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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鬆筠(1752—1835)瑪拉特氏,字湘浦,蒙古正藍旗人,清朝大臣。翻譯生員,考授理藩院筆帖式,充軍機章京,能任事,為高宗所知。纍遷銀庫員外郎。
乾隆四十八年,超擢內閣學士,兼副都統。五十年,命往庫倫治俄羅斯貿易事。先是,俄屬布哩雅特人劫掠庫倫商貨,俄官不依例交犯,僅罰償,流之遠地,檄問未聽命,詔停恰剋圖貿易。鬆筠至,尋充辦事大臣。閉關後,邊禁嚴而不擾,遇俄人皆開誠待之。擢戶部侍郎。俄羅斯以貿易久停,有悔意,撤舊官,屢請開市,未許。卡倫兵出巡,復為布哩雅特人所殺。鬆筠曰:“舊事未了,又生旁支,然亦了事之機也。”檄俄官縛送三人,親訊於界上,斬其二,流其一,請兩案並結。詔斥專擅,褫職,仍留庫倫效力。會西路土爾扈特喇嘛薩邁林者,迷路入哈薩剋,歸攜書信,訛言俄人誘緻土爾扈特謀亂,下鬆筠察狀。疏言俄羅斯實恭順,無可疑。俄人亦自陳證薩邁林書信出偽造。詔置薩邁林於法,許復開市。五十七年,召俄官會議定約,親莅俄帳宴飲,諭以恩信,大悅服。事歷八年然後定。
召還京,授御前侍衛、內務府大臣、軍機大臣。命護送英吉利貢使回廣東,凡所要索皆嚴拒。五十九年,署吉林將軍。尋命往荊州察稅務,道出衛輝,大水環城,率守令開倉賑恤。詔嘉奬,授工部尚書兼都統。充駐藏大臣,撫番多惠政。和珅用事,鬆筠不為屈,遂久留邊地。在藏凡五年。
嘉慶四年春,召為戶部尚書。尋授陝甘總督,加太子少保。時教匪張漢潮及藍號、白號諸黨擾陝、甘。鬆筠至,駐漢中,治糧餉給諸軍。自軍興,給陝西餉銀一千一百萬兩,至是續撥一百五十萬,設局清釐,按旬咨部。命陳諸將優劣,密疏言:“明亮知兵而罔實效;恆瑞前戰湖北功最,年近六旬,精力大減;慶成有勇無謀;永保無謀無勇,不能治兵,並不能治民;惟額勒登保、德楞泰能辦賊。”仁宗深嘉納之。明亮劾永保、慶成避賊,下鬆筠逮治。永保亦與荊州將軍興肇訐明亮誑報軍功,詔並褫職,遣尚書那彥成赴陝會鞫。會明亮已擊斃張漢潮,鬆筠請緩其獄,又請留撒拉爾回兵,令慶成率以協剿,帝不允。既而那彥成劾忄互瑞棄藍號垂盡之賊,折回陝西,由鬆筠所誤。詔褫鬆筠宮銜、侍衛,仍留總督任。川匪犯南鄭,復分犯西鄉、沔縣、略陽。鬆筠素謂匪多脅從,可諭降,欲單騎赴之。副將韓嘉業固諫曰:“諭之不從而喪總督,大損國威,為天下笑。請先往。”嘉業果被害。賊竄徽縣、兩當。
五年春,額勒登保、那彥成會剿,乃分路遁。於是命長麟代為陝甘總督,授鬆筠伊犁將軍,未之任,暫署湖廣總督。自請入覲面陳軍事,先在陝上疏言:“賊不患不平,而患在將平之時。既平之後,請弛私????、私鑄之禁,俾餘匪散勇有所謀生。”帝以其言迂闊,置之。至京,復以為請,忤旨,降副都統銜,充伊犁領隊大臣。
七年,擢伊犁將軍。乾隆中屢詔伊犁屯田,皆以灌溉乏水未大興,鬆筠力任其事,預計安插官兵。惠遠城需八萬畝,惠寧城需四萬畝,乃於伊犁河北引水開渠,逶迤數十裏,又於城西北導水泉。凡兩城有水之地皆開渠,授田為世業,給𠔌種、田器、馬牛。然旗人多驕逸,或殺食所給牛,鬻田器棄不耕,反覆曉諭始聽命。比去任,凡墾田六萬四千畝。寧遠叛兵蒲大芳等譴戍塔爾巴哈臺,其黨馬友元等分戍南路諸城。十三年鼕,大芳復謀逆,捕其黨五十餘人誅之。次年,檄調馬友元等百餘人赴伊犁種地,悉斬於途。詔斥未鞫而殺,失政體,降喀什噶爾參贊大臣。復授陝甘總督。
調兩江總督。南河自馬港口墊陷,黃水倒漾,淤運阻漕。偕河督吳璥察勘海口,請復故道。製疏沙器具,試之河口果驗;又造撥船千艘,改小運船,親駐河幹督趲,渡黃回空皆迅速。迭疏論河務,宜引沁入衛,可利漕運。又謂吳璥於黃泥嘴、俞傢灘逢灣取直,以致停淤,為璥等論駁。復密陳吳璥、徐端所論不實,工程虛捏,自請調任總河察其弊,又薦蔣攸銛、孫玉庭可任。帝以鬆筠忠實,治河非所長,用攸銛為河督,責令相助為理。尋兼署河督事。十六年,調兩廣總督,協辦大學士,兼內大臣。召為吏部尚書。
