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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新定詩格
崔融 Cui Rong
《唐朝新定詩格》一捲,唐崔融撰。此書中國歷代書目不見著錄,惟《日本國見在書目》“小學家”類錄有“《唐朝新定詩格》一捲”,不題撰者。《文鏡秘府論》東捲《二十九種對》提及“崔氏《唐朝新定詩格》”,又地捲《十體》引作“崔氏《新定詩體》”,可知“《詩格》”、“《詩體》”即為一書。市河寬齋《半江暇筆》雲:“我大同中,釋空海遊學於唐,獲崔融《新唐詩格》等書而歸,後著作《文鏡秘府論》六捲。”可知《文鏡秘府論》所引“崔氏”雲雲即出自崔融《唐朝新定詩格》。
崔融(六五三—七○六年),字安成,齊州全節(今山西省丘西)人。儀鳳元年(六七六年)詞殫文律科及第;永隆二年纍補宮門丞,兼直崇文館學士。中宗為太子時,融為侍讀,兼侍屬文。武後時,自魏州司功參軍遷著作郎,歷右史、著作郎、進鳳閣捨人。長安二年(七○二年),再遷鳳閣捨人,知製誥,兼修國史。中宗神竜元年,貶袁州刺史。召拜國子司業。神竜二年受敕撰《則天實錄》成,封清河縣子。又奉敕撰《則天哀册文》,用思精苦,發病而死,年五十四。追贈衛州剌史,謚曰文。事跡見新、舊《唐書》本傳。
崔融與李嶠、蘇味道、杜審言為“文章四友”,詩文以“華婉”著稱,朝廷大手筆多由其草擬。有文集六十捲。曾編《珠英學士集》,專選初唐朝士之詩,今存唐寫本殘捲二捲。王夢鷗以為《唐朝新定詩格》之撰與《珠英學士集》之編有關:“一則可為入選之詩張目;一則可以搪塞落選者之口,其有此書,信非徒作。”(《初唐詩學著述考》,頁八十七)但據可以查明之詩例來看,《唐朝新定詩格》中為例之詩大多乃六朝作品,唐人僅崔明信、褚亮、上官儀三者而已,皆不及武後之世。據《唐會要》捲六十三雲,《三教珠英》乃編成於武後大足元年(七○一年)。《珠英學士集》之編則更在此後。由此可知,《唐朝新定詩格》與《珠英學士集》未必有聯繫。
據《文鏡秘府論》所引《唐朝新定詩格》,其內容計有“十體”、“九對”、“文脖、“調聲”諸節,除“調聲”直承瀋約之說以外,其餘均唐人議論,與元兢《詩髓腦》頗為接近。所謂《唐朝新定詩格》,或相對於齊、梁時代而言。
《唐朝新定詩格》雖不見中國歷代書目著錄。但後人偽托李嶠之《評詩格》,實即剪取崔氏書而成。又舊題白居易之《文苑詩格》,其“依帶境”、“菁華章”、“影帶宗旨”、“雕藻文字”、“聯環文藻”諸節,亦受崔氏書中“十體”節之影響。
哈哈兒據張伯偉編校,江蘇古籍出版社2002年繁體竪排本《全唐五代詩格匯考》錄校製作。
唐朝新定詩格
十體
一形似體。二質氣體。三情理體。四直置體。五雕藻體。六映帶體。七飛動體。八婉轉體。九清切體。十菁華體。
一、形似體。
形似體者,謂貌其形而得其似,可以妙求,難以粗測者是。詩云:“風花無定影,露竹有餘清。”又曰:“映浦樹疑浮,入雲峰似滅。”如此即形似之體也。
二、質氣體。
質氣體者,謂有質骨而作志氣者是。詩曰:“霧烽黯無色,霜旗凍不翻。雪覆白登道,冰塞黃河源。”此是質氣之體也。
三、情理體。
情理體者,謂抒情以入理者是。詩曰:“遊禽暮知返,行人獨未歸。”又云:“四鄰不相識,自然成掩扉。”此即情理之體也。
四、直置體。
直置體者,謂直書其事,置之於句者是。詩曰:“馬銜苜蓿葉,劍瑩鸊鵜膏。”又曰:“隱隱山分地,蒼蒼海接天。”此即是直置之體。
五、雕藻體。
雕藻體者,謂以凡事理而雕藻之,成於妍麗,如絲彩之錯綜,金鐵之砥煉是。詩曰:“岸緑開河柳,池紅照海榴。”又曰:“華志怯馳年,韶顔慘驚節。”此即是雕藻之體。
六、映帶體。
映帶體者,謂以事意相愜,復而用之者是。詩曰:“露花疑濯錦,泉月似瀋珠。”此意花似錦,月似珠,自昔通規矣,然蜀有濯錦川,漢有明珠浦,故特以為映帶。又曰:“侵雲蹀徵騎,帶月倚雕弓。”“雲”、“騎”與“月”、“弓”是復用,此映帶之類。又曰:“舒桃臨遠騎,垂柳映連營。”
七、飛動體。
飛動體者,謂詞若飛騰而動是。詩曰:“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又曰:“月光隨浪動,山影逐波流。”此即是飛動之體。
八、婉轉體。
婉轉體者,謂屈麯其詞,婉轉成句是。詩曰:“歌前日照梁,舞處塵生襪。”又曰:“泛色鬆煙舉,凝華菊露滋。”此即婉轉之體。
九、清切體。
清切體者,謂詞清而切者是。詩曰:“寒葭凝露色,落葉動秋聲。”又曰:“猿聲出峽斷,月彩落江寒。”此即是清切之體。
