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论 孔氏談苑   》 捲一      孔平仲 Kong Pingzhong

《孔氏談苑》四捲,又名《談苑》,舊題宋孔平仲撰。孔平仲,字義甫,清江(今屬江西)人。治平二年進士,為集賢校理,又曾官提點京西刑獄,帥鄜、延、環慶路。長史學,工文辭。著有《續世說》、《良史事證》等。據《宋史·藝文志》,平仲有《稗說》、《雜說》各一捲,而無此書。故學者多疑此書為後人榷稗說》、《雜說》再擷取他書增補而成。 本書是一部以記載北宋及前朝政事典章、人物軼聞為主的史料筆記,同時間涉社會風俗和動植物知識,為宋代筆記小說中較有名的一種。 《孔氏談苑》現見主要版本,有《寶顔堂秘岌》本、《四庫全書》本、《藝海珠塵》本(該本收入《叢書集成初編》)幾種。 哈哈兒據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宋元筆記小說大觀》錄校製作。非詩話部分亦全部保留,以窺本收全貌。詩話條目以斜體標示。原書中點校及明顯錯誤直接進行修改。
捲一 張鄧公、呂許公同作宰相。一日,朝退,仁宗獨留呂公,問曰:“張士遜久在政府,欲與一差遣出去。”呂公曰:“士遜出入兩朝,亦頗宣力。”仁宗曰:“恩命如何?”呂公曰:“與除靜江軍節度使檢校太傅知許州。”仁宗曰:“不虧它否?”呂公曰:“聖恩優厚。”呂公既退,張、呂,親姻也,私焉。曰:“主上獨留公,必是士遜別有差遣。”因祈以恩命。呂沉吟久之,曰:“使弼使弼。”張亦欣然慰望。是日,張公打屏閣子內物色過半矣,既夕,鎖院。明日早,張公令院子盡般閣子內物色歸傢,更不趨待漏院,衹就審官東院待漏。既入朝,張公唯祗候宣麻,呂公唯準擬押麻耳。忽有堂吏報呂公雲:“相公知許州。”呂公大驚,於是張公押麻,乃呂公除靜江軍節度使檢校太傅知許州也。 太祖朝,都知押班皆以供奉官為之,內中祗應裹頭巾衣褐衫而已。仁宗朝,王守忠官至留後,乞綴本品班赴宴閣門,從之,自知未允,辭而不赴。 禁中近清明節,神宗侍曹太皇。因語自來卻無人做珠子鞍轡,雖雲太華,然亦好也。太皇聞此語,已密令人描樣矣。不數日,實促就珠子鞍轡,傳宣索玉鞍轡一副,神宗莫測所欲用,亦莫敢問。依旨進入,太後令送後苑拆修,遂施珠韉焉。其上作小紅羅銷金坐子,劣可容體。甫近上巳,以鞍架載之,送神宗。神宗大感悅,取小烏馬於福寧殿親試之,駕幸金明池回,遂乘此韉。士論皆謂:雖神宗絶孝,亦光獻至慈,上下相得,以成其美焉。光獻太皇太後疾病稍間,神宗親製一小輦,極為輕巧,以珠玉黃金飾之,進於太皇,曰:“娘娘試乘此輦,往涼殿散心。”太皇曰:“今日意思無事,天氣亦好。”遂載而之涼殿。太後扶其左,神宗扶其右,太皇下輦曰:“官傢、太後親自扶輦,當時在曹傢作女時,安知有今日之盛1喜見顔色。王正仲進光獻輓詞雲:“珠韉錫禦恩猶在,玉輦親扶事已空。”蓋用此兩事也。韉音箋。 有一朝士,因宰相生日獻詩。卒章雲:“長居廊廟福蒼生。”朱巽草製雲“某官夙負官材”,真宗令出典藩。 丁崖州雖險詐,然亦有長者言。真宗嘗怒一朝士,再三言之,謂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輒問不應。”