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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 》 “人与熊猫”史诗巨作：熊猫史诗 》
第102节：花耳朵家族的故事五 一万年前·现生种问世(3)
方敏 Fang Min
她就这样出现了，那个正值壮年的雌猫花耳朵，站在高高的山梁上，向百鸟欢歌发出一声长吼，向群鸡起舞点一点头。于是，两只剑齿象跪在草地上，两只黑熊也走下山岭。
她一定没吃过苦，周身的毛发，黑白分明，清清亮亮，如昭昭日月，如朗朗乾坤。
她一定没受过罪，一身的筋骨，健壮圆硕，张弛有度，既有阳刚之气，又有阴柔之美。
她一定有万夫不当之勇，没有光芒却照耀四方，不用发作就威风八面。
她一定有众多的精英后代，所以才不居功而傲气十足，不自诩而母仪天下。
当她从高高的山梁上走下来时，V字形的垭口上，又跟来了三只小猫，都在周岁左右，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花耳朵，却有着不同的毛色：
小猫老大是雌性，黑白相间，威严尊贵，继承了母亲的传统。小猫老二也是雌性，却是棕白相间，就在庄严肃穆中，多了妩媚温柔。小猫老三是雄性，浑身雪白，只是在阳光闪烁时，才能看出，那些该黑的地方，透出淡淡的蓝色，强调着血统的高贵和神圣。
毛色不同，好胜的心性却一样，你拉我扯，争先恐后，结果就抱成一团，从高高的山梁上滚下来，滚到了母亲的前面，滚进了鲜花盛开的草坪。
毛团裂开了，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一个朝南，三足鼎立恭候着母亲的驾临。
当母亲走进草坪时，三只小猫就跳起舞来：
一二三，向左，停；三二一，向右，停；一二三，向前，转；三二一，向后转……
一二三，伸前腿；三二一，抬后腿；一二三，打个滚；三二一，扭屁股……
一二三，三只毛冠鹿从林子里跑出来，毛冠鹿从草坪上窜过去，三二一，碰了小猫老大的手，踩了小猫老二的脚，撞了小猫老三的屁股。
老大不干了，一声怒吼，追上去。老二也不干了，一瞪眼睛，紧跟不舍。老三岂能落后？一个鹞子翻身，就冲到了最前头。草坪上，就只剩下了尊贵的始祖母。
百鸟在欢歌，群鸡在起舞，剑齿象在喷水，黑熊在助兴。尊贵的始祖母就伸前腿，抬后腿，打个滚，扭屁股，独自跳起了熊猫舞。
林子里传出喧哗，十几个智人，挥着棍棒，举着火把，一窝蜂地跑出来，去追毛冠鹿。
草坪上的独舞终止了，始祖母开始担心了。这可是一群智人啊，三个孩子要吃亏呢。
始祖母开始行动了。但是，抬起腿，却迈不动步；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是智人的魔法，还是天地的禁令？尊贵的始祖母站在草地上，既不能吼，也不能动。
眼睁睁地看着白云在飘，树叶在动，溪水在流，尊贵的始祖母心里干着急，站在那里像雕塑。
眼睁睁地看着智人们又回来了，肩上扛着血淋淋的毛冠鹿，一路走一路泼洒着欢歌笑语。焦急的始祖母挣扎着，呐喊着，可还是动不了，喊不出，又眼睁睁地看着智人们走远了。
仿佛过了一万年，小猫们终于出现了：
小猫老三是跑来的，纯白的身子被鲜血染得通红。但是，步子轻快，身子灵活，嘴边贴着一绺深棕色的鹿毛，在风中飞扬，像一撇神气的胡须。
小猫老二走走停停，右耳朵豁了个口子，殷殷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嘴边时，就伸出舌头舔干净。左耳朵上挂着一串骨头项链，那是智人的饰物。
小猫老大走在最后，身上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黑白两色混在一起，五彩斑斓。嘴里叼着一块鹿肉，走几步，就把鹿肉放在草地上，舔一舔，再叼起来接着走。
尊贵的始祖母放心了，放松了，魔法也就解除了。抬抬手，踢踢腿，转转脖子，张开嘴，发出了亲切的呼唤。
小猫老三色儿最重，自己伸出舌头舔，舔净了鲜红的血，露出了纯净的白，抚平了细小的伤，找回活力来。打个滚，站起来，雄猫花耳朵老三，刚强勇敢多光彩。
小猫老二伤最重，母亲帮着舔，舔一下，是疼爱，舔两下，是关怀，舔三下，流血止住了，伤口封住了，只有那只豁开的耳朵，再也合不拢。
小猫老大收获最大，把鹿肉放在草地上。青草青，阳光闪，鹿肉在诱惑，母亲在鼓励。咬一口，好香甜，嚼一下，好享受，自己的猎物自己吃，是幸福。
智人们没走远，在另一片草地上燃起了篝火。仔细看，还是矮脚家族。今天是大丰收，割的割，扯的扯，埋的埋，但等着享受。
等着等着就按捺不住喜悦，就“咿咿呀呀”唱起了歌。唱着唱着就按捺不住手脚，就围着篝火跳起了舞。
百鸟不唱了，群鸡不舞了，剑齿象离开小溪，黑熊也不见了踪影，秦岭上所有的生命都在迷惘：是天变了，地变了？被放逐的天神变了，还是那些人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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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重庆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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