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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说部 》 民國春秋 》
第三捲·第十九章 湘鄂西悲歌
劉鳳舞 Liu Fengwu
張國燾等接到周、毛、朱、王復電後,已經失去了運動殲敵的時機和條件,於是决定以郭述申和獨立4師師長徐海東等,帶少部分兵力及地方武裝,在皖西和潛太地區擾敵後路,主力紅軍則先取英山,再嚮黃麻地區轉移。
紅軍在英山以西石橋鋪兵分兩路,一路由張國燾和蔡申熙率領,另一路由徐嚮前和陳昌浩率領。約定兩路在新洲會合,會合後繼續北進。
紅軍四方面軍主力經英山、羅田北返後,蔣介石覺察到聚殲紅軍於長江北岸彎麯部的計劃已經落空,又懼怕紅軍抄其後路,威脅武漢,便急今陳繼承第二縱隊、衛立煌第三縱隊,由東而西,並進長追;又令鬍宗南部第1師和中路總預備隊第88師和第13師等,分別由平漢綫經河口鎮、華傢河嚮黃安、麻城方向堵擊。
紅軍兜了一個大圈子,回到黃麻老根據地,衹見到處斷垣殘墻,滿目瘡痍,群衆缺柴人的成功,而是公衆的成功。,生活非常艱難。儘管如此,鄉親們見到子弟兵回來,愁雲滿布的臉露出笑容。戰士們不顧疲勞,幫助鄉親們重建傢園,荒涼的山村又出現了生機。
不料,紅軍先頭部隊剛進入河口鎮以東地區,即同蔣軍第188師遭遇。紅25軍一部也在馮壽二地區同敵軍第13師遭遇。經過激烈戰鬥,殲滅敵人一部後,紅軍主力即嚮黃柴畈轉移。在激戰中,紅25軍軍長蔡申熙、紅11師政委甘濟時壯烈犧牲。蔡申熙和徐嚮前都是黃埔第1期畢業生,是生死與共的戰友。蔡1924年加入共産黨,北伐時在國民革命軍任營長、團長,參加過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後擔任過中共江西省委軍委書記、中共中央長江軍委書記等職。
紅四方面軍主力在黃柴畈方圓幾十裏的“彈丸”之地,四面臨敵,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在此危急時刻,張國燾召開了緊急會議。會上,張國燾完全失去信心,他說:
“敵軍的力量大大超過紅軍,紅軍經過幾次戰鬥,未能擊潰敵人,已完全處在被動、失敗的地位。根據地內主要城鎮被敵人占領,紅軍主力沒有周旋餘地。衹有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外陳亮,清顔元、李穀重視功利,反對空談仁義。,才能保存力量。紅軍應去平漢路以西,同賀竜的紅3軍會合。”
瀋澤民則說:“紅軍主力不應脫離蘇區,應該留下來繼續堅持遊擊戰爭,以待時機。”
徐嚮前既不贊成張國燾的意見,也不贊成瀋澤民的意見,他說:“紅軍主力應暫時拉到外綫,待機殲敵後,重返革命根據地。”
爭論結果,最後决定:留下74、75師和地方武裝,由瀋澤民負責,堅持遊擊戰爭,紅四方面軍主力跳出蘇區無産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列寧寫於1918年10—11,到平漢鐵路以西活動。
10月12日,紅四方面軍主力部隊2萬餘人在廣水與衛傢店之間越過鐵路,開始了漫長的徵程。
留下的紅74、75師和地方部隊,以及大批傷病員共約近2萬人,分散在根據地各地堅持鬥爭。
