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礼仪 禮記正義   》      鄭玄 Zheng Xuan    孔穎達 Kong Yingda

□註 漢·鄭玄  □疏  唐·孔穎達  □整理 明月奴  □製作 真如  □發佈 讀書中文網 宋紹熙三年兩浙東路茶????司公使庫刻宋元遞修本《禮記正義》 共七十捲,半葉 8行,行14、16或21字不等,註疏小字雙行,行21、22至26、27字不等,白口,左右雙邊。捲後有黃唐刻書跋文8行並校正官銜名11行,跋文題“ 壬子秋八月三山黃唐謹識”,壬子即紹熙三年(1192),因亦稱黃唐本。黃唐任職浙東茶????司之前,茶????司先有舊刻《易》、《書》、《周禮》三經,將經文、註、疏合刻於一本,讀者稱便。黃唐又取《毛詩》、《禮記》二經刻之,是為各經文、註、疏合刻之第一版,因刻於紹興,世稱越州本,又稱八行註疏本。《毛詩》一種久佚,餘四種俱存。《禮記正義》今存全者僅一部,有宋元補版。原刊字體方嚴端重,刻工有馬祖、馬鬆、馬春、毛端、方伯、 王恭、李憲等多人,補版刻工有茅文竜、蔣佛老、何、張阿狗、俞聲、何慶、陳等,皆元代杭州地區刻工,可知補版到元代。 此本有惠棟、李盛鐸跋,惠棟曾據此本校汲古閣本。書中有季印振宜、滄葦、 御史之章、 北平孫氏、惠棟、定宇、孔、 繼、涵、金章世係景行維賢、小如庵秘笈、袁剋文等印。清中葉後,此書為孔繼涵所藏,由孔氏歸宗室盛昱,以後歸完顔景賢,景賢之後又歸袁剋文,由袁售與南海潘宗周。潘氏得書之時,適所構新居落成,因名曰寶禮堂潘氏既得此書,1927年影刻行世。潘氏《寶禮堂宋本書錄》經部著錄。此書另有殘本一部傳世,存二十八捲,兩部補版之葉,間有不同,殘本為商務印書館涵芬樓所藏,《涵芬樓燼餘書錄》經部著錄。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之初,寶禮堂藏書由潘宗周之子潘世茲捐贈國傢,涵芬樓書亦捐獻國傢,兩部今均藏北京圖書館。
國子祭酒上護軍麯阜縣開國子臣孔穎達等奉敕撰 夫禮者,經天緯地,本之則大一之初;原始要終,體之乃人情之欲。夫人上資六氣,下乘四序,賦清濁以醇醨,感陰陽而遷變。故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欲也。喜怒哀樂之志,於是乎生;動靜愛惡之心,於是乎在。精粹者雖復凝然不動,浮躁者實亦無所不為。是以古先聖王鑒其若此,欲保之以正直,納之於德義。猶襄陵之浸,修堤防以製之;覂方用切駕之馬,設銜策以驅之。故乃上法圓象,下參方載,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然飛走之倫,皆有懷於嗜欲;則鴻荒之世,非無心於性情。燔黍則大享之濫觴,土鼓乃雲門之拳石。冠冕飾於軒初,玉帛朝於虞始。夏商革命,損益可知;文武重光,典章斯備。洎乎姬旦,負扆臨朝,述《麯禮》以節威儀,製《周禮》而經邦國。禮者,體也,履也,鬱鬱乎文哉!三百三千,於斯為盛。綱紀萬事,彫琢六情。非彼日月照大明於寰宇,類此鬆筠負貞心於霜雪。順之則宗礻石固,社稷寧,君臣序,朝廷正;逆之則紀綱廢政,政教煩,陰陽錯於上,人神怨於下。故曰,人之所生,禮為大也。非禮無以事天地之神,辯君臣長幼之位,是禮之時義大矣哉!暨周昭王南徵之後,彝倫漸壞;彗星東出之際,憲章遂泯。夫子雖定禮正樂,頽綱暫理,而國異傢殊,異端並作。畫蛇之說,文擅於縱橫;非馬之談,辨離於堅白。暨乎道喪兩楹,義乖四術,上自遊夏之初,下終秦漢之際,其間歧塗詭說,雖紛然競起,而餘風曩烈,亦時或獨存。 於是博物通人,知今溫古,考前代之憲章,參當時之得失,俱以所見,各記舊聞。錯總鳩聚,以類相附,《禮記》之目,於是乎在。去聖逾遠,異端漸扇,故大、小二戴,共氏而分門;王、鄭兩傢,同經而異註。爰從晉、宋,逮於周、隋,其傳《禮》業者,江左尤盛。