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看到苏轼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依然那样刻苦读书,并且还谦虚地声称他懂得不多时,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被这位大才子逼迫得没有什么活路了。史书说,“公尝言观书之乐,夜常以三鼓为率,虽大醉归,亦必披展至倦而寝。”有时书籍的来源有限,苏轼就到手的书反复阅读,他还创造了著名的“八面受敌”读书法,“每一书皆作数过尽之”,“每次作一意求之”(《又答王庠书》)。
他对书的痴迷,曾使身边的人苦不堪言。在黄州闲居的时候,苏轼坚持每夜读书,有天晚上读到杜牧的《阿房宫赋》,每读完一遍,就再三感叹,越读越觉得味道十足,到夜半时分还没有睡意。在外面侍奉苏轼的是陕西的两个老兵,夜深了,两人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住了。其中一个人发牢骚说:不知他读书有甚好处,夜久寒甚,还不肯睡!连声感叹日子真苦。另一个则说苏大人读的文章其中也有两句好的。前者大怒,说:“你又理会得甚底?”后者幽幽地说我喜欢文章中那一句“天下人不敢言而敢怒”。苏轼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哑然失笑。
据说苏轼对一部《汉书》就三次手抄,第一次将文章摘以三字为题,第二次以两字为题,第三次以一字为题,后来只要人们任意挑选其中一字题,他都可以可应声背出一大段《汉书》中的文字来,并且没有任何差错。苏轼的书法,可能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少年的时候,他就经常代父亲给别人回复书信。成名以后,许多爱好者更是有意识地收集他的字迹。当时韩宗儒经常把苏轼的文字拿去换书斤羊肉,有次韩宗儒又想吃羊肉了,就没事找事,给苏轼写了一封信。苏轼接到信,发现没有什么好写的,就要送信的带个口信回去。而信使则坚持要苏轼用文字回复,苏轼被纠缠不过,就笑着对信使说:告诉你家大人,今日禁止屠宰,要他吃素算了。
3.风波
苏洵死后,欧阳修在墓志铭中描述了他们父子三人进京的盛况,说“眉山在西南数千里之外,一日父子隐然名动京师,而苏氏文章遂擅天下”。这是苏氏父子成名后欧公所作的回顾,难免与事实有些出入。苏氏父子虽然犹如斜地里杀出的三匹黑马,但从引人注目到万众景仰也有一个过程。
嘉祐二年(1057),苏轼兄弟俩同登进士第。正当两人准备展翅飞翔时,在老家的程大夫人去世了,苏洵只好带两个朝气蓬勃的儿子回家蛰伏。三年后,他们三人卷土重来。经过欧公等人的推荐,两兄弟参加了“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的制科考试。老苏本来也有机会跻身于这种考试,只是考场上多次失利的他已经对各种考试产生了畏惧心理。凡是要经过考试的那种官职,一律被他老人家推辞了。这次考试,苏轼的对策入第三等,这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好成绩。北宋制考考试成绩分为五等,立朝以来,只有一位吴育取得过三等的成绩,其他人最好也是四等。据说考评官司马光也想把苏辙列入第三等,但胡宿认为苏辙的文章锋芒归于犀利,指斥时弊过于直接,应该将其黜落。后来皇帝出来打圆场,把苏辙录为第四等。在仁宗心目中,这两兄弟都是难得人才,他要好好储存起来留给儿子当宰相用。
此时,苏氏兄弟俩如日中天。据说他们到首都参加制科考试时,报名的人本来很多。后来韩琦说:“二苏在此,而诸人亦敢与之较试,何也?”这话传了出去,结果十个考生中有九个临场脱逃。
也有人不喜欢风头正劲的苏轼。《邵氏闻见后录》记载,苏轼制科考试高中之后,王安石问吕公著看过苏轼的对策没有,吕公著迭声称赞。王安石却说苏轼的文章风格全然与战国时期的一样,如果他是考官,肯定会黜落苏轼。王安石与苏轼之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是历代文人都喜欢谈论的话题。追随苏轼的文人说,王安石首先表现出了他的不友好姿态。制科考试后,苏轼被任命为凤翔府签判,正式开始了他的仕宦生涯。同时,苏辙也被任命为商州推官,但任命书迟迟没有下达,据说就是因为知制诰王安石“封还词头”,拒绝起草文件,直到次年秋天,才由另一位知制诰写了任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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