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 新元史   》 捲一·本紀第一      柯劭忞 Ke Shaomin

新元史 卷一·本纪第一
新元史 卷一·本纪第一
《新元史》以《元史》為底本,斟酌損益,重加編撰。這是近代篇幅巨大的一部斷代史。全書二百五十七捲,包括本紀二十六捲,表七捲,志七十捲,列傳一百五十四捲。《新元史》的體例基本沿襲舊史,但也有一些改動。如本紀前增加一篇《序紀》,記述成吉思汗以前的史事,這同《金史》的本紀之前增加一篇《世紀》相仿。又如,在本紀的最後增加了元順帝的兒子《昭宗紀》。《新元史》的內容比《元史》充實,它補充了元世祖以前的蒙古史事。阿劭忞修《新元史》時,利用了《元朝秘史》和《元史譯文證補》。《元朝秘史》的底本叫作“忙豁侖紐察脫必赤顔”,忙豁侖是蒙古,紐察是秘密,脫必赤顔是總籍,合起來是《蒙古秘史》。原書是畏兀兒文,元仁宗時,由察罕譯成蒙古文,藏在宮裏,不讓外人看。明太祖時,譯成漢文,名之曰《元朝秘史》,清人錢大昕從《永樂大典》裏把這部書的內容輯出來,這是我國保存的蒙古初期歷史的唯一史料。《元史譯文證補》是清朝人洪鈞根據波斯人拉施特的《蒙古》和伊兒汗國的《黃金史》編寫的。這樣一來,柯劭忞就有可能在《新元史》中補充《元史》對世祖以前事跡的疏略。《新元史》還補充了北元時期的一部分歷史,載述的截止時間延長到昭宗宣光八年(1378年)。《新元史》中增補了許多列傳,像元朝初年不肯降元的一些英雄志士,尤其是元末農民大起義中的領袖人物,如韓林兒、徐壽輝、張士誠、棟友諒等,《新元史》都為他們一一列傳,詳述他們的事跡。對宋元之交在歷史上起過重要作用的人物,如夏貴,也增立了傳。夏貴是南宋大將,他以淮西三府、六州、三十六縣投降元軍,牽動宋軍全綫潰敗。入元以後,他靠出賣民族利益換取參知政事等高官,但時間很短,僅三年就死了。《宋史》以他是降元的官,沒給他列傳;《元史》以他在元朝沒有事跡,也沒為他立傳。《新元史》考慮他在元宋戰爭中的重大作用,增補了《夏貴傳》。這個傳的增補,對嚮後世人進行民族氣節教育,也很有意義。此外,《新元史》對成吉思汗至蒙哥時期蒙古經營西域的內容、四大汗國盛衰興亡的情況等,記載得也比《元史》詳細。 《新元史》還糾正了《元史》的錯誤。《元史》中一人兩傳的不少,如速不臺與雪不臺本是一人,完者都與完者拔都是一人,石抹也先與石抹阿辛是一個人,《元史》中都列有兩傳,《新元史》則糾正了這個錯誤。《元史》的列傳編排不合理,如元末人泰不華等人的列傳之後,又接上元初耶律楚材等人的列傳,《新元史》按照時代先後,做了合理的調整。 總之,《新元史》集明、清學者研究元史之大成,以一人之力成此巨著,功不可沒。此書最後至1920年完成,時任民國大總統的徐世昌明令將其列為官修正史之一,於1922年正式印刷面世。中外學術界對《新元史》也作了很高評價,認為此書集500多年各傢研究之大成,補充了許多新內容,糾正了不少錯誤,“學識賅搏,精力絶倫”。此書為柯贏得了很高的學術聲譽,如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為此贈他文學博士學位。近人李思純在《元史學》中說:“其書(指《新元史》)兼具全部改造與詳備博贍之二種長處。中國元史學之有柯劭忞,正如集百川之歸流以成大海,集衆土之積纍以成高峰。”