其為義疏者,南人有賀循、賀瑒、庾蔚、崔靈恩、瀋重、範宣、皇甫侃等;北人有徐遵明、李業興、李寶鼎、侯聰、熊安生等。其見於世者,唯皇、熊二傢而已。熊則違背本經,多易茆義,猶之楚而北行,馬雖疾而去逾遠矣。又欲釋經文,唯聚難義,猶治絲而棼之,手雖繁而絲益亂也。皇氏雖章句詳正,微稍繁廣,又既遵鄭氏,乃時乖鄭義,此是木落不歸其本,狐死不首其丘。此皆二傢之弊,未為得也。然以熊比皇,皇氏勝矣。雖體例既別,不可因循,今奉敕刪理,仍據皇氏以為本,其有不備,以熊氏補焉。必取文證詳悉,義理精審,翦其繁蕪,撮其機要。恐獨見膚淺,不敢自專,謹與中散大夫守國子司業臣朱子奢、國子助教臣李善信、守太學博士臣賈公彥、行太常博士臣柳士宣、魏王東閤祭酒臣範義頵、魏王參軍事臣張權等對共量定。至十六年,又奉敕與前修疏人及儒林郎守太學助教雲騎尉臣周玄達、儒林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臣趙君贊、儒林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臣王士雄等,對敕使趙弘智覆更詳審,為之《正義》,凡成七十捲。庶能光贊大猷,垂法後進,故敘其意義,列之雲爾。 ◎禮記正義 夫禮者,經天地,理人倫,本其所起,在天地未分之前。故《禮運》雲:“夫禮必本於大一。”是天地未分之前已有禮也。禮者,理也。其用以治,則與天地俱興,故昭二十六年《左傳》稱晏子云:“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但於時質略,物生則自然而有尊卑,若羊羔跪乳,鴻雁飛有行列,豈由教之者哉!是三纔既判,尊卑自然而有。但天地初分之後,即應有君臣治國。但年代綿遠,無文以言。案《易緯·通卦驗》雲:“天皇之先,與乾曜合元。君有五期,輔有三名。”註云:“君之用事五行,王亦有五期。輔有三名,公、卿、大夫也。”又云“遂皇始出握機矩”,註云:“遂皇謂遂人,在伏犧前,始王天下也。矩,法也,言遂皇持鬥機運轉之法,指天以施政教。”既雲“始王天下”,是尊卑之禮起於遂皇也。持鬥星以施政教者,即《禮緯·鬥威儀》雲“宮主君,商主臣,角主父,徵主子,羽主夫,少宮主婦,少商主政”,是法北斗而為七政。七政之立,是禮跡所興也。鄭康成《六藝論》雲:“《易》者,陰陽之象,天地之所變化,政教之所生,自人皇初起。”人皇即遂皇也。既政教所生初起於遂皇,則七政是也。《六藝論》又云:“遂皇之後,歷六紀九十一代,至伏犧始作十二言之教。”然則伏犧之時,《易》道既彰,則禮事彌著。案譙周《古史考》雲:“有聖人以火德王,造作鑽燧出火,教民熟食,人民大悅,號曰遂人。次有三姓,乃至伏犧,製嫁娶,以儷皮為禮,作琴瑟以為樂。”又《帝王世紀》雲:“燧人氏沒,包羲氏代之。”以此言之,則嫁娶嘉禮始於伏犧也。但《古史考》遂皇至於伏犧,唯經三姓;《六藝論》雲“歷六記九十一代”,其又不同,未知孰是。或於三姓而為九十一代也。案《廣雅》雲:“一紀二十七萬六千年。”方叔機註《六藝論》雲:“六紀者,九頭紀、五竜紀、攝提紀、合洛紀、連通紀、序命紀,凡六紀也。九十一代者,九頭一,五竜五,攝提七十二,合洛三,連通六,序命四,凡九十一代也。”但伏犧之前及伏犧之後,年代參差,所說不一,緯候紛紜,各相乖背,且復煩而無用,今並略之,唯據《六藝論》之文及《帝王世紀》以為說也。案《易·係辭》雲:“包犧氏沒,神農氏作。”案《帝王世紀》雲,伏犧之後女媧氏,亦風姓也。女媧氏沒,“次有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慄陸氏、驪連氏、赫胥氏、尊盧氏、渾伅氏、昊英氏、有巢氏、朱襄氏、葛天氏、陰康氏、無懷氏,凡十五代,皆襲伏犧之號”。然鄭玄以大庭氏是神農之別號。案《封禪書》無懷氏在伏犧之前,今在伏犧之後,則《世紀》之文未可信用。《世紀》又云:“神農始教天下種穀,故人號曰神農。”案《禮運》雲:“夫禮之初,始諸飲食,燔黍椑豚,蕢桴而土鼓。”