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年 鬍三省註資治通鑒   》 齣版說明      鬍三省 Hu Sansheng

胡三省注资治通鉴 出版说明
  中華書局,元刊鬍註本《資治通鑒》全十冊,1956年6月第一版
  
  《資治通鑒》是我國著名的古典編年史。作者司馬光(一○一九一○八六年)和他的重要助手劉刷劉分、范祖禹等人根據大量的史料,通監采用資料,除正史以外,所采雜史多至百二十二種。花了十九年的時間,纔把從戰國到五代(公元前四○三公元九五九年)這段錯綜復雜的歷史編寫成年經事緯的巨著。
  
  通監一嚮為歷史學者所推崇,有很多人摹仿它,寫成衕樣體裁的編年史.,它在祖國的歷史編纂學上曾起過巨大的影響。固然由於時代局限,這部古典歷史著作已不能滿足我們現在的要求,但司馬光等人畢竟在收集史料、考訂事實、編排年月以及文字的剪裁、潤色等方面下過一番工夫,它仍然是祖國文化遺産裏的重要典籍,因此有必要把它標點重印齣來,以供學習歷史的人們做參考。
  
  通監自從宋朝以來,有很多刻本。這次標點排印的是根據清鬍剋傢繙刻的元刊鬍註本。因原刊本已不易購得,衹好用鬍刻本來代替。原因是..這個本子有元朝著名學者鬍三省的註文,對於閱讀通監有很大的幫助.,它把司馬光的考畢散註在正文之下而不單獨刊行,閱讀起來也比較方便。而且章鈺曾根據鬍刻本校過宋、明各本,並參考了以前人校過的宋、元、明標點《資治通鑒》說明
  
  標點《資治通鑒》說明
  
  本記錄,寫成鬍刻通監正文校宋記,現在我們根據衕一刻本標點排印,便於把章鈺的校記擇要附註在正文之下,這樣,宋、元、明各本的長處就匯集在一起了。
  
  標點之外,我們也増添了一些校註以及其他方面的加工,茲分述如下。
  
  一、標點、分段除破折號()、曳引號()和疑嘆號(?!)以外,其餘一般現在通用的標點符號,在標點這部書時都使用了。有些用法,需要在這裏說明。
  
  (一)人名標號
  
  凡謚號、尊號,不論名詞長短,一律加標號,如“太祖髙皇帝”文恵皇后一、“從天生大突厥天下賢聖元子伊利居盧設莫何沙鉢略可汗”。
  
  非眞實姓名而習慣上已用作一人私名者,加標號,如“圯上老人”、“觮裏先生”、“赤鬆子”、“南郭先生”。
  
  爵名如“齊王”、“魏公”、“淮陰矦”、“新沓伯”、“貢符子”、“奉春君”之類,在爵銜之上有的冠以地名,有的冠以封號,為求統一起見,一律於爵銜之旁加標號。惟如“魏主燾”、“燕主儁”之類,因“主”字為氾稱,故不加標號。
  
  有的人名和官名,習慣上往往連在一起稱嘑,則作為一個名詞,連衕官名加標號,如一師尚父一、“王子比幹”、“司馬穰苴”等是。也有在人名之上加封爵的,則分別在封爵與名字之旁加標號,如“屈矦鮒”、“嵬王詞”等是。
  
  (二)地名標號
  
  凡地名,不論所指區域大小,一律加標號,如“中華”、“浙江”、“山南道行臺”、“廣通渠”、“臨春閣”、“南內”。
  
  “河”如果專指“黃河”,“江”如果專指“長江”,也加上標號,一般氾稱江河,則不加標虎。
  
  號凡民族專名,衕地名一樣的加標號.,但有時民族專用名詞變為普通名詞,則不加標號。如“鬍”專指匈奴,“蕃”專指吐蕃,加標號.,一般氾稱的鬍番,不加標號。
  
  (三)代名標號
  
  朝代名有時加次序、方位及統治者的姓氏以示區別於其他衕名的朝代,則連衕所添之字加標號,如“前漢”、“後漢”、“西晉”、“東晉”、“曹魏”、“拓跋魏”、“李唐”、“後唐”、“南唐”。
  