這話不免有些溢美。不過《新元史》的確是研究元代歷史的一部重要的、有價值的參考書。 當然,《新元史》也存在一些不足。最大的缺點是沒有編寫《藝文志》,而且書中所引用的新資料,都沒有註明出處,以致後人研究元史時,使用它的史料深感不便。柯劭忞修的《新元史》仍脫不出歷代舊史的重修辦法,疊床架屋,捲帙浩繁;加之書首沒有《敘例》,讓人看不出他著書的義例。此外,《釋老傳》裏沒有補上回教傳和耶教傳,馬可·波羅等人在元朝的活動,也沒有寫入,這些都是《新元史》的不足之處。 作者簡介 柯劭忞(1850—1933)是清末民初的史學家,字鳳蓀、鳳笙,號蓼園,山東膠縣大同村人。 清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柯劭忞生於書香門第,其父柯橫對史學、文學、音韻、文字等傳統學問多有見解,在詩歌創作方面也有所成就。其母李長霞在國學、詩作方面不讓須眉。 柯劭忞自幼受家庭影響,勤奮好學,有一股癡迷精神。他讀書時精力集中,心不旁騖,一次他讀書時靠近爐火,袖子被點燃而毫不覺察,當父親發現書房傳出煙味,纔得知是全神貫註於書本的兒子所為。為此父親常以“書呆”稱之,不無喜愛地勸導他。 柯劭忞16歲入縣學為生員,後應召入濟南尚志書院讀書,中途輟學。清同治九年(1870年)19歲時中鄉試舉人。之後,他廣交各省學吏,曾先後應聘於晉、粵、遼東等地書院擔任主講。清光緒十二年(1886年),會試中進士,遂入翰林院為庶吉士,不久任編修,開始從事學術研究和著述,為其嶽丈吳汝綸訂正了《尚書故》4册。 1901年,柯劭忞出任湖南省學正,任期4年。回京後,曾先後擔任國子監司業、貴胄學堂總教司和翰林院日講起居註官等職。1906年,受命赴日本考察教育,回國後出任貴州提學使。兩年後調回京城,在學部先後任丞參、度署右參議、京師大學堂經科監督。清宣統二年(1910年)清政府成立資政院,任議員。翌年10月,受資政院委派,出任山東宣慰使兼督辦山東團練大臣。不久被調回京城任典禮院學士,賜紫禁城騎馬,伴宣統皇帝溥儀讀書。 民國初年,為廢帝溥儀侍講,以前清遺老自居;北洋軍閥政府請他主持一些學術機構,他除接受主持纂修《清史稿》的職務外,其他都不肯承擔。他一生用了較多的時間研究元史,成就以此為最大。在學術上,柯劭忞有了施展才智的機會。民國三年(公元1914年)袁世凱開設清史館,循例組織學者編修前朝歷史。趙爾巽為館長,柯劭忞等為總篡。1928年趙爾巽辭世,柯劭忞代理清史館館長職務,同時兼任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委員長。柯劭忞參與編修《清史稿》十四年,負責總閱全稿,做了大量工作。 柯劭忞利用明清時期有關元史研究的新成果。又吸收了西方有關元史的資料和書籍,如法國人多桑著的《蒙古史》等書,對元史進行係統的研究。在此基礎上,前後用了三十年時間,於1920年編撰成《新元史》。第二年,北洋軍閥政府總統徐世昌,朋令把《新元史》列入正史,1922年刊行於世。這樣,原來中央政府承認的官修史書“二十四史”就成了“二十五史”。《新元史》成書以後,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因此書授予柯劭忞名譽文學博士學位。 柯紹忞除《新元史》外,還著有《新元史考證》(北京大學鉛印版本)。