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评论 獨尊儒術   》 《獨尊儒術》(上)      方爾加 Fang Erjia

那麽這裏我們接下來就要講一講,為什麽會獨尊儒術?出現了獨尊儒術。我們還是從一件事情講起,劉邦當初反抗秦朝的時候,當初怎麽樣?秦朝的官府通緝劉邦,到處抓劉邦,劉邦到處逃竄,流竄於哪兒,流竄邙、碭之間,邙山、碭山之間,官府到處找都找不到他。結果劉邦的夫人呂氏,也就是後來的呂後她就能找到劉邦,她隨時就知道劉邦在哪兒,後來劉邦挺奇怪的,說官府到處找我,找不着,你怎麽一下把我找到了?呂氏說什麽呀,我看見天上有五彩之雲,哪兒有五彩之雲,我就到哪兒找你,到那兒準能找到你,五彩之雲什麽意思?誰天上有五彩之雲誰將來要當天子,那可不得了,這都是他編造的神話,他編造這些神話是什麽意思,編造這些神話就是要樹立自己的精神權威,那麽這是劉邦的想法,就是他也意識到精神的重要。 在這一方面漢武帝時期的很多儒傢的學者,都意識到了,如果能夠在精神上提高地位,提高君主的地位,就能夠解决真正解决君主的權威問題。因為當時的社會,需要一種精神上的和諧,就說漢武帝他也想,使社會成為這麽一種和諧的社會,大傢彼此都很和諧,他也想創造那種氣氛。後來董仲舒給皇帝上書,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想法受到了漢朝皇帝的重視,漢朝皇帝意識到了他的意見的重要性。所以最後漢武帝罷黜百傢獨尊儒術,和董仲舒這種在精神上樹立漢朝皇帝權威這種做法,應該說有着很大的關係。
《獨尊儒術》(上) 那麽由無為而有為,由無為嚮有為過渡是不是一帆風順的呢?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那麽這件事情在由無為到有為的發展過程中,實際上是遭到了很多人的反抗,遭到了很多人的製止。很多貴族不願意由無為嚮有為過渡,很多貴族不願意有為,為什麽呀?因為原來漢朝朝廷采取的無為政治,無為的做法怎麽樣?造成了很多既得利益者,有很多貴族就是在這種無為的政治中,他的勢力膨脹起來了,他的利益大大地增加了。如果你由無為到有為的話,會損害他的利益,會損傷他的利益。所以他不願意由無為到有為,那麽歷史上著名的竇太後,竇太後她就願意無為,史書記載竇太後願意怎麽樣?竇太後喜歡黃老之言,喜歡老子的東西,喜歡無為的東西,不喜歡儒傢的東西。那麽竇太後不喜歡有為,比如我說的漢景帝時期用的那個酷吏,那個郅都,那麽用他實際上搞的就是法傢那套。法傢就是講用實力嚴厲地鎮壓,嚴厲地對敵反對派,嚴厲地鎮壓那些違法的人,絶不手軟。 那麽這是法傢的有為,那麽郅都由於他嚴厲地鎮壓那些違法的人,得罪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王侯貴族,然後地方上的這些大豪強他們通過各種關係疏通,來對郅都有各種各樣的非議,再加上郅都用這種嚴厲的手段來製裁那些違法的人,也得罪了很多王侯貴族。所以郅都這個人的很多做法傳到竇太後那兒了,很多人對郅都的批評,對郅都的非議,也都傳到竇太後那兒去,那麽竇太後顯然不願意,為什麽?因為郅都的這些做法,這種嚴厲鎮壓的做法,實際上侵犯了貴族的利益。因為這些貴族呢,他們在長期無為的過程中,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他們希望自己怎麽樣,利益越來越大,希望自己可以任意妄為,他們不願意把自己的行為納入到法製的範圍之內。