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苏轼因为逃婚而深入深山,思想上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这时他曾得到过道人或隐士们的帮助。元丰元年,身在徐州太守任上的苏轼在给章质夫的“思堂”作记时,曾忆起一个难忘片段:
少时遇隐者曰:“孺子近道,少思寡欲。”曰:“思与欲,若是均乎?”曰:“甚于欲。”庭有二盎以畜水,隐者指之曰:“是有蚁漏。”“是日取一升而弃之,孰先竭?”曰:“必蚁漏者。”思虑之贼人也,微而无间。隐者之言,有会于余心,余行之。
——《思堂记》,《苏轼文集》卷十一
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经历如此大的波折,精神上显然是难以承受的。精神上的极度忧虑,势必带来身体上的严重不适,这成了苏轼比同时代人都要早熟、从而也在三十余岁就“早生华发”的因由之一。那些道人、隐士不仅在精神上开导他,而且在帮他调养身体,少年苏轼喜欢阅读医书,也应从这个时候开始。延续到后来,发展为留意医药、搜集良方的嗜好。更重要的是,他从此坚定了“不欲婚宦”的决心,立誓要当道人。
正在这个时候,王弗出现在他的面前。
纵览三苏诗文便可得知,在苏轼与王弗成亲之前,青神王家与眉山苏家没有丝毫联系。喜欢在诗文中与人称兄道友的苏洵,不仅与同样是当地文人的苏轼岳父王方没有一点笔墨交往,与在雅州做事的王庆源也没有半点交情。就门第而言,王家与苏家也有一段距离,更不能跟堪称“豪右”的雷简夫之家相比。
相反,苏轼与王庆源的关系却非同一般,从二人后来大量的通信中可以看出,二人无话不谈,比如提壶籍草、山林之乐,可以说连他弟弟苏辙都不能厕身其中。从当时的情形看,苏轼与王弗之间果真有媒妁的话,那王庆源便是最佳的撮合之人。然而,苏轼只称王庆源为“叔丈”,从没提到“作媒”及“伐柯”。
这就是说,苏轼与王弗的婚姻,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他自我选择的结果。因为他曾读书的地方之一“中岩”、“华藏寺”就在青神王家庄附近,作为乡贡士的王方,至少在中岩一带是有点名气的,苏轼或者是借读,或者是求药,或者是通过
王庆源介绍与王方的儿子王愿相
识,总而言之,不存在父母之命
或媒妁之言等关系。
《苏轼诗集》、《苏轼文集》编校者、《苏轼年谱》撰写者孔凡礼先生支持我的观点,他认为:
王方的家,一百年来“孝著闾里”,王弗在“少相弟长,老相慈诲,肃雍无间”(《苏轼文集》卷六十三《祭王君锡文》)的良好环境中成长”的,苏轼对这一点了解甚透;“苏东坡在和夫人王弗结合以前,当有过直接接触”,“东坡和王弗的结合,自主因素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在当时,是十分不寻常的。
中国人民大学的朱靖华教授则提供了这样的资料:
据民间传说,他们二人结成婚姻,还有一段小小的姻缘:王弗父亲王方,是一位乡贡进士,颇有声望,他要为自己的家乡奇景(山壁下有一自然鱼池,游人拍手,鱼即相聚跳跃而出)命名,同时也想借此暗中择婿,便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青年才子为奇景题名,许多人都落选了,只有苏轼所题的“唤鱼池”耐人寻味。谁知躲在帘内的王弗亦不约而同地题名为“唤鱼池”,二人从此心心相印,沟通了无言的爱情。王弗之父母因此选中了苏轼为乘龙快婿,婚后形影不离 。
这是王弗家乡青神人的版本,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最有说服力的还有苏轼本人的心语。在充盈着悲与泪的《江城子》里,有句话至今还是被人们一带而过,那就是“小轩窗,正梳妆”。
首先,“小轩窗”不是苏家的窗子。作为中、上等人家,苏家有地百亩,家中还有专门的“南轩”作为书房,苏洵不可能将只有一个“小轩窗”的房子给已是长子的轼儿做新房。相反,如果说“小轩窗”是他岳父王方那样小户人家女儿闺房上的装置,那最恰当不过。
其次,“小轩窗,正梳妆”,这种场景的形成,观察角度是从外向内的,而且是婚前互相爱慕的男女常见的表达爱慕的方式。若是结婚之后,苏轼自可学习张敞,在窗内给夫人画眉。此时若以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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