蔣介石用20萬兵並限令於1932年12月15日,徹底消滅留在根據地的紅軍。蔣介石提出“民盡匪盡”的方針,血洗大別山。要駐盡山頭,殺盡豬牛,見黑(人)就打將其部分首領開除出黨。,雞犬不留,鏟除幹淨,絶盡根苗。蔣軍對大別山區實行了滅絶人性的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蔣軍在金傢寨的柳樹灣一次就活埋和屠殺了3500餘人,在六安縣的上樓房殺害1200餘人,在紅安縣的平臺嶺屠殺了2000餘人,在光山縣中部的29個鄉殺害了近1.5萬人。在乘馬、泗店、田鋪方圓六七十裏地區內殺害2.5萬人。蔣軍足跡所至,火光衝天,廬捨成墟,田園荒蕪,屍骨遍野,百裏無人煙。大批青年女子被蹂躪、被販賣。
蔣介石命何成瀎10萬左路軍進攻湘鄂西革命根據地。
中共湘鄂西革命根據地主要領導人是夏曦。夏曦原是毛澤東的新民學會會友,他在南昌起義後回到上海,不久去蘇聯學習,1930年回國後任中共江蘇省委常委兼宣傳部長。他在六屆四中全會上,追隨王明,被增補為中央委員,1931年3月,奉王明派遣來到石首縣調弦口,成立了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自任書記。
夏曦宣佈對湘鄂西黨組織進行一次改造。周逸群,段德昌等一大批湘鄂西蘇區創始人被夏曦等人斥為“富農路綫”的代表、是“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統統排斥於黨的領導機關以外。他用宗派主義政策,提升很多幹部,如提升經驗很少的楊光華任中共湘鄂西省委書記等。
不久,又撤了鄧中夏的職。鄧中夏是在1930年8月被黨中央派到湘鄂西任紅2軍團前委書記兼政治委員的。一個時期,鄧中夏不聽從賀竜勸告執行了李立三的“左”傾錯誤方針,衹想攻打大城市,忽視農村根據地的鬥爭,使紅2軍團由3萬人減少到不足2萬人。紅2軍團縮編為紅3軍,賀竜為軍長,鄧中夏為前委書記兼政委,孫德清為參謀長。1931年9月,中共中央撤銷鄧中夏黨內外的一切職務。湘鄂西中央分局作出《關於反對鄧中夏同志錯誤的决定》,並决定由萬濤出任紅3軍前委書記兼政委。
鄧中夏對自己所犯錯誤有了認識,他表示:“黨按照我所犯錯誤的程度,給我任何處罰(除開除黨籍外),我都接受。”
夏曦、楊光華等人仍用殘酷鬥爭、無情打擊手段對待鄧中夏。急風暴雨般的批判和無限上綱,使鄧中夏陷入苦悶中。鄧被關在小房子裏,加上疾病折磨,使他難以忍受。但他仍然以堅強的毅力,根據切身經歷和體會,嚮黨中央寫了一份8萬字的檢查報告。
幾個月後,鄧中夏按中央的要求化裝後回到上海,臨時中央又停止了對他的生活接濟,病中的鄧中夏陷入睏境。不久分配他到中共上海滬東區委刻鋼版。他毫無怨言,仍然兢兢業業地辛勤工作。1933年5月,鄧中夏在上海法租界被捕,因被叛徒出賣,被引渡給國民黨政府,被殘害於南京雨花臺。
夏曦派萬濤取代了鄧中夏之後不久,又派彭之玉取代了萬濤,然後他自己又取代了彭之玉,這樣,夏曦、楊光華終於實現了控製紅3軍的意圖。
不料,許多人因對夏曦不滿,以清算夏曦“右傾逃跑主義”為口號,同夏曦等人進行一場公開的抗爭,爭論雙方意見相持不下,衹得訴之於黨中央裁决。為此,中央分局和省委派少共書記宋盤銘去上海,請中央定奪。
當時的臨時中央支持夏曦,肯定夏曦的所作所為。而絶大多數湘鄂西蘇區幹部對夏曦十分不滿,分歧並沒解决。於是,再次派出中央分局秘書長兼省蘇维埃秘書長尉士筠到上海嚮中央匯報,請臨時中央裁决。
臨時中央再一次給夏曦支持。尉士筠本來是反對夏曦的,見臨時中央全力支持夏曦,便改變了觀點。臨時中央又派關嚮應到湘鄂西參加中央分局的領導工作,任命他為湘鄂西軍委主席和紅3軍政委。關嚮應同尉士筠一起於1932年1月返回到湘鄂西。