一有法製就對他們有約束了,他們就不自在了,所以他們不喜歡這種有為,不喜歡郅都這種有為,不喜歡這種法製的東西,所以這個竇太後就開始在漢景帝那兒說郅都的不是了。漢景帝呢,他是要保護郅都的,他覺得郅都代表朝廷,行使法製,郅都沒錯。所以漢景帝對郅都呢,進行了保護。他把郅都派到雁門,當雁門太守,他是想保護郅都,但是這個竇太後還是饒不了郅都,最後呢,還是想方設法用其他的方式,用一些藉口,大概抓到了郅都的一些什麽弱點,因為人在工作當中不可能沒有失誤,不可能沒有這樣那樣的把柄被人抓住,可能她抓住了郅都的一些把柄,最後把郅都還是給殺了。 所以郅都是從法傢的角度來代表有為,而竇太後她喜歡無為,她喜歡的是什麽呀,黃老之言。喜歡道傢之言,無為的東西。那麽竇太後還是想方設法還是把郅都給殺了,那麽這件事反映出什麽?這種有為政治它的實行並不是一帆風順,在實行的過程中還是受到挫折了,還是遭受無為政治的反抗,那麽竇太後就是個典型,她實際上就是當時這種維護無為政治的一個代表,她希望無為,無為對她們這些貴族是有利的。 那麽還有寧成,那又是一個酷吏,漢景帝時期重用的一個酷吏,他繼續按照郅都的這種做法,來按照郅都的那種方法,來那麽做。那麽最後寧成的處境也不是很好,那些王公貴族到處說他的壞話,到處告他的狀,那麽在漢武帝時期,迫於上層貴族的這種壓力,寧成也被抓起來了,雖然最後沒有把他處死,但他也蹲了監獄了。所以寧成一個從法傢的角度進行有為,那麽有為你就要得罪別人,得罪這些人你可能就要倒黴。 那麽這是從法傢的角度,像郅都和寧成他們的有為。還有人想從儒傢的角度來進行有為,也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也遭到了以竇太後為代表的那些主張無為,堅持無為政治的那些人的反抗,因為他們為了維護貴族利益,他要無為,比如這個竇太後的侄子,竇嬰。那麽竇嬰呢,他是好儒,他喜歡有為,他喜歡從儒的角度來進行有為。那麽有這麽一個故事,漢景帝他的弟弟是梁王,當時在地方的藩國封為梁王,漢景帝在平定七國之亂的時候,梁王還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那麽這哥倆的關係應該非常好,而竇太後也非常喜歡梁王,那麽有一次梁王從地方到中央來,那麽漢景帝呢,就設宴,哥倆喝酒特別高興,漢景帝這哥倆可能好久沒見了,在一起聊天,喝酒特別高興,漢景帝呢一高興怎麽樣?大概當時也是喝酒喝昏了頭,一高興,說什麽呀?說將來等我完之後,意思就是我死了之後,皇位是你的。因為竇太後特別喜歡梁王,所以聽了漢景帝的話,漢景帝我說了,喝酒喝昏了頭了,說出了不符合不符合禮儀的話,不符合制度的話,那竇太後特別高興。但是竇嬰當時也在旁邊,竇嬰他頭腦比較清醒,他意識到,漢景帝這種說法不符合制度,不符合宗法制度,不符合漢朝皇位的繼承制度。馬上他就來提醒漢景帝,說什麽呀?說陛下這話不對,咱們祖宗已經製定了皇位的繼承制度,咱們要按照祖宗的制度來執行,不能憑一時高興,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他馬上提醒,就是漢朝皇位繼承是有自己制度的,你可不能隨便自己一高興,就破壞這個制度。所以竇太後當時特別不高興,後來就冷落了竇嬰,雖然這是她們傢的人,但她冷落了他。那麽竇嬰的這種提醒就是一種有為,這是從儒傢的角度去有為,不能放任,什麽東西都不能放任,不能憑着感覺走,不能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要按制度來,要有一定的制度。