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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评传 》 我的四爸巴金 》
巴金的心(2)
李緻 Li Zhi
一九八八年,四川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巴金書簡》。我沒有參與這個工作,不知道全過程。一九八十年六月二十六日巴老給我的信說:“《書信集》稿費仍捐贈文學館。但×××說的計酬辦法我看不妥。受信人沒有理由接受稿酬,倘使他為原信加一些註解。他可以拿註解的稿酬,要是做了些編輯工作,他可以拿編輯費,你想想看,倘使我把朋友們給我的信編成書册出版,自己拿一半稿費,我一定睡不着覺,因為我感到受之有愧。”
按照巴老的意見。他的大部分稿費,出版社直接寄給了文學館。由出版社保留的巴老的稿費,在一九八六年八月捐贈給四川省出版工作者協會。協會在八月二日給巴老的信上說:“當我們正在籌集四川出版奬勵基金的時候,先後收到四川人民出版社和四川文藝出版社轉來您在兩社的稿費共計壹萬零肆佰肆拾壹元叁角正,捐贈我會,作為四川出版奬勵基金。您的無私贈送,是對我省出版工作者的支持和鼓舞。我們代表全省出版工作者嚮您表示感謝。”九十年代初期出版的《講真話的書》的稿費四千元,巴老又捐贈作為振興川劇奬勵基金。當這個消息在川報披露時,川劇界許多人士為之鼓舞。
巴老為四川出版------ 作了這麽多貢獻,但他沒有嚮出版社索取什麽。一九八二年上半年,我有一次去上海,為他整理照片。當時嚮他要照片的人很多,許多照片又在十年浩劫中散失了。我提出帶一部分照片回四川請出版社翻拍,以後有需要就加印。巴老同意我的建議,但他堅持要付款。我知道巴老的為人,恭敬不如從命,在寄照片和底片時,告訴他所需費用。一九八二年七月五日,巴老親自填寫了匯款單,寄回“肆拾壹元壹角正”。在匯款簡短附言上還寫明:“匯還翻印照片墊款”。這張“匯款通知”我把它復印了兩份留作紀念,到現在已經十三年多了。
上面涉及到的,主要是與四川出版有關的情況。據我所知,在一九八二年巴老捐贈人民幣十五萬元給文學館,以後又陸續捐贈五萬多元人民幣給文學館,這都是巴老的稿費。一九九二年巴老獲日本福岡亞洲文化奬特別奬,奬金五百萬日元。巴老把這筆奬金一分為二,三百萬日元捐贈給文學館,二百萬日元捐贈給上海市文學基金會。還有些捐款數目我不清楚。
目前我們國傢仍實行低稿酬製,作傢的生活水平尚待提高。我絶不是希望作傢放棄稿費,或都去搞捐贈,我衹是想從這個側面反映巴老的高尚人品。記得我還是青年的時候,讀過王爾德的一篇叫《快樂王子》的童話。快樂王子的像,高聳在城市上空。他身上貼滿純金葉子,一對眼睛是藍寶
石做成的,劍柄上嵌着一顆大紅寶石。他站得很高,看得見“小孩生病躺在床上”;看得見一年輕人“餓得頭昏眼花”,冷得“不能再寫一個字”;看得見賣火柴的小女孩“沒有鞋,沒有襪,小小的頭上沒有帽子”,她“現在正哭着”;……快樂王子請求睡在他像下的小燕子代他去幫助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們,先摘掉紅寶石,再取下他的眼睛,然後拿走身上的貼金。小燕子本來要去埃及過鼕,但他被快樂王子善良的心感動了,他不願離開快樂王子。最後,他吻了快樂王子的嘴唇,跌在王子腳下,死了。這個童話深深地震撼過我的心,也使我流過不少眼淚。隨着對巴老的瞭解,我豁然開朗,感到巴老不正是當今的快樂王子麽?他從不過多地索取什麽,卻無私地嚮社會、嚮人民奉獻自己的一切。
童話裏的快樂王子的像,被拆下來在爐裏熔化,但是他的“破裂”的鉛心卻熔化不了。天使把鉛心和死去的小燕子帶給上帝,上帝把他們看成是這座城市最珍貴的東西。
巴老九十壽辰時,馬識途老人和朱炳宣、楊牧去祝賀。臨別時,問巴老有沒有什麽要帶給家乡人民?巴老深情地說:“把我的心帶回去。”許多人為之感動。我們的“上帝”——人民,不是同樣把巴老的心當成最珍貴的東西麽?
一九九四年二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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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三聯書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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