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真正入住圆明园办公——“御园听政”,是在雍正三年农历八月二十七日(一八二五年十月三日)这一天。据史料记载,当天,雍正皇帝抵达圆明园之后,立刻向兵部、吏部颁发谕令:“朕在圆明园与宫中无异,应办之事照常办理,尔等应奏者不可迟疑。”一开始臣下们并不太习惯在圆明园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办公,在他们眼里,圆明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议政的地方。直到雍正皇帝三令五申,甚至闹到“龙颜不悦”,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新皇帝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自此以后,官员们日常时间在圆明园里上朝、办公成为定例。毫无疑问,雍正皇帝胤禛是圆明园的第一个主人,也是圆明园的最初立法者。
雍正皇帝在位十三年,他的所作所为与勤政亲贤殿里的“勤政”二字是很相匹配的。在位期间,他自诩“以勤先天下”,圆明园里面有两副对联颇能看出他的为政理想,一副在圆明园正大光明殿:心天之心而宵衣旰食,乐民之乐以和性怡情;另一副在养心殿西暖阁:惟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仅以朱批奏折的数量来看,雍正皇帝的工作量就大得惊人。雍正朝现存汉文奏折三万五千余件、满文奏折六千六百余件,共有四万一千六百余件,他在位十二年零八个月,实际约四千二百四十七天,平均每天亲笔批阅奏折约十件,有的奏折上的批语竟多达一千多字。
后世学者普遍认为雍正皇帝是一位严苛多疑的皇帝,这一点,除了他自身的性格原因以外,跟他当时所处的环境也不无关系。雍正皇帝从康熙那里接手的并不是一个太平盛世,康熙朝后期长达十数年之久的储位之争,使朝廷政局长期处于动荡和停滞状态,最高统治集团的混乱和懈怠,不可避免地导致了整个官僚阶层的腐败和堕落。雍正皇帝即位之初,面临的是没有争到皇位的兄弟们的普遍敌意以及长期废弛的吏治。解决这一连串棘手的问题,雍正皇帝大约花了五年的时间,也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由此看来,他在圆明园勤政殿御座后面大书“无逸”二字自警,甚至在后楹题写“为君难”三个字作为匾额,应当是他部分心态的真实反映,并非全是虚语。
正是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之下,雍正皇帝把康熙朝就已经存在的密折奏报制度(皇帝特许某些官员直接给皇帝上奏折)调控得更加完善和严密,雍正皇帝曾经自谦说自己事事不如父皇,“惟有洞悉下情之处”,比父皇稍好一些。康熙一朝,具折奏事的官员有一百多人,雍正朝则增加到了一千二百多人。奏折的内容也细大不捐:从社会舆情、官场隐私以至刮风下雨、家庭秘事几乎无所不包,雍正皇帝本人差不多就是大清国最大的特务头子。从以下两则史料故事,足可征见雍正朝安全工作之细之密:雍正初年的一天,有一个官员买了一顶新帽子,第二天上朝“免冠谢恩”,雍正皇帝跟他半开玩笑地说,不要把你的新帽子搞脏了;状元出身的王云锦有一天跟亲朋好友玩“叶子戏”,叶子突然丢了一片。第二天上朝,雍正皇帝问他昨晚上怎么打发的,王云锦如实回答。雍正皇帝笑道:“不欺暗室,真状元郎。”然后从袖子里拿出王云锦昨晚上丢失的那片“叶子”,对他说,“拿回去把那一局接着玩儿完吧。”(《啸亭杂录》(卷一《察下情》)在这样明察秋毫的君王手下工作,的确需要“战战兢兢,日慎一日”才可以。
军机处也是在雍正皇帝手里完善起来的。雍正创设军机处,作为辅助皇帝决策与行政的机构,地点在紫禁城隆宗门内北侧,后来在圆明园出入贤良门也专门有军机处的朝房。军机大臣没有定员,少则二人,多则九人。每日晋见皇帝,商承处理军政要务,以面奉谕旨名义,对各部门、各地方发布指示。军机处的建立,逐渐消弱了内阁和议政处的权力,标志着皇权专制走向了极端,从此皇帝得以大权独揽,乾纲独断。这样做的后果,一方面确保了政令的通畅,另一方面也使得朝野上下阿谀之声逐渐强大起来,真正有建设性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微弱。皇权落在英主手里还差强人意,一旦落在庸主手里,这种制度上的缺陷,就会变成一种灾难。
经过雍正皇帝十数年励精图治,大清帝国久已疲顿的政局为之一清,经济方面也获得了很大的发展。除了政治经济方面明显的政绩,雍正皇帝留给大清后代的还有一份重要的历史遗产,那就是秘密建储制度。具体办法是:预立皇位继承人,又不公开宣布,而是把即将传位诏书置密封锦匣中预先收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到老皇帝临终传位的时候再启匣宣诏。这个特别的制度是雍正皇帝的独创,也是他对清朝皇帝的继承人问题长期反思的结果。此举一出,既有利于在皇子中选优,又避免了皇子们争夺储位,相对地保证了皇位继承的平稳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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