那麽當時不光是竇嬰主張,好儒傢講儒傢的東西,當時還有一些大臣也講儒傢的東西,希望按照儒傢的那些思想,來治理國傢。 當然一開始還不可能完全大規模地推行儒傢,但是有一些大臣主張用一些儒傢的東西,起碼小規模、零星的來做一些事情,你比如當時有兩個大臣,一個叫趙綰,一個叫王臧。這個王臧和趙綰呢,他們兩人也是主張儒傢,主張用儒傢的東西來進行治理。那麽這個王臧、趙綰按照儒傢的想法還提出了一些主張,什麽主張呢?比如說當時在朝廷那兒有很多列侯,這些列侯呢,都是一些貴族了。他們在中央這兒整天惹事生非,是是非非。朝廷這兒、中央這兒聚集了很多列侯,這些人在這兒整天無所事事,招惹是非。所以王臧、趙綰提出讓他們都回去,回到你自己的封國當中去,你不要在中央呆着,你是哪兒的?給你封在哪個地方?封在山東,你去山東。封在河北,你去河北。封在湖北,你去湖北。該去哪兒都去哪兒,不要都集中在朝廷,但是這些列侯都不願意到地方,很多列侯都在中央跟公主結了婚,娶了公主。他不願意到地方去,地方也比較苦,地方跟中央、跟朝廷距離比較遠,他們維護自己的利益也不方便。所以按照這個王臧、趙綰的想法呢,都離開、都走,都別在這兒。這樣朝廷清靜一點,朝廷的矛盾會少一點,有利於朝廷推行自己各項治理政策。那麽王臧、趙綰還提出了一些想法,什麽想法呢,今後大傢穿的服裝都要符合禮儀,實際上就是說他要想推行儒傢的這些東西,推行儒傢的禮儀。哪怕從服裝方面,從一些使用的器物,從服裝、從各個方面怎麽樣?要體現出君臣上下的等級,要有這種體現。大概當時有些貴族呢,他覺得他的關係跟皇室的關係比較密切,或者跟最高統治者的關係比較密切,他有時候就不太講究禮儀了,人與人之間比較隨便。那麽儒傢的想法,這些都是不行的。因為儒傢孔子說過這種話,“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非禮勿視。”那麽漢代呢,開始無為政治,所以那些貴族可能開始一些禮儀的東西,不是說他完全沒有禮儀,有很多禮儀不夠嚴格、不夠規範。 所以王臧、趙綰主張進一步的規範,那麽這種規範他可能是要求先從服裝做起,大傢穿的衣服先得體現出這種禮儀,體現出一種秩序。那麽總之呢,王臧、趙綰有很多想法,這些想法呢都是儒傢的東西,希望用儒傢的東西來規範朝政,來規範朝廷。那麽這些呢,也引起了以竇太後為代表的這些保守貴族的不滿,他們希望通過無為來保持自己已有的特權,所以這個竇太後最後呢,就開始對王臧、趙綰開始下手,她就脅迫漢武帝把這個王臧、趙綰給抓起來,可能又找到了王臧、趙綰的一些漏洞,找到一些口實,找到一些漏洞,我說了,人在工作的時候,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失誤,不可能一點把柄都不被人抓住,大概抓住了王臧、趙綰的什麽把柄,脅迫漢武帝把王臧、趙綰抓起來,脅迫他們倆自殺了,最後這兩個人被逼得自殺了。所以可見呢,這個有為並不是一帆風順搞起來的,在有為的過程中,怎麽樣?它也遭到了無為的反抗,所以在漢代,這種無為到有為的過程中,它們雙方是互有進退的,你打過來,我打過去,有時候你稍微高一點,有時候我稍微高一點,這個雙方當時呢,這麽一種情況。 那麽這裏我們接下來就要講一講,為什麽會獨尊儒術?出現了獨尊儒術。我們還是從一件事情講起,劉邦當初反抗秦朝的時候,當初怎麽樣?秦朝的官府通緝劉邦,到處抓劉邦,劉邦到處逃竄,流竄於哪兒,流竄邙、碭之間,邙山、碭山之間,官府到處找都找不到他。結果劉邦的夫人呂氏,也就是後來的呂後她就能找到劉邦,她隨時就知道劉邦在哪兒,後來劉邦挺奇怪的,說官府到處找我,找不着,你怎麽一下把我找到了?