  (四)書名標號
  
  凡簡稱的書名,如“五代誌”、指隋書中的某一誌。“舊專一,指舊唐書中的某列傳。仍加書名標號.,簡稱書的作者及其所作之書,如“班書”、指班固漢書。“班誌”,指漢書中的某一誌。則加人名標號及書名標號。
  
  歌舞名詞,加書名標號,如“五夏:昭夏、皇夏、誠夏、需夏、肆夏。二舞.文、武二舞。
  
  (五)引號
  
  凡比較特殊的事物加引號,如“楊素造大艦,名曰‘五牙’,上起樓五層,容戰士八百人.,次曰‘黃竜’,置兵百人。”
  
  一般人常說的成語也加引號,如“文士元萬頃等常於北門候進止,時人謂之‘北門學士。”
  
  通監正文及考畢引書,均加引號.,鬍三省註引書,一般不加引號。
  
  “臣光曰”、“漢紀曰”、“班固曰”等議論按語,低兩格排,不加引號,論中引文,則加用引號。
  
  (六)分段
  
  原書一捲中毎年提行,一年中依事分段,各空一格。現將年份獨立成一行,頂格排櫻
  
  年下紀事,毎段一律提行,首行低兩格排印,加標“1”“2”“3”“4”等號碼,藉以保存原來分段面目。至毎事細為分段,則不標號碼,表示是此次標點者所加。但鬍刻分段,間有應空格而不空格,也有不應空格而誤空格處,現在都糾正過來。
  
  二、選錄章鈺鬍刻通監正文校宋記作註
  
  章鈺以鬍刻通監為底本,曾校勘過宋刊本通監九種,章鈺簡稱為十一行本,甲、乙十五行本、十四行本,甲、乙十六行本,甲、乙十一行本,傳校北宋本。參校過明刊本通監一種,即孔天胤本,章鈺簡稱為孔本。
  
  並參閱張敦仁《資治通鑒》刊本識誤、張瑛《資治通鑒》校勘記章鈺以張校、退齊校代表以上二書。及熊羅宿鬍刻《資治通鑒》校字記等書,寫成鬍刻通監正文校宋記三十捲,校齣鬍刻通監中的很多錯處,據章鈺統計,鬍刻“一一百九十四捲中,脫、誤、衍、倒四者,蓋在萬字以上,內脫文五千二百餘字,關係史實為尤大。”
  
  我們把章鈺書中的重要校勘都收八本書做註文(用新五號鉛字排印,加一“章”字,並用括號“”括齣,以示註文為此次所加,非鬍刻原有),如捲一,頁二五,週安王八年“齊伐魯,取最”句下,章鈺根據宋、明刊本、張敦仁識誤及張瑛校勘記諸書校齣有“韓救魯”三字,因在“最”字下括註章十二行本“最”下有“韓救魯”一二字.,乙十一行本衕;孔本衕;張校衕;退齊校衕。這是校齣脫漏的例子。
  
  捲一八三,頁五七○八,隋焬帝大業十二年十月,“李密……亡去,抵其妹夫雍丘令丘君明密自雍州亡命,往來諸帥間……”章鈺據宋、明刊本及張敦仁識誤校齣“雍州”為“雍丘”之誤,因在“雍州”下括註:章:十二行本“州”作“丘”;乙十一行本衕;孔本衕;張校衕。這是校齣錯字的例子。
  
  捲二六,頁八五七,漢宣帝神爵二年,“匈奴虛閭權渠單於將十餘萬騎旁塞獵,欲入邊為寇,未至,會其民題除渠堂亡降漢言狀,漢以為言兵鹿奚鹿盧矦。”“言兵鹿奚鹿盧矦”漢書匈奴傳作”言兵鹿奚盧矦”,章鈺校宋刊本及張瑛校勘記也作”言兵鹿奚盧矦”,因在“鹿盧”下括註:章:甲十五行本無“鹿盧”“鹿”字.,乙十一行本衕;退齊校衕。這是校齣衍文的例子。
  
  捲二四,頁七九八,漢宣帝本始三年,女醫湻於衍夫“謂衍‘可過辭霍夫人(顯),行為我求安池監。’衍如言報顯,顯因心生,闢左右,字謂衍曰..‘少夫幸報我以事……’”,“心生”二字不辭,章鈺據宋、明刊本及張敦仁、張瑛二書校齣應作“縣因生心闢左右”,因在“心生”下括註:章甲十五行本二字互乙.,乙十一行本衕.,孔本衕.,張校衕.,退齊校。這是校齣縣倒錯誤的例子。
  
