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歷史 > 米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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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1
  1918年(大正七年),日本爆發了歷史上第一次全國性的大暴動。這次革命暴動最初是從漁村婦女搶米開端,各地一般也以搶米形式爆發,所以在日本歷史上習慣地稱為“米騷動”。
  “米騷動”從搶米而發展到與地主、資本傢進行面對面的鬥爭,與反動軍警進行
  搏鬥,而且在群衆中公開提出“打倒寺內內閣”的口號,因此運動本身乃是革命性的
  政治鬥爭。在規模和聲勢上,“米騷動”作為偉大十月革命後所掀起的世界革命大風
  暴的一部分,群衆鬥爭的浪潮衝擊了全國 3/4地區,日本各階層的人民約1000萬人捲
  入了這個鬥爭。“米騷動”不僅沉重打擊了日本的反動統治階級,而且給予日本工人
  運動以強有力的推動,它在日本革命運動史上占有光榮的一頁。
  現在我們就來談談“米騷動”産生的歷史背景和具體過程。
  日本人民的苦難
  日本在明治維新後,開始踏上了資本主義的道路。日本資本主義在天皇制度的卵
  翼下得到很大的發展。但是,日本資本主義的發展畢竟是很不正常的。由於國內封建
  壓迫依然存在,占全國人口 90%的農民和城市勞動者,生活十分貧睏,因而國內市場
  的消納能力極為有限。這使日本資本主義一開始就急於嚮外找尋市場,帶上了鮮明的
  侵略色彩。而侵略的矛頭,首先就對準中國和朝鮮。經過1894—1895年的中日戰爭和
  1904—1905年的日俄戰爭,日本從中國和俄國獲得了巨額賠款,並控製了朝鮮,因而
  有力地刺激了國內資本主義的發展,日本資本主義從此進入了它的最高階段——帝國
  主義階段。
  1914年—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對於日本資本主義的發展,又是一個大好機
  會。由於歐美各資本主義大國把主要力量投入歐洲戰場,日本乘機大舉侵略中國,
  嚮亞洲各國大力擴展它的對外貿易,從而國內資本主義又得到飛躍的發展。在此期間,
  日本的工業産值增加了4倍。日本在戰爭中由原來的債務國變成為債權國,除償還了3
  億日元外債以外,對外債權增加到17億 4千萬日元,黃金儲備增加到18億日元。不難
  看出,日本從明治維新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每逢一次戰爭,資本主義就獲得一次飛躍
  的發展。日本壟斷資本傢就是這樣靠戰爭喂肥的,他們的財富都是沾滿着血污的。
  日本是一個壟斷資本主義和封建制度殘餘相結合的國傢。國內工業的極大部分掌
  握在一小撮大壟斷資本傢手裏。例如:三井、三菱、安田、住友等大財閥,在日本經
  濟生活中起着很大的支配作用。
  在另一方面,農村中地主占有全國一半左右的土地,而70%的農民沒有一點土地,
  或者衹有很少的土地,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成為日本農村中階級對立的
  一個尖銳對比。日本地主嚮農民徵收地租,采用最落後的實物地租形式。不論豐年或
  歉收,農民要把全年收穫的一半甚至 3/4嚮地主繳租。由於地租高昂,加上生産技術
  落後,日本農民通常衹能嚮地主租入小塊土地進行耕種。其結果是日本農業生産力得
  不到發展,廣大農民群衆不能不長期掙紮於饑餓綫上。
  封建剝削即使在城市工業中也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例如:在工廠裏還保留有實物
  工資和以勞役償還債務的制度;對女工和童工的殘酷剝削,更是資本傢降低成本、
  取高額利潤的主要手段。尤其殘酷的是在工業中廣泛地采用奴役性的包工製。這種包
  工製的辦法就是資本傢在農村裏招募窮苦人傢的子女,把他們帶到礦山或工廠裏做苦
  工,按照契約先付給招募來的人的父母一點錢,以後再從他們的工資中扣除。包工製
  下的工人等於是資本傢的奴隸。在他們的宿舍周圍,像牢獄一樣砌起高墻,門口經年
  不斷地有門崗把守着。工人們不能外出,父母寫來的信也要被資本傢拆閱。在宿舍裏
  面,平均每人衹有一張席子的睡處,並把日班和夜班工人編在一組,輪流睡覺。包來
  的工人在這種牢獄般的宿舍裏,最多衹能勉強生活5年。根據1919年紡織企業的調查,
  有70%的女工由於生病而離開了,20%逃跑了。
  在政治上,日本是一個以天皇為中心的專製主義國傢。天皇制度在日本形成了一
  套軍事的警察的官僚機構。它一面依靠着地主階級,另一面又依靠着資産階級,代表
  着這兩個剝削階級的利益,奉行着有利於這兩個剝削階級的政策。日本天皇是名義上
  的最高元首,他有權頒布和批準法律,召開和解散議會,對外國宣戰或媾和,任命和
  罷黜國傢重要文武官吏,做軍隊的最高統帥,等等。其實,天皇不過是按地主階級和
  資産階級的意志來辦事,並沒有什麽實權。真正統治日本的是壟斷資本傢、封建軍閥
  和大地主,他們靠着天皇制度這一專製統治的國傢機器,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像一座
  大山似地壓在廣大的日本人民的頭上,殘酷地奴役、榨取着日本人民。
  所以,天皇制度實質上是日本封建階級和壟斷資産階級手中所操縱的工具。
  隨着日本資本主義的發展,日本工人階級也成長起來。1918年日本現代産業工人