十、菁華體。
菁華體者,謂得其精而忘其粗者是。詩曰:“青田未矯翰,丹穴欲乘風。”鶴生青田,鳳出丹穴。今衹言“青田”,即可知鶴,指言“丹穴”,即可知鳳,此即是文典之菁華。又曰:“麯沼疏秋盡,長林捲夏幔”麯沼,池也。又曰:“積翠徹深潭,舒丹明淺瀨。”“丹”即霞,“翠”即煙也。今衹言“丹”“翠”,即可知煙霞之義。況近代之儒,情識不周於變通,即坐其危險。若茲人者,固未可與言。
(以上《文鏡秘府論》地捲)
九對
第一,切對。
謂象物切正不偏枯。
第二,雙聲對。
詩曰:“洲渚遞縈映,樹石相因依。”
第三,疊韻對。
第四,字對。
字對者,謂義別字對是。詩曰:“山椒架寒霧,池篠韻涼飆。”“山椒”即山頂也,“池篠”傍池竹也。此義別字對。又曰:“何用金扉敞,終醉石崇傢。”“金扉”、“石崇”即是。又曰:“原風振平楚,野雪被長菅。”即“菅”與“楚”為字對。
第五,聲對。
聲對者,謂字義俱別,聲作對是。詩曰:“彤騶初驚路,白簡未含霜。”“路”是途路,聲即與“露”同,故將以對“霜”。又曰:“初蟬韻高柳,密蔦挂深鬆。”“蔦”草屬,聲即與“飛鳥”同,故以對“蟬”。
第六,字側對。
字側對者,謂字義俱別,形體半同是,詩曰:“忘懷接英彥,申勸引桂酒。”“英彥”與“桂酒”,即字義全別,然形體半同是。又曰:“玉雞清五洛,瑞雉映三秦。”“玉雞”與“瑞雉”是。又曰:“桓山分羽翼,荊樹折枝條。”“桓山”與“荊樹”是。如此之類,名字側對。
第七,切側對。
切側對者,謂精異粗同是。詩曰:“浮鐘宵響徹,飛鏡曉光斜。”“浮鐘”是鐘,“飛鏡”是月,謂理別文同是。
第八,雙聲側對。
雙聲側對者,謂字義別,雙聲來對是。詩曰:“花明金𠔌樹,葉映首山薇。”“金𠔌”與“首山”字義別,同雙聲對。又曰:“翠微分雉堞,丹氣陰檐楹。”“雉堞”對“檐楹”,亦雙聲側對。
第九,疊韻側對。
疊韻側對者,謂字義別聲同,名疊韻對是。詩曰:“平生披黼帳,窈窕步花庭。”“平生”、“窈窕”是。又曰:“自得優遊趣,寧知聖政攏”“優遊”與“聖政”,義非正對,字聲勢疊韻。
夫為文章詩賦,皆須屬對,不得令有跛眇者。跛者,謂前句雙聲,後句直語,或復空談。如此之例,名為跛。眇者,謂前句物色,後句人名,或前句語風空,後句山水。如此之例,名眇。何者?風與空則無形而不見,山與水則有蹤而可尋,以有形對無色。如此之例,名為眇。
(以上《文鏡秘府論》東捲)
文病
第一,相類玻“從風似飛絮,照日類繁英。拂岩如寫鏡,封林若耀瓊。”此四句相次,一體不異。“似”、“類”、“如”、“若”,是其玻
第二,不調玻是名不調,不調者,謂五字內除第一、第五字,於三字用上、去、入聲相次者。平聲非病限。此是巨病,古今才子多不曉。如“晨風驚疊樹,曉月落危峰”。“月”次“落”,同入聲。如“霧生極野碧,日下遠山紅”。“下”次“遠”,同上聲。如“定惑關門吏,終悲塞上翁”。“塞”次“上”,同去聲。
第三,叢木玻詩云:“庭梢桂林樹,檐度蒼梧雲。棹唱喧難辨。樵歌近易聞。”“桂”、“梧”、“棹”、“樵”,俱是木,即是病也。
第四,形跡玻形跡病者,於其義相形嫌疑而成。如曹子建詩云:“壯哉帝王居,佳麗殊百城。”“佳山”、“佳城”,非為形跡墳埏,不可用。又如“侵天”、“幹天”,是謂天與樹木等,犯者為形跡。他皆效此。
第五,翻語玻翻語病者,正言是佳詞,反語則深纍是也。如鮑明遠詩云:“雞鳴關吏起,伐鼓早通晨。”“伐鼓”,反語“腐骨”,是其玻
第六,相濫玻相濫者,謂“形體”、“塗道”、“溝淖”、“淖泥”、“巷陌”、“樹木”、“枝條”、“山河”、“水石”、“冠帽”、“襦衣”,如此之等,名曰相濫。上句用“山”,下句用“河”;上句有“形”,下句安“體”;上句有“木”,下句安“條”。如此參差,乃為善焉。若兩字一處,自是犯焉,非關詩處。或云兩目一處是。
第七,涉俗玻詩曰:“渭濱迎宰相。”官之“宰相”,即是涉俗流之語,是其玻
(以上《文鏡秘府論》西捲)
調聲
傍紐者:“風斜、“月膾”、“奇今”、“精酉”、“表豐”、“外厥”、“琴羈”、“酒盈”。
紐聲雙聲者:
土煙
天塢
右已前四字,縱讀為反語,橫讀是雙聲。錯讀為疊韻。何者?“土煙”、“天塢”是反語。“天土”、“煙塢”是雙聲。“天煙”、“土塢”是疊韻。乃“天”字而得雙聲、疊韻。略舉一隅而示,餘皆放此。
(以上《文鏡秘府論》天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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