呂氏說什麽呀,我看見天上有五彩之雲,哪兒有五彩之雲,我就到哪兒找你,到那兒準能找到你,五彩之雲什麽意思?誰天上有五彩之雲誰將來要當天子,那可不得了,這都是他編造的神話,他編造這些神話是什麽意思,編造這些神話就是要樹立自己的精神權威,那麽這是劉邦的想法,就是他也意識到精神的重要。 在這一方面漢武帝時期的很多儒傢的學者,都意識到了,如果能夠在精神上提高地位,提高君主的地位,就能夠解决真正解决君主的權威問題。因為當時的社會,需要一種精神上的和諧,就說漢武帝他也想,使社會成為這麽一種和諧的社會,大傢彼此都很和諧,他也想創造那種氣氛。所以他也想從精神上來解决這個問題,那麽誰能給他解决這個問題呢?法傢肯定不行,法傢也是有為,但是法傢不行,而且法傢這種做法越做這個氣氛越緊張,我說了這個農民起義,你越鎮壓越不行,這些地方的豪強黑社會,你可以殺,把他們給殺怕了。但最後怎麽樣?還是解决不了問題,你殺了一批,新的又起來了,而且你用法傢這套成本太高,代價太大,你得動用很多軍隊。而且氣氛更加緊張,氣氛更加不和諧。 所以需要的是儒傢,由儒傢出面來解决問題。儒傢主張倫理道德,儒傢要在精神上樹立君主的權威,儒傢要解决什麽呀?精神問題,所以最後呢,還是由儒傢來出面。那麽在這方面呢,漢代的思想傢,漢武帝時期的思想傢,董仲舒在這方面起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那麽董仲舒呢,他在尊君這方面,解决精神問題,解决精神上尊君這方面解决得是比較好的,那麽董仲舒這個問題是怎麽解决的呢?我前頭說了,秦朝、漢朝開始,這些君主,他也想解决精神問題,也想在精神上樹立自己的權威,不過他們解决精神問題,精神上樹立自己的權威呢,他們使用的那些都是一些神學迷信的東西,很多是神學迷信的東西。特別是漢高祖劉邦,他用神學迷信的東西來樹立自己的權威,這些神學迷信都是些低層次的、巫術的、精靈鬼怪的迷信。比如說他是竜的兒子,比如說他是什麽白帝的兒子,或者說赤帝的兒子,或者他是黑帝,劉邦還自稱黑帝,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屬於一些低層次的神靈。董仲舒在尊君方面,精神上尊君他也搞神學的東西,但是他搞的是高層次的神,高層次的神學,這種神學是帶有理性化的。最低層次的神靈是自然神,像我們說山神河神,樹木之神,山洞之神,豬神、牛神、馬神。這是最低層次的神,再高一層的神,是血緣群體神,那它表現為什麽呀?表現為一些氏族部落的圖騰,這是第二層次的神,那麽第三層次的神呢是功能神和行業神,功能神,比如正義之神,司法之神,智慧之神,這是些功能神。那麽行業神呢?那麽由於社會劃分成不同的行業,所以人們在各個行業當中,把這個行業的一些創始人,在這個行業當中起着很大作用的人,把他立為神。比如我們說木匠、木工這個行當,那麽他有誰呀?魯班神。航海人們信誰?媽祖。紡織呢,人們信什麽?黃道婆。武將,人們信誰呀?比如說信關公。這是行業神,那麽自然神、血緣群體神、功能神和行業神,這些神都是多神,是無序列的,無政府狀態的。各個地方有各個地方的神,各個行業有各個行業的神,各人有個人的神,這個神很多,然後再往上,開始有一個神靈,我們把它稱為至上神。這個至上神呢,他並不排斥多神,而是讓多神受他的領導,使多神服從一定的秩序,服從一定的法度,使多神不再處於無政府狀態。原來劉邦神話自己,他用的神就屬於那種無政府狀態的多神,所以他在神話自己時候,他用的神並不確定。