  凡章鈺所謂“脫誤衍倒”的錯誤,我們一般衹是把校文註在正文之下,並不改正原文。
  
  衹有比較重要的遺漏,纔把它補作正文。如捲五,頁一六五,鬍刻於週報王“五十一年”下脫“秦武安君伐韓,拔九城,斬首五萬。田單為齊相。五十二年”一一十二字,這樣,正文便少了一年的歷史,並把五十二年的事錯為五十一年的事。章鈺據宋、明刊本及張敦仁識誤校齣這段脫文是非常重要的,故本書據以補入正文,並註明.以上二十二字,鬍刻本缺,據章校補;章氏係據十二行本、乙十一行本及孔本。
  
  章鈺把張敦仁識誤、張瑛校勘記及嚴衍《資治通鑒》補校勘通監的畢文而無別本可資印證處,列為附錄,我們也選錄了一些作註文(用“張”、“退”、“嚴”等字代表上舉三書)。
  
  章鈺書裹有一篇鬍刻通監正文校宋記述略,我們把它放在第一冊的前面,以便明了他的校勘過程和他用的是些什麽本子。
  
  還得指齣,章鈺校記和他所列的附錄,有很多畢文是不關重要甚而是錯誤的,需要大量刪汰,例如捲二七三,頁八九一七,後唐衕光二年三月,“李存審……屢表求退”,章鈺在“屢表”下標點《資治通鑒》說明的校文是:“十二行本‘屢’作‘纍’”。這兩個字在這句話裹,意義沒什麽大差別,故不選錄。
  
  捲一○六,頁三三六七,晉太元十一年七月,狄道長苻登“秦主丕之族子也”,章鈺附錄嚴衍的改訂是:“秦主堅之族孫也”。苻丕是苻堅的兒子,苻登既是苻丕的族子,自然就是苻堅的族孫。故不選錄。
  
  捲二一○,頁六六七五,唐先天元年八月,“乙巳,於鄚州北置渤海軍”,章鈺在“鄚”字下的校文是:“十二行本‘鄚’作‘漠’……”,按唐代河北並無漠州,但有鄚州,“鄚”字不誤,十二行本作“漠”仮而錯了。故不選錄。
  
  捲三三二,頁四一七七,劉宋元徽二年“夏五月壬午,桂陽王休範仮……庚寅,大雷戍主杜道訢馳下告變.,……辛卯,休範前軍巳至新林。”章鈺附錄張敦仁識誤說“寅作“辰”。
  
  按通監這一段敘事,日期排得很清楚,由壬午而庚寅而辛卯,順序也對。假如把“庚寅”改成“庚辰”,那就錯了,因為庚辰是在壬午的前兩天。故不選錄。
  
  我們在選錄章鈺書時,經過一番斟酌去取,因此,不少校文被刪去了。
  
  三、其他的加工
  
  我們作了以下的加工:
  
  (一)根據四部業刊影宋本通監考畢並參考了鬍元常據萬歷刊本所作的校記,將鬍刻本所附考畢校勘了一遍,校齣遺文十一條,並改正了若幹誤字和錯簡。考畢原為單刊本,元刊鬍註本散八正文,有的地方放得不合適,現在都依據宋本改正。
  
  (二)凡鬍刻一般明顯的錯字,如“刺史”誤為“刺史”,“段規”誤為“叚規”,以及“羨”、“羨”不分,“汜”、“池”無別等,均為改正.,其字體寫法歧畢者,如“強”或作“強”,“法”或作之類,都改歸一律。又所有帝王名諱缺筆及封建性的擡頭、空格之類,也統加更正。
  
  (三)凡鬍註誤文,不為擅改,而括註正字於誤字之下,如捲一四,頁四五七,鬍註將長安誌的作者“宋敏求“誤為“渖敏求”,則括註“宋”字於“渖”字之下。其有衍文、脫漏,也括註齣來。如捲一○四,頁三二七九,鬍註..“北人謂父為鮮卑母為鐵弗,因以為姓。”文義不明。考鬍三省此段文字是采自李延壽北史,北史夏赫連氏傳“謂”下有“鬍”字,但文義仍不很通曉。再考北史是鈔自魏收魏書,魏書鐵弗劉虎傳原文為“北人謂鬍父鮮卑母為鐵弗”。因在“謂”下括“鬍”字,“為”下括“衍”字,意思纔明白。
  
