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 李敖大傳   》 第101節：與鬍茵夢至今未了的恩怨(8)      汪幸福 Wang Xingfu

　　李敖馬上說：“與你一樣老了。”
　　鬍茵夢又突然將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笑着說：“你看，我的頭髮剪短了，怎麽樣？”
　　李敖說：“你不是預料自己將來要做尼姑嗎？還會更短哩！”
　　在場的人聽了，一陣大笑。
　　李敖從鬍茵夢的這些言語動作看出，她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後悔了，由於面子問題，又不好意思認錯、作檢討，故用這種辦法來與李敖套關係，希望獲得李敖的諒解。
　　對鬍茵夢的這些小把戲，李敖非常討厭，自然不會諒解她。
　　後來，李敖對於他與鬍茵夢的糾葛，又多次作了評說。1990年11月20日，馬來西亞華人女作傢戴小華到臺灣訪問李敖時，李幾次談到了鬍茵夢，他說：“像鬍茵夢這麽一個漂亮又被慣壞的人，對現狀一定會很快不滿，不滿以後就會不斷地變，一直變到人老珠黃為止。”
　　他還對戴小華說：“鬍茵夢有她的優點，她不愛錢，力爭上遊，可是她的缺點是心太大，知識跟不上，就相信怪力亂神，正好碰到我不相信這些。而我又絶不會為了遷就女人而毀棄自己的信仰，所以註定了我倆不能在一起。”
　　戴小華回到馬來西亞後，將李敖的談話整理成文，發表在1991年2月3、4日的《中國報》上。
　　1998年9月，李敖又在他的暢銷書《李敖快意恩仇錄》中，抨擊鬍茵夢說：
　　　　我至今不諒解鬍茵夢，為的是她在我和肖孟能的官司中做偽證，並且18年後
　　仍執迷邪惡，繼續在電視上歪麯事實，我衹好在電視上用連續7集的“真假鬍茵夢”
　　拆穿她，用證據使她無所遁形。
　　李敖與鬍茵夢的婚姻雖衹有幾個月，他們之間的糾葛卻鬧了20多年。鬍茵夢輸了理，心裏又不服氣，總是在文章和著作中攻擊李敖，李敖一抓住，就窮追不捨，因此，她總是吃虧慪氣。婚姻失敗，使她深受刺激，心裏甚為痛苦，她說：“婚離之後，我整個人好像經歷了一次徹底的洗禮，人瘦成40公斤，身上的助骨一條一條地露了出來。”
　　最後，為尋求精神上的解脫，她信了佛。
　　李敖因與鬍茵夢長期鬧糾葛，對自己的事業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正像他自己所說：“與鬍茵夢扯在一起的後遺癥很多，最後一個後遺癥是我寫作甚稀，原因是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女人身上……”
　　他還在《對鬍茵夢偽造文書的證詞》一文中說：“鬍茵夢用不真實的方法傷害李敖，最後傷害到她自己。鬍茵夢努力求真求善，是她的長處，但他用作偽的方法求真，用作惡的方法求善，結果鬧得親者所痛，仇者所快，最後連美都沒有了。……鬍茵夢愛恨交織，起伏不定，人格不統一，在這種交織、起伏與不統一中，她破了李敖的相，也毀了自己的容，這真是她的大悲劇。”
　　李敖在文章、著作、電視上對鬍茵夢的抨擊，鬍茵夢心裏頗為痛苦。因為，李敖的作品影響太大，讀者衆多，李敖不停地對她進行批評、抨擊，對她的名聲和健康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害。
　　鬍茵夢在她的自傳《死亡與童女之舞》中，對李敖的抨擊表示了不滿，她說：
　　　　10幾年後，當我的健康因剖腹産和畸胎瘤而墜入𠔌底時，李敖在他的電視
　　節目和著作中開始不斷地對我進行攻訐，令我不禁産生一份心理上的洞見——仇恨
　　背後永遠有相反的情緒，好像他還是難以忘懷或恐懼着什麽，我一直沒有機會讓他
　　理解我在這一段因緣中的心理真相，這似乎是我對他的虧欠和未竟之責。但願這一
　　萬多字的坦言，能讓他清楚，“衹有恨的本身纔是毀滅者”。所有對他人的攻訐與不
　　滿，基本上是毫無殺傷力的（如果那個人已經超脫了“面子”問題）；這股力量在
　　過程中傷害的衹有自己。人即使擁有再多的支持者，終場熄燈時面對的，仍然是孤
　　獨的自我和試圖自圓其說的掙紮罷了。
　　鬍茵夢的這段話，是她內心的真實寫照。同時也表明，她至今對李敖還有意見，還有恨意。其中，鬍茵夢對李敖意見最大的是，她在《死亡與童女之舞》中寫到李敖的內容衹有幾頁，而李敖在臺灣真相電視臺抨擊她的節目卻一連做了40集，使她吃不消。
　　李敖並不在乎鬍茵夢恨不恨他。他說：“女人讓我吃盡了苦頭，我並不在意。一生之中沒讓女人恨惱過，作為男人來說，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所謂無愛便無恨，無情也無惱，女人若對你視而不見，愛恨全無，人生有什麽意思呢？”
　　2004年4月11日，李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又談到了鬍茵夢，他說，3個月前，他偶然碰到了鬍茵夢，鬍茵夢突然主動跑來抱住他，且流着淚說：“不該寫駡你的話。”
　　鬍茵夢的舉動，使李敖感到很唐突，不知道說什麽纔好。
　　兩人沉默一陣後，無言地分手了。
　　同年11月21日，鬍茵夢在接受美國《僑報》一記者采訪時，又談到她與李敖的婚姻問題，並憤憤地說，她的前夫、著名作傢李敖曾給她精神上帶來極大的痛苦，卻也是激發她轉往探討性靈的最大推動力。因此，她對李敖既痛恨也很感謝。她說，直到現在，她還經常是李敖在媒體上數落的對象。這場婚姻帶給她心靈上的創傷巨大無比，可是，也帶給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戰，正是極大的痛苦激發她要認真去探索人性的問題，化痛苦為力量，推動她全心投入到性靈的研究之中。
　　筆者看過李、鬍兩人的著作、言論後，希望鬍茵夢今後再不要批評、指責李敖，同時也希望鬥士李敖在批評鬍茵夢方面也就此而止。因為讓人不是弱，兩人之間的大是非，已被法院界定了，勝傢是李敖。如再在此問題上糾纏下去，實在沒有必要，也無最後的贏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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