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I [II] [III] [IV] [V] [VI] [VII] [VIII] 頁
憶江南 | 歸字謠 | 漁歌子 | 搗練子 | 秋風清 | 如夢令 | 長相思 | 相見歡 | 生查子 | 昭君怨 | 點絳唇 | 浣溪沙 | 攤破浣溪沙 | 菩薩蠻 | 減字木蘭花 | 采桑子 | 巫山一段雲 | 卜算子 | 訴衷情 | 好事近 | 謁金門 | 憶秦娥 | 清平樂 | 阮郎歸 | 桃花源憶故人 | 眼兒媚 | 酒泉子 | 柳梢青 | 西江月 | 南歌子 | 醉花陰 | 浪淘沙 | 鷓鴣天 | 虞美人 | 南鄉子 | 玉樓春 | 鵲橋仙 | 小重山 | 踏莎行 | 釵頭鳳 | 一剪梅 | 臨江仙 | 唐多令 | 蝶戀花 | 漁傢傲 | 蘇幕遮 | 青玉案 | 天仙子 | 江城子 | 風入鬆 | 祝英臺近 | 禦街行 | 洞仙歌 | 滿江紅 | 水調歌頭 | 滿庭芳 | 鳳凰臺上憶吹簫 | 暗香 | 八聲甘州 | 聲聲慢 | | |
|
|
|
作品父類: 詞 vocable |
⊙○⊙●○○●(句或韻)
○○●○○▲
●●○○。
○○●●。
○●○○○▲
○○●▲
●⊙●○○。
●○○▲
●●○○。
●○⊙●●○▲
○○⊙⊙●●(句或韻)
●○○●●。
○●○▲
●●○○。
○○●●。
⊙●○○⊙▲
○○●▲
●⊙●○○。
●○○▲
●●○○。
●○○●▲
|
|
(1)本調又名《臺城路》。一百二字,二十一句,前後片各六仄韻。
(2)前片三、四兩句為四字對句。第七句和後片第八句均為上一下四之五字句,第一字例用去聲。末句五字,以上三下二為宜。
(3)例一為薑白石名作之一,用蟋蟀的凄清之聲來襯托騷人、思婦、徵人的愁懷。開頭以藉喻手法,言自己也有着和庾子山當年寫《愁賦》相似的哀愁,何況聽到蟋蟀那種凄涼的切切私語聲。“露濕”二句交代了聽蟋蟀的地方。由於它“哀音似訴”,所以勾起了失眠的思婦的離情,起來尋找紡織的機杼。猛擡頭,瞥見屏風上的遙山遠水,聯想到自己形單影衹,在這清涼的夜晚,情緒又怎能安定得下來?後片開頭三句再把意思推進一層,“夜涼”已經“獨自甚情緒”,何況“西窗又吹暗雨”!那蟋蟀的聲音,為什麽老是跟搗衣聲(砧杵聲)一唱一和,究竟是給誰聽的呢?這是把蟋蟀的聲音比作暗雨聲和搗衣聲(砧杵:)。“候館”句化用“蟋蟀候吟秋”(王褒《四子講德倫》)之句,“離宮”句化用“啼蛄吊月鈎欄下”(李賀《宮娃歌》)之句,從字面上看,是客捨的秋風、行宮的月色勾起人們的鄉思,其實暗中還是同蟋蟀的鳴聲(吟和啼)緊密結合的。“候館”三句可以有三種理解:一種是指徵人遠在天邊,面臨此情此景,不勝傷心,這是同上文的思婦相呼應的說法。一種是出於思婦的想象,即思婦因聽到蟋蟀的哀鳴而聯想到離別的愛人,更有說不完的傷心事。還有一種是聯想到被拘的使臣和幽囚中的皇帝、後妃、使人有傢國之痛。第三種理解寄托固然較為深遠,但與上文缺乏聯繫。第一種理解,騷人、思婦之處,又加上徵人,頭緒太多,有支離之感。第二種理解既包括了前一種內容,又避免了頭緒多的毛病,比較適合。《詩經 豳風 七月》:“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朱熹註,這章詩是說看到蟋蟀靠近人,推和寒冷的天氣即將到來。作者引用它,也在增加悲涼的氣氛。但與下文缺乏聯繫,有湊合之病,前面說過,他的《揚州慢》也有這種毛病。“笑籬落”兩句,寫孩子們點着燈到籬笆邊去捉蟋蟀的舉動,“以無知兒女之樂,反襯出有心人之苦”(《白雨齋詞話》),所以結尾兩句說:“寫入琴絲,一聲聲更苦。”歸結到騷人的愁吟同開頭呼應。