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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家类 》 習禪錄影 》
第三天
南懷瑾 Na Huaijin
习禅录影 第三天
第三天--農歷正月初四
(昨日陽光一現,隨後又陰雨。今晨淅瀝連綿。九點半天晴,陽光出。)
(六點起身,盥洗罷行香,六點三十分早飯,六點四十分正式行香。)
為學之道,貴於不自欺。過去高級將領短期集訓,一有空閑即偷閑說笑,上厠抽煙,是為他人,目的在取功名。現大傢在此,皆流於放逸,無一人精進者。諸位自動來此,非為好玩而來,乃為己而來。今諸位連止語亦不能守,群聚言笑,言不及義,來此何為?古人為法忘軀,為道忘身,汝等何曾有一人發慚愧心?發懇切心?鬧聚七日有何意義?諸君今日不必請我,尚須我來請?倘以過去方法對大衆,恐一日也受不了。現時代不同,鬆多矣,但一鬆即不成。汝等倘仍不振作,我即辭職不幹!我非為汝等稱我為師而來。不懇切發心而能成道,是無天理。諸位早起,佛前連頭亦不磕,佛法是佛所教,不敬其師,焉能得法?一念至誠,即人天感應,不磕頭即以為不迷信,是為真理?汝等心中自大自傲,何來真理?
(早飯後行香,師對大衆放逸、不精進,至為震怒。七點零五分上座。有頭低垂者,師厲聲曰:)
擡起頭來,參。(--良久)
教汝等多拜佛,無一人拜者,無一人懺悔者。不敬己,焉能敬人?不敬人即不敬己。佛也不拜,竟以此為高。怕流俗所笑;心想欲作超人,又不敢作超人之舉,簡直是混蛋世界,混蛋衆生。諸位在此,我教汝等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尚不好?寧願飽食終日,言不及意為快?我今學楊朱之學,求其為我!倘各人仍如此,我即丟掉不幹!
(七點二十五分下座行香)
“嚴父出孝子”,今日世界上效法西洋個人自由教育,想造就天才,但天才未造成,卻産生多少太保。高鼻子緑眼睛的一套不對!然天下皆濁,我何必獨清?“嚴師出高徒”,師不嚴則道不尊。古來叢林,戒法森嚴,不苟言笑。欲言傳法弟子,談何容易!然我亦選材太嚴矣。昔人弟子以偷面粉濟師兄饑,而被師逐出山門者,跪雪終宵不去,終成傳法弟子。此道是古道,今人請都請不來。然汝等既放棄新年享樂,而甘心前來自苦,“曹溪古道少人行”。就得好好誠懇做去。走!(當時有人被師駡得懺悔掉淚,禪堂氣氛立即肅穆、莊敬。)
懇切發心,誠心懺悔,此事無甚難處。倘能懇切,則業障減少一分,道業增長一分;如仍悠悠忽忽,何日得成大道?(七點五十三分上座。)
古德雲: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八點三十分下座。下座後,各個不敢再掉以輕心,自動止語。)
佛說:“製心一處,無事不辦。”“若能轉物,即同如來。”生活愈簡單,愈超脫,智慧愈升華;今日物質文明愈發達,人生愈痛苦。何況尚有內心欲望。“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倘此處打不透,雲何解脫?身體上有痛苦,應發奮剋服,來此何為?多做功夫死不了人。倘善談教理,善說機鋒,實用毫無,則成“理即佛”,或成口頭禪。德山善說《金剛經》,聞南方佛法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認係魔說,欲往南方斥之。為老婆子點心點住。見竜潭曰:“來到竜潭,潭又不見,竜又不現。”竜曰:“子親到竜潭。”德山無對,遂棲止焉。一日持燭往見潭,潭吹滅,德山大悟。乃自焚其數十年著作《青竜疏鈔》,曰:“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今人好說禪道,然縱能將三藏十二部倒背如流,又有何用?不是自己的。此法無他,但“打得念頭死,方得法身生。”衹是教汝先斷念頭。
(九點上座。九點三十分下座行香。)
“半夜起來賊咬狗,拿起狗來打石頭;從來不說顛倒話,陰溝踏在腳裏頭。”汝等又在計較,以為廢話,人生何曾不在顛倒?煩惱即是於此而起。古人云:生死事大。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是以大事未明,如喪考妣!君等尚須人押進禪堂,是亦我之影響力不行。平時無行持,不能影響人,誠言教不如身教。然我亦不想作身教。(編者--師之身教,誠非我等所能望其項背。)各自放下,放不下,提起來。剛纔吃點心的是哪個心?自朝至暮,從生到死,提起的、放下的、笑的、哭的、痛的、都是“這個”。水流花謝,均是如此。知道了“這個”,時時觀照,時時行之,即是行深般若波羅蜜多,般若威德乃生,照見五藴皆空,度一切苦厄!觀世音菩薩告捨利子:色不異空。