  總數已達到 1409196人。新形成的産業工人隊伍,在政治上已經成為對抗反動統治階
  級的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明治維新以來,日本工人階級同壓迫他們的剝削者間進行的鬥爭愈來愈激烈。在
  19世紀80年代,日本工人階級曾經有過組織工會的初次嘗試。1897年,片山潛創立了
  職工會籌備聯盟,以後組織了五金工人、司機、印刷工人和工會。日本工人階級的工
  會運動在片山潛的領導下開始發展。與此同時,日本農民也自發地組織起佃農農會,
  展開了減低租佃的鬥爭。日俄戰爭後,日本國內的階級矛盾更加尖銳起來。為了扼殺
  日益高漲的工農運動,1910年日本政府捏造了所謂暗殺天皇的“大逆事件”,逮捕了
  以幸德秋水為首的24名社會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並把其中12個處死。日本反動統
  治者對社會主義思潮的恐懼心理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例如,凡是帶有“社會”兩
  個字的東西,都被禁止;連一個生物學家寫的一本《昆蟲社會》的書,也因為使用“
  社會”兩字而被禁止發行;長野縣有一個警官,有一天看見人傢門口挂着某某會社(
  日文稱公司為會社)的牌子,他把會社倒過來讀成“社會”,就拔出刀來闖進辦事處
  去,要執行他的職務!
  這些事例反映了日本統治階級是如何害怕人民的進步活動,也說明了他們進行鎮
  壓的瘋狂性。在這種形勢下,日本革命運動暫時轉入低潮,片山潛也被迫流亡國外。
  “大逆事件”後,日本國內的革命運動一時好像沉寂下來,但是,這種沉寂不過
  是預示着另一次新的風暴將要到來。埋藏在人民心裏的憤怒的火種是不會熄滅的。在
  殘酷的鎮壓中,地主和資本傢氣焰更加高漲,更加恣意地對勞動人民進行剝削。就第
  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情況來說,日本工人階級的勞動時間普遍地長達12至14小時,但
  工資收入卻極端菲薄。1918年日本女工平均日工資衹有4角8分,男工也不過9角2分;
  當時每升米的價格卻為5角3分。甚至連極少的工資也不全額發給工人,工資中的一部
  分還常被各種罰金吞沒了去。例如1914—1918年在紡織部門的工資中,罰金就占去了
  20%到50%。
  農民的痛苦情況比工人還要多些。占有小片土地的農民不但要負擔占收入 30%以
  上的重稅,而且還要受資本傢不等價交換(用高價的工業成品,交換廉價的農産品和
  原料)的剝削,因而不斷失去土地,不得不流亡到城市或變為地主的佃戶。至於嚮地
  主租賃土地的廣大農民受的剝削更重,境況自然更為艱難。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期,
  日本農民啃樹皮、吃草根已經不是新聞了,賣兒鬻女的更是到處可見。
  苦難折磨着日本人民,但同時也教育和鍛煉了他們,使他們更加痛恨反動統治者
  對他們的壓迫和剝削,使他們心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熾烈。所以一當時機成熟,受苦
  難折磨的廣大日本人民就會心連心地一致行動,嚮反動派進行猛烈的衝擊。
  偉大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鼓舞
  1917年11月 7日俄國偉大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在世界上出現了第一個沒有
  人剝削人的社會主義國傢。勞動人民在歷史上破天荒第一次掌握了政權。
  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在全世界掀起了革命的大風暴。十月革命大大地鼓舞了被
  壓迫民族反對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鬥爭,以及帝國主義國傢裏人民反對本國反動統治
  的鬥爭。十月革命在日本的反響,是廣大人民群衆對反動統治的鬥爭情緒的高漲。
  日本反動統治者為了阻止革命思想的傳播,千方百計地誣衊十月革命。政府首相
  寺內正毅發出嚴格訓令,要對“不合國體的國民思想”進行警戒。但是,不管反動統
  治者怎樣煞費心機,偉大十月革命的思想還是傳入了日本,並在人民中間傳播開來。
  當時的進步雜志《新社會》、《國際社會主義評論》等經常登載介紹俄國革命的文章。
  日本人民熱烈地為十月革命而歡欣鼓舞。日本工人秘密寄給年輕的蘇维埃國傢的一封
  賀信中這樣寫着“我們的關心和註意都集中在俄國革命的進展上。我們以深切的同情
  註視着俄國無産階級的前進。它在日本群衆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仙臺工人原田忠一在野坂參三主編的《勞動與産業》雜志上,以《我們的生活已
  經有了光明》為題,熱情地歌頌十月革命給日本人民帶來了生活的希望,作者在這篇
  文章中寫道:
  “以前我常常像一種習慣似地告訴我的孩子們說:你們生在像我這樣窮工人的傢
  庭,是你們不可輓救的不幸。你們要認命,你們一輩子要像我這樣作為沒有學問的人
  過着窮苦的日子。無論怎樣掙紮,你們是絶對沒有希望能掌握天下或發財的。……
  可是,正像一聲迅雷,在俄國起了革命了,霎時間天下歸到工人手裏來了!這完
  全是我想像不到的事,所以我一時很莫名其妙。可是千真萬確的,俄國是起了革命了。
  我喜歡得跳起來,在屋裏亂跑,抱起孩子們來喊着說:‘喂!小子們,別焦急,你們
  也能取得天下了!’