又《明堂位》雲:“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郊特牲》雲:“伊耆氏始為蠟。”蠟即田祭,與種穀相協,土鼓葦籥又與蕢桴土鼓相當,故熊氏雲:伊耆氏即神農也。既雲始諸飲食,致敬鬼神,則祭祀吉禮起於神農也。又《史記》雲“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則有軍禮也。《易·係辭》“黃帝九事”章雲“古者葬諸中野”,則有兇禮也。又《論語撰考》雲:“軒知地利,九牧倡教。”既有九州之牧,當有朝聘,是賓禮也。若然,自伏犧以後至黃帝,吉、兇、賓、軍、嘉五禮始具。皇氏雲:“禮有三起,禮理起於大一,禮事起於遂皇,禮名起於黃帝。”其“禮理起於大一”,其義通也;其“禮事起於遂皇,禮名起於黃帝”,其義乖也。且遂皇在伏犧之前,《禮運》“燔黍捭豚”在伏犧之後,何得以祭祀在遂皇之時?其唐堯,則《舜典》雲“修五禮”,鄭康成以為公、侯、伯、子、男之禮。又云命伯夷“典朕三禮”。“五禮”其文,亦見經也。案《舜典》雲“類於上帝”,則吉禮也;“百姓如喪考妣”,則兇禮也;“群後四朝”,則賓禮也;“舜徵有苗”,則軍禮也;“嬪於虞”,則嘉禮也。是舜時五禮具備。直雲“典朕三禮”者,據事天、地與人為三禮。其實事天、地唯吉禮也,其餘四禮並人事兼之也。案《論語》雲“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則《禮記》總陳虞、夏、商、周。則是虞、夏、商、周各有當代之禮,則夏、商亦有五禮。鄭康成註《大宗伯》,唯雲唐、虞有三禮,至周分為五禮,不言夏、商者,但書篇散亡,夏、商之禮絶滅,無文以言,故據周禮有文者而言耳。武王沒後,成王幼弱,周公代之攝政,六年緻大平,述文、武之德而製禮也。故《洛誥》雲:“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德。”又《禮記·明堂位》雲,周公攝政六年,製禮作樂,頒度量於天下。但所製之禮,則《周官》、《儀禮》也。鄭作序雲:“禮者,體也,履也。統之於心曰體,踐而行之曰履。”鄭知然者,《禮器》雲:“禮者,體也。”《祭義》雲:“禮者,履此者也。”《禮記》既有此釋,故鄭依而用之。禮雖合訓體、履,則《周官》為體,《儀禮》為履,故鄭序又云:“然則三百三千雖混同為禮,至於並立俱陳,則曰此經禮也,此麯禮也。或云此經文也,此威儀也。”是《周禮》、《儀禮》有體、履之別也。所以《周禮》為體者,《周禮》是立治之本,統之心體,以齊正於物,故為禮。賀瑒雲:“其體有二,一是物體,言萬物貴賤高下小大文質各有其體;二曰禮體,言聖人製法,體此萬物,使高下貴賤各得其宜也。”其《儀禮》但明體之所行踐履之事,物雖萬體,皆同一履,履無兩義也。於周之禮,其文大備,故《論語》雲:“周監於二代,鬱鬱乎文哉!吾從周也。”然周既禮道大用,何以《老子》雲“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禮者,忠信之薄,道德之華,爭愚之始”。故先師準緯候之文,以為三皇行道、五帝行德,茸荃行仁,五霸行義。若失義而後禮,豈周之成、康在五霸之後?所以不同者,《老子》盛言道德質素之事,無為靜默之教,故云此也。禮為浮薄而施,所以抑浮薄,故云“忠信之薄”。且聖人之王天下,道、德、仁、義及禮並藴於心,但量時設教,道、德、仁、義及禮,須用則行,豈可三皇五帝之時全無仁、義、禮也?殷、周之時全無道、德也?《老子》意有所主,不可據之以難經也。既《周禮》為體,其《周禮》見於經籍,其名異者,見有七處。案《孝經說》雲“禮經三百”,一也;《禮器》雲“經禮三百”,二也;《中庸》雲“禮儀三百”,三也;《春秋》說雲“禮經三百”,四也;《禮說》雲“有正經三百”,五也;《周官外題》謂“為《周禮》”,六也;《漢書·藝文志》雲“《周官》經六篇”,七也。七者皆云三百,故知俱是《周官》。《周官》三百六十,舉其大數而云三百也。其《儀禮》之別,亦有七處,而有五名。