誠如龐居士言:“但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空不異色,空的境界亦不可把捉,因念念遷流,諸法無常,空亦會變去,所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智境如如,不生不滅。(時外有爆竹聲)雞鳴爆竹響,即作如是解,如是領會,實無所得,無智亦無得,“無所得”亦無所得。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挂礙。功夫靠不住;修即有,不修即無。欲求解脫,當靠智慧,於是方可遠離顛倒夢想。色身痛患,着意更糟,我自有不病痛者,乃靠般若解脫,成佛靠般若,小乘人解脫知見,亦靠般若。全部佛法在一部《大般若經》,《大般若經》全部大要在《心經》,《心經》共二百六十字,《心經》之要又在何處?(師以香板振威拍桌)就在此一板上。
《心經》有七種翻譯,玄奘未出國取經前,曾照顧一髒病乞丐,丐病愈後乃教奘念《心經》。今吾人所念之《心經》,為鳩摩羅什所譯。而唐時,玄奘法師未出國前,已有《心經》字帖,奘師為法忘軀,冒死取經回。在印說法教化印人,名震全印,旅途中九死一生,沿途白日見鬼怪,即靠念《心經》驅之。自古以來,多少人求經而捐軀。吾等吃現成飯,尚弄不通,尚不精進,愧何如之!
(十點三十分上座。十一點下座。行香七分鐘。)
有人問:“學人欲求識佛,何者即是?”百丈答:“如人騎牛至傢。”又問:“未審始終如何保任?”百丈曰:“如牧牛人執杖視之,不令犯人苗稼。”馬大夫問趙州:“和尚還修行也無?”州答:“老僧若修行,即禍事。”士問:“和尚既不修行,教什麽人修行?”州答:“大夫是修行底人。”雲:“某甲何名修行?”趙州:“若不修行,爭得撲在人王位中,喂得來赤凍紅地,無有解出期。”大夫乃下淚拜謝。有僧問老婆子:“臺山路嚮甚處去?”婆子答:“驀直去。”有僧舉似趙州,趙州往勘之,問:“臺山路嚮甚處去?”婆子答:“驀直去。”州回對人曰:“臺山婆子為汝勘破了也。”後又僧參此公案,一日曰:“我勘破趙州也。”
老子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𠔌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萬物歸一,一歸何處?”達摩祖師曰:“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墻壁,可以入道。”如何是墻壁?外緣不入,內緣不出,現在如何?就是這個!認得這個,把持這個,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使汝頭痛腿痛,可使汝捶肚子,可使汝下筆千言。能認得這個而持之,天地在手,萬化由心。倘聖人妄念忽起,即同凡夫;倘一念回機,還同本得,凡夫即聖。
(十一點三十分上座)
身體太受不了,腿太痛,頭髮脹者,可在座上作深呼吸,細長而無聲,數次之後,即可恢復疲勞,鬆懈一下神經,發痛發脹即可減輕。此乃助道之法,色身障礙太大,尤其是身體虧損太甚者,不得不謀調劑也。其法漸漸吸氣令滿,在下腹稍停一下,而後徐徐呼出。(十一點五十五分下座)
佛眼有雲:“深深撥,有些子。平生事,衹如此。”
(下午一點三十分至兩點靜坐。午飯後,文光與楊君對師三頂禮後離山返去。楊君言曰:“打七三天除雜念,回歸淨土候佳期,言語不通之所致,等候退休再修持。”)
坐着參、走着參、站着參均可。倘專門聽我說且裝進去,如何得了?妄念尚除不了,何況裝我話。“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金剛經》雲:“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捨,何況非法!”有僧問大珠和尚,和尚曰:“深潭月影,任意撮摩。”僧問:“如何是佛?”大珠曰:“清談對面,非佛而誰?”僧半晌無語。曰:“汝等禪者,說話均如此耶?我所問者乃汝禪傢如何度人成佛。”大珠曰:“吾宗嚮無一法度人。”大珠問:“法師講何經度人?”僧曰:“講《金剛經》。”大珠問:“汝知否,經是何人所說?”曰:“當然是佛說。”大珠曰:“經說若人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法師見禪師均感頭痛。唐時有唯識師遇禪師,問其究那一部分,曰:“百法明門論。”問:“昨日下雨今日晴,屬於何法?”法師無對,禪者曰:“二六時中不相應法。”今之通口頭禪者,多遇實際問題毫不濟事,故曰參要真參,悟要實悟,悟個什麽?就是這個樣子,清淨自在,無挂無礙。守住清淨即是道耶?曰:否,否,能守之心是賊!