  俄國革命給我們帶來了生活的希望!”
  俄國偉大十月革命就是這樣加深了日本人民的革命意識,增強了他們的鬥爭勇氣,
  帶給了他們新的力量和勝利的信心,千百萬被壓迫的日本人民再不甘於受反動派的欺
  壓了。1917年底,大阪、長崎各地工人遊行示威,抗議政府對工人階級政治組織和活
  動的鎮壓。許多次的發動都帶着明顯的政治性。1917年以後,日本工人罷工和農民租
  佃爭議都大有增加。所以德田球一說:“俄國偉大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重新喚起了工
  人中間的職工運動,以及農民運動和學生運動。”隨着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期日本國內
  階級矛盾日益尖銳化,在十月革命的影響下,日本人民群衆的政治覺悟空前提高,他
  們對反動統治階級的任何橫暴行為都有敏銳的反應。日本的反動統治的處境就如坐在
  火山口上。當時日本的資産階級反動政客原敬不得不懷着恐懼的心情在日記中寫道:
  “現在的形勢萬不可操切行事,人民衹要一有機會,就要把不滿爆發出來,起來作反
  抗運動。”
  這就是當時日本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面。
  漁村婦女的搶米暴動
  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引起美、日以及其他一些帝國主義者的極端仇視,
  它們就决定對俄國實行武裝干涉,企圖扼殺俄國革命。日本帝國主義决定出兵西伯利
  亞。它打算用武裝干涉俄國革命的戰爭,來抵消本國人民的革命情緒。可是後來的事
  實證明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
  1918年8月2日,日本政府頒布了“大日本帝國政府告示”,亦即出兵西伯利亞的
  “宣言”,同時並對陸軍第12師團發出了動員令。
  出兵西伯利亞的風聲傳出來,米價就瘋狂上漲。1917年底,米每升的價格是1角2
  分;到了1918年 8月,3日為3角8分,5日為4角1分,7日為4角7分,9日為5角3分——
  每天都在上漲。它的原因何在呢?
  前面已經指出,日本經濟上的一個特點,是高度發展的資本主義和封建制度殘餘
  的結合。一方面由於資本主義工業的發展,對糧食和其他農産品的需求不斷增加;另
  一面卻因為國內保持封建的土地所有製,剝削的苛酷、土地的零碎分割、技術的落後
  等等,使農業無法供給城市工業以充分的糧食和原料。因此,雖然日本主要的農産品
  是米,差不多所有的島嶼都産米,但卻經常出現大饑荒。1918年日本城市人口比第一
  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增加了20%,而糧食産量卻沒有相應增加,1917年的産量甚至比191
  4 年減少了。又由於日本政府熱衷於武裝干涉俄國,軍隊的用米量因此大為增加,國
  內的糧食愈益感到不足,而地主、資本傢卻靠着饑荒和戰爭來攫取新的利潤。他們大
  做投機生意;米越不夠,他們也就越囤積居奇。米價於是就扶搖直上了。
  米價的暴漲,嚴重地威脅城鄉勞動人民的生活。1918年 8月報紙刊登了一個女工
  的來信說,她的一傢 3口人每月衹收入21到22元左右。因為米價騰貴,在付出米錢和
  房租後,全家的菜金就沒有了。信裏最後呼籲趕快降低米價。就連監獄的看守和城市
  裏的警察,也有人控訴物價——特別是米價的高漲,無法生活下去。總之,米價的飛
  漲使苦難中的日本人民,又增加了新的苦難。日本廣大人民都大聲疾呼,要求立即製
  止地主、資本傢的囤積居奇,迅速輸入外米並降低米價。但是,日本政府是以保護地
  主和資本傢的利益為第一天職的,它哪裏會把人民的要求放在心上;它反而說什麽國
  民思想變壞了,必須普及宗教觀念和發揚道德感等等。這使日本人民更加憤慨。這樣,
  日本國內階級矛盾——天皇製政府與人民大衆之間,亦即地主和資本傢與工人、農民
  和其他勞動人民之間的矛盾就急劇發展到非常尖銳的程度。“米騷動”就在這種鬥爭
  形勢下爆發了。
  “時間是8月3日,酷熱的一天已近黃昏,灸人的夏季太陽沉入日本海的灰色海面。
  黃昏籠罩起傢傢戶戶時,街頭突然響起驚人的警鐘聲音”——片山潛曾作了這樣的描
  寫。富山縣的漁村西水橋町 300餘名漁民妻女從四方八面走上街道,包圍了米店。全
  國規模的“米騷動”就從這裏點起了第一個火種。
  “漁民妻子強迫米商廉價出售大米,
  同前往鎮壓的警察發生衝突,
  結果有數人負傷。”
  8月4日的《東京日日新聞》以上面這個標題,報道了西水橋町發生的事情。這個
  報紙沒有意識到,它所報道的這件事情,正是在日本人民革命運動史中占有光榮地位
  的一件迥非平常的事件,這個事件後來被稱為“越中婦女起義”而列入史册。
  人們也許會問:“米騷動”為什麽首先在富山縣的漁村爆發?