他一會兒說自己是竜,一會兒說自己是黑帝,一會兒說他是赤帝的兒子,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這種神對他精神的地位樹立是非常不利的。為什麽呀?因為這種無政府狀態,這種雜七雜八的多神,你可以創造,別人也可以創造,你可以利用,別人也可以利用,別人也可以製造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精靈鬼怪的東西,來神話自己,來虛構這些東西,來擡高自己的地位,所以董仲舒呢,他這時候,他也提出一個神,這個神不再是那種雜七雜八的、無政府狀態的、沒有序列的神了。那麽這個神是什麽樣的神?它是一種至上神,它是統領百神的,叫什麽神,“天”。天是最高的神,這個神是至上神,是衆神的領導者,所以董仲舒說,“天者百神之大君也”,天是百神的最高的君主,這個百是概述,也就是天是多神的概述。就是我承認你們信的這些神,你講神,他講神,你這個神,他那個神。這些神也都存在,但是所有這些神,都要服從天,天是這個神的最高的君主,所以“天者百神之大君也,天者群物之祖也”。天者是萬物之祖,而且董仲舒說了,“不敬天,雖祀百神無益也”,你各個地方的人,各個行業的人,各種人,你可以祭祀你的神,你可以遵從你的神,誰都可以遵從。但是你必須要認識到這一點,在這些神之上,還有一個最高的神,你得敬它,首先得敬它。你如果不敬這個最高的神,你就是祭祀底下那些雜七雜八的神,祭祀你那些具體的神,那也沒用。所以尊你那些百神,尊你那些小神,首先你得尊天,所以他提出了一個至上的神,提出了一個最高的神。這個最高的神,這個至上的神,不但是神,不但是至上的神。而且還是有規則,還是有法則的,有了這個規則,有了這個法則,那些雜七雜八的那些百神就不再處於無政府狀態了,就應該是有序列了、有規則了。那麽他給這些雜七雜八的神,等於給他們套上了規則,由最高的神靈,給他們確立了規則,什麽規則呢?實際上就是儒傢的道德,就是儒傢的規則,董仲舒說了這種話,你不是尊天嗎?天有天道,就像我們說神有神道,你不尊神嗎?尊神你就得講究神道,那麽天也是神,天是最高的神,你尊天就得講天道。就得講天的法則,神的法則。 董仲舒說了這種話,說“惟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就是天子直接承受天的命令,那麽我們這個天下其他人不能承受天的命令,衹有天子才能直接承受天的命令,別人不行。天子是最高的,天的兒子嘛!“惟天子受命於天,天下人受命於天子。”那是什麽呀?天下其他的人,天下的人,除了天子之外,天下其他的人,你衹能直接接受天子的命令,你不能去接受天的命令。也就是說這種至上的神,最高的神靈,誰才能直接跟他打交道,衹有天子才能直接跟他打交道,別人不能直接跟至上的神靈打交道。別人要想接受神的命令,接受天的命令怎麽辦呢?必須通過天子這個中介,然後由天子來嚮他轉達天的命令,所以“惟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那麽所有的天子他來主宰天下,來治理條下,都是由天給他發佈的命令,都稟承天的命令,所以這個天子治理天下,不是隨便治理的,他完全是稟承天的命令。所以皇帝治理天下,是個非常神聖的事情。過去人們理解皇帝治理天下,理解得比較簡單,你不就打贏了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就打贏了嗎?你不就運氣好嗎?講的這些東西。