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林：对。如果再要调整更多资源的价格呢，那么相关利益群体会受到的切身影响就更是个事儿了。所以如果要调整资源和环境的价格，就不能不考虑怎么能让这些调整对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影响比较合理，不至于对社会和谐造成过大负面影响的问题？
常修泽：对。所以在今后深化改革的过程中，要同时考虑更全面的配套改革领域，要让广大人民群众能够承受。
杨林林：这对。不过有时候，公众能够“承受”，但“心理感受”不一定那么好。
常修泽：所以要寻找一个协调机制，包括价格上的合理形成机制和对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保护机制，要配套、协调。但要说清楚，合理的价格机制，说到底也是对老百姓的利益保护机制，不能把这二者对立起来。
杨林林：就是说，在考虑到资源和环境的产权和应有的合理价格时，还需要充分考虑到相关利益群体的利益均衡或补偿，再有就是心理方面的疏导和引导？
常修泽：对。所以现在要认识到，对于国家的发展来说，光有单一的GDP指标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光有“绿色GDP”也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人文GDP”——至于它应该用什么颜色来表达，我一时还没想好，是用“橙色GDP”还是“红色GDP”（笑）？
杨林林:（笑）不管用什么颜色来表达它，总之现在大家都有了一个很重要的新共识，那就是，在衡量国家发展水平的各种指标体系中，必须有一套能够体现人们“心理感受”或者说是“社会公众满意度”的指标体系。对这方面呢，最近倒是在很多媒体上都报道得相当热闹了，让我们了解到世界各国的多种富有人文色彩的指标体系，诸如“幸福指数”等等。
常修泽：“幸福指数”是一种指数，本身不是“人文GDP”。我讲的“人文GDP”是指，扣减了人的伤亡和人的其他损失之后的GDP。我们现在有些地方的GDP是“带血的GDP”。
杨林林：嗯！说这个，就会让人感到心中很是沉重……我觉得，您所提的“人文GDP”挺有创见。似乎更适合中国的国情和发展需要。
常修泽：目前呐，我们国家一年的非正常事故都会死亡十多万人！其中矿难几千人。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已经到了非解决这个问题不可的时候了！
杨林林：对。问题是什么呢？当相关问题涉及到咱们今天重点谈的“环境和资源的产权及其合理价格机制形成”领域时，我们可以对已有的、比较新的指标体系进行哪些必要补充？因为“环境与资源”往往跟人们的生存、生活质量关系更密切。（常：对）因此需要我们在社会发展指标的考量中，更为注重“人文关怀”，对吗？
常修泽：是的。比如说，针对这些年我们国家“矿难频发”的问题，我觉得现在很需要在经济社会发展的指标体系中，增加一个“单位GDP中的伤亡事故率”指标。就是不能光看某个地区特别是资源丰富地区的GDP增加了多少，更要看其中的事故和伤亡人数发生了多少。我看这就属于“人文GDP”。（杨：赞成）我们要清除“带血的”GDP“成分”。
我国“与资源与环境相关的税收制度”改革已迫在眉睫
常修泽：关于环境资源的产权，除了“价格”方面的改革以外，还可以有第三招——推进“资源与环境方面的税收制度”改革，特别是“资源税”改革。
杨林林：我们现在有“环境税”吗？好像没有吧？
常修泽：现在有一种叫“付费”。做法叫做“谁污染，谁付费”。
杨林林：对。这好像推行很多年了。但效果不那么理想。而且不少地方的环保局光收费，不治污。所以很多人都觉得，那个“费”还不如改成“税”呢。
常修泽：对。如果能有“环境税”和合理的“资源税”，就可以比较方便地通过“税”来调节其中的利益关系了。“资源税”现在问题很多，要先改革、调整。同时，在环境问题上，我看到过德国的一个资料很有意思，它在讲到环境的时候说是，你的汽车造成了我道路的挤压也就是“堵车”，因此是你造成了公共道路的堵塞，所以要交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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