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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怯弱貌 ﹑ Cowardly cowardly appearance |
怯懦、怯弱貌。 元 關漢卿 《魯齋郎》第一折:“我擦擦的望前去……諕的我行行的往後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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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觸。《西遊記》第三回:“那塊鐵,輓着些兒就死,磕着些兒就亡;挨挨兒皮破,擦擦兒筋傷。” |
泥捏的小塔 Squeeze a small tower mud |
泥捏的小塔。 明 陳邦瞻 《元史紀事本末·佛教之崇》:“又有作擦擦者,以泥作小浮圖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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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聲詞。 元 無名氏 《硃砂擔》第一折:“則聽的擦擦的鞋底鳴,丕丕的大步行。” 元 無名氏 《馮玉蘭》第二折:“猛聽的響擦擦似有人,早諕得我急煎煎怎坐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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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格模製佛像——擦擦
西藏西部地區大致範圍為今天的阿裏高原,號稱“世界屋脊的屋脊”,為歷史上著名的象雄文明發祥地,後主要為古代古格王朝勢力範圍。此地域在公元10世紀-11世紀期間興起了偉大的佛教復興運動,一度使古格王朝佛教發展及其著名佛寺托林寺名聲大噪,成為“上路弘法”的根據地,史稱藏傳佛教後弘期,在藏西地區文化史乃至西藏佛教發展史中占據極其重要的地位。與佛教一起發展起來的佛教藝術在這一時期得以高度發展,並且深遠影響後世的藏傳佛教藝術風格。自著名的“火竜年大法會”後近400年,藏西地區佛教歷史不詳,各類文獻極少提及,今衹能在托林寺紅殿墻壁上一篇歷史題記中得知,在格魯派傳入前以托林寺為中心的古格境內發生了類似9世紀朗達瑪滅佛運動,藏西佛寺遭到較大破壞。至15世紀後格魯派傳至藏西地區纔開始恢復佛教發展,直到17世紀30年代古格被鄰國拉達剋所滅,之後這一地域佛教發展遲緩,逐漸走嚮敗落。
在公元15-17世紀,佛教重新在藏西地區復蘇過程中,已沒有了當初後弘期的熱情和規模。其中主要原因是國力漸衰,多年的的戰爭消耗拖垮了古格經濟,致使當時的古格佛教發展缺乏必要的資金來源,王室及僧衆心有餘而力不足,衹能寄希望於日後改變佛教發展的尷尬局面,從而相對平靜地渡過了古格王朝晚期的佛教發展期。
從公元13、14世紀開始,西藏佛教藝術逐漸傾嚮本土化發展,直到15世紀格魯派佛教在西藏各地盛行,明顯受漢地中原地區佛教藝術影響格魯派造像模式同時大面積影響西藏各地。西藏終於結束了其早期佛教藝術全面吸收域外樣式的一貫做法,從而開始西藏本土佛教藝術面貌的發展。從這個時候開始,漢藏及域外佛教藝術融匯的造像藝術成為西藏造像藝術風格的主流。地處偏遠的藏西地區同樣不可避免的在這個歷史潮流面前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從今天的古格托林寺及其下屬寺院遺存公元15-17世紀的壁畫、泥塑、金銅佛像及擦擦造像來看,這一時期造像風格已明顯脫離其早期造像樣式,與衛藏地區等地的同時期造像也僅存不明顯的差異。從前後兩個時期不同面貌的造像風格相比較,早期造像恣意舒展,以神傳形,對同一種尊像有多種高水平表現。而晚期造像傾嚮循規蹈矩,表現手段單一,手法明顯變化的同一種尊像樣式幾乎沒有,反映出那個時代的佛教藝術被統一規整後而凸現出缺乏主觀想象這一現象,但在製做工藝上表現出色,愈趨精美、精到、美輪美奐,對後世本土造像風格起着經典楷模的影響作用,這種擦擦造像作風一直持續到古格王朝的結束,之後每況愈下,難現風采。