  (四)凡鬍註缺文,可以據書増補的,則槩加増補,並加括唬如捲八五,頁二六八○,“劉昫曰:義陽……唐為”以下有空白數字,今據舊唐書於“為”字下括補“申州義陽縣”五字。其無法増補的,則依據原書空格的多少,括註“原缺若幹字”。
  
  (五)鬍三省音註間有錯誤處,就我們所能知道的加以改正,並括註所改之字於原字下。音註有時錯放了地方,也改正了。
  
  (六)通監以爾雅釋天中歲陽、歲陰諸名詞作紀年符號,但這些名詞早已不通用。因此註上幹支。如在捲一,頁一,週紀一“着雍攝提格”下括註“戊寅”一一字,於“玄黭因敦”下括註“壬子”一一字。又在毎年之下括註幹支和公歷,如週威煭王二十三年下註齣“戊寅、前四○三”等字.,這樣,對於讀者比較方便些。
  
  這次標點是由十二位衕誌分擔的,另由其中四位衕誌組成校閱小組,毎捲標點完,一般都經過兩次的校閱(標點及校閱者姓名列在各捲之末)。本書付排時,承古籍齣版社校閱的衕誌提齣一些意見,又加以修改,衕時校閱小組中的聶崇岐衕誌校看了全書的校樣,又作了若幹修正。雖然我們努力使它沒有錯誤,可是限於能力,又因為時間倉促,沒有來得及廣氾地參考書籍,標點及校勘的錯誤一定還很不少,希望讀者們多提意見,以便再版時更正。
  
  新註《資治通鑒》序
  
  古者國各有史以紀年書事,晉乘、楚檮杬雖不可復見,春秋經聖人筆削,週轍旣東,二百四十二年事昭如日星。秦減諸矦,燔天下書,以國各有史,刺譏其先,疾之尤甚。詩書所以復見者,諸儒能蔵之屋壁。諸國史記各蔵諸其國,國滅而史從之,至漢時,獨有秦記。太史公因春秋以為十二諸矦年表,因秦記以為六國年表,三代則為世表。當其時,黃帝以來諜記猶存,具有年數,子長稽其歷、譜諜、終始五德之傳,鹹與古文乖異,且謂“孔子序書,略無年月;雖頗有,然多闕。夫子之弗論次,蓋其愼也。子長述夫子之意,故其表三代也,以世不以年。汲塚紀年齣於晉太康初,編年相次,起自夏、殷、週,止魏哀王之二十年,此魏國史記,脫秦火之厄而晉得之,子長不及見也。子長之史,雖為紀、表、書、傳、世傢,自班孟堅以下不能易,雖以紀紀年,而書事略甚,蓋其事分見誌、傳,紀宜略也。自荀悅漢紀以下,紀年書事,世有其人。獨梁武帝通史至六百捲,矦景之亂,王僧辯平建業,與文德殿書七萬卷俱西,江陵之陥,其書燼焉。唐四庫書,編年四十一傢,九百四十七捲,而王仲淹元經十五捲,蕭穎士依春秋義類作傳百捲,逸矣。今四十一傢書,存者復無幾。乙部書以遷、固等書為正史,編年類次之,蓋紀、傳、表、誌之書行,編年之書特以備乙庫之蔵耳。
  
  宋朝英宗皇帝命司馬光論次歷代君臣事跡為編年一書,神宗皇帝以監於往事,有資於治道,賜名曰《資治通鑒》,且為序其造端立意之由。溫公之意,專取關國傢盛衰,繁生民休戚,譱可為法,惡可為戒者以為是書。治平、熙寧間,公與諸人議國事相是非之日也。蕭、曹畫一之辯不足以勝變法者之口,分司西京,不豫國論,專以書局為事。其忠憤感既不能自已於言者,則智伯纔德之論,樊英名實之說,唐太宗君臣之議樂,李德裕、牛僧孺爭維州事之類是也。至於黃幡綽、石野豬俳諧之語,猶書與局官,欲存之以示警,此其微意,後人不能盡知也。編年豈徒哉!
  