  富山縣位於本州島中部的日本海岸上,與蘇聯的西伯利亞隔海相對。這裏的居民
  多以捕魚為生,經常遠渡日本海直抵西伯利亞海岸,在那裏很早就聽到俄國十月革命
  的消息。航行於敦賀—海參崴之間的日本海員,也常把俄國革命的新聞講給本地居民
  聽。因此,這一帶的漁民最先受到十月革命思潮的洗禮。
  “米騷動”發生前,這裏的男人都到北海道的漁場打魚去了,衹剩下婦女在傢。
  因為捕不到魚,漁民們談不上寄錢回傢。這時正值米價暴漲,婦女們的生活陷入了停
  炊的窘境。從 7月中旬開始,漁民的妻女就對米價的高漲公開表示不滿,紛紛要求當
  地政府禁止把米運往外地。婦女們的行動,自發地擴展開來。富山縣漁民之仔細川嘉
  六回憶起“米騷動”的情形時說:“在我們那裏,漁民婦女當糧價上漲的時候,隨時
  集合起來,采取阻止載運糧食的集體行動。不僅在‘米騷動’時她們這樣做,長期以
  來她們都這樣為保衛着生活而活下去。”他的這個談話說明了,富山縣的婦女群衆為
  了要活下去,她們早就具有鬥爭的勇氣。
  8月4日,即西水橋町事件的第二天,河對面的漁村東水橋町 800多名婦女不約而
  同地也包圍了大米商高鬆長太郎的米店。米店囤積了一千多袋米,準備運到鎮外去高
  價出賣。婦女們起先都平和地要求說:“現在本地缺米,不要把米賣到別處。”誰知
  高鬆長太郎把眼睛瞪得滾圓,粗暴地說:“米是我的,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他的
  老婆更兇橫地說:“如果你們嫌米貴,活不下去,你們就死去好了!”婦女們受到侮
  辱,都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說:姦商太可惡了,應該教訓他。那個說:“姊妹們,我
  們不能餓着肚子等死,把他的米分了吧!”婦女們發出吶喊聲,搗毀了大門,把米搶
  奪一空。高鬆長太郎看到這種情形,在一旁急得雙手亂揮,兩腳直跺,叫苦連天,但
  在這時候,還有誰去理他呢。
  8月5日晚上,運動又擴展到附近的滑川町。數百名婦女集合起來要求廉價出售大
  米。她們擁到米商那裏席地而坐,一再請求:“米賣得便宜一點吧,我們快要餓死了!”
  警察聞訊趕來干涉,婦女們責駡說:“你們吃飽了,快回去睡你的吧!”第二天,男
  人也加入了戰鬥,參加的人達到二三千人,他們采取行動,阻止本地米外運,迫使米
  商以較低價格賣米。
  暴動的消息傳了出去,鄰近漁村、農村的婦女也發動起來。成千上萬饑餓的漁民、
  農民喊着:“要米!”“減低米價!”暴動立刻便擴展到富山全縣。從8月3日到9日,
  在這段時間裏,像西水橋町、東水橋町的群衆那樣襲擊米店懲罰姦商的行動,每天都
  在富山縣各個村落裏發生,每個地方都有大批群衆日夜搶奪米糧。整個富山縣都沸騰
  起來了。
  “越中婦女起義”燃起的革命烽火,成為日本全國人民行動的信號。空前的革命
  風暴到來了!