十七年,命往盛京會勘陵工,兼籌移駐宗室事,疏請小東門外建屋七十所,居閑散宗室七十戶,戶給田三十六畝。又言:“西廠大凌河東有可耕地三千頃,可移駐二千餘戶。東廠周數百裏,地多積水,其水自北山柳條邊來,若相地開河,可涸出沃壤;又東柳河溝亦多積水,若自北山東橫開大渠,可得沃壤數千頃。”“續勘彰武臺邊門外迤西牧廠閑地,橫三四十裏,縱六七十裏,並可移駐。請於大凌河西廠東界先試墾種。”詔並允行。而試墾事為將軍晉昌奏罷,論者惜之。回京,授軍機大臣。未幾罷,改授御前大臣。
十八年,復出為伊犁將軍,拜東閣大學士,改武英殿大學士。以平定滑縣教匪,敘功,加太子太保。詔偕參贊長齡通籌新疆南北諸城出納,量減內地饋運。疏言:“北路塔爾巴哈臺歲需內地銀四萬數千兩,南路回疆八城歲需內地銀五萬數千兩,地方貢賦皆入經費之內,無庸議減。伊犁歲需內地經費銀六十萬兩,可撙節者無幾。惟烏魯木齊為新疆腹地,歲需銀一百一十餘萬兩,宜裁減。請復屯田,廣墾蘆灘荒地,開採銅鉛各礦,抽收迪化州、吐魯番木稅。”又議緑營糧餉,凡倉儲充裕處,改給銀米各半,並復乾隆四十六年以前捐監之例,使邊地就近納粟。所議或行或不行,於內地歲輸卒未大減。喀什噶爾阿奇木伯剋玉努斯聽其妻色奇納言,多不法,私與浩罕酋愛瑪爾交通。愛瑪爾欲使尊為汗,遣使請自設哈子伯剋,用浩罕稅例徵安集延商。十九年,鬆筠巡視回疆,誅色奇納,械玉努斯,禁錮伊犁;拒浩罕之請,斥去其使。
二十年,喀什噶爾回人仔牙敦作亂,親往治之。仔牙敦就獲,與布魯特比圖爾第邁莫特並置極刑。詔斥鬆筠不待命,削宮銜,召還京。鬆筠初任時,築四堡於伊犁河北,議移置八旗散丁,事未竟而去。再至,乃築室堡中,堡置百戶,戶授田三四十畝,三時務農,鼕則肄武。規畫粗備,以屬代者,而代者不置意,田遂荒。
二十二年,詔來年幸盛京,抗疏諫阻,罷大學士,出為察哈爾都統,署綏遠城將軍。逾年,子熙昌歿,帝憐之,召還為正白旗漢軍都統。尋授禮部尚書,調兵部,復御前兼職。未幾,出為盛京將軍。鬆筠素以忠諒見重,在朝時,凡燕遊執禦之事,乘間直言無避。既屢忤旨,二十五年,以兵部遺失行印,追論,降山海關副都統。復以事,迭降為驍騎校。是年秋,仁宗崩於熱河,梓宮回京,宣宗步行於班僚中見之,扶而哭,翌日授左副都御史,擢左都御史。其復起也,甚負時望,然卒不安於位,未一月,出為熱河都統。
道光元年,召授兵部尚書,調吏部,復為軍機大臣。二年,暫署直隸總督。以代改理藩院奏稿,忤尚書禧恩,被劾,降六部員外郎。尋授光祿寺卿,遷左都御史。又出為盛京將軍,調吉林。數年之中,兩召還朝,為左都御史、禮部尚書;迭出署烏裏雅蘇臺將軍、熱河都統、直隸總督。九年,調兵部尚書,往科布多鞫獄。十年,往山西按巡撫徐炘被控事。回疆方用兵,密疏有所論列,詔令陳善後方略,多被采納。是年秋,自以衰病請罷,數日復請任使,詔斥進退自由,負優禮大臣之意。又以前赴科布多囑道員徐寅代購什物,罷職,予三品頂戴休緻。至十二年,浩罕遣使進表,鬆筠曾言浩罕通商,邊境可靖,帝思其言,復頭品頂戴,署正黃旗漢軍副都統。命赴歸化城勘達爾漢、茂明安、土默特三部爭地,據乾隆朝圖記判定,三部皆悅服。還,授理藩院侍郎,調工部,進正藍旗蒙古都統。十四年,以都統銜休緻。逾年,卒,年八十有二,贈太子太保,依尚書例賜恤,謚文清,祀伊犁名宦祠。
鬆筠廉直坦易,脫略文法,不隨時俯仰,屢起屢蹶。晚年益多挫折,剛果不剋如前,實心為國,未嘗改也。服膺宋儒,亦喜談禪。尤施惠貧民,名滿海內,要以治邊功最多。
鬆筠喜為擘窠書,尤好作大虎字。濮栩生偶於北京小市敗紙堆中得倪元璐手筆聯一幅,句云:“竹聲爽到天。”以雙幅不完,求鬆補其出聯。鬆大書“酒浪釀於雨”五字,並識其收拾之因緣。約五十餘字。飛灑奇古,輿倪書相伯仲。在琉璃廠裝裱,觀者如堵。高麗貢使鄭元容願以二百千購之,濮吝勿許。著有《品節錄》、《綏服記略》、《伊梨總統事略》等書。 | | - : Song 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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