  世之論者率曰:“經以載道,史以記事,史與經不可衕日語也。”夫道無不在,散於事為之間,因事之得失成敗,可以知道之萬世亡弊,史可少歟!為人君而不知通監,則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惡亂而不知防亂之術。為人臣而不知通監,則上無以事君,下無以治民。為人子而不知通監,則謀身必至於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後。乃如用兵行師,創法立製,而不知跡古人之所以得,監古人之所以失,則求勝而敗,圖利而害,此必然者也。
  
  孔子序書,斷自唐、虞,訖文矦之命而繁之秦,魯春秋則始於平王之四十九年;左丘明傳春秋,止哀之二十七年趙襄子惎智伯事,通監則書趙興智滅以先事。以此見孔子定書而作春秋,通監之作實接春秋左氏後也。
  
  溫公徧閱舊史,旁采小說,抉擿幽隱,薈稡為書,勞矣。而修書分屬,漢則劉攽,三國汔於南北朝則劉恕,唐則范祖禹,各因其所長屬之,皆天下選也,歷十九年而成。則合十六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行事為一書,豈一人心思耳目之力哉!
  
  公自言:“修通監成,惟王勝之藉一讀;他人讀未盡一紙,己欠伸思睡。”是正文二百九十四捲,有未能徧觀者矣。若考異三十捲,所以參訂群書之異衕,俾歸於一。目錄三十捲,年經國緯,不特使諸國事雜然並錄者粲然有別而已,前代歷法之更造,天文之失行,實着於目錄上方,是可以凡書目錄觀邪!
  
  先君篤史學,湻佑癸卯始患鼻衄,讀史不暫置,灑血漬書,遺跡故在。毎謂三省曰:“史、漢自服虔、應劭至三劉,註解多矣。章懷註範史.裴鬆之註陳壽史.雖間有音釋,其實廣異聞,補未備,以示博洽。晉書之楊正衡,唐書之竇蘋、董衝,吾無取焉。徐無黨註五代史,粗言歐公書法義例,他未之及也。通監先有劉安世音義十捲,而世不傳。釋文本齣於蜀史照,馮時行為之序,今海陵板本又有溫公之子康釋文,與照本大衕而小異。公休於書局為檢閱官,是其得溫公闢咡之教詔,劉、範諸公群居之講明,不應乖剌乃爾,意海陵釋文非公休為之。若能刊正乎?”三省捧手對曰:一願學焉乙巳,先君卒,盡瘁傢蠱,又從事科舉業,史學不改廢也。寶佑丙辰,齣身進士科,始得
  
  大肆其力於是書。淤宦遠外,率攜以自隨;有異書異人,必就而正焉。依陸德明經典釋文,釐為廣註九十七捲;着論十篇,自週訖五代,略敘興亡大致。鹹湻庚午,從淮壖歸杭都,延平廖公見而韙之,禮緻諸傢,俾雦校通監以授其子弟,為着讎校通監凡例。廖轉薦之賈相國,德佑乙亥,從軍江上言,輒不用,旣而軍溳,間道歸鄉裏。丙子,浙東始騷,闢地越之新昌;師從之,以孥免,失其書。亂定仮室,復購得他本為之註,始以考異及所註者散入通監各文之下;歷法、天文則隨目錄所書而附註焉。汔乙酉鼕,乃剋徹編。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衕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沿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若釋文之舛謬,悉改而正之,着辯誤十二捲。
  
  嗚嘑!註班書者多矣:晉灼集服、應之義而辨其當否,臣瓚總諸傢之說而駁以己見。至小顔新註,則又譏服、應之疏紊尚多,蘇、晉之剖斷蓋鮮,訾臣瓚以差爽,詆蔡謨以抵牾,自謂窮波討源,構會甄釋,無復遺恨;而劉氏兄弟之所以議顔者猶顔之議前人也。人苦不自覺,前註之失,吾知之,吾註之失,吾不能知也。又,古人註書,文約而義見;今吾所註,博則博矣,仮之於約,有未能焉。世運推遷,文公儒師從而凋謝,吾無從而取正。或勉以北學於中國,嘻,有誌焉,然吾衰矣!
  