(兩點三十分至三點靜坐。三點後行香、跑香、停。--良久。)
此時衹有喘氣份兒,妄想起也起不來,待氣平,妄念又起。故曰:“意者氣之帥也。二者交互影響。氣動,念頭亦動,倘意靜心平,氣亦平。如不檢點,則隨氣而動,不由自主,外道煉氣搖身,正以此為寶,實至愚無智之甚也。念動氣動,氣動念動,衹一反照,即可察覺,不可流於外道,須得清淨莊嚴方成菩薩大道。至於氣將通未通有阻塞時,索性搖動幾下即可。叢林數百人打七,則怪相百出,且老參以兩肩一扛,支頭睡覺,倘非內行,可真不敢下手打,恐打錯人也。
(三點四十分上座。四點十五分下座。)
(四點三十分上座。四點五十八分下座,行香。至五點十七分停。--良久,約二分鐘餘。)小淨、喝茶,馬上回來上座。)
(五點三十分上座。五點五十四分下座。行香。)
(晚飯後行香)
所以,談禪宗無法子,古德曰:“舉揚宗乘,法堂草深一丈!”六祖曰:“我法難言,自性自度。”“良馬見鞭影而馳。”今已三日,尚不見有良馬出來。如何即是?曰:莫妄想。能提得起,亦須能放得下,放下即是。倘放不下,實已自然放下,全妄即真,妄想亦是。諸位恐又信不過,何以故,妄想本自如浮雲,本不黏滯,則打坐時妄想又何妨?臥輪禪師有偈曰:“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六祖曰:“我亦有一偈: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麽長。”我話說盡,就是這些。僅此一桶水,倒來倒去,如此而已。不能提起的即放下,不能放下即提起。若問:我提亦提不起,放亦放不下,不能放下即提起。若問:我提亦提不起,放亦放不下,如何則可?我答一句:不提起亦不放下。信麽?信得過就休去,若信不過,則自己鑽黑籠子去。放下也罷,妄想也罷,就是這樣的,不斷妄想,不求真。禪宗之徒,切莫睏在禪定功勳上。定又如何?不定又如何?懂嗎?不懂是笨牛。良馬見鞭影而馳。走!(行香。停。)
靈山會上,釋迦拈花,迦葉微笑,於是宣佈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禪宗即是如此來的。如何?拈花就拈花,微笑即微笑,平平常常,有何奧妙!(謂張委員)汝又落於昏沉去了!(忽然又代為轉語)昏沉又怎麽辦?昏沉就昏沉吧!衹要認得了這個,可以不參禪,可以大睡去。(七點上座。七點三十分下座。行香。)
魯居士今日六十大壽。從基隆遠道而來贈送我一罐長壽香,我今轉供養諸位,為魯老居士念消災延壽藥師佛。現各位打坐盤腿子,佛法不在腿子上,定與不定又何幹?一般人談佛說道,總一提即認為清淨即是,差矣!道不遠求,目下即是,禪定並非是道。固然禪定為解脫之一法,不可厚非,但何必執著雙腿?如何是道?我今表演給汝等看。(師轉身跳一躍),此即是道,懂麽?如果仍不懂,則有夢有想,主人公何在?無夢無想,主人公何在?參!諸位小淨後上座,勿盤腿。
學佛菩薩,不到第八不動地,不退轉地,未破得重關,仍會退轉。諸君今日學佛,即不退乎?靠不住。禪宗重見地,不重功夫。如今與人談功夫,則門庭鼎盛,倘與人談見地,誠為門前草深三尺!難矣。我常勸人多看永嘉大師《證道歌》,諸位不去看,或看而不用心,現在我即為汝等講永嘉《證道歌》。
(晚飯後,坐一堂,行香畢,散坐不盤腿,七點四十五分開始講《證道歌》。)
小參--(晚上八點開始)
朱教授:遵師命,先拜佛,再拜師,再拜同參。(拜畢,曰:)好了,我的完了。(師默然。)
楊先生:趙州勘婆子,明知故問也,吾轉語曰:“臺山路本明,假意藉人問。趙州與衆生,皆是同條生。明明疏林影,風隨松樹生。”
蕭先生:我無別事,功夫全用在腿子上,晚飯後老朋友“誰”回來了,於是不管腿子,越找腿子麻煩,則越麻煩。不管它反輕鬆了,反自在了。
師問:生老病死到來受得了嗎?
蕭先生:受不了又如何辦?
