。”
“不成问题,”凤二爷说,“我们是自己人,怎么办都行。主意还要你老板自己拿,我不过提议而已。”
凤二爷等许少卿回房以后,走到我住的厢房里,就拉住我的手说:“老弟,我们约定以后永远合作下去。”我听了觉得非常感动。真的从那次到上海演出以后,我们继续不断地合作了二十几年。一直到“九?一八”事变后,我移家上海居住,才分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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