公元15世紀左右開始,藏西地區造像審美明顯傾嚮對製做的完美表達,精益求精。首先製做上越趨熟練、周到,已由早期按印式製做演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脫模製做,脫模後的擦擦四周多餘的泥沿被清理幹淨,背面也作平整處理。不似早期背部為凸顯的饅頭狀,且滿布掌紋、指紋,衹沿襲了早期在剛製做好未幹的擦擦背面施蓋以文字經咒印戳,但一改早期圖形印戳而為方形或長條形。
這個時期藏西地區與其他藏區幾乎同時出現了部分擦擦被燒結成陶的現象。因陶質遠較泥質堅硬易存,所以擦擦由泥質到陶質的轉變是其發展的必然趨勢,且這個時期僅為轉變的開始。並且往往因燒製時未能達到一定溫度,致使擦擦質地僅停留在泥陶之間,完全被燒透的陶質擦擦衹有少數,呈現出漂亮的磚黃色或黑色。從近現代藏區各地製做的擦擦來看,其質地多為陶質,泥質較少,正好與藏西地區晚期擦擦泥、陶質比例相反。在擦擦的外形上也開始趨於單一少變,多為圓形,或下方上圓的拱形,始終保留圓形在外形的使用,另外在擦擦供奉方式上,開始流行將擦擦鑲嵌於寺院殿堂內壁之上,並且供奉於此的擦擦體形往往較大,一般高達20釐米,同時施以豔麗彩裝,奪人眼目。
這個時期的擦擦已完全不見了早期盛行一時的文字經咒和平面浮雕塔形,甚至經咒文字與塔形組合的也未見沿用,僅保留了少量立體圓雕塔形,並且外形精緻漂亮,沒有了早期生拙質樸意味。極具藏西地區特點的文字經咒擦擦在這一時期的消失,可能是因為本土佛教修行特別註重像設,僧衆更願意讓佛教藝人創作各類別造像而逐漸淘汰了不甚實用的文字經咒擦擦,此類形式擦擦的逐漸消失,意味着本土佛教及佛教藝術發展已由完全沿襲域外樣式開始嚮根據自身發展需要而對已有的多種異域佛教文化自主取捨的發展趨勢。經咒文字僅簡短的、少量的被設置於造像擦擦的狹窄空間,作為一種早期樣式的遺存痕跡演變而偶被使用,當然其本身所具有一定的裝飾性是使之得以存留的主要原因。
擦擦的背面
紅陶質雙身密集金剛 8.2cm×8.2cm 16世紀
金剛手 3.2cm×5.6cn 14-15世紀
造像擦擦仍沿襲早期密宗尊像為主的造像製作,造像種類已明顯少於早期。出自不同印模的同一種造像坐姿、手印、頭冠及身光被統一規範,極少變化,造像多為凸顯的高浮雕,通常以整齊的外輪廓邊緣作為造像的大背光,裝飾以凸起近似蓮瓣狀的火焰紋,內圈又飾聯珠紋。造像面部一改早期印度式的大眉大眼,口小唇豐而為具本民族面部特徵的臉形。體軀也由以前肩寬腰細、四肢纖長演變成厚實圓潤,四肢比例合乎正常土著特徵。釋迦牟尼像往往坐姿,頭束高髻面呈莊嚴祥和神態,背光多由橢圓形的身光和尖頂橢圓頭光組成,坐像身着華貴襢右肩式袈裟,有花紋及聯珠飾紋,佛座除常見的蓮座外,更有多種須彌座。菩薩、觀音、度母形體多豐滿勻稱,一改早期過於修長甚至略顯變形的身姿,面呈慈眉善目,頭飾寶冠,耳飾大環,頸部有各式項圈、項鏈,兩臂佩戴有臂釧及手鐲,下身穿寬鬆裙褲,結跏趺於蓮花寶座,身光往往飾以繁復火焰紋樣,少有如早期菩薩扭動的身軀以及身兩側似隨風飄飛的披肩條白。各類金剛護法面相忿怒程度略有變化,往往三目圓睜,怒口大張,表情豐滿。還有多面多臂相者表現各異或肢體肥短,顯出憨態可掬,或體軀及多臂瘦勁有力,註意張揚,手持法器各異。另有雙身金剛造像,明妃被緊抱貼置於金剛身前,面嚮金剛主面,頭後揚起,或坐於金剛身上,或舒右恣於金剛前,腳踏外道於蓮座上。
這個時期擦擦開始出現了古印度大成就者擦擦造像以及西藏高僧擦擦造像。大成就者行行端坐菩提枝葉下,身材相短,相貌威嚴,上身赤裸,佩飾有耳環、項圈瓔珞等物。左手執金剛杵,腰間係以禪定帶,下着短裙,輪王坐覆蓮座上。兩側侍女身着印度裝束,身裹紗麗,右側侍女子舉華蓋,左側侍女手端鉢,面嚮大德。藏西地區高僧造像以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和夏魯派祖師布頓·仁欽珠造像居多。以宗喀巴造像為例,面呈安詳,頭戴通人冠,身穿厚重袈裟,肩搭披風,雙手於胸前結說法印,結跏趺於繁復奢華的蓮花須彌寶座上。身兩側各一莖蓮花分別承寶劍和經書,兩側各立一脅侍弟子,都着襢右肩式袈裟,結說法印。