據說《清史稿》中的《天文志》、《時歷志》、《儒林傳》、《文苑傳》、《疇人傳》等,都是由他來主纂的。此外他還著有《蓋喀圖傳補註》一册,《譯史補》六捲(由北京大學出版),以及《蓼園詩鈔》五捲(由中華書局出版)。而尚未出版的有《十三經附札記》、《春秋𠔌梁傳註》、《爾雅註》、《後漢書註》、《文獻通考校註》、《蓼園文集》等。 中國當年在日本的留學生極多,而得到博士學位的極少。何況柯劭忞又沒有在日本留過學,衹是清朝的翰林,曾到日本考察過學政。以這樣的資格獲得日本博士學位的,在近代史中,衹有柯劭忞一人,其原因就是因為一部《新元史》。當年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有“博士論文審查會”。根據不同的論文,聘請不同的專傢來審查。審查《新元史》的是當年東京帝大極負盛名的史學權威箭內亙博士,時任教授。工作極為仔細認真。有一天他的學生倉石武四郎教授去看他,見滿屋中攤的都是書,其師正在緊張查對資料。對他說:這部著作的價值可在博士之上;也可在博士之下,要把原書與舊“元史”不同之處,一一加以比較,查對核實評價之後纔知道,所以這些工作是頗麻煩的。(大意如此。)可以想見當年帝大審查《新元史》時態度之嚴謹。不過後來畢竟是通過了審查,獲得了學位。其後日本設“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因柯劭忞為東京帝大文學博士,名重一時,因而聘之充任委員長。
捲一·本紀第一 ○序紀 蒙古之先、出於突厥。本為忙豁侖,譯音之變為蒙兀兒,又為蒙古。金人謂之韃靼,又謂之達達兒。蒙古衣尚灰暗,故稱黑達達。其本非蒙古,而歸於蒙古者,為白達達、野達達。詳《氏族表》。其國姓曰乞顔特孛兒衹斤氏。太祖十世祖孛端察兒之後,稱孛兒衹斤氏。皇考也速該又稱乞顔特孛兒衹斤氏。“孛兒衹斤”,突厥語譯義灰色目睛,蒙古以灰睛為貴種也。 蒙古初無文字,世事遠近人相傳述。其先世與他族相攻,部族盡為所殺。惟餘男女二人,遁入一山,徑路險山戲僅通出入,遂居之,名其山曰“阿兒格乃袞”。生二子,長曰惱古,次曰乞顔。“乞顔”義為奔流急瀑,言其勇往邁衆似之。乞顔子孫衆多,稱為乞顔物,又譯為奇渥溫。“溫”者,國語之尾音也。後以地狹人稠,欲出山,而塗已塞。有鐵礦洞穴深邃乃,篝火洞中,宰七十牛,剖革為筒,而鼓之。鐵石既融,徑路遂通。蒙古舊欲,元旦鍛鐵於爐,尊卑次第捶之,其事蓋緣起於此。 乞顔之後,有孛兒貼赤那,譯義為蒼狼。其妻曰豁埃馬蘭勒,譯義為慘白牡鹿。皆取物為名,世俗附會,乃謂狼妻牝鹿,誣莫甚矣。孛兒貼赤那與豁埃馬蘭勒,同渡騰吉思海,徙於斡難河源不兒罕山之下,生子曰巴塔赤罕。 巴塔赤罕生子早塔馬察。塔馬察生子曰豁裏察兒衊兒幹。豁裏察兒衊兒幹生子早阿兀站孛羅溫勒。阿兀站孛羅溫勒生子早撒裏合察兀。撒裏察兀生子曰也客你敦。也客你敦生子早撏鎖赤。撏鎖赤生子曰合兒出。合兒出生子曰孛兒衹吉歹衊兒幹。其妻曰忙豁勒真豁阿,生子曰脫羅豁勒真伯顔。其妻曰孛羅黑臣豁阿。生二子:長曰都蛙鎖豁兒,次曰朵奔衊兒。都蛙”,譯義為遠視:“鎖豁兒”譯義為一目;言其一目能遠視也。 有豁裏禿馬敦部長豁裏剌兒臺衊兒幹率所部至不兒罕山,都蛙鎖豁兒見其女美,為北朵奔衊兒幹娶之。是為阿蘭豁阿哈屯,生二子,曰不古訥臺,曰別勒古訥臺。朵奔衊兒幹卒,阿蘭豁阿嫠居有孕,衆疑之。阿蘭豁阿曰:“夜有白光,自天窗而入,化為黃人,摩挲我腹,勘探殆神靈誕降。