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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家类 》 了凡四訓 》
第一篇立命之學-1
袁了凡 Yuan Liaofan
了凡四训
「袁了凡居士傳」
(原文係文言文,為清朝彭紹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黃,字坤儀;江蘇省吳江縣人。年輕時入贅到浙江省嘉善縣姓殳的人傢;因此,在嘉善縣得了公費做縣裏的公讀生。他於明穆宗隆慶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鄉裏中了舉人;明神宗萬歷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進士,奉命到河北省寶坻縣做縣長。過了七年升拔為兵部「職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剛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鮮,朝鮮嚮中國求救兵。當時的「經略」(駐朝鮮軍事長官)宋應昌奏準請了凡為「軍前贊畫」(參謀長)的職務,並兼督導支援朝鮮的軍隊。提督李如鬆掌握兵權,假裝賜給高官俸祿與日寇談和,日寇信以為真,沒有設防;李如鬆發動突擊,攻破形勢險要的平壤,因而打敗了日寇。
了凡先生因為這件事當面指責李如鬆,不應用詭詐的手段對付日寇,這樣有損大明朝的國威;而且李如鬆手下的士兵隨便殺害百姓,並以頭來記功。了凡嚮李如鬆據理力爭,李如鬆發怒;不但不接受勸誡,反而獨自帶著軍隊東走,使得了凡所率領的軍隊孤立無援。日寇因而乘機攻擊了凡的軍隊,幸賴了凡機智應對,將日寇擊退。而李如鬆的軍隊,最後終於被日寇擊敗了;他想要脫卻自己的罪狀,反而以十項罪名彈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審判,終於在「拾遺」(諫官)的仕內,被迫停職返鄉。在傢裏,了凡非常懇切,認真地行善直到去世,過逝時享年七十四歲。
明熹宗天啓年間,了凡的冤案終於真相大白,朝廷追敘了凡徵討日寇的功績,贈封他為「尚寶司少卿」的官銜。了凡先生從當學生時,就非常喜歡研究學問,書不論古今,事不分輕重,他都認真研究,並且非常通達。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數,兵備,政治,堪輿等。
了凡先生在寶坻縣當縣長時,非常註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寶坻縣當時常有水災泛濫,了凡先生於是積極興辦水利,將三汊河疏通,築堤防以抵擋水患侵襲;並且教導百姓沿著海岸種植柳樹,每當海水泛濫,挾帶沙土衝上岸時,遇到柳樹就積擋下來,久而久之變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督導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溝渠,並鼓勵百姓耕種;因此,荒廢的土地漸漸地開墾,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种種雜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
了凡先生傢裏並不富有,可是卻非常喜歡布施,傢居生活儉樸,每天誦經持咒,參禪打坐,修習止觀。不管公私事務再忙,早晚定課從不間斷。在這當中,了凡先生寫下四篇短文,當時命名為「戒子文」,用來訓誡他兒子,就是後來廣行於世的「了凡四訓」這本書。
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賢慧,經常幫助他行善布施,並且依照功過格記下所做的功德,因為她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因此用鵝毛管沾紅墨水,每天在歷書上做記號。有時了凡先生較忙,當天所做功德較少,她就皺眉頭,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為兒子裁製鼕天的大袍子,想買棉絮做內裏。
了凡先生問:「傢裏有絲綿又輕又暖和,為什麽還買棉絮呢?」
了凡夫人答:「絲綿較貴,棉絮便宜,我想將傢裏的絲綿拿去換棉絮,這樣可以多裁幾件棉襖,贈送給貧寒的人傢過鼕!」
了凡先生聽了非常高興說:「你這樣虔誠的布施,不怕我們孩子沒有福報了!」
他們的兒子袁儼,後來中了進士,最後以廣東省高要縣的縣長退休。
「袁了凡居士傳」
「註」
(1)代用字:
「俊」:如「俊」字形,「人」旁換成「土」旁
「環」:取「環」字右側,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2)本文輸入和初校所據如下:
了凡四訓白話解釋「精簡本」
著作:明朝,袁了凡
演述:民初,黃智海
整理:民國,王麗民(3)大阪魏世傑於1996年母親節謹志
第一篇立命之學-1
餘童年喪父,老母命棄舉業學醫,謂可以養生,可以濟人,且習一藝以成名,爾父夙心也。
譯:我童年就失去了父親,母親命我放棄科舉去學醫,說學醫可以養活自己,還能治病救人;並且學成一門技藝以博得聲名,是你父親的夙願。我於是遵母命放棄讀書而改學醫術。
後餘在慈雲寺,遇一老者,修髯偉貌,飄飄若仙,餘敬禮之。語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進學,何不讀書?餘告以故,並叩老者姓氏裏居。曰:吾姓孔,雲南人也。得邵子皇極數正傳,數該傳汝。餘引之歸,告母。母曰:善待之。試其數,纖悉皆驗。餘遂起讀書之念,謀之表兄瀋稱,言:鬱海𠔌先生,在瀋友夫傢開館,我送汝寄學甚便。餘遂禮鬱為師。