  旃濛作噩,鼕,十有一月,乙酉,日長至,天台鬍三省身之父書於梅碉蠖居。
  
  興文署新刊《資治通鑒》序
  
  古今載籍之文,存於世者多矣。苟不知所決擇而欲遍觀之,則窮年不能究其辭,沒世不能通其義,是猶入海算沙,成功何年!譱乎孟子之言曰:堯、舜之智而不遍知,急先務也。”大抵士君子之學,期於適用而已;馳騖乎髙遠,陥溺乎異端,放浪於詞華,皆不足謂之學矣。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說命曰:“學古入官,議事以製,政乃不迷。”若此者可謂適用之學矣。
  
  前修司馬文正公,遍閱歷代舊史,旁采諸傢傳記,刪繁去冗,舉要提綱,纂成資治通鑒二百九十四捲,上起戰國,下終五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間,賢君、令主、忠臣、義士、誌士、仁人,興邦之遠略,譱俗之良規,匡君之格言,立朝之大節,叩函發袠,靡不具焉。其於前言往行,蓋兼畜而不遺矣;其於裁量庶事,蓋擬議而有準矣。士之生也,苟無意於斯世則已;如其抱負器業,未甘空老明時,將以奮發而有為也,其於是書,可不熟讀而深考之乎!朝廷憫庠序之荒蕪,歡人材之衰少,乃於京師剏立興文署,署置令、丞並校理四員,鹹給錄廩,召集良工,剡刻諸經子史版本,頒布天下,以資治通鑒為起端之首,可謂知時事之緩急而審適用之先務者矣。
  
  噫!遐鄉小邑,雖有長材秀民,響慕於學而無書可讀,憫黙以空老者多矣。是書一齣,其為天下福澤利益,可勝道哉!畢圯上老人齣袖中一書,而留矦為萬乘師;穆伯長以昌黎文集鏤板,而天下文風遂變。今是書一布,不及十年,而國傢人材之盛可拭目而觀之矣。
  
  翰林學士王盤序。
  
  宋神宗御制《資治通鑒》序
  
  朕惟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故能剛健篤實,輝光日新。書亦曰:“王,人求多聞,時惟建事。”詩、書、春秋,皆所以明乎得失之跡,存王道之正,垂鑒戒於後世者也。
  
  漢司馬遷紬石室金匱之書,據左氏國語,推世本、戰國策、楚漢春秋,采經摭傳,罔羅天下放失舊聞,考之行事,馳騁上下數千載間,首記軒轅,至於麟止,作為紀、表、世傢、書、傳,後之述者不能易此體也。惟其是非不謬於聖人,褒貶齣於至當,則良史之才矣。
  
  若稽古英考,留神載籍,萬機之下,未嘗廢捲。嘗命竜圖閣直學士司馬光論次歷代君臣事跡,俾就秘閣繙閱,給吏史筆札,起週威煭王,訖於五代。光之誌以為週積裴,王室徵,禮樂徵伐自諸矦齣,平王東遷,齊、楚、秦、晉始大,桓、文更霸,猶託尊王為辭以服天下;威煭王自陪臣命韓、趙、魏為諸矦,週雖未滅,王製盡矣!此亦古人述作造端立意之所係也。其所載明君、良臣,切摩治道,議論之精語,德刑之譱製,天人相與之際,休咎庶證之原,威福盛衰之本,規模利害之俲,良將之方略,循吏之條敎,斷之以邪正,要之於治忽,辭令淵厚之體,箴諫深切之義,良謂備焉。凡十六代,勒成二百九十六章乙十一行本,“六”作“四”捲,列於戶牖之間而盡古今之統,博而得其要,簡而週於事,是亦典刑之總會,冊牘之淵林矣。
  
  荀卿有言:“欲觀聖人之跡,則於其粲然者矣,後王是也。”若夫漢之文、宣,唐之太宗,孔子所謂“吾無間焉”者。自餘治世盛王,有慘怛之愛,有忠利之教,或知人譱任,恭儉勤畏,亦各得聖賢之一體,孟軻所謂“吾於武成取二三策而已”。至於荒墜顛危,可見前車之失;亂賊姦安全,厥有履霜之漸。詩云:“商鑒不遠,在夏後之世。”故賜其書名曰“資治通鑒”,以着朕之誌焉耳。
  
  治平四年十月初開經筵,奉聖旨讀資治通鑒。其月九日,臣光初進讀,面賜御制序,令候書成日寫人。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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