謂進曰:“雷霆之下,臣若更加一言,則虀粉矣。”真宗欣然嘉納。 楊大年與王文穆不相得,在館中,文穆或繼至,大年必徑出,它處亦然,如袁盎、晁錯也。文穆去朝,士皆有詩,獨文公不作,文穆辭日,奏真廟傳宣令作詩,竟不肯送。 真宗將立明肅作後,令丁謂諭旨於楊大年,令作册文。丁雲:“不憂不富貴。”大年答曰:“如此富貴,亦不願。”王旦相,罕接見賓客,惟大年來則對榻臥談。卒時,屬其傢事一付大年,丁晉公來求昏,大年令絶之。 王文正公以清穆事真皇,上特敬重。一日,禦宴,陳設鮮華,旦顧視,意色不悅,上已覺其如此,至中休,命左右以舊陳設易之矣。 蘇軾以吟詩有譏訕,言事官章疏狎上,朝廷下御史臺差官追齲是時,李定為中書丞,對人太息,以為人才難得,求一可使逮軾者,少有如意。於是太常博士皇甫僎被遣以往。僎攜一子二臺卒倍道疾馳。駙馬都尉王詵與子瞻遊厚,密遣人報蘇轍。轍時為南京幕官,乃亟走介往湖州報軾,而僎行如飛不可及。至潤州,適以子病求醫留半日,故所遣人得先之。僎至之日,軾在告,祖無頗權州事。僎徑入州廨,具靴袍秉笏立庭下,二臺卒夾侍,白衣青巾,顧盼佇惡,人心洶洶不可測。軾恐,不敢出,乃謀之無頗。無頗雲:“事至於此,無可奈何,須出見之。”軾議所以服,自以為得罪,不可以朝服。無頗雲:“未知罪名,當以朝服見也。”軾亦具靴袍秉笏立庭下,無頗與職官,皆小幘列軾後。二卒懷臺牒拄其衣,若匕首然。僎又久之不語,人心益疑懼。軾曰:“軾自來激惱朝廷多,今日必是賜死。死固不辭,乞歸與傢人訣別。”僎始肯言曰:“不至如此。”無頗乃前曰:“太博必有被受文字。”僎問:“誰何?”無頗曰:“無頗是權州。”僎乃以臺牒授之。及開視之,衹是尋常追攝行遣耳。僎促軾行,二獄卒就執之,即時出城登舟,郡人送之雨泣,頃刻之間,拉一太守如驅犬雞。此事無頗目擊也。 呂申公作相,宋鄭公參知政事。呂素不悅範希文,一日,希文答元昊書錄本奏呈,呂在中書自語曰:“豈有邊將與叛臣通書?”又云:“奏本如此,又不知真所與書中何所言也?”以此激宋。宋明日上殿,果入札子,論希文交通叛臣。既而中書將上,呂公讀訖,仁宗沉吟久之,遍顧大臣,無有對者。仁宗曰:“范仲淹莫不至如此。”呂公徐應曰:“擅答書不得無罪,然謂之有它心,則非也。”宋公色沮無辭。明日,宋公出知揚州。又二年,希文作參知政事,宋尚在揚,極懷憂撓,以長書謝過雲:“為儉人所使。”其後,宋公作相,薦范纯仁試館職,純仁尚以父前故,辭不願舉。 蘇子瞻隨皇甫僎追攝至太湖鱸香亭下,以柁損修牢。是夕,風濤傾倒,月色如晝,子瞻自惟倉卒被拉去,事不可測,必是下吏,所連逮者多,如閉目窣身入水,頃刻間耳。既為此計,又復思曰:不欲辜負老弟。弟謂子由也,言己有不幸,則子由必不獨生也。由是至京師,下御史獄,李定、舒亶、何正臣雜治之,侵之甚急,欲加以指斥之罪,子瞻憂在必死,嘗服青金丹,即收其餘,窖之土中,以備一旦當死,則並服以自殺。有一獄卒,仁而有禮,事子瞻甚謹,每夕必然湯為子瞻濯足。子瞻以誠謁之曰:“軾必死,有老弟在外,他日托以二詩為訣。”獄卒曰:“學士必不至如此。”子瞻曰:“使軾萬一獲免,則無所恨。如其不免,而此詩不達,則目不瞑矣。”獄卒受其詩,藏之枕中,其一詩曰:“聖主寬容德似春,小臣孤直自危身。百年未了先償債,十口無依更纍人。