此時,湘鄂西黨的第四次代表大會正在臨利縣周老嘴召開。到會代表幾乎一致批評夏曦,有70多人嚮他提出一係列問題,夏曦的處境非常孤立。關嚮應和尉士筠回到周老嘴,情況發生了急劇變化。
關嚮應、尉士筠到會之後,即分別找人談話。次日,尉士筠首先在會上發言,說:
“我去中央反映情況是萬濤挑選的中間人物,但動身之前萬濤私下囑我要嚮中央控告夏曦,一定要得到中央處理夏曦的决定。我到中央講明萬濤的要求後,中央認為萬濤指控夏曦是別有用心,並為此留我在中央受訓。現在我提高了認識,明白了萬濤反對夏曦就是反對黨中央,中央派我回來揭露萬濤的陰謀。我嚮大會表示,我受了萬濤的影響,經中央教育後,我堅决同萬濤的錯誤進行鬥爭,爭取做一個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剋。”
關嚮應接着嚮大會傳達了臨時中央的指示,並表示支持夏曦為首的中央分局。並說中央認為萬濤、潘傢辰為首的小宗派活動是反中央、反國際路綫的陰謀活動。中央號召湘鄂西黨在中央分局統一領導下,對反黨分子進行嚴厲批評,給予無情打擊。
關嚮應發言之後,潘傢辰當場氣得昏倒在地。
這樣一來,更加助長了夏曦等人的惡劣作風,楊光華也作了一個支持夏曦的報告。許多人懾於中央的壓力,從批評夏曦轉而跟着夏曦反對萬濤、潘傢辰等人,夏曦等人站穩了腳跟,更毫無顧忌地對不同意見者殘酷鬥爭,無情打擊。
1932年夏,夏曦、楊光華在第一次“肅反”中就殺害了一大批高級幹部,其中有湘鄂西根據地和紅軍創建人萬濤,湘鄂西省委委員、湘鄂邊特委書記周小康,省委委員、湘鄂西中央分局巡視員尉士筠,宜昌特委書記張宗理,湘鄂西蘇维埃工農監察委員會副主席、黨校校長侯蔚文,湘鄂西蘇维埃政府副主席劉革非,蘇维埃黨團書記彭之玉,省委巡視員潘傢辰,湘鄂西總工會黨團書記張昆弟等。在紅3軍中被捕殺的幹部有:紅3軍參謀長兼第7師師長孫德清,紅3軍政治部主任、中共鄂西分特委書記柳直荀,紅8師師長段玉林等。
省委委員兼組織部長、肅反委員楊成林,對夏曦亂捕濫殺政策起了疑心,質問夏曦道:“這些老黨員為革命奮鬥多年,逮捕和殺害他們缺乏證據。”
夏曦認定楊成林有意包庇反革命。楊成林知自己性命難保,便給夏曦寫了一封信,謂:“我楊成林决不是反革命,今後也絶對不當反革命。”爾後化裝成漁夫,連夜出逃,以後一直下落不明。
“左”禍使洪湖革命區在幾個月內被捕殺的達數千人。
一大批有豐富指揮經驗的紅軍指揮員被誣殺,部隊戰鬥力減弱。此時蔣介石進行第四次“圍剿”,左路軍10萬餘人大舉進攻湘鄂西蘇區。在嚴重的形勢下,夏曦便决定以“進攻戰略,打破敵軍圍剿”,命令紅3軍主力在襄河以北活動,計劃在京山、應城、皂市之間尋敵作戰,開闢鄂中根據地。7月2日,紅3軍第8師圍攻京山縣城,主力部隊集結於京山東南地區待機。
敵左路軍第四縱隊阻止紅3軍南渡襄河,第一、二、三縱隊則收縮靠攏,企圖圍殲紅3軍。賀竜率紅3軍撤圍京山,嚮西轉移。
夏曦由“進攻戰略”一變為消極防禦,提出:“不讓敵人蹂躪一寸土地”,要求紅3軍構築工事,以陣地戰對付敵人的進攻。夏曦多次召開會議,賀竜、關嚮應、段德昌等在會上力主紅3軍開赴外綫,尋機殲敵有生力量,打破敵人“圍剿”。夏曦根本不聽,他命令紅3軍不得離開洪湖,要紅軍用“兩個拳頭”打退敵人進攻。
8月11日,蔣軍嚮湘鄂西蘇區中心地區進攻。夏曦命令紅3軍攻打沙市、草市。紅8師襲入草市,殲敵500餘人;紅7師攻打沙市失利,被迫撤出戰鬥。