不信,請汝等伺之。”曰:“諾。”次夜,果見白光出入,群疑乃釋。既而,生三子,長曰不忽合塔吉,次曰不合禿撒勒衹,次曰勃端察兒蒙合黑。凡三子之支派,蒙古稱之曰尼而倫,譯義為清潔,以其為神靈之允。別派則謂之塔立斤,譯義常人也。 阿蘭豁阿嘗束箭五枝,謂其諸子曰:“汝兄弟五人,猶五枝箭,分則易折,若合為一束,誰能折之?汝五人一心,則堅強無敵矣1其後,宣懿皇后猶引此方以教太祖雲。 阿蘭豁阿幼子勃端察兒蒙合黑瀋默寡言,傢人謂之癡,獨阿蘭豁阿曰:“此兒不癡,後世子孫必有大貴者。”及阿蘭豁阿卒,諸兄分傢資不及勃端察兒蒙合黑。勃端察兒蒙合黑乘一青白馬,至巴勒諄阿剌勒,飲食無所得,見黃鷹搏雉,勃端察兒蒙合黑繳而獲之,鷹即馴熟,乃臂鷹獵雉免,以為食。有鄂郭爾察剋部遊牧於統格黎河,亦時以馬乳奉之。後諸兄悔,來視勃端察兒蒙合黑,邀與俱歸。勃端察兒蒙合黑曰:“統格黎河之民,無所屬,可撫而有也。”諸兄以為然,至傢,使勃端察和蒙合黑率壯士以往,果盡降之。自是,蒙古始有部衆。 勃端察兒蒙合黑之妻曰勃端哈屯,生二子。又娶一妻,生子曰把林失亦剌禿合必赤,生子曰衊年土敦。其妻曰莫挐倫,生七子,而衊年土敦卒。莫挐倫亦稱莫挐倫塔兒袞,譯義有力也。徙於諾賽兒吉及黑山之地。是時,札剌亦部強盛,以千車為一庫倫,有七十庫倫,恃衆與契丹相拒。契丹渡剋魯倫河,大破之。札剌亦敗,衆遁至莫挐倫牧地。其小兒掘速都遜草根,食之,莫挐倫乘車出,見而呵之曰:“此我之牧地,何得踐蹋1以車輾小兒,有死者。札剌亦人怒,驅其牧馬以去。莫挐倫諸子聞之,不及甲而追之。莫挐倫私憂曰:“吾兒無甲,何以禦敵?”使其子婦,載甲從之。及至,諸子已戰沒。札剌亦人遂乘勝殺莫挐倫,滅其傢。 惟一孫海都尚幼,乳母匿於酒甕中獲免。海都父合赤麯魯剋,衊年土敦之長子也。先是,衊年土敦第七子納臣贅於巴兒忽氏,故不及難。至是歸,惟海都及病嫗乃乘之。至札剌亦牧地,遇獵者,納臣紿殺之。又遇牧馬小兒,方擊髀石為戲,納臣亦殺之,臂鷹驅巴而返。遂將海都徙於巴兒忽。海都稍長,納臣與巴兒忽層𠔌諸部共奴。後海都又徙於巴兒忽真土窟姆之地,造一橋於巴兒忽真河以通來往,名曰海都赤勒拉姆。納臣則徙於斡難河。 海都卒,長子伯升豁兒多黑申嗣。伯升豁兒多黑申卒,子屯必乃薛禪嗣。屯必乃薛禪生九子,皆有智勇,部衆益強。卒,第六子合不勒罕嗣。海都次子察剌孩領忽生子曰想昆必勒格。“想昆”即契丹之“詳袞”,譯義辦事官也。想昆必勒格生子曰俺巴孩,後嗣合不勒之罕位。 合不勒罕有威望,蒙古諸部莫不降附。金主聞其名,召見,禮遇甚優,合不勒恐飲食中毒,宴會輒托詞沐浴出,而吐其食物。一日,酒酣,合不勒拊掌而躍,捋金主之須。左右呵其失禮,合不勒皇恐謝罪。金主釋不問,仍厚賜遣之。金之大臣謂:“縱去此人,將為邊患。”遣使要之返,合不勒不從,語倔強。金人再遣使詰問,合不勒他往,以避之。使者歸,遇諸塗,挾以入朝。中道遇其諳達賽亦柱歹,告之故。賽亦柱歹贈以良馬,使乘間逸去。至夜,使者以索縶其足。次日,得間,始疾馳而返。使者追及之,合不勒次妻衊臺,火魯拉思氏,以所居之新帳居使者。合不勒告其部衆曰:“不殺此人,我終不免。汝等不助我,則先殺汝等。”衆從這。遂襲殺使者。未幾,合不勒病卒。 合不勒生七子,不立其子,而立其從弟俺巴孩為罕。先是,合不勒妻呼阿忽豁阿,其弟曰賽因特斤,翁吉拉特人也,延塔塔兒巫者治疾,不效而卒,執巫者殺之。塔塔兒部衆怒,與翁吉拉特構兵。