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者 風雨蒼茫憶故人:二流堂紀事   》 何物“二流堂”      唐瑜 Tang Yu

风雨苍茫忆故人:二流堂纪事 何物“二流堂”
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報人作傢唐喻在重慶蓋起一座大房,成為當時文藝界名流薈萃的所在,被戲稱為“二流堂”,不想若幹年後,一句文人間的調侃卻成了歷次運動編織罪名的理由,大批知識分子牽扯其中
何物“二流堂” 吳祖光在香港發表了題為《反右大案——“二流堂”真相》的文章,因為它同時在上海的《上海灘》雜志上發表,所以香港、上海的朋友都寫信告訴我。 其時,苗子、鬱風夫婦適來港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他們極力慫恿我寫一篇,從我的角度來談“二流堂”。我不敢寫,因為它既無政治意識,又無學術性,刊載在那樣的刊物上,不大合適。“二流堂”究竟是什麽,正如祖光所說:“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但政治庸人們對“二流堂”的宣傳,卻是自五十年代以來最成功的宣傳範例,此後便江河日下。 戈貝爾的“謊言重複一千遍便成事實”的伎倆已破産,人們已學會從反面去找出真實。 我從未渲染“二流堂”,但當友人嚮人們介紹的時候,我便受到不應有的肅然起敬,使我面紅耳赤,狼狽不堪,衹是這幾年臉皮纔厚一點。 它使得一位知名的澳洲漢文學家白傑明要以“二流堂”為內容著書立說;兩位法國專傢白霞夫婦聲稱馬上就要加入“二流堂”。 一九八三年春夏之間,白傑明由《大公報》副刊主編潘際炯兄陪同到我在香港的住處,滿臉不平之氣,問我,“二流堂”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要寫一本書嚮全世界控訴這一荒唐事件。叫我怎麽說呢,我衹有嬉皮笑臉嚮他說:“本來無一物,何處落塵埃。”然後撿了兩份刊登《砸爛中國裴多菲俱樂部“二流堂”》和《文化部為“二流堂”問題平反》的《人民日報》,幾份“文革”時期的小報,還有祖光的一首詩: 中年煩惱少年狂, 南北東西當故鄉; 血雨腥風渾細事, 荊天棘地作尋常; 年查歲審都成罪, 戲語閑談盡上綱; 寄意兒孫戒玩笑, 一生誤我“二流堂”。 那是一九七二年底兩個穿解放軍服裝的“中央專案組”人員到幹校逼他寫“二流堂”材料時他寫下的。這兩個人接着又找我再寫“二流堂”材料,我給寫了一份。兩天後,他們退還我,叫我抄在一種特製的稿紙上,這種稿紙的格子就和印《劉少奇罪證》的稿紙一樣,我的原稿則多處被用鉛筆修改,“是”改為“不”,“不”改為“是”,但我仍照我所寫的抄,取稿時一人拍案大怒,並找我的“上司”細聲指示。 夏衍老人出獄後,我曾將此事告訴他,他說:“項莊舞劍,意在周公。” 兩位法國專傢白霞夫婦,其中白霞曾為我主編的《新天地畫報》翻譯白樺的詩,一九八二年我在我傢斜對過的翠華樓設便宴請“二流堂” 諸友,她在席上宣稱要加入“二流堂”。我說:“敝堂從未有洋人入堂,此事需請示才能定奪。”她說:“我一定今晚就要加入。”楊憲益不知是否是有意為我解圍,藉口酒太少(酒樓竟無酒),將趙、白霞、丁聰、馮亦代、陸浮等大批人捲到他傢繼續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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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何物“二流堂”衆說紛紜“二流堂”(1)衆說紛紜“二流堂”(2)“二流堂”在哪裏
“二流堂”戴上大帽子“文革”前夜風球高挂兩個老報販
暴風雨來了爸爸上報了堂員知多少哈爾濱來客
新疆來客上海來客人變牛“牛棚”新牛
美哉“牛棚”七次抄傢我的專案組(1)我的專案組(2)
禍從口出“二流堂”的解放“二流堂”晚會廣州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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