紅8師攻打草市取勝,夏曦得意忘形,遂作出决定,將紅3軍分為兩路,一路由他自己率紅7師、警衛師和地方部隊在蘇區內分兵把口,構築碉堡,固守東荊河南岸地區;另一路由賀竜、關嚮應指揮深入敵後,轉入襄北打擊敵人。賀竜等不同意夏曦的决定,再次提出集中主力轉入外綫作戰,以求在運動中殲滅敵人。夏曦固執己見,决不收回成命,雙方發生激烈爭吵。夏曦以中央代表身份嚮賀竜、關嚮應下達命令。賀竜說:“命令可以執行,但要將兩種作戰方案電報黨中央。”
賀、嚮率紅軍主力北出後,蔣軍對洪湖地區進行“圍剿”,紅7師付出了血的代價,部隊遭受空前慘重的損失。夏曦仍對紅7師指揮員說:“誰放棄陣地,就殺誰的頭。”
夏曦明知機關重地瞿傢灣不保,便同楊光華等人商量撤退。紅7師指戰員正在浴血苦戰,戰士們喊着“誓死保衛蘇區”、“誓死保衛瞿傢灣”的悲壯口號,同敵人作最後决戰。子彈打光了,就用石頭砸,甚至赤手空拳撲嚮敵人,咬着敵人的耳朵死也不放。
此時,夏曦、楊光華考慮的是在撤退時如何處置被關押在瞿傢灣地區的一大批“肅反”中逮捕的“犯人”。他們命令政治保衛局將1000多“犯人”押嚮洪湖,半數被槍决,半數被裝入麻袋推進湖中。這些革命者沒有死在沙場,卻死在自己人手中。
夏曦、楊光華等已成驚弓之鳥,扔下後方機關和大批幹部、群衆不管,他們在紅軍戰士保護下撤往江陵。蔣軍慘無人道的血洗洪湖,一時間,血染湖水,屍橫遍野,紅軍傷病員3000餘人被敵人殺害,洪湖蘇區幾成無人區。
退入江陵後,夏曦命楊光華隨第7師行動,一方面籌軍餉,一方面相機處理江陵、監利“肅反”中逮捕的“反革命分子”。楊光華在白露湖畔的陳張臺親自佈置殺害100餘名被誣陷的幹部、黨員。
紅7師退入白露湖、三湖、菱角湖地區後,敵人緊逼而來。身為省委書記的楊光華臨陣脫逃。他找到江陵縣委書記李傢芬,聲言需要治病,索取了一批銀元、衣物後,化裝後逃往上海。楊在上海嚮臨時中央寫了篇洋洋數萬言的奇文,粉飾夏曦,污衊周逸群、萬濤等一大批湘鄂西革命根據地創始人。
賀竜、關嚮應、段德昌等率紅8師、紅9師從浩子口進入荊門地區,在川軍側後牽動敵軍。9月中旬,紅8師、紅9師渡過襄河,嚮鄂軍側後活動。不久又轉到京山地區。
蘇區中央局周恩來、毛澤東、朱德、王稼祥得知夏曦將紅3軍兵分兩路,命紅8師、紅9師出擊襄北,他自己率紅7師等部構築堡壘、固守東荊河南岸地區時,給湘鄂西中央分局發去電報,謂:“紅3軍應立即集結全軍力量機動地選擇敵之弱點,先打擊並殲滅它的一面,以地方武裝及群衆的遊擊動作牽製其它方面,然後才能各個擊破敵人。”
夏曦對挫敗敵人的“圍剿”完全失去信心,對中央局的電報秘而不宣,頑固地堅持其錯誤的作戰方針。9月7日,敵軍占領朱河。夏曦指揮紅軍嚮張金河轉移,進入監利時,又同敵軍遭遇,他命令紅軍突圍,但又不能沉着鎮靜地組織撤退,以致人擁馬踏,許多戰士落入滔滔的河水。夏曦又將一大批地方黨政幹部強行遣散,許多人落入敵人魔掌,慘遭殺害。電臺和報務人員也在混亂中丟失,從此通訊聯絡中斷。
10月上旬,敵軍各路“圍剿”部隊嚮根據地最後一塊地盤江陵縣沙崗地區合圍。夏曦命王炳南、盧鼕生率獨立師掩護中央分局和省委機關嚮西北突圍。夏曦這時到處尋找楊光華,後來纔聽李傢芬說,楊光華要了一些銀元和衣物走了,不知去嚮。夏曦大怒,但又無可奈何。便命李傢芬代理省委書記,要他留在鄂西堅持鬥爭。
紅軍獨立師突圍出去後,在浩子口地區又被敵人包圍。經過一場浴血奮戰,纔突圍出去,渡東荊河,嚮襄北轉移而去,在大洪山區同賀竜、關嚮應部會合。
夏曦得知紅四方面軍已離開鄂豫皖根據地嚮西轉移後,便在棗陽王店召開中央分局擴大會議,研究部隊行動方向問題。不少人提出紅3軍開到豫西地區,甩掉敵人追堵,然後轉移到陝南活動,再嚮漢中發展,待經過休整後,擇機打回洪湖蘇區。夏曦堅决反對,他說:
