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我的父亲张恨水   》 第11节:青年时代的挚友(3)      张伍 Zhang Wu

  北京第一所学习话剧的艺术学校,名称似乎是“爱美戏剧专科学校”,因手边无资料,记忆以及,不免有误,这个学校为北京培养出了不少早期的话剧人才。
  钱化佛先生参加过辛亥革命,当过京剧演员、话剧演员、电影演员,最后又致力于绘画,成为著名画家,代表作为《大禹治水》,长达五六丈,一生主要画佛。
  黄秋士先生是当时名噪大江南的演员,曾到北京城南游园演出,轰动一时,此人也能诗,但不幸中年夭亡。
  父亲在“文明进化团”时,他第一次粉墨登场演出《落花梦》中一个生角,大家还相当满意,就是觉得他说话太快,有些慌张,又是一口江西加安徽口音的“官话”,观众听不大懂,后来居然演过《卖油郎独占花魁》的小生主角。父亲在剧团的时间虽然不长,也是“玩票”的性质,但由于剧团的流动性质,使他有机会到各处走动,接触了各阶层的人,积累了丰富生活,对他的创作,有很大的帮助。比如,他喜欢在小说中,设置悬念和戏剧冲突,刻画人物,又往往喜欢用小动作来提示内心世界和性格特点,这些都得益于他的舞台生活,他自己曾公开地说:“当我描写一个人,不容易着笔的时候,我便对镜子演戏,给自己看,往往能解决一个困难的问题。”①无独有偶,据说英国的狄更斯也有此习惯,在外国作家中,父亲最喜欢狄更斯,这真是有趣的巧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先生有言:“张恨水也可能是中国的狄更斯。”夏先生真是父亲的文学知己。
  父亲对李君磐先生一直以师事之,执弟子礼甚恭,尽管他离开了戏剧界,还时常写信问候李先生,直至抗日胜利后,还和李先生不断音信往来。1956年,老片重演,北京各影院上演《夜半歌声》,父亲高兴地让我去买票,说是片中演经理的是他已经逝世的老师李君磐先生,可以通过电影看到李先生的音容笑貌。
  张楚萍先生,是我们的本家,虽然大不了父亲几岁,却长他一辈。楚萍先生才气横溢,能诗能文,洒脱不羁,自称“疯子”,其性孤僻,多不近人情,其实是有志难酬,又为封建婚姻所困,所谓“社会家庭皆不见容”,转为把一腔忧愤,嬉笑癫狂,游戏人间。曾有一鸦片烟店的店主,名“钱有南”,请楚萍先生代撰一联,他不假思索,挥笔而就,联曰:“有土何须分南北,无钱莫吃这东西。”短短十四个字,把店主的姓名、职业、性格全部嵌入联中,天衣无缝,浑然工整,谑而不虐,店主人看了哭笑不得。楚萍先生为了逃婚,到上海求学,其父恨他不听话,断绝经济来源。他写诗一首讽父曰:“留得南村几亩田,年年纳税到官前;人生有产须当卖,寸土何曾到九泉。”1918年,楚萍先生不知为什么在英租界被捕,判刑7年,其妻闻知,把自己陪嫁田产全部卖掉,为其交款疏通,将7年改为5年,楚萍先生知道后,十分感动,决心出狱后,善待妻子,可惜他身体孱弱,第四年便死狱中,一个不羁之才,就这样被旧社会吞噬了!父亲对他夫妻的遭遇深表同情,曾无限痛惜地说:“封建婚姻,诚杀人之道也!”父亲为了缅怀楚萍先生,曾于1933年9月1日在上海《金刚钻》月刊创刊号发表《怪诗人张楚萍传》一文。
  郝耕仁伯伯,安徽怀宁石牌人,长父亲10岁,前清秀才,老同盟会员,在上海父亲和他相识,他不遗余力提携父亲,父亲视他为良师益友,两家成为通家之好。耕仁伯父是“五四”时安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为传播新思想做出了贡献,为人狂荡不羁,饮酒赋诗,而且写得一手好魏碑,笔名大颠。
  1917年的春天,“春风又绿江南岸”,倜傥不羁的耕仁伯父,约父亲一同出游,两人在安庆会面,到了上海,耕仁伯父借了点钱,尽其所有,全买了家庭常备药,父亲问他何故,他说要学《老残游记》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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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团结出版社
第1节:序言第2节:从张戴氏太夫人说起(1)第3节:从张戴氏太夫人说起(2)
第4节:江南水乡的学童生活(1)第5节:江南水乡的学童生活(2)第6节:江南水乡的学童生活(3)
第7节:老书房的苦涩记忆(1)第8节:老书房的苦涩记忆(2)第9节:青年时代的挚友(1)
第10节:青年时代的挚友(2)第11节:青年时代的挚友(3)第12节:青年时代的挚友(4)
第13节:主编《夜光》与《明珠》(1)第14节:主编《夜光》与《明珠》(2)第15节:主编《夜光》与《明珠》(3)
第16节:《春明外史》的“外史”(1)第17节:《春明外史》的“外史”(2)第18节:《春明外史》的“外史”(3)
第19节:民国的“《红楼梦》”(1)第20节:民国的“《红楼梦》”(2)第21节:民国的“《红楼梦》”(3)
第22节:热闹非凡的《啼笑因缘》现象(1)第23节:热闹非凡的《啼笑因缘》现象(2)第24节:热闹非凡的《啼笑因缘》现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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