  革命風暴席捲全國
  8 月12日,天皇親自任命的西伯利亞派遣軍司令官大𠔌大將,在一群將軍和高官
  們高呼“天皇陛下萬歲”聲中,抱着“必勝”的夢幻,從東京車站出發了。可是這位
  將軍沿途經過的各地,迎接着他的不是揮舞着太陽旗的“忠良臣民”,而是饑餓的群
  衆“要米!減低米價!”的吶喊聲。“米騷動”也成了日本人民群衆反對日本政府武裝
  干涉俄國革命的最嚴重的抗議。
  從 8月10日到15日,近畿地方(大阪、神戶、京都、奈良、和歌山等)、山陽地方
  (岡山、廣島、吳港等)、四國地方(高鬆、鬆山、高知等)、九州地方(門司等)、北陸
  地方(金澤、福井、舞鶴等)、東海地方(靜岡、甲府等)、關東地方(東京、橫濱等)、
  東北地方(福島、仙臺等),從東北到西南,全國各大小城市都捲進激烈的暴動的漩渦。
  在這些地方,往往有幾萬人集會,遊行示威,搗毀商店尤其是米店,和軍警搏鬥。運
  動由搶米的經濟鬥爭發展為反對天皇製政府的政治鬥爭。在這個階段裏,各大城市的
  工人階級充當了“米騷動”的旗手。他們舉行了罷工,使全國革命的趨勢更加奔騰澎
  湃。“米騷動”如熊熊烈火,燒紅了整個日本。這是“米騷動”的最高峰。大阪、神
  戶、名古屋等地的暴動,可以作為這一階段鬥爭的典型事例。
  8 月11日晚上,大阪3000餘市民,在天王寺公園集合,舉行遊行示威,高呼“打
  倒市政府!”、“懲辦仲小路廉!”(當時任日本政府的農商務大臣)、“減低米價!”
  等口號。政府當局派出武裝警察彈壓,抓走市民 200餘人。第二天,群衆舉行更大規
  模的遊行示威,表示反抗。參加示威的群衆達到 3萬餘人。入夜,群衆開始暴動,市
  區和郊區到處都是暴動的群衆,多的幾千人一夥,少的百人左右;他們打進米店和搗
  毀警察派出所,或者抓住米商,強迫他們按半價售米。在火車站內,有一千多名工人
  和警察搏鬥,奪取了糧車,把米分給貧睏的人,這一晚,米店被搗毀的共有250余家,
  警察完全束手無策。
  13日、14日,參加暴動的人越來越多,鬥爭越來越激烈。據當時的目擊者說,那
  時煙火籠罩着整個大阪市。政府在14日下午調來一個騎兵聯隊、一個工兵營和一個野
  戰炮兵師,到處瘋狂逮捕和屠殺群衆,有2000多人橫遭逮捕。大規模的暴動雖然在14
  日晚上平息下來,但小衝突一直到19日還沒有停止。
  神戶的暴動一開始就勢如暴風驟雨。神戶是海運業中心,在戰爭中發財最多的暴
  發戶多集中在這裏。神戶又是大米投機比別處更加猖獗的地方,其中臭名昭彰的大姦
  商鈴木的鈴木總商店,接受英國軍需品購買委員的合同,通過各地的分店壟斷了大量
  糧食,群衆對它恨之入骨。所以群衆的鬥爭在這裏爆發得最為激烈,按照片山潛的話
  來說,神戶的起義具有明顯的革命性。
  12日下午,神戶 5萬餘市民在湊川公園集會。工人出身的社會主義者藤田派人在
  會上熱烈地講了話。當時有人在會上控訴說:米價騰貴是由於像鈴木那樣的壞資本傢
  瘋狂搶購的結果。群衆高呼“打倒鈴木!”一致要求懲辦囤積大米的姦商。在藤田派
  人的領導下,會議的參加者衝到東川崎町的鈴木總商店,與事先在這裏防衛的警察隊
  對峙起來。到晚上,鈴木總商店門前的群衆越聚越多,一時聚集了 2萬餘人,遠處望
  去,衹是黑壓壓的一片,到處擠得水泄不通,喊叫的聲音震動遠近。這時,突然開來
  幾輛警車,瘋狂地直嚮群衆隊伍衝去。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下,群衆隊伍頓時混亂了。
  頭上戴着鋼盔的警察隊和流氓團趁勢衝入群衆隊伍,揮舞着警棍打群衆,從倒下來的
  人身上踏過去。當時,鈴木總商店門口連死帶傷共有二三十人。鮮血染紅了街道。
  血,教育了群衆,激起他們對地主、資本傢和反動政府的無比憤怒。示威的群衆
  一面看護傷者,慰勉自己的同志,一面迅速以石塊、棍棒武裝起來,奮力嚮野蠻的警
  察、流氓的暴力行為進行反擊。東川崎町的街道頓時成了搏鬥的戰場,四方八面都是
  喊殺聲和警鐘聲。正當雙方殺得難分難解的時候,鈴木總商店的 3層樓房忽然升起了
  濃濃的黑煙。這是另一支群衆隊伍用燒着的木柴嚮裏面投擲的結果。火越燒越旺, 3
  層樓的商店頃刻化為烏有。這個勝利使群衆得到鼓舞。警察隊和流氓團終於支持不住,
  敗退而去。示威的群衆乘勝又把鈴木本人的住宅燒為灰燼。
  神戶開始暴動的最初幾天,群衆的行動主要是集中襲擊大資本傢的商店和住宅。
  在這幾天裏,鈴本總商店、湯淺商店、神記冶鋼廠、日本樟腦公司以及鬆方財閥經營
  的神戶新聞社和高利貸者橋間的住宅等都被群衆搗毀或燒毀,市內大部分的警察崗亭
  和許多警察派出所也遭到同樣的命運。