一則《孝經說》、《春秋》及《中庸》並雲“威儀三千”,二則《禮器》雲“麯禮三千”,三則《禮說》雲“動儀三千”,四則謂“為《儀禮》”,五則《漢書·藝文志》謂《儀禮》為《古禮經》。凡此七處、五名,稱謂並承三百之下,故知即《儀禮》也。所以三千者,其履行《周官》五禮之別,其事委麯,條數繁廣,故有三千也。非謂篇有三千,但事之殊別有三千條耳。或一篇一捲,則有數條之事。今行於世者,唯十七篇而已。故《漢書·藝文志》雲“漢初,高堂生傳《禮》十七篇”是也。至武帝時,河間獻王得古《禮》五十六篇,獻王獻之。又《六藝論》雲:“後得孔子壁中古文《禮》,凡五十六篇。其十七篇與高堂生所傳同而字多異,其十七篇外則逸禮是也。”《周禮》為本,則聖人體之;《儀禮》為末,賢人履之。故鄭序雲“體之謂聖,履之為賢”是也。既《周禮》為本,則重者在前,故宗伯序五禮,以吉禮為上;《儀禮》為末,故輕者在前,故《儀禮》先冠、昏,後喪、祭。故鄭序雲:“二者或施而上,或循而下。”其《周禮》,《六藝論》雲:“《周官》壁中所得六篇。”《漢書》說河間獻王開獻書之路,得《周官》有五篇,失其《鼕官》一篇,乃購千金不得,取《考工記》以補其闕。《漢書》雲得五篇,《六藝論》雲得其六篇,其文不同,未知孰是。其《禮記》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禮》殘缺,無復能明,故範武子不識殽烝,趙鞅及魯君謂《儀》為《禮》。至孔子沒後,七十二之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或錄舊禮之義,或錄變禮所由,或兼記體履,或雜序得失,故編而錄之,以為《記》也。《中庸》是子思伋所作,《緇衣》公孫尼子所撰。鄭康成雲:《月令》,呂不韋所修。盧植雲:《王製》,謂漢文時博士所錄。其餘衆篇,皆如此例,但未能盡知所記之人也。其《周禮》、《儀禮》,是《禮記》之書,自漢以後各有傳授。鄭君《六藝論》雲:“案《漢書·藝文志》、《儒林傳》雲,傳《禮》者十三傢,唯高堂生及五傳弟子戴德、戴聖名在也。”又案《儒林傳》雲:“漢興,高堂生傳《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容。孝文時,徐生以容為禮官大夫。瑕丘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孟卿,東海人,事蕭奮,以授戴德、戴聖。”《六藝論》雲“五傳弟子”者,熊氏雲:“則高堂生、蕭奮、孟卿、後倉及戴德、戴聖為五也。”此所傳皆《儀禮》也。《六藝論》雲:“今禮行於世者,戴德、戴聖之學也。”又云“戴德傳《記》八十五篇”,則《大戴禮》是也;“戴聖傳《禮》四十九篇”,則此《禮記》是也。《儒林傳》雲:“大戴授琅邪徐氏,小戴授梁人橋仁字季卿、楊榮字子孫。仁為大鴻臚,傢世傳業。”其《周官》者,始皇深惡之。至孝武帝時,始開獻書之路,既出於山岩屋壁,復入秘府。五傢之儒,莫得見焉。至孝成時,通人劉歆校理秘書,始得列序,著於錄略。為衆儒排棄,歆獨識之,知是周公緻太平之道。河南緱氏杜子春,永平時初能通其讀,鄭衆、賈逵往授業焉。其後馬融、鄭玄之等,各有傳授,不復繁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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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十六月令第六捲十七月令第六捲十八曾子問第七捲十九曾子問第七
捲二十文王世子第八捲二十一禮運第九捲二十二禮運第九捲二十三禮器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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