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千万不能叫,慌乱中不知道怎么就把它拽了下来。整理好衣服,惊魂未定,发现腮帮子有点痒,用手一摸,一个蚂蟥正吸在我脸上。我不知所措,不敢再用手去拽,害怕它会钻到皮肤里。飞快跑过拐角,脸上的蚂蟥在脸上荡来荡去。一口气追上琼,琼用烟头把它烫了下来。居然还有空降兵,后面的路我更得小心了,唱山歌之前,总是小心地观察了又观察。
路上我的左腿膝盖莫名地痛起来,一弯曲就胀痛,我有不好的预感。
琼说可能是膝关节积水。我感觉是关节炎要发作了。我从不到10岁起就一直有关节炎,记得每次发作,整个膝盖肿起老高,完全不能伸屈,上体育课我就只有请假,所以我那时的体育成绩经常不及格。
后来长大了,我妈弄了很多土方给我治,渐渐就好了。到现在有七八年没有发作过。所以来墨脱我一点没有担心过关节炎,压根我就没想起这件事,我只是担心我左腿腓骨骨折的地方,每次太累或者太冷都会痛。
上坡的时候膝盖还不会痛,因为上坡可以一只膝盖弯曲用力,另一只腿用划弧线的方式拖上来。而下坡就会很痛,我尽量用右腿用劲。
到后面也不知道是因为右腿负担太重,还是昨天和曾眼镜出来那段山路没把脚当脚使,右脚踝骨周围也开始痛起来。
到了老虎嘴,一直看不到人影的琼等在路口,在等我一起过老虎嘴。书上说这一段因为路面很窄所以很危险,一不小心踩滑,掉下去便是万丈深渊。
路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宽一些,其实听当地人讲最早的路是在靠上面的地方,因为经常有人在这里掉下去摔死,就在靠近谷底的地方开了一条路,这样即便掉下去也没有那么高,而且要是幸运地被树枝挂住,还能捡回一条命。
但是后面又发现,因为经常有人在这里掉下去,所以野兽经常都会来这里守候,这样危险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最后在两条路的中间重新开了一条宽一些的路,就是现在我们走的这条。
听当地人讲,以前这里的路只能容一匹马勉强经过,所以当两匹马在这里迎头遇上,马不会掉头也不能后退,唯一的办法就是推一匹马下悬崖。想象他们站在狭窄的栈道上,划着石头剪子布,来确定该推哪一匹下山,心脏就下意识地抽紧起来。
过了老虎嘴,前面的路每走一段就能见到触目惊心的泥石流和塌方,每次我都尽量快速地通过。还好琼离得总是不远,我也不企图追赶上他。
雨渐渐停了下来,气温开始越来越热,植物渐渐地变为阔叶林,甚至看到了属于亚热带的芭蕉林。脱去毛衣,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T恤和一件冲锋衣了。
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到了阿尼桥,一看时间才4点多,想今天总算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了。
检视全身,脸上不知在林子里穿行的时候被什么野草割破,4个血印往外渗着血;脱掉袜子,发现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被雨水晕染开来;小腿上也是一道道干成褐色的血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蚂蟥咬的;左膝关节和右脚脚踝有点肿。
琼比我惨,虽然一路很讨厌他大男人的样子,但是也是因为他很男人所以喜欢他。他把绑腿让给了我,所以他的脚才被咬得体无完肤,甚至有蚂蟥钻入他大腿皮肤死在里面。
因为我的关节炎,他把他的护膝也给了我用,这个时候绑腿和护膝带来的幸福感已经消失无踪,因为我发现我的幸福是建立在琼痛苦的基础上的。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
看得出我们停留的旅店已经打算要撤了,通铺上铺的盖的都已经收起来了,只见到下面裸露的木板,和通铺下堆成山的垃圾。
我居然在通铺上发现了蚂蟥,5厘米左右的一条,火柴般粗细,用两端的吸盘交替前进,并四处探测有没有食物,看来这些都是和我一样饿得快发疯的生命。
吃的已经连一颗米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路上行走了,所以老板已经离开,留下儿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会说汉语,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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