  在神戶暴動中,在鬥爭最前列的是工人階級,他們表現出了不怕犧牲的勇敢精神。
  在暴動發生的第二天,許多工廠都舉行了罷工。其中以三菱造船廠的鬥爭最為激烈。
  這個廠的 800餘名工人搗毀了機器,並用圓木在廠內架起了堡壘,以鐵棒、石頭同武
  裝軍警搏鬥。許多工人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以表示誓死戰鬥到底的决心。工人與軍警
  的戰鬥持續了兩晝夜之久。
  名古屋在8月9日黃昏開始騷動。這裏的遊行示威也在軍隊的攻擊下,於12日夜晚
  變為暴動。到17日為止,連續8天,創造了全國城市暴動時間最長的記錄。
  這裏介紹一下當時的一個鬥爭場面:11日夜晚,名古屋的市民在鶴舞公園奏樂堂
  附近圍滿了提槍桂刀的警察。他們想抓走會議的發起人,鎮壓參加這次集會的群衆。
  這時,會議的發起人之一、勇敢的工人久保田久雄毫不畏懼的登臺嚮群衆高聲說:“
  諸位!這次米價暴漲,是寺內內閣和姦商勾結,強購大米高價輸往國外造成的。現內
  閣偷偷摸摸地囤積大米確是事實。我們必須把寺內內閣打倒!”這時,警察隊長帶着
  幾個嘍囉瘋狂地嚮臺上奔去,下令解散集會,這一下群衆更加激憤了,臺下是一片怒
  吼聲:“把他拉下來!”、“不下來,小心挨揍!”警察隊長氣得臉紅脖子粗,衹得走
  下臺來。這時會場裏充滿了“打倒寺內內閣!”的口號聲。
  12日,名古屋全市大部分工廠都舉行了罷工。有 2萬餘名工人和軍警發生武裝衝
  突。這裏也和其他城市一樣,群衆搗毀了米店和警察崗亭。
  在日本的首都——東京,警察當局很早就嚴密監視群衆的活動,工廠、米店和富
  豪住宅都加了崗,還派出警察隊四出巡邏,戒備很嚴。但是,他們心勞日拙。東京的
  市民仍然挺身而起,勇敢地嚮反動統治者展開了鬥爭。
  14日,數萬東京市民在機械工人山本懸藏(後來加入了日本共産黨,並擔任了領
  導工作)的領導下,不顧政府當局的強暴干涉,在日比𠔌公園集會,並舉行了轟轟烈
  烈的示威遊行,與警察進行了搏鬥,被警察驅散的群衆,在當日深夜搗毀了銀座和日
  本橋。警察廳下令把暴動的群衆全部逮捕,警察頭子正力鬆太郎親自率領全市警察出
  動。但當警察跑來抓人時,暴動者已在許多行人的掩護下逃脫了。甚至連小孩也在保
  護暴動者,不讓他們被警察抓去。這表明各階層人民是敵視日本反動統治者而支持暴
  動者的。日本共産黨的卓越領導者德田球一當時就在東京,由於米價高漲,他甚至交
  不上公寓的飯費。當時他也參加了“米騷動”的群衆鬥爭。
  煤礦工人大罷工
  “米騷動”在 8月中旬達到高潮後,以城市為中心的暴動逐漸被日本政府以血腥
  手段鎮壓下去,但運動並沒有停止,鬥爭的火把由礦工和廣大農民群衆接收過來。 8
  月16日以後,“米騷動”嚮礦山、農村和地方上的小市鎮方面發展。在此期間,日本
  所有的煤礦工業中心都爆發了大規模的罷工。在礦山和農村,群衆也同軍警展開了流
  血鬥爭。
  煤礦業是日本各種采礦工業中最主要的部門,煤礦工人占全部采礦工業工人的2/3
  以上。他們的罷工,大都是由於不能忍受牛馬不如的生活狀況,不能忍受殘暴的虐待,
  因而普遍地起來鬥爭,反對擡高米價,要求增加工資和改善待遇。這些罷工也和各大
  城市的暴動一樣,具有鮮明的反對天皇製政府反動統治的政治鬥爭性質。
  8 月18日,福岡縣峰地煤礦的礦工要求增加工資、降低礦區米價。由於資本傢無理拒絶,礦工燒毀了管理處和米店,炸毀礦井。資方請來軍隊鎮壓。礦工用炸藥抵抗軍隊的進攻。工人死亡 6名,受傷的很多。這個暴動迅速擴大到福岡全縣,12處煤礦工人和軍隊發生衝突。當局命令軍隊殘酷鎮壓礦工,結果有14名礦工被打死。
  8 月20日,佐賀縣各處煤礦工人暴動,礦工搗毀了礦區建築物和礦主住宅,並痛打資本傢和他們的走狗。政府動員本縣的全部警察還不能將各處的暴動鎮壓下去。
  8月29日,大礦主貝島所屬煤礦的礦工要求增加工資30%,降低礦區商店的米價和物價,要求允許工人到礦區以外的商店去購買物品。資本傢拒不答復,礦工開始搗毀煤礦建築,炸毀礦主住宅,割斷電報電話綫,並扣留了礦長作為人質。這一次礦工起義終因遭到軍隊的武力鎮壓而失敗。
  9月4日,三池煤礦發生暴動,礦工和他們的傢屬都參加了,政府出動了軍隊前來鎮壓,並從熊本縣動員了全部警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勉強把暴動鎮壓下去。在這一時期的鬥爭中,以山口縣宇部煤礦爆發的礦工暴動最為激烈。
  18日,這個礦區的一萬餘名礦工燒毀了資本傢的住宅、米店和妓院。他們使用炸藥和武裝的軍警對抗。在暴動的時候,有部分工人被軍警捉去,礦工們組織了敢死隊,决心營救被捕的同志出獄。於是又一次發生了流血衝突。