縱觀目前所能見到藏西地區晚期擦擦造像,雖然各類別的造像無一例外的被定型,但從其對早期造像中修長體軀做適當調整和改良到在造像細部刻畫上雖明顯受中原藝術影響,而仍不時透露出早期氣息來看,總體而言還是能與衛藏、康區及青海等佛教區同時期擦擦造像區別開來,衹是越到晚期越相近,到近現代已彼此難以區分。儘管如此,藏西地區晚期擦擦造像在整個西藏佛教造像發展過程中所做貢獻仍占據相對重要位置,在同時期地域性造像風格貢獻上無疑是優秀出類的。如果說早期擦擦造像是域外造像在藏西地區生根發芽,而晚期擦擦造像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茁壯成長。它的意義在於藏西地區土著佛教藝人對外來佛造像文化從全面吸收到進行本土化改革,並使之更具親切感和親近感,符合佛教教義的根本精神,有利於佛教在廣阔的西藏各地更大範圍的傳播和發展。就此意義及貢獻來看,此時期造像風格對佛教在藏地發展進程中有着潛移默化的推動作用,更好地證明佛教發展和佛教藝術發展是相輔相成的,是彼此輝映着嚮前發展的人類燦爛文化。
“擦擦”一詞是藏語對泥模浮雕佛像梵語名的音譯,源於古代印度中北部方言。是藏傳佛教中一種用凹型模具,捺入軟泥等材質,壓製成型脫範而出的模製小型泥佛或佛塔,有的再經燒製或彩繪,以增加擦擦的耐久性和可看性,至今在藏區都稱這種泥質佛像為“擦擦”。
擦擦來源於印度,據唐·義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載:“歸東印度,到三摩坨國,國名曷羅社跋毛,……每於日日造拓模像十萬軀”。這裏所說的“拓模像”就是指泥模佛像,根據現在存世的有年代可查的泥模佛像實物來看,這種佛像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傳入我國,在唐朝時期再傳入西藏,《元史·釋老志》載:“又有作‘擦擦’者,以泥作小浮屠也。”擦擦這一稱謂一直沿用至今。
雖然擦擦都是泥製佛像,但是也有等級之分,從最普通的泥擦到用高僧們的骨灰或藥水和泥做成的優質擦擦,一般分為四種類型,即泥擦、骨擦、布擦和一、泥擦。一般用普通的泥巴,脫模而成,好一點的則用阿嘎土、煉泥、香泥(摻有香灰)、紙泥(摻有紙漿)等製成,藏民們歷史上喜歡在泥擦內捺入幾粒青稞或𠔌米。泥擦可以再經燒製或彩繪。
二、骨擦。將圓寂活佛、高僧的骨灰混合泥土製成,因其成分摻入骨灰而得名。這種擦擦源於對祖師、高僧們的敬重,表示以身供奉於佛,祈求善業、攘除惡業。
三、布擦。將脫水處理出的大師體液混合泥土製成的擦擦稱為“布擦” 藏語“布”意為法體。歷代達賴喇嘛、班禪大師及少數大活佛圓寂後實行塔葬,這是藏地最高級的葬禮。塔葬之先,須將大師法體用????巴、藏紅花等珍貴藥品進行脫水處理,方可塑成金身,安放於金、銀靈塔塔瓶之內,供萬世瞻仰。據藏地傳說,身帶布擦,無論人處何方可醫百病,可避邪惡,可得平安。因此藏族信衆認為布擦最宜作護身符,挂在身上,可得佛法護佑,以避邪惡。
四、藥擦。是以多種名貴藏藥為原料,依藏醫藥工藝流程,精煉壓製成型並可服用醫病的擦擦,因其原料為藏藥(或有藏藥成分)而取名“藥擦”。藏族信衆佩戴此種藥擦於身上,不僅平時可以護身,喻示抵擋邪氣,若遇疾患,便可作藥物及時服用。
擦擦的早期造型是佛塔,一般都是在上師或活佛圓寂後修建佛塔供奉,而大量的小泥塔模製後填充在大佛塔內,後來形製發展到各種佛像擦擦,主要用來給製作的大型佛造像裝藏使用,以提高造像的佛光靈氣。在西藏,人們將擦擦放置在隨身攜帶的嘎烏即護身佛閣內供奉,或放置在藏民們認為有靈氣的任何地方,如聖山洞窟、聖湖邊、瑪尼堆、轉經路上等。在寺廟裏,擦擦作為佛教理論的物質載體被大量供奉起來,成為藏傳佛教寺院藝術品中不可忽視的一部分。
雖然擦擦是泥模製品,相對各種銅造像來說顯得較為粗糙,但其忠實造像儀軌,是佛教圖像學及其藝術風格傳播的重要載體,再加上擦擦體積較小,便於攜帶,促進了藏傳佛教文化嚮各地的傳播,對藏傳佛教藝術的形成和發展有着重要的推動作用,與唐卡、酥油花一樣是藏傳佛教藝術中頗具典型的藝術品,體現了歷史上藏族人民信仰佛教的虔誠和才智,是留給世人的古代藝術奇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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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 (雜語)小浮屠也。元史二百二曰:“有作擦擦者,以泥作小浮屠也。”又曰:“作擦擦者,或十萬二十萬以至三十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