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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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的廢墟
  作 者: 張承志 著
  出 版 社: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 2008-9-1
  字 數: 1640000
  版 次: 1
  頁 數: 374
  開 本: 16開
  I S B N : 9787505724532
  包 裝: 平裝
  分類: 圖書 >> 旅遊 >> 歐洲
  定價:¥45.00
內容簡介
  趁着人生的間歇,湊夠長旅的盤纏.遠渡直布羅陀海峽,抵達安達盧斯舊地.做一次甚至數次的踏查求學,是多麽難得而且知感的事!……我幾乎跑遍了每一個安達盧斯的歷史地點,行蹤涉及西班牙、摩洛哥、葡萄牙三國。回憶六個月裏那些日日新知的日子,一天天常如小小傳奇。奔波着,求證着,我為自己未老的熱情感到高興,更為安達盧斯的藴含感到震撼。
  這樣到了旅途之末,一絲把握的感覺臨近了。我沉吟回味,有了拿起筆來,深淺描述的願望。
作者簡介
  張承志 原籍山東濟南,穆斯林。1948年秋生於北京。 高中畢業後在內蒙古烏珠穆沁草原插隊,放牧四年。1975年畢業於北京大學考古學係。1981年畢業於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民族歷史語言係。歷史學碩士。曾就職於中國歷史博物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海軍政治部創作室、日本愛知大學,現均退職,為自由作傢。1982年加入中國作傢協會。中國作傢協會理事(全國委員)。北京作傢協會副主席。 1995年獲首屆愛文文學奬。 迄今出版著作(單行本)約六十部,主要有《黑駿馬》、《北方的河》、《一册山河》、《誰是勝者》、《文明的入門》、《心靈史》等。
圖書目錄
  小引
  兩海之聚
  毗鄰的古代
  水法庭
  自由的街巷
  三座方塔
  鮮花的廢墟
  阿爾梅裏亞拱門
  雕像孤單
  甲馬與鬥牛
  把心撕碎了唱
  近處的卡爾曼
  摩爾宮殿的秘密
  空𠔌餘音
  恩惠的緑色
  熱情的行蹤
  幻視的橄欖樹
  神聖植物
  誰是勝者
書摘插圖
  兩海之聚
  一共是兩回旅行,計算一下的話,共有六次渡過了海峽。還不算靠近它,從各種地理的角度和不同的國度眺望它。
  每次經過勞累的跋涉,終於抵達直布羅陀的那個時辰,我們都風塵僕僕。雖然拖着酸痛的腿,人不住地喘息,而精神和眸子卻如突然點燃,從心底閃爍,一股莫名的熱望涌起,鼓動着自己的心。
  心裏的感受難以言表。這種感覺使我驚奇。簡直可以說,自己的履歷上已經滿是旅行的足印了——我居然還如此強求着這一次。手撫着岸邊的石頭,一種此生足矣的感覺,在心裏輕輕地充斥。
  ——在摩洛哥一側的休達,當我們艱難地冒着雨,攀上接近城堡的平臺以後,莽莽渾沌的海盡在眼底。雨幕低垂的海峽深處,一束陽光照亮了遙遙的大船般的孤島。我不禁心中暗嘆:此生惟求一次的地中海之旅,被成全着實現了。
  求學的敘述,或許就從這裏開始?
  山
  在偉大的地點,山和海,兩者都會不凡。
  先說山。
  直布羅陀其實是一座石頭山。它由一道海堤連接伸入海裏,在堤的盡頭聳起一座分海嶺般的巉岩絶壁。
  第一次明白了這個地名時,胸中漾起一股莫名的興奮。直布羅陀,這地名太古老,也許可以試試拆字,把它分成“直布羅”(Jabal)和“陀”、或者半譯為“陀山”?
  到了後來,這個地名衍變成了英語和西班牙語中的Gibraltar。其實拆拆字可以看出,它源於阿拉伯語al-Jabal al-Tarig。若音譯,大致能寫為“直布爾-陀裏格”,意思是“陀裏格之山”。陀裏格是一個柏柏爾人,和另一個名叫塔裏甫的戰士一起,都是扮演阿拉伯登陸歐洲先鋒的角色。
  他倆顯然分兵並上。要塞直布羅陀被交給了陀裏格,而西班牙最南端的塔裏法(Tarifa)則由塔裏甫攻占--小說《卡爾曼》有一個情節的轉折:卡爾曼的丈夫獨眼竜,從塔裏法的監獄裏被放出來了。就像直布羅陀得名於陀裏格一樣,塔裏法也得名於塔裏甫。
  直布羅陀,它是一個歷史標志;後來淪為弱者的、東方和穆斯林的勝利標志。
  以前在蒙古草原,我喜歡眺望遠處那遮擋邊界的塔勒根敖包。但總是不能如願,那座山太遠了。此刻眼簾裏映着栩栩如生的直布羅陀。望着它,一股奢侈的感覺油然浮起。
  房竜地理的插圖裏,那張逼真的直布羅陀速寫,需要不受英國簽證限製的角度才能畫得出來。而我——在瘋狂推撞的海風,和撲頭蓋臉的雨水之中,我衹能死死摟緊船上的鐵柱子。一個船員不住回頭看我;而我顧不得,管它滿臉雨水,打開淋濕的本子,勾描着就要與我失之交臂、但還是那麽模糊的島影。
  能夠從海上貼近直布羅陀的時間,其實衹有短短的一會兒。從非洲一側的摩洛哥,有兩個港口可以搭船前往歐洲——若從丹吉爾上船出發,等看見直布羅陀時,船也就馬上要進港了。即便從休達啓航,能看見更峻峭的輪廓——人一般也衹顧得上一張接一張地拍下它的橫顔側臉,而顧不上用做一幅小畫的方式來紀念。
  任何文字甚至畫面,都描寫不出直布羅陀的印象。我甚至捨不得放棄從公路上捕捉它。無論上次從阿利坎特來,或是這次朝薩洛布雷尼亞去,我在沿地中海的盤山公路巴士上,時而跳到左邊,時而又閃到右邊,端着相機,徒勞地追逐着隱現的直布羅陀。
  並非為了它橫看成嶺側成峰。甚至也並非因為它是穆斯林的勝利標志。它使人想到的,實在是太多了。
  或許,在人類大同、在公正樹立的時分,我們會用更冷峻的眼光審視它。因為戰勝——很難說究竟是一種受喜的行為,還是一種受譴的行為。
  而在今日還不能使用終極的標準,就如費厄潑賴應該緩行。今天是第三世界面對新法西斯主義的侮辱、屠殺和文明滅絶的時代。阿富汗的侵略硝煙未散,伊拉剋的殺戮又悍然實行。今天在直布羅-陀裏格,道理急速地簡化,如孩童話語一樣明白。雖然我對這種簡化惴惴不安,但是我更像孩子一樣,心裏滿是快暢——惟有這裏,是一個使他們沉默的地方,而我們會在這裏感到鼓勵。
  充滿魅力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