譯:此後我在慈雲寺遇見一位老者,長須飄拂,形貌偉岸,飄逸如神仙,我很恭敬地嚮他行禮問候。老人對我說:“你是仕途中人啊,明年就能考中秀纔,為什麽不去讀書呢?”我告訴老者原委,並請問老人傢的姓氏府居。老人回答:“我姓孔,是雲南人氏,得到邵康節先生《皇極數》的正傳,天數應該傳給你”。我延請老人到傢裏,並嚮母親稟告。母親要我善待老人。屢次試驗老人的命數占卜,一一纖毫不差地應驗。我於是起了重新讀書的心念,與表兄瀋稱一同協商謀劃。表兄說:“鬱海𠔌先生在瀋友夫傢開學館教學生讀書,我送你去藉讀,很方便”。我於是拜鬱先生為師讀書準備應考。
孔為餘起數:縣考童生,當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學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處名數皆合。
譯:孔先生為我起數占卜童生考試的結果為:縣考能得第四十名;府考能得第七十一名;院考能得第九名。第二年去考,三次結果都與孔先生預測的吻合。
復為卜終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幾名,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貢後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歸。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醜時,當終於正寢,惜無子。餘備錄而謹記之。
譯:孔先生又為我占卜預測一生的禍福,說:某某年能考第幾名,某某年鄉試能考取廩生,某某年會試能考中貢士,此後某年,能當選四川一個地方的知縣,在任三年半後,就應離職還鄉。五十三歲時的八月十四日醜時,壽終正寢,可惜沒有子嗣。我一一抄錄下來默記在心。
自此以後,凡遇考校,其名數先後,皆不出孔公所懸定者。獨算餘食廩米九十一石五鬥當出貢;及食米七十餘石,屠宗師即批準補貢,餘竊疑之。
譯:從此以後,每次遇到考試,其名次先後都為孔先生所算定。唯獨孔先生算我當廩生食廩米九十一石五鬥時當選為貢士,而當我食米七十多石的時候,學臺屠宗師就批準我補選為貢生,我心裏有些疑惑。
後,果為署印楊公所駁,直至丁卯年,殷秋溟宗師見餘場中備捲,嘆曰:五策,即五篇奏議也,豈可使博洽淹貫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縣申文準貢,連前食米計之,實九十一石五鬥也。
譯:結果後來還是被代理長官駁回了,直到丁卯年,學臺殷秋溟宗師見我在考場中的答捲,嘆息道:“五篇策論,就是五篇上奏朝廷的奏議啊。怎麽能讓淵博通貫的儒生,垂老於書窗之下呢?”就依準縣學的申請文書補我為貢生。至此連同以前的廩米加起來計算,正是九十一石五鬥。
餘因此益信進退有命,遲速有時,澹然無求矣。
譯:我由此更深信升沉都由命定,早晚都有時節,也就淡然不去妄求了。
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己巳歸,遊南雍,未入監,先訪雲𠔌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
譯:補貢後我進入北京國子監,在京城停留一年,成天衹是靜坐,並不讀書求進。己巳年,我到南京貢院遊學,沒去貢院前,先去棲霞山雲𠔌寺拜訪雲𠔌禪師。兩人同在一室相對靜坐,三晝夜沒有合眼。
雲𠔌問曰:凡人所以不得作聖者,衹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見起一妄念,何也?
譯:雲𠔌禪師問我道:“凡夫所以不能成為聖賢,就因為妄念纏縛。你靜坐三日,不見起一絲妄念,為什麽能做到這點呢”?
余曰: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
譯:我回答說:“我被一位孔先生算定了一生的命運,榮辱生死,都是定數,就是想要妄想,也沒有什麽可妄想的了”。
雲𠔌笑曰:我待汝是豪傑,原來衹是凡夫。
譯: 雲𠔌禪師笑道:“我原以為你是個豪傑,原來你也不過是個凡夫啊!”
問其故?曰:人未能無心,終為陰陽所縛,安得無數?但惟凡人有數;極善之人,數固拘他不定;極惡之人,數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轉動一毫,豈非是凡夫?
譯:我問為什麽這麽說。禪師答道:“人如果做不到無心,就一定會局限在陰陽二氣中,怎麽會沒有定數?但是衹是普通人會完全被命數限定;大善的人,命數固然不能限定他,大惡的人,命數也不能限定。你二十年來,都被孔先生算定,但你並沒有轉動分毫,怎麽能說不是凡夫呢?”
餘問曰:然則數可逃乎?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的為明訓。我教典中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夫妄語乃釋迦大戒,諸佛菩薩,豈誑語欺人?
譯:我聽後問道:“照您這麽說難道命數可以逃脫嗎?”禪師回答說:“命是由自己掌握的,福是由自己求來的。《詩經》《尚書》中都這樣說,的確是英明正確的訓導。佛教典籍中也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妄語是佛陀的大戒,佛菩薩能以妄語來欺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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