  20日,礦區裏鑼鼓齊鳴,警鐘亂響,數千名頭裹白頭巾、係着白飄帶和腰挂日本刀、匕首與手拿竹槍、棍棒的敢死隊員,在高呼口號聲中嚮着作為臨時監獄的礦山辦事處挺進。軍警的指揮官和資本傢一見工人衝來,就决心屠殺工人。早有準備的士兵、
  警察、退伍軍人和流氓打手,端起步槍、手槍嚮工人亂射。一霎時槍聲大作,血肉飛。當場有15名礦工被打死,受傷的遍地皆是。接着,軍警瘋狂地追逐工人,揮起軍刀、佩劍,亂打亂刺。軍警共逮捕了1828名礦工,甚至連站立不住的傷員,也都被他們用繩子捆起來帶走。整個礦山頓時烏雲遮日,一片黑暗。在煤礦工人罷工的同時,日本農民為反對苛重的租稅勒索和米價暴漲,也不斷掀起暴動。各地農民成群結隊搗毀糧倉、米店、奪取糧食,或者衝進地主的住宅,燒毀
  地租賬簿。而且,在有農村工業的地方,還有以當地工人為中心與貧農一起掀起暴動
  的事情。這樣,工人的罷工鬥爭與農民的搶米暴動互相呼應,成為“米騷動”階段的突出現象。
  “米騷動”的歷史意義
  1918年的“米騷動”從富山縣一個漁村開始,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內,席捲日本
  全部領土約3/4的地區,包括了東京、大阪、京都等大都市在內的3府、32縣,捲入的
  人數達到一千萬人以上。日本從中世紀以來,雖常有農民搶米暴動,但在封建割據局
  面之下,不過是局部性、地區性的事件。像這樣震動全國的大發動,規模之大和時間
  之久,“米騷動”還是第一次。片山潛曾經這樣說過:“日本歷史上從未發生過如此
  重要性的暴動。這次的米騷動顯然是日本民衆徹底覺悟的最初的激烈的開端,可以視
  為現代革命運動的爆發點,這一革命運動從米騷動的剎那間獲得了10倍的力量。”
  除了一小撮地主、資本傢和反動統治者走狗外,日本廣大人民群衆都參加了鬥爭,
  而工人、農民則站在鬥爭的最前列。就這點說,“米騷動”的意義遠遠超過了過去日
  本歷史上的農民運動。特別是工人階級在各地的活動,標志着階級鬥爭進入新階段。
  在城市和工礦區,工人階極顯示出自己的威力,成為鬥爭的核心力量和主導力量。大
  阪的暴動者中估計有 1/3是工人。從東京、神戶、大阪等地被官廳逮捕審判的人的職
  業看,工人也占壓倒的多數,各大城市暴動開始時,那些登臺演說,進行宣傳鼓動的
  人,也大都是工人。工人階級還以大規模的罷工來支援城鄉勞動人民的鬥爭,並把作
  為階級鬥爭形式的“米騷動”提高到高級階段。部落民、城市貧民、低級職員以至下
  級官吏等,都參加了“米騷動”。尤其使日本政府震驚的,是在吳港的暴動中,海軍
  士兵也參加進去。其中有數名水兵站在前面指揮群衆,懷裏帶着準備強迫米商承認以
  每升米2角2分出賣的保證書,襲擊了米商和其他商店。海軍士兵參加暴動的消息,被
  海軍方面封鎖,憲兵、警察都閉口不談,說明日本反動統治者是如何地驚慌失措。
  面對着強大的人民革命運動,日本統治階級一面采取偽善的手段,以天皇名義撥
  出 300萬日元“救濟細民”,又讓三井、三菱等財閥也拿出幾百萬日元,企圖用這點
  小恩小惠來引誘群衆脫離鬥爭;另一方面則動員一切武裝力量,用血腥的手段對群衆
  進行屠殺。日本政府在17個縣、60個市鎮和鄉村出動了軍隊,逮捕了好幾萬人,除去
  現場被殺害者外,單是被加以各種罪名而判處死刑、無期徒期以及其他苦役的就有78
  13人。日本反動統治者衹是靠了軍警的力量纔勉強把這次暴動鎮壓下去。
  這次暴動由米價高漲而引起,米價雖然是經濟問題,但尖銳地反映了日本社會的
  政治矛盾。因此,人民群衆不僅要求降低米價,奪取糧食,而且也把鬥爭的矛頭指嚮
  反動的天皇製政府。全例如大阪的群衆在遊行示威時就高喊“打倒市政府!”在名古
  屋的群衆大會上,會議的參加者提出了“打倒寺內內閣”的政治鬥爭口號。很多地方
  的工人罷工運動,發展到武裝暴動,這就沉重地打擊了日本的反動統治。例如吳港 3
  萬工人熄滅了市內的街燈,在黑暗中打毀米店和富商住宅,高喊“殺死水兵”,和前
  來鎮壓的水兵團進行了數小時的巷戰。工人有3人死亡,400人重傷,水兵方面也有不
  少人負傷。“米騷動”中群衆的血不是白流的,這樣的一次運動使日本反動統治階級
  受到極大震動。寺內正毅的內閣因此倒臺,這是日本人民的大勝利。新上臺的原敬內
  閣懾於革命運動的聲勢浩大不得不對人民作了一些讓步,收斂一點統治者的威風。
  “米騷動”是在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直接影響下爆發的。但是,日本人民在這
  次革命運動中,並沒有取得像俄國革命那樣的勝利。原因何在呢?