是處青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其後子瞻謫黃州,獄卒曰:“還學士此詩。”子由以面伏案,不忍讀也。子瞻好與子由夜話,對榻臥聽雨聲,故詩載其事。子瞻既出,又戲自和雲:“卻對酒杯渾似夢,試拈詩筆已如神。”子瞻以詩句被劾,既作此詩,私自駡曰,猶不改也。 皇甫僎追取蘇軾也,乞逐夜所至送所司案禁,上不許,以為衹是根究吟詩事,不消如此,其始彈劾之峻,追取之暴,人皆為軾憂之。至是,乃知軾必不死也。其後果然。天子聰明寬厚,待臣下有禮,而小人迎望要為深刻,如僎類者,可勝計哉! 有人問秀州崇德縣民:“長官清否?”答曰:“漿水色。”言不清不濁也。 秀州華亭鶴,胎生者真鶴也,形體緊小,不食魚蝦,惟食稻粱,人喂以飯則食之。其體大好食魚蝦、啄蛇鼠者,鸛合所生,乃卵生也。食稻粱者,雖甚馴熟,久須飛去,惟食魚蝦者不能去耳。 河豚瞑目切齒,其狀可惡,治不中度多死。棄其腸與子,飛鳥不食,誤食必死。登州瀕海,人取其白肉為脯,先以海水淨洗,換海水浸之,暴於日中,以重物壓其上,須候四日乃去所壓之物,傅之以????,再暴乃成。如不及四日,則肉猶活也。太守李大夫嘗以三日去所壓之物,俄頃,肉自盆中躍出,乃知瀹之不熟,真能殺人也。 鬆江鱸魚,長橋南所出者四腮,天生膾材也。味美肉緊,切至終日色不變。橋北近昆山大江入海,所出者三腮,味帶成,肉稍慢,迥不及鬆江所出。 虢石重重紫白相間,以筆描紫上,緩手剖之,紫去白見,隨意所欲,作何物象。至於林木,亦可以藥筆為之,以手試之,有參差齟齬者,皆偽物也。 枇杷須接。乃為佳果。一接,核小如丁香荔枝,再接,遂無核也。 京師有畜鐵鏡者,謂人曰:“此奇物也。”以照人手,則指端見有白氣,以氣之長短,驗人之壽夭。好事者乃以厚價取之,既而詢之博物者,曰:“此造作也。蓋磨鏡時衹以往手,無以來手,則照指自見其端有如氣者耳。”相船之法,頭高於身者,謂之望路,如是者兇。雙板者兇,衹板者吉。衹板謂五板、七板,雙板謂六板、八板,以船底板數之也。造屋主人不恤匠者,則匠者以法魘主人,木上銳下壯,乃削大就小倒植之,如是者兇。以皂角木作門關,如是者兇。 許敏,明州人,張唐卿榜第一甲及第,為大理評事、知縣。嘗因用刑棰殺人,其後冤屢見,但相去尚遠。經二十年,敏以太常博士通判蘇州,其冤漸近,稍如榻,與敏夫婦同寢。其始敏夫婦在外,冤臥於內,既而,間隔臥於夫婦之間,知其為鬼,無如之何也。是時,詔索天下御容,令轉運司差官護送入京,敏與太守林大卿不協,於上司求行,自京師歸,至汴上青陽驛,其冤逼之,敏死驛中。 鐘著作生二女,長嫁宋氏,生庠、祁;其季嫁常州薛秀纔,生一女為尼,與僧居和大師私焉。亦生一女,嫁潘秀纔。潘有子,名與稽,今為朝奉大夫,與稽之視居和,乃外祖父也。居和乃以牛黃丸療風疾者也,飲酒食肉,不守僧戒。然用心吉良,每鄉裏疾疫,以藥歷詣諸傢,救其所苦,或以錢賙之。薛尼於宋氏以姊妹親常至京師,是時庠為翰林學士,尼還常州,和病,問尼曰:“京師誰為名族善人者?”尼曰:“吾所出入多矣,無如宋內翰傢也。”和曰:“我死則往托生焉。”尼誚曰:“狂僧,宋傢郡君已娠矣,安得托生?”和曰:“吾必往也。”既而和死,人畫一草蟲於其臂。是日,宋傢郡君腹痛將娩,祁之妻往視産,見一紫衣僧入室,亟走避之。