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过,树梢头最后几片叶子落下来了。"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贾五说完叹了一口气,他又想家了。总觉得像是梦一样,又觉得像是在演戏,在人前自己就是那个娘娘腔的宝二爷,只有一人独处的时候,才感到是自己。有时候他也觉得好怕,想回二十世纪去,可是如果人能有机缘改变历史,免去中国一百多年来的苦难,就是成功的可能再小,也值得一试呀。
贾五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停了下来,心里乱得很,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预感。
和麦克聊过几次,觉得这家伙也实在不简单,对英国君主立宪的来龙去脉知道得一清二楚,比自己在历史课上学的生动详细得多了。尤其是他提出,英国的立宪是由一个强大的商人阶级促成的,而中国的商人几千年来一直处于被打压的状态,势力小得可怜。没有社会基础的变法,很容易流产。应该把麦克推荐给康熙和十四阿哥,给他们参谋参谋。
竹林另一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贾五抬头望去,是黛玉和珍妮。黛玉似乎在询问珍妮什么,珍妮笑着不肯说。黛玉把珍妮抱在怀里,珍妮才附在黛玉耳边说了什么,黛玉好像一下子愣住了。
贾五穿过小竹林,走过来问道:"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黛玉一见是贾五,扭头就走。贾五心里奇怪,刚要去追,珍妮跨前一步拦住了他叫道:"宝玉。"
贾五看看珍妮,珍妮碧蓝的眼睛正在深情地望着他,像蓝天一样,透明深邃。贾五觉得一阵心跳,讪讪地问:"你俩刚才聊什么呢?"
"刚才呀,"珍妮笑嘻嘻地说,"林姐姐问偶'爱辣糊油'是什么意思?"
贾五心里一惊,问:"啊?那你告诉她了?"
"当然告诉她了,偶跟林姐姐最好了。"
贾五心想坏了,林妹妹肯定又吃醋了,正不知怎么办好,只听得珍妮问他:"宝玉,你怎么好几天没来看偶?"
贾五定定神说:"是这样,我和你哥哥在聊朝廷的事儿,明天我带你们去皇宫玩好不好?"
"好啊,我早就想去皇宫看看了。"珍妮拍着手笑着说。
"珍妮--珍妮--快来呀--"远处传来宝琴的叫声。
珍妮凑到贾五面前轻声说:"你真好!"就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转身向远处喊道:"来啦--来啦--"就欢快地跑开了。
贾五愣了一会儿,就匆匆忙忙地往潇湘馆而来。
黛玉正在独自流泪,见了贾五,越发抽抽噎噎地哭个不住。贾五心疼得不得了,打叠起千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劝慰。不料自己未张口,只见黛玉先说道:"你又来作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玩,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会说洋文,你又做什么来?死活凭我去罢了!"
贾五听了忙上来悄悄地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亲不间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我虽糊涂,却明白这两句话。头一件,咱们是表姊妹,珍尼是外国人;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两个一桌吃,一床睡,长得这么大了。她是才来的,岂有个为她疏你的?"
黛玉啐道:"我难道叫你疏她?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
贾五说:"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说着就用手来拉黛玉。
黛玉一闪身,贾五脚下一滑,肩膀正撞在书架上。书架一晃,架子顶上的青瓷花瓶掉了下来,正砸在贾五头上。贾五"哎哟"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下可把黛玉吓坏了,她急忙跪下来,托起贾五的头连声叫道:"宝玉,宝玉!你快醒醒吧,我再也不怪你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滴落在了贾五的脸上。
贾五睁开眼睛,笑着说:"你真的不怪我了?"
黛玉破涕为笑:"呸!你这个促狭鬼!"看见贾五的脸上被碎瓷片划破了,鲜血汨汨地流着,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贾五顺势握住了黛玉的手。
两人对望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久,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宝玉,紫鹃有个亲戚要去苏州,我想请他把五儿的棺材带回去安葬。要一千两银子,你帮我当几件首饰好么?"
想起五儿,贾五不禁也难过起来,说:"好吧,银子的事儿我可以想办法,首饰不要当了。"
"还是当了吧,我留着也没用。"黛玉搀着贾五起来坐在椅子上。血不流了,黛玉把染了血的手帕放在桌子上,说:"你等着,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洗洗。"
贾五看着染血的手帕似乎隐隐地透出字迹,翻开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诗: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向谁,尺幅鲛绡劳惠赠,为君那得不伤悲。
再说邢夫人花了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好不容易买通了狱卒,答应她见贾赦一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邢夫人化装成一个洗衣服的婆子,混进了雍王府的牢房。一见贾赦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了,两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子,贾赦咬着牙说:"我也不知道是得罪哪个对头了,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邢夫人安慰他说:"别着急,我们再求求娘娘。"
贾赦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邢夫人猛地想起来,听奴才们背后说过,贾赦色欲迷心,连自己亲侄女的主意也敢打。莫非是当年他也调戏过娘娘?娘娘要家里所有的女孩子们都住进大观园里去,莫非就是为了防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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