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打死不做上海男人——上海男人怎麽了?   》 國人為什麽愛“爆”上海男人的笑      秦林 Qin Lin

  世界上什麽樣的人最可笑?這個問題似乎很難找到一個標準的答案。其實,衹要大傢一留意便會發現,那些既沒什麽本事但又善於一本正經地張揚自己的人正是不斷製造笑料的人。比如一個人逢人便說自己的爸爸在國務院工作,人們本來很欽佩,但後來人們知道他的爸爸原來僅僅是在國務院當一名保潔員,你能說這個愛張揚的人不貽人笑柄嗎?再比如,有一種人僅僅在外表上的某些方面具備了與衆不同的特質,他便在衆人中把自己標榜為“國際男人的樣板”,但當人們發現他更多的方面連“老土”都不如時,你說這個“樣板”不也是一種莫大的笑料嗎?然而,如果你與上海男人相處久了,便會發現,與這類笑料相差無幾的事兒俯拾皆是。如果多個人與上海男人相處久了後又聚在一起,那麽,有關上海男人的笑話便能裝出一籮筐。然而笑來笑去,人們又會找見另一番感受,那就是:上海男人真的不像男人。把他們當作“國際男人的樣版”,那麽世上的男人該死光光了。  上海男人既可笑又可氣之處莫過於他們的自私與小氣。因為一點點的私利,他們可以放棄一切的謙讓和應有的隨和,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地占別人的小便宜而沒有半點的自責。比如“在旅行途中,不顧別人是否要休息而大聲講話的,多半是上海人;在旅遊勝地,搶占景點照相的,也多半是上海人。最可氣的是,他們搶占了座位和景點後,還要呼朋引類(當然被呼叫的也是上海人),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似乎衹有他們纔最有資格享受這些座位和景點。上海人之最讓人討厭之處,往往就在這些場合。”(①易中天《《上海灘》》)這種顧己不顧人的行為若發生在一個缺乏教養的女人身上,或許人們還會給予一定的理解,但要發生在一個自稱素質是全國第一位的上海男人身上,人們可以再想像一下那一幕的情景會是咋樣?無怪乎人們在氣憤之餘還要“爆”上海男人的笑!  爆笑的東西往往是出自於杜撰,幾乎沒有真人真事也沒有人去信,但卻從某種角度上反映了被爆笑的人的精神面貌。比如,人們談論到上海男人的小氣,但凡我所能聽到的笑話大都是出自人們超凡的想像力。像“喝醪糟都上臉”、“鼻涕當????使”之類有損男人的人格尊嚴的比喻,人們似乎都習慣性地往上海男人身上扣。這還不夠,前些日子我就聽到這樣兩個小段子:一段是說一個上海男人在一傢餐館吃餛飩,吃到末了突然問店傢,“你這碗餛飩怎麽少了一個?”另一段是說一個北方籍的妻子在別人面前就這樣數落她的上海籍丈夫:“那麽小一塊蛋糕,我睡覺前他就在吃,等我一覺睡醒來,他還在吃。”總之,關於上海男人小氣的笑話不但種類多,而且版本也多,人們杜撰起來也特別放肆,但又栩栩如生,問題是聽者衹要不是上海人,多數人會聽得津津有味,而且還時不時地也攙入一些同樣可笑的上海男人的笑話。同類情況要是輪到其他城市,顯然沒有他的市場。  外地人“爆”上海男人的“笑”難免誇大不實之詞,但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問題是上海男人身上的一些自私與小氣的固疾確實貽人笑柄。對於笑柄,若不“爆”之以“笑”,指不定上海男人“傲”得要踩着天走路了。上海男人也知道,在上海以外的人們口中傳說的很多有關上海男人的“爆笑”故事很荒謬。所以,上海的男人覺得很委屈,也很窩火。但委屈也好,窩火也罷,上海的男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無論遇到什麽樣天大的事也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準則”。即使動不了手動筆也未嘗不是一種文明的自衛,於是前些日子市場上出現了一本上海人號召全國人民《嚮上海學習》的“好書”。孰寫書人不知,這本書出版後,上海男人又增添了多少貽人笑柄的素材!  還有一種純屬於誤解嘲笑者用意的,以為人們的嘲笑完全是衝着上海男人“怕老婆”而去的,於是仍以上海男人慣用的“文鬥”方式出現,不吝言詞挖苦嘲笑者。比如張遠山在他的《世紀中國》中就提到:“國人嘲笑‘上海男人不像男人’,其實指的是不像典型的中國男人,而典型的中國男人,恰恰是毫不尊重婦女的大男子主義者。因此,嘲笑上海男人不像男人,就是嘲笑上海男人居然身為男人卻不欺負女人,就是嘲笑上海男人居然身為男人卻不是大男子主義者。而按照典型的中國邏輯,衹要不欺負老婆,不是大男子主義者,就是小男人,就是怕老婆,於是理應受到嘲笑。”讀張遠山這段表白,讓我想起了什麽叫心裏發虛。因為心裏發虛的人總是要找一種絶對的理由來為自己壯壯膽。但張遠山以這種莫須有的駡街方式來詆毀國人,正也是充小人為君子的一種具體表現。他指認國人嘲笑“上海男人不像男人”是由於怕老婆,這就是小人,誰不知道,怕老婆是整個南方男人係的“通病”?之所以把此“通病”歸之於上海男人獨有,然後說僅此而被國人嘲笑,我想無非持有兩種目的:一是為上海男人身上真正值得國人嘲笑的那種小氣、虛偽、粉飾、瑣碎的弱點欲蓋彌彰;一是藉機以上海男人的名目巧言令色地嘲笑“典型的中國邏輯”。他主張嘲笑上海男人是一種“中國常態”的“人性醜惡”,惟有“上海男人是中國男人中最文明、最有知識、最尊重婦女、最守信用、最敬業、最符合現代精神的一個男人群體。中國其他地方的男人應該嚮上海男人學習,而不是嘲笑和奚落他們。因為愚昧者、野蠻者、無知者、不尊重婦女者、不講信用者、不敬業者、不符合現代精神者對上海男人的嘲笑,衹會加劇中國人的傳統陋習,衹會推遲中國的現代化,衹會阻礙中國走嚮民主和自由。”(①張遠山:《世紀中國》)  讀《世紀中國》,方知張遠山不過又是個典型的海派笑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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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西苑出版社
序:呼喚真品文化批判在國人怨忿聲裏簇起的東方之都發端於清末民初的“文詬”
三四十年代“海派男人”浮出水面上海男人何以成為衆矢之的土著人與移民矛盾的形成
“上海男人”在外地人心中的分量你用什麽招呼外地朋友“海派”版本的排外
國人為什麽愛“爆”上海男人的笑何必與“全國人民”“為敵”當小氣已成慣性
瑣碎難以長大志有一種虛偽叫“驚豔”“土雞生的蛋洋雞孵的雞”
審視“上海紳士”啥叫“新上海男人”“走樣的贊語”是褒還是貶
絶非空穴來風說你“中性”你別急怕什麽莫過於怕老
講衛生講到潔癖無畏的“嘴仗”“小資”者“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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