(師默然。)
傅太太:頭幾天苦於腿子上,昨日又未提出報告,坐了一天,兩腿痛苦非常。昨晚上床一切輕鬆了,覺得打七沒有什麽,不隨現象走就好了。今日老師駡得甚厲害,我下了决心,認血肉之軀非我,五藴亦非我。如此一想,反覺清淨異常,聽也聽得格外清楚。益覺得老師之駡,係出於慈悲。參時或如夢境,見黃崖下有墨緑色清水,甚為真切,忽一轉念,知此是境,不可耽着,故隨即消失,且不復見。又我生平反對學醫學佛,認為出於自私。然我今見老師如此心切,望我等成就,特別受感動。且想起昔時有一位楊老師,彼曾勸我學佛。一念及此,難忍的悲感一涌而上,但我已下决心,無論如何不流淚,不哭,因哭乃示弱也。下午兩堂坐香均甚好!
龔先生:先嚮大傢作揖道歉,我今早晨起太遲了。纍大傢挨駡。打坐功夫與昨天差不多,早晨兩堂坐得甚好,但心中仍不甚安,甚難過。至師講《心經》時,心境始開朗。
師問:現在心境如何?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此話如何說?
龔答:本無一物,說完了即說完了,哭完了即哭完了,就這樣認識它。
師雲:就這樣認識它,行雲流水,花開花謝,過去了就過去了。前途還有十八灘。
傅居士:我對打七本即相信老師會給我等錘煉,後因身體障礙,略用氣功。後以禪堂用氣功無意義,乃放棄了。臺山婆子,老早無障,趙州八十猶行腳,明知婆子悟了,尚自往勘一番,是乃給後人做榜樣。要親自看過。又聽師說,袁太老師對師之殷望,師亦希望在吾等大衆中能找出一個兩個,以續慧燈。吾等應加緊用功,切勿荒度。
師雲:汝今後應在禪定上好好用功夫,別再搞教理了。
張委員:先感謝老師多駡我。然報告之前,我先自吹吹牛。自認甚進步。昨日參話頭,又教放下,都未弄清楚,參話頭,馬上能靜下來。今天有三次能保持清淨境界,為從前所未有者,自覺甚滿意。平時希望聽引磬,今日聽磬,反認為很遺憾,因清淨被敲得消失了。現在上面頭想睡,下面腿會痛,今日痛得厲害。因餘有二睏難,一為有腳氣病,非弄清楚不能睡;再者大便時間特別長,約需二十餘分鐘,故睡眠比別人少了,是以坐起來易昏沉,此誠為業障。
(師奬許之,鼓勵之。許先大便,先洗腳,準享此特權。)
韓居士:師教放下,但餘之佛號始終放不下,乃衹有念佛,並參念佛是誰,妄想即不起。記得數年前打七,突聞香板,驚得跳起來。師問:看見什麽?餘答:看見大光明。師曰:“這個不是。”可是我不懂。數年來人事上受盡折磨,同事學生駡我,我當時很生氣,但不還口,結果人反嚮我道歉。今日師說:過去了即過去了,是以挨駡過了即算。今又聞老師稱許龔居士之“過去即讓其過去。”我甚欣慰,足證我過去學佛並未白費,亦未錯用功。
聶先生:今日明白了有這許多心,可謂明心明了一半,性尚未見到。但我有一要求,即明日勿教我等搞腿,好使我等腳踏實地參一參。
師笑雲:荒唐。
金居士:沒有什麽可講,吃飯睡覺,我還是我。
師雲:死了如何?
答:死了即完了。
師雲:大錯特錯,是為斷見,汝當參死往何處?
答:死了歸到宇宙中去了。
師雲:不對,再參!參不出在佛前懺悔,自打香板。
劉女士:師講《心經》,至“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我呆停下子。初來發心,想在七日中得點什麽,至此心忽冷了。《心經》講至“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之處,故外子打電話問,余曰:一無所得。昨日尚在找空找定,今天什麽都不找。
師雲:今天一咒(駡)結果大傢都有進步,“深深撥,有些子。平生事,衹如此。”蕭先生,懂了嗎?蕭答:懂了。
師雲:好!明日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好了,今天可謂相當令人滿意。提早放參!自由活動。
(時為九點整。較前二日特早。)
(特記:朱教授曰:“善知識,放狗屁。如來佛,騙人的!”本日朱時自笑不止,師呵其勿着自在魔。朱故問曰:“先前衹是想笑,笑不止,現在即使叫我笑亦笑不出了,何故?”)
師振聲曰:笑者與不笑者有何不同,究竟是誰?朱曰:放屁!
師笑而不言矣。末後曰:倘任汝如此去,可能成瘋子,逢人便笑,且會發通,然餘不希望你如此,現世界大亂,人心陷溺,希望汝仍去弘揚儒傢學說,拯救世道人心,但於同參同道前始可玩之。(朱拜。)
---居艾師兄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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