合不勒諸子助母黨,與塔塔兒部戰於貝闌色夷闊端之地。合不勒第四子合丹刺傷塔塔。兒酋,瘡愈,戰於攸刺伊拉剋,再戰於開兒伊拉剋,卒為合丹所殺。故塔塔兒仇蒙古。俺巴孩既立,嫁女於塔塔兒,自往送之。塔塔兒遂執俺巴孩及其弟烏斤巴勒哈裏,獻於金。金人以蒙古殺其使者,乃製木驢之刑,釘俺巴孩兄弟於驢背。俺巴孩將死,謂從者布勒格赤曰:“汝歸,為我告合不勒罕七子中之忽圖剌及我合答安太石,言我為一國之主,不忍兒女之愛,以至如此,後人當以我為鑒。若等將五指爪磨禿,縱磨傷十指,亦當為我復仇。”又使告於金主曰:“汝假他人之手以獲我,又置我於非刑。我死,則我之伯叔兄弟,必能復仇。”金主曰:“此言可告汝部衆,朕不畏也。”縱布勒格赤歸。 於是,部衆共立合不勒第五子忽圖剌為罕。忽圖剌罕糾諸部復仇。敗金人於境上,大掠而去。是時,金熙宗皇統三年也。其後,金大定間,童謠曰:“達達來,達達去,趁得官傢沒去處。”金世宗聞之,曰:“此必韃靼將為國患。”乃下減丁之令,歲歲用兵北邊,恣行戮。蒙古諸部銜仇剌骨,亦出沒為金邊患。金丞相完顔襄乃築長城以限之,而使汪古部守其要隘。至太祖伐金,汪古部反為蒙古嚮導焉。忽圖剌驍勇,力能折人,每食盡一羊,音吐甚洪,隔七蛉之遠猶聞之。一日,出獵,遇朵兒奔人欺其無從者,欲追而殺之。忽圖剌之馬陷淖中,自馬上躍登於岸,追者駭走。傢人聞,遇朵兒奔,以為必死,設筵祭之。其妻獨不謂然。及歸,忽圖剌曰:“我出獵,而徒手返,何以對衆?”復入朵兒奔牧群,奪其馬。中道獲野鴨卵,盛以靴。傢人乃撤祭筵,以享其夫婦。忽圖剌長子曰拙赤罕,後率所部千人歸於太祖:次曰阿勒壇,亦附太祖,後叛歸客烈亦部王罕。初,俺巴該為金人所殺,部衆會議立罕,推族人朵答兒主議。朵答兒請使哈答兒禿剋主之。哈答禿剋讓於莫圖根。莫圖根曰:“汝等公議立罕,則事可定。否則必有內亂。”言畢而出,部衆遂共立忽圖剌為罕。為及忽圖剌卒,而拉火力兒等欲立塔兒忽臺為罕,部衆不從。於是諸部各立部長,不相統屬。 為尼而倫部長者曰也速該,合不勒罕第二子把兒壇之也,是為太祖皇考,追謚烈祖神元皇帝。自此,塔兒忽臺與烈祖有隙。塔兒忽臺者,合答安太石之子,為泰亦赤兀部長。故太祖屢為泰亦赤兀部所睏。把兒壇娶於巴兒忽氏,曰蘇尼吉兒哈屯,生四子,長曰蒙哥禿乞顔,次曰捏坤太石。捏坤太石長子曰火察兒,善射,從太祖攻討諸部,屢有功,後從攻塔塔兒違軍令,太祖奪其所獲,遂與阿勒壇奔王罕。王罕敗,復奔乃蠻。太祖平乃蠻,俱伏誅。次為烈祖。次曰答力臺,亦叛附王罕,後自歸於太祖,太祖宥之。烈祖為部長十三年,屢伐金。又討塔塔兒,獲其二酋,曰帖木真兀格,曰庫魯布哈,諸部畏服。客烈亦部王罕為其叔父古兒堪所,乞援於烈祖。烈祖逐古兒堪以定客烈亦之亂,王罕德之,與烈祖約為諳達。後烈祖為太祖求婚於翁吉剌氏,中道至扯剋兒之地,遇塔塔兒人以毒酒飲之。祖暴疾,至傢召察剌合額不格之子蒙力剋,以太祖兄弟托之而崩,時太祖十三歲。史臣曰:“元人數典忘祖,稱其國姓曰奇渥溫氏,而舊史因之。我高宗純皇帝既命館臣改譯,復據《蒙古源流》證元之國姓為博爾濟錦氏,數百載相沿之謬,至我高宗始為之釐訂焉。博爾濟錦即孛兒衹斤之異譯也。今蒙古喀兒喀諸部,非博爾濟錦氏不得為臺吉,蓋鋒自別於庶姓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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