這首詞雖與史達祖《雙雙燕》、蘇軾《水竜吟》同屬詠物詞,但同中有異,史詞純粹詠物,別無寄托;蘇詞藉助比興,把詠物同寫人結合起來;薑詞則采用人和物夾寫的方法,以私語聲、紡織聲、暗雨聲、砧杵聲、吟聲、啼聲、琴聲等七種聲音來形容蟋蟀的哀鳴聲,多方襯托出人的愁思,可說別具一格。這首詞的過片也值得註意。張炎指出:填慢詞“最是過片不要斷了麯意,須要承上接下。如薑白石詞雲:‘麯麯屏山,夜涼獨自甚情緒!’於過片則雲:‘西窗又吹暗雨。’此則麯之意脈不斷矣。”(《詞源》)的確,從表意到詞句,上下之間是交代照應得相當周密的,因而也就被看作過片的典範之一。夏承燾先生也指出:“作者未必這樣有意經營,是高手筆下的自然而然的産物。”(《唐宋詞欣賞》)我們對前代高手這種藝術手法不妨細加揣摩,努力掌握這方面的技巧。
例二為王沂孫的詠物詞之一。南宋滅亡之後,他做過元朝的學正(教官),內心極為矛盾,常懷傢國之恨,但又不敢說得露骨,便以詠物詞的形式來寄托他的哀思,這就造成他那隱晦紆麯的詞風。他有兩首詠蟬詞,這是其中之一。據馬縞《中華古今註》載,從前齊國有一個王後飲恨而死,後來變為蟬。這首詞開頭一句中宮魂一詞,即來源於此一傳說。這個由斷魂化成的蟬,餘恨未消,每年都要憩息在庭院的緑蔭叢中。“乍咽”三句,寫她從寒枝飛到暗葉之下,一直在通過凄切的叫聲,把“離愁深訴”呢。“西窗”三句中藉助比喻,用“瑤珮流空”和“玉帶調柱”來表現蟬被秋雨驚起時振翼驚飛的聲響。兩句前用一“怪”字,含有主觀意識,指人們聽到這種聲音後覺得驚怪。“鏡暗”兩句,承上而提出反問,妝鏡已生塵而暗,人也不再裝飾,還為誰留着那漂亮的頭髮呢?言外之意,不勝感慨。崔豹《古今註》載魏文帝宮人莫瓊樹“製蟬鬢,縹渺如蟬”。古代女子用蟬翼來喻頭髮之美。前片用擬人手法,把蟬想象成一個極受委麯而容貌美麗的女子,有恨難訴。後片化用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的詩意來哀嘆自己的命運。銅仙“鉛淚似洗”,是由於魏宮官把他從長安漢宮拆卸到洛陽的緣故。銅仙是捧着露盤的,露盤沒有了,蟬的飲料也沒有了。於是蟬便而臨着死亡的境地,還能禁得起多少日薄西山的時刻?即使能發出一點餘音,那也衹能顯得更加苦楚而已。為什麽(她)獨自發出一點微弱的音調(清商),就馬上遭到這樣凄涼的下場呢?因為那和風拂煦,柳絲飄蕩的黃金時節早已過去,現在衹能作徒然的空想了。
這首詞裏詠的秋蟬,是作者藉喻自己的沒落身世的,字裏行間流露着亡國之恨,衹是比較麯折而已。清端木埰不顧時代背景,完全以猜謎的方法,說它是寄亡國之恨(見張惠言《詞選》評),當然是不對的。另一種說法,認為詞的開頭用“宮魂”字眼,同在這之前曾發生過南宋諸後妃陵墓被鬍僧盜竊並棄屍於草野一事有關,此說看上去似乎有理,其實也有點牽強。如果認為前片以蟬喻後妃,後片以蟬喻自己,岩不把一首詞的內容人為地割裂開來了嗎?這是不符合本詞的原意的,上文指出,詞裏的秋蟬是作者用以比喻自己的沒落身世的。至於“宮魂”一詞,儘管本意是指亡後之魂,它不過是作者用作詠蟬的一個手段而已,我們不可機械地對待。
王沂孫這首詠蟬詞主題集中,用典自然,形象生動,音節凄厲,他哀嘆自己的不幸遭遇,同時流露着思念故國的沉痛心情。與前輩相比,王沂孫的詠物詞功力頗深,在藝術上有新的貢獻,過去有的同志把他作品中的托意說成“不過是一點微弱的呻吟”,用“人要完人,金要赤足”的標準去要求古人是不切實際的。不錯,他的許多詠物詞確帶有隱晦紆麯的毛病,這是由作傢的身世和時代兩方面造成的,如果不充分估計到這一點,也就不成其為王沂孫的詞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