既而,聞見啼,曰:“急令僧去!吾將視吾姒。”人曰:“來嘗有僧也。”乃知所生子乃和也。既長,形相酷似和,亦好飲酒食肉,隱然有草蟲在其臂,名均國,為絳州太守卒。 偷能禁犬使不吠,惟牝犬不可禁也。或云,紋如虎斑亦難禁。 高若訥能醫,以鐘乳飼牛,飲其乳,後患血痢卒。或云,冷暖相薄使然。 韶州岑水場,往歲銅發,掘地二十餘丈即見銅,今銅益少,掘地益深,至七八十丈。役夫雲:“地中變怪至多,有冷煙氣,中人即死。”役夫掘地而入,必以長竹筒端置火先試之,如火焰青,即是冷煙氣也,急避之勿前,乃免。有地火自地中出,一出數百丈,能燎人,役夫亟以面合地,令火自背而過乃免。有臭氣至腥惡,人間所無者也。忽有異香芬馥,亦人間所無者也。地中所出沙土,運置之穴外,為風所吹,即火起焰焰然。 虱不南行,陰類也。其性畏火,置之物上,隨其所嚮以指南方,俄即避之,若有知也。種竹就西北,其根無不嚮東南行者,是亦物之性也。 江東蘆賤而荻貴,退灘之地,先一年所生者,蘆也,明年所生者,荻也。 張安道言:嘗使北遼,方燕,遼主在廷下打球,安道見其纓紱諸物,鮮明有異,知其為遼主也,不敢顯言,但再三咨其藝之精爾。接伴劉六符意覺,安道知之,色甚怍,雲:“又與一日做六論不同矣。” 契丹鴨淥水牛魚鰾,製為魚形,婦人以綴面花。 遼人尤畏女真國,範純禮嘗聞彼使雲:女真國人長馬大,其境土之廣,南北不知幾千裏也。徐禧覆於永洛,是時遼人方苦女真侵邊,故帖然自守,不敢為中國患。 收冰之法,鼕至前所收者,堅而耐久,鼕至後所收者,多不堅也。黃河亦必以鼕至前凍合,鼕至後雖凍不復合矣。川中乳糖師子,鼕至前造者,色白不壞,鼕至後者,易敗多蛀。陽氣入物,其理如此。 華山下有西嶽行宮,祈禱甚盛,雲臺觀常以道士一人主之。有一道士,以施利市酒食畜婦人,巡檢姓馬者知而持之,共享其利。一夕,道士夢為官司所錄,送五道將軍殿中,並追馬勘鞠,獄具,各决杖七十。既寤,覺脊間微疼,潰而為瘡。自知不祥,亟往詣馬,馬亦在告矣。問其夢中所見皆同,馬亦疽發於背,二人俱卒。 虢州朱陽鎮,一夕鳧雁之聲滿空,其鳴甚悲。逮旦,鳧雁死於野中無數,或斷頭,或折翅,或全無所傷而血污其喙。村民載之入市,市人不敢買。蓋此鎮未嘗有此物,怪之也。又一年,王衝叛,朱陽之民殲焉。 象耳中有油出,謂之山性發,往往奔逸傷人。牧者視象耳有油出,則多以索縻之矣。 京師語曰:宣醫喪命,敕葬破傢。蓋所遣醫官雲,某奉敕來,須奏服藥加減次第,往往必令餌其藥,至死而後已。敕葬之傢,使副洗手帨巾,每人白羅三匹,它物可知也。元祐中,韓康公病革,宣醫視之,進金液丹,雖暫能飲食,然公老年真氣衰,不能製客陽,竟以薨背。朝廷遣使問後事,病亂中誤諾敕葬,其後子侄辭焉。 王彥祖學士自言,初到南省,試《天子全玉賦》,夢中有人告之雲,天字在上不順,天字在下則順矣。須三次如此。是歲省下第,後過省,乃《嚴父莫大於配天賦》。及第乃《圓丘象天賦》。又二十七年,自嶺南知雷州,召為館職,試《明王謹於尊天賦》。凡三次題目,皆天字在下。彥祖名汾,今為朝議大夫集賢校理。 宗室至一品殯葬,朝廷遣禮官軷祭。舊製,知太常禮院官以次行事,得絹五十匹。陳侗、陳汝羲俱在禮院,因朝會,見一皇親年老行遲。侗私語曰:“可軷矣。”汝羲自後排之曰:“次未當公,此吾物也。”