  這是因為這次運動是自發的,沒有組織,各地區彼此之間缺乏聯繫。尤其重要的
  是,當時日本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日本共産黨尚未成立,還沒有一個能夠領導人民
  運動、提出適當政治口號、團结並率領群衆的革命的無産階級政黨。所以儘管轟轟烈
  烈,震動全國,儘管工人階級參加了鬥爭,並在鬥爭中起了主導作用,最後還是被鎮
  壓下去。然而另一方面,還是要看到,“米騷動”對於日本人民的革命鬥爭是起了重
  要推動作用的,特別是這次運動的經驗、教訓,大大激發了人民群衆對反動派的仇恨
  情緒,並提高了他們的政治覺悟。德田球一同志在《獄中18年》這本書裏寫道:“參
  加米騷動是我參加大規模群衆運動的頭一次經驗。我這時痛切感到警察之可惡。對於
  政府為了自己方便而毫無忌憚地作出的任何粗暴的事情,也極為憤慨。這種憤慨一直
  繼續下來。”德田球一這幾句話,正代表着當時廣大日本人民的心情。反動統治者的
  兇惡鎮壓,决不能阻擋人民的反抗,而是恰恰相反。“米騷動”以後,日本工農運動
  迅速發展。1919年爆發了東京炮兵工廠及其他兵工廠 25000人為期20天的總同盟罷工
  ,神戶的川崎造船廠以及釜石鐵礦、足尾銅礦等處也都發生了 2萬人左右的大罷工。
  在這個罷工的浪潮中,川崎造船廠的工人首先爭取到八小時工作製。這是日本工人階
  級爭取八小時工作製鬥爭的重要開端。與此同時,農民運動也進入更高的階段:鬥爭
  開始沿着“土地歸農民”的思想方向發展。長期遭受賤視、虐待的部落民,也發起了
  部落解放運動。
  “米騷動”的失敗,也使日本人民認識到組織起來的必要性,認識到進行革命鬥
  爭中工人階級先鋒隊共産黨領導的必要性。片山潛曾這樣寫道:“米騷動和巨大的罷
  工浪潮的經驗證明,無産階級的群衆運動如果是自發的,就不能取得勝利。革命鬥爭
  的關鍵在於組織。這就是日本無産階級從這一鬥爭中學到的教訓。”“米騷動”前一
  年即1917年,日本全國衹有11個工會,可是到“米騷到”的第二年即1919年,工會一
  躍而增加 6倍,變成71個,這一年成了工會運動大發展的一年。而過去成立的一些改
  良主義的工會,也在覺悟了的工人的推動下逐漸革命化。例如“友愛會”在1919年的
  成立7周年大會上,不再懸挂太陽旗和唱“君之代”,而挂上了紅旗,合唱了勞動歌,
  並且廢除了鈴木會長的獨裁製,改稱“大日本勞動總同盟友愛會”,隨後在1921年連
  友愛會的字樣也被去掉,放棄了歷來主張的勞資合作的方針和作為互助團體的性質,
  開始發展為全國性工會組織。在“米騷動”的強有力的影響下,日本工人階級鬥爭的
  高漲和工會組織的大發展,為日本共産黨的建立準備了條件。1922年日本工人階級的
  先鋒隊日本共産黨誕生了。這標志着日本工人階級革命鬥爭的發展進入了新的階段。
  日本共産黨把日本人民對反動統治者的怒火化為有領導、有組織的強大力量,繼承了
  “米騷動”英勇鬥爭的傳統,一步一步地把日本的革命事業推嚮前進,最後必將領導
  日本人民獲得自己的解放。
包含詞
搶米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