那確實歷史事實是這樣,我利用詭詐,我利用我的軍事實力,我利用我的手段,最後把天下給奪取了,過去人們是這麽理解的。什麽人當皇帝,詭詐、有實力,那你就可以當皇帝,所以為什麽劉邦打下天下以後,很多老戰友們不服,那些異姓王都不服。他們覺得當初咱們一塊兒打天下,你不就是憑詭詐、憑實力你打下來。我也去憑詭詐,我也去憑實力。所以很多地方的藩王,那些異姓的藩王就起來反叛,他也想當皇帝,都想當皇帝,都有這種想法。那麽同樣後來劉傢的人,同姓王,他們也不老實,都是劉傢的人,你能當皇帝我為什麽不能當皇帝?他們的心態都是一個,衹要我有智慧,我詭詐,衹要我有實力,我這個兵強馬壯,我就可以當皇帝,當時就是這種心態。 那麽通過董仲舒的論證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皇帝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當的,你有實力也不行,你有智力也不行,你還得有什麽?有天命,有天的命令。就是誰能當皇帝,誰不能當皇帝,誰能當皇帝就是天的命令,是天讓他當的皇帝,是天讓他來治理天下,都是秉承天命。如果你沒有天命的話,你即使有實力,你也不能當皇帝。他讓人們樹立起這個信念,這無疑提高了君主的精神地位,實際上就是讓人們想到這一點,你雖然有實力,你有沒有天命?沒有天命,你是不能當皇帝的。所以董仲舒他說了這樣的話,他說“天以天下予堯舜,堯舜受命於天而王天下。”這話什麽意思呢?堯舜是古代的帝王,那麽堯舜為什麽能夠當帝王呢,過去的解釋呢,就是說一般說他們有道德,當然道德是一個方面,他們是有道德,但董仲舒這裏還提出,不光是道德問題,是天給他的,天命。天給他的,沒有這個天的話,他即使得了這個天下,統治了這個天下,他不合法。必須由天來認同的,所以天以天下,給你的,由你來指揮天下。就是堯舜他來治理天下是稟承天的命令,這樣就給堯舜這樣的帝王治理天下,怎麽樣?給他們塗上神聖的這種色彩,打上了神的印跡。那麽這種做法呢,實際上對當時來說,給漢朝的皇帝,給他們的統治,給他對於天下的治理,就打上了什麽?神的印跡。就是說你漢武帝,或者漢朝的皇帝,你統治天下,你治理天下,不是僅僅憑什麽實力,不是憑我們人間的這些物質的條件,是神,神讓你統治天下。你稟承神的命令,所以這樣呢?讓他有這麽一種信念,所以對漢朝皇帝就更加敬畏,這種敬畏不是怕他的物質實力,不是怕他的軍隊,不是怕他的財富,也不是因為你有錢我跟着你,不是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種精神上的因素,所以漢朝皇帝的精神權威樹立起來了,那麽這種做法,像董仲舒這種做法,那麽實際是什麽呀?實際上把漢朝的皇帝,把漢武帝給擡高到這種地位,你不光是政治上最高的統治者,你有全國的最高的實力,土地都是你的,物質財富都是你的,臣民都是你的,而且你還有全國最高的精神地位,精神上你也最高。因為什麽呀?因為你直接跟神連在一起,你可以直接接受神的命令,衹有你可以跟神來直接打交道,所以在精神上你有最高的地位,精神上你有最高的權威。 那麽,董仲舒這種做法,就得到了漢朝皇帝的重視,漢朝皇帝意識到了這一點,經過這種精神地位的提高,漢朝的統治才能夠真正穩定。所以最後漢武帝罷黜百傢獨尊儒術,和董仲舒這種在精神上樹立漢朝皇帝權威這種做法,應該說有着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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