傳者以為笑。自元豐官製行,太常博士專領軷祭,所得絹四博士共之。行事十四匹,餘十二匹。有數皇親聯騎而出,呵殿甚盛。一博士戲謂同列曰:“此皆軷材也。” 王雱,丞相舒公之子,不惠,有妻未嘗接,其舅姑憐而嫁之,雱自若也。侯叔獻再娶而悍,一旦叔獻卒,朝廷慮其虐前夫之子,有旨出之,不得為侯氏妻。時京師有語雲:“王太祝生前嫁婦,侯兵部死後休妻。” 羌人以自計構相君臣,謂之立文法。以心順為心白人,以心逆為心黑人,自稱曰倘,謂僧曰尊,最重佛法。居者皆板屋,惟以瓦屋處佛。人好誦經,不甚鬥爭。王子醇之取熙河,殺戮甚衆,其實易與耳。 有一定僧在山𠔌中,漢軍執之,此僧曰:“吾有銀與汝,勿殺我也。”漢軍受其銀,斬其首,白乳涌出。 夏竦嘗統師西伐,揭榜塞上雲:“有得趙元昊頭者,賞錢五百萬貫,爵為西平王。”元昊使人人市賣箔,陝西荻箔甚高,倚之食肆門外,佯為食訖遺去。至晚,食肆竊喜,以為有所獲也。徐展之,乃元昊購竦之榜,懸箔之端雲:“有得夏竦之頭者,賞錢兩貫文。”比竦聞之,急令藏掩,而已喧播遠近矣。竦大慚沮。 竦集幕職兵官,議五路進討,凡五晝夜,屏人絶吏,所謀秘密,處置軍馬,分擘糧草,皆有文字,已成書。兩人之力不能舉,封鑰於一大櫃中。一夕,失之,竦進兵之議遂格,由此懇乞解罷,得知蔡州。其後韓絳西討,河東起兵八萬人。時太原遣卒三千,皆丁壯強硬,令至軍前交割。曉夕奔走,饑不得食,睏不得息。既而班師,不用遣還,形已如鬼,風吹即僕,假使見敵,則不戰成擒矣。元豐四年西伐,西人遠引,清野以老我師。高遵裕領衆深入,不見一人一騎,直扣靈武。靈武壁甚堅,若有守者。我師營漢中治攻具,西人約降,遵裕信之,駐軍五日不進,故彼得為計。中夕决河水至,我師潰焉。故責遵裕知坊州詞雲:“比以兩路銳兵,進攻靈武,而亡士潰卒,職汝寡謀,遵裕再責郢州安置。” 夏竦薨,子安期奔喪至京師,館中同捨謁見,不哭,坐榻茶橐如平時。又不引客入奠,人皆訝之。戊戌年,安期死,數日,子伯孫猶著衫帽接客,無毀容,愈肥澤焉。 邢昺疾亟,車駕幸其第,其子於恩澤,並乞不敕葬。王居白待製病,猶子侍疾,祈遺表奏薦焉。 張詠自益州寄書與楊大年,進奏院監官竊計之雲:“益州近經寇亂,大臣密書相遺,恐纍我。”發視之,無它語,紙尾批雲:“近日白超用事否?”乃繳奏之。真宗初亦訝之,以示寇準,準微笑曰:“臣知開封府有伍伯姓白,能用杖,都下但翹楚者,以白超目之,每飲席浮大觥,遂以為況。”真宗方悟而笑。 熊伯通有平蠻之功,太常卿範純禮言,至蜀中親聞其事。涓井蠻本誘之降,降者百餘人。本授計主簿程之元、兵官王宣令毒之。本猶慮其變也,艤舟三十裏外待之,密約雲:“若事諧,走馬相報。”之元等以曼陀羅花醉降者,稍稍就擒,令走馬報本,本急孥舟順嘉陵江而下,頃刻至禽所,斬尚未已也。本就收此功,朝廷賞擢以製兩廣。 雄、霸沿邊塘泊,鼕月載蒲葦悉用凌床,官員亦乘之。 藝祖載誕,營中三日香,人莫不驚異。至今洛中人呼應天禪院為香孩兒營。 熙寧中,張唐民登對,其歸美上德之辭雲:“臣尋常衹見紙上堯舜,今日乃見活堯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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