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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媒體人許知遠的青春自述:那些憂傷的年輕人 》
我在麥田守望
許知遠 Xu Zhiyuan
這部小說我已經聽說很久了,據說是暴露了資産階級社會中青少年的虛無、彷徨,精神上無比的苦悶的狀態,對於我們這樣的成長在社會主義的幸福生活中的青少年是陌生遙遠的。結果直到最近譯林出版社新版出來之後,我纔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部全篇幅散發着濃郁的青春氣息的讀本。對於這部小說我幾乎是從第一頁開始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它。我抱着這本薄薄的書從國林風書店讀到我宿舍的床上,我的思維一直和那個滿嘴髒話,喜歡倒戴着鴨舌帽,大鼕天穿風衣的霍爾頓到處亂轉。我陪他一起駡人,一起出入夜總會,一起想那些庸俗卻漂亮的姑娘……
在十幾萬字裏遨遊,在紐約市區裏閑逛是件極其有趣味的事情,尤其是伴隨着霍爾頓這樣一個實話實說的傢夥。我的感情完全沉浸在閱讀的快感裏,我讓自己的性情放縱且放肆。
我知道霍爾頓是美國50年代的一個小夥子,現在即使在的話也該做我的爺爺了,而且美國離我那麽的遙遠,我們之間本來是該有隔閡的。可是,我卻老感到一陣陣強烈的共鳴,我覺得這傢夥說的做的,都跟我想得沒什麽兩樣。反正我喜歡跟別人不一樣,我不高興的時候也喜歡說髒話,儘管是中文。我也如饑似渴地盼望姑娘,我也老覺得生活特沒勁,還有我老是感到我周圍的人特虛偽,我心裏也渴望那麽多美好的東西,比如理想,比如愛情,可是現實讓我看不到這些好東西,我成天包圍在惡心混亂其中。我實在太敏感了,我感覺得到別人感覺不到的骯髒。我也常把希望寄托在明天,但是我不想去守着麥田,因為我是在城市長大的,我不熟悉農活,但我也希望“肩住閘門,放孩子們到光明寬闊的地方”。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怪傢夥,渾身是由矛盾衝突構成的,我的矛盾總是在不斷的激化,我的心態總是不明不白地陷入苦悶之中,我老是看不到光明和希望,我經常對自己的理想,對自己的未來,對自己曾經無限崇敬的信仰和自己身邊的人産生一種信仰危機。
我的國傢民族社會對我說“孩子你要這樣”,我的父母老師同學對我說“你是該這樣”,他們總是熱情的給我指引着道路,他們總想安排一條他們以為好的道路讓我順着走下去,整天喋喋不休地對我說,“聽我的,準沒錯,你看前面就是你需要的一切”。然後,我一下子就迷惑了,我需要的是什麽,他們怎麽知道我一定需要的那些東西。我老覺得自己像一個被上了弦的機械玩具,順着自己不想走的方向一個勁地傻走。一旦我産生質疑,我問自己為什麽這麽走,或者我想停下來思考一下的時候,他們就催我,就勸我快走。我想反抗的時候,他們就說我是個壞孩子,把我當反面典型教育那些即將上路的小孩子。
我就覺得這一切實在是無聊,可我又不知道我該怎樣去表達我意思,我該怎樣嚮他們解釋,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願聽我說話,他們總是覺得我是個腦子壞了的孩子。然後,我就特鬱悶,我衹好通過別的方式來發泄我的不滿,我開始用髒話來抒發我的情感,我找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我和她們約會,儘管我鄙視她們。我出入那些喧囂的場所,我老想滿足了我自己也給你一個刺激。可是儘管這樣,我老是無法讓自己真正痛快起來,我的心裏老有些東西放不下,那些是我這麽些年來心裏所存的最美好的希望,可是他們總是實現不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纔好,可我除了苦悶再也找不出別的方式,我終歸還得走他們給我設計好的道路,我還是得變成一個好孩子,因為所有的人都是這個希望,而且我實在沒有力量按着自己的方式生活,我太單薄了。
我最終還是屈服了,等我將來做了爸爸,我還得讓我兒子屈服,到那時候我懷疑會像今天我爸爸那樣不遺餘力,我肯定,我不希望我兒子做個麥田的守望者,我要他上名牌學校,我要他讀法律係,我要他從政或經商,那樣才能掙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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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海南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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