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建筑 龙卧紫禁城   》 第104节:第八章 从养心殿到军机处,强权王朝(15)      李涛 Li Tao    姜晓东 Jiang Xiaodong

  盛世的背后,不乏忘我操劳着的人影,一个伟大的帝王周围,也总有竭忠尽智的臣子。
  张廷玉是在军机处工作得最久的一位大臣,他的性格和允祥有几分相似,精明能干又忠心耿耿。张廷玉是安徽桐城人,父亲是大学士张英,出生在官宦之家,张廷玉没有悬念地走上了官宦之路,读书,考进士,入朝,升官。进入军机处后,张廷玉先后主持编纂了《康熙帝》、《雍正帝实录》等书,还担任《明史》、《情会典》的总裁。
  张廷玉恐怕是军机处里最忙的大臣了,常常工作得不分昼夜,他是雍正的亲信,无论什么军政大事,雍正多会想到和张廷玉商量。而张廷玉军机处以外的工作,也堆积如山,张廷玉回到自己的公署,椅子还没坐热,就有百十来号人围上来要求张廷玉批示文件。坐在轿子里,张廷玉也不得休息,要听取手下的汇报,要思考奏章的写法,他经常通宵达旦地工作,思考国家政事。
  张廷玉的一生,几乎就在处理政事中度过,尽管在政治思想上,张廷玉显得有些平庸,但他的沉稳缜密,忠心不二,却让他成为雍正王朝最重要的一位大臣。
  另一位第一批入值军机处的户部尚书蒋廷锡也是一位汉人,他的主要职责是帮助允祥处理财政事务。蒋廷锡才华横溢,在书法、绘画、诗词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得到了雍正的赏识。雍正命蒋廷锡编校了《钦定古今图书集成》,还要他做太子的老师。但凡雍正交代下来的事务,
  蒋廷锡都一丝不苟认真对待。
  军机大臣的职位从一品到四品不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绝对的踏实能干,绝对的忠心耿耿。通过任命军机大臣,雍正也向朝中其他官员表明了,到底什么样的官员能够得到皇帝的钟爱。雍正时代军机处的官员挑起了极其重要的工作,却没有任何实权,对他们而言,皇帝信赖和器重,国家的安康承平,便是最好的奖赏。
  值得一提的是,清朝末年的军机大臣,位高权炽,完全有能力左右国家事务,比如光绪年间的首席军机大臣恭亲王奕。但在雍正时代,这些军机大臣却既没有决政权,又不能像内阁那样对各部的奏章提出批答意见。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并不是晚清的军机大臣野心比较大,而在于皇权是否稳固,皇帝是否具备统摄全局的能力。皇权弱,为皇权服务的机构也难免掉过头来威胁皇权;皇权强,为皇权服务的机构就能切实有效地将皇帝推向权力巅峰。军机处是皇帝加强集权的工具,至于是否能用好这个工具,让其充分发挥效力,关键还要看皇帝本身。
  无论是哪个朝代的帝王,都想万千权力集于一身,独坐江山之上,很多皇帝都为巩固皇座绞尽了脑汁,但做得好的却不多。有的皇帝害怕大臣分权,凡事都要宦官传达,结果导致了宦官专权,弄得朝政一塌糊涂。有的皇帝干脆将威胁自己权力的大臣杀掉,却也是治标不治本,国家毕竟不能没有大臣。明朝的开山皇帝朱元璋在杀掉一批卓有才干的大臣后,也找了些大学士当顾问,帮忙料理国家政事,但由于这些大学士职位过低,在朝中影响有限,办事效率不见提高。康熙皇帝虽设了南书房,加强了中央集权,办事效率不低,可依然不能摆脱议政王会议的牵制。
  雍正的军机处就不同了,其既巩固了皇权,又保证了办事效率,且由于军机处一开始就把军务当成头等任务,又让皇帝得以将作为皇权保障的军权统摄在手。军机处就像雍正的手臂,老老实实地为雍正办事,却不会有推翻雍正的野心。而皇帝既然可以非常方便地通过军机处将旨意传达给下级官员,宦官们就少了插手政事的机会。雍正之后的皇帝,甚至晚清的最高实权人物慈禧,都十分重视军机处的作用。光绪皇帝曾将康有为等人安排到军机处,帮助自己实施变法,慈禧也通过任免军机处官员控制朝中大事。
  军机处的小房子,简朴到有些寒酸,论外形根本无法和紫禁城中其他金碧辉煌的建筑相提并论,但它却是大清王朝君主集权的顶点。自雍正之后的大清历史,几乎处处都有军机处的影子,雍正有十足的理由为军机处的设置感到骄傲。而在大海那边的欧洲,此时正轰轰烈烈地进行着启蒙运动,民主、自由的思想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封建皇宫摇摇欲坠。尽管在雍正之前,中国也出现了具有"启蒙思想"的读书人,比如生活在明末清初的黄宗羲大呼"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大儒王夫之要求"不以天下私一人",思想家顾炎武甚至提出用"众治"代替"独治"。遗憾的是,这些书生言论终被雍正"以一人治天下"的帝王之论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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