“紅四方面軍可以放棄恢復鄂豫皖根據地,我們也可以放棄恢復洪湖根據地的計劃,轉移到湘鄂邊去。”
會議爭論了一天,夏曦拍板定案:全軍轉移到湘鄂邊去。他主張走近路,強渡襄河、長江,直插湘鄂邊。賀竜、關嚮應,段德昌等堅决反對這個冒險計劃。長江號稱天塹,襄河、長江這一段敵軍已經設重兵扼守,從這裏穿過,兇多吉少,沒有成功的希望。他們主張紅3軍應尋找敵人防守薄弱的地方,先進入豫西,然後取道川東,再嚮湘鄂邊開進。這個意見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夏曦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主張。
11月初,賀竜率紅3軍1.4萬人,從隨縣以北出發,開始了7000裏遠途大轉移。
夏曦在艱苦的遠途轉移中,仍然一意孤行,進行所謂“火綫肅反”,又誣殺了紅7師師長王一鳴、政委朱勉之、湘鄂西軍委會參謀長唐赤英等。夏曦此時信任薑琦,讓他擔任政務處長。薑琦隨身帶着一個小本子,懷疑誰是“改組派”就把名字記在本子上,衹要夏同意,就立即將其逮捕、處决。紅軍邊走邊打仗,有時逮捕的人多了,就將這些人編成一隊。在翻越秦嶺南脈時,薑琦將100餘名“改組派”用繩索連綁,每個“犯人”身上還要背上兩枝槍和其它東西。這些人被折磨得面黃肌瘦。即使如此,夏曦還是下令,將100餘人在一個夜間槍殺,衹有一位衛生幹部和兩名年輕的副團長幸存。賀竜對夏曦捕殺十分不滿,質問夏曦:“你殺了這麽多人,是什麽黨員?”
夏曦便起殺害賀竜之心,竟然帶人將賀竜、關嚮應警衛員的槍下了。賀竜大怒,責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你的警衛員槍不下?”
賀竜將自己的一支勃朗寧手槍從身上掏出,放在桌子上說:“還有一支你要不要?你要也不給,這是我的,我當營長時就帶着它了。”
夏曦張口結舌,悻悻而去。他懾於賀竜在紅3軍中的威望,終於沒敢動手。
紅3軍轉移到湘鄂邊後,部隊由1.4萬人減少到9000人。1933年3月,夏曦不顧賀竜、關嚮應的反對,進行第三次“肅反”,殺害了湘鄂西紅軍根據地創始人之一的段德昌、紅9師參謀長王炳南等236人,不久又進行第四次“肅反”,殺害了紅9師政委宋盤銘、紅7師師長葉光吉、政委盛聯鈞等172人。
段德昌對夏曦的錯誤曾進行過堅决的鬥爭,他在被捕前預感到自己將遭不測,便作詩一首:
千錘百煉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身碎骨全不怕,
衹留清白在人間。
被夏曦依重的殺人如麻的魔王薑琦,在第四次“肅反”中暴露了特務身份。
1933年初夏的一天,紅3軍偵察連長肖美成和軍部張副官在鶴峰麻水附近捉到一個敵探。從他身上搜出了薑琦的密信,經審訊,敵探承認是受四川軍閥郭勳指派,已數次同薑琦秘密接頭。夏曦見自己最信任的人竟是國民黨特務分子,十分尷尬,氣急敗壞地下令將薑琦逮捕。薑琦自知罪大惡極,半夜逃跑,被看押的戰士擊斃。薑琦被擊斃,紅3軍除去一大害,幹部、戰士無不拍手稱快。
“肅反”擴大化使紅軍人員銳減,1934年4月,紅3軍衹有3000餘人,到了覆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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