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利生漆是性能特優的天然塗料,生産歷史悠久,品質優良。居《本草綱目》載"漆樹人多種之,以金州者(時平利隸屬金州)為佳,故世稱金漆",而"牛王漆"又為金漆之珍品。地處秦巴山區的平利縣坐落在陝西南部,是生漆的出産地,年産生漆百餘噸,質量好,價位適中,常年遠銷於湖南、福建等南部地區,有極大的影響與市場,被譽為中國的國漆。
早在清乾隆年間,以平利産地牛王溝而得名的“牛王漆”,以“漆液清如油,光亮照見頭,攪動琥珀色,挑起如釣鈎”為特點,被譽為“國漆”,暢銷各地並走紅國際市場,遠銷日本、東南亞諸多國傢和地區。全縣現有漆林10萬畝,年産生漆250噸左右,産量位居全國之首。本縣科技人員與漆農共同研究培育的“金州紅”、“高八尺”、“大紅袍”等優良品種,經專傢鑒定,具有高産、優質、速生、抗逆性強的優點,其中“大紅袍”漆樹於1985年在全國漆樹品種鑒定會上被評為全國漆樹優良品種之冠。平利生漆的純度高達81%,具有色澤光亮、轉色快、回縮力大、抗衝擊力強、乾燥性能好等特殊優點,實屬國漆中的“珍品”。
盛産牛王漆的平利牛王村,想找出以“漆液清如油、光亮照見頭,攪動琥珀色,挑起如釣鈎”的牛王漆來歷。
該地漆農大部分都是前清從湖南來的農民,吳姓占最多。一叫吳應竜的漆農告訴我:“該村溝岸上有一巨石,神似拉纖飛奔的牛,石牛旁的平地上,有一牛王廟,村民求子祛病十分靈犀,此地風調雨順,十年九豐,因牛王靈犀而名。那麽,上好的生漆就叫‘牛王漆’。另一種傳說:該地民風樸實,村民勤勞,十分好客,誠實守信,不做假使壞,象牛一樣,辛勤耕作,要求人的諶少,粗茶淡飯,能飽就行”。而“牛王”更體現村民特別能吃苦耐勞,有“王”者風範,這裏産出的生漆,純正、色美,不摻雜做假,稱為“金漆”。也不知從何時起,人們稱為“牛王”漆。
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騷客對漆農多有褒贊,您聽“走遍深山密林小路,煉出一雙火眼,在萬緑叢中,尋找那最隱蔽的漆樹。從來進山老客,聞見漆風掉頭就跑;而你卻迎着漆樹昂首大笑,舉起了你永不離身的割漆刀”。身邊傳來笑聲朗朗:“走上百裏路,割了一千刀,纔裝滿一斤漆……漆似血、漆似膠,漆汁是漆農心血調!……呵!百裏千刀一斤漆!我凝神着你身邊世代相傳的漆罐,我看見裏面裝滿的是:漫長的道路,艱辛困苦的歲月和幾代漆農對生活的愛情……誰說我們不能漆刷出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女兒紅,其實就是平利縣牛王溝的一種漆樹,每年割漆時節,漆葉呈紅色,故深受山裏人鐘愛,愛其能生財養生,愛其色澤豔紅。
秦巴山地,漆樹品種繁多,名子亮麗,什麽金州紅、大紅袍、火焰子、茄棵頭、高八尺……雖係高大喬木,緑蔭如蓋。但在漆農眼裏,卻是美豔如霞,金黃金紅,象嫦娥、象貂嬋更象西施。
漆樹分公母,母漆樹結籽,漆籽成熟,一團一簇,籽色金黃,圓中帶偏如黃豆。漆籽可繁育苗也可榨油,漆籽油可食。漆農們將榨出的油,用盆接住,中間用棕葉打結,待油冷後取出挂在墻上。漆籽油可食用,可驅腸道寄生蟲,但必須象吃羊油一樣就熱吃。餅喂豬,可使豬肥膘壯--當然,漆籽的主要功能是化工的重要原料。所說的生漆,是從漆樹上割下來,未曾調製的原生漆,象姑娘、不象媳婦。所以人們對美麗的“姑娘”牛王漆,人人都是喜愛的。
漆樹的生命是十分短暫的,如果漆樹長到七、八年後還不開割,漆樹就會脹死;漆樹割漆至十六七年便慢慢枯死;而漆液最旺盛的時期,也不過六至八年。
進山割漆是件寂寞又危險的苦活,寂寞得就像廟裏念經的和尚,危險的就象《捕蛇者說》中的捕蛇者。所以這種苦髒纍活自然由青壯年男人擔任,歷來有“百裏千刀一斤漆”的說法。割漆時從上往下割,收漆時自下往上收;山間不許生火,割漆者須帶足幹糧,山裏多有毒蟲猛獸,割漆者就必須時時提防。山間天氣變幻無常且路徑陡,割漆者常在山崖岩洞躲藏。割漆者進山前須打紮好綁腿,穿滿耳草鞋纔敢入林。無論是陽光明媚的日子,還是陰霧綿綿的天氣,衹要無雨,漆農們都要準時上山入林,好象他們割漆是給天公、給神仙割似的;他們在割漆的過程中,是懷着給他們和他們的莊稼陽光雨露的衆神們的虔誠、敬意和無限感激,是懷着對生活的無比美好嚮往和陶醉啊!
每年七月以後夏季,漆農就奔嚮懷胎十月的漆娘,因為此時漆樹汁多漿飽,水份含量少,容易增收,有事半功倍之效,而且漆樹漆力恢復較快,割漆的主要工具有漆刀、挎籃、接漆蚌殼和漆桶。
漆刀是一種特製的,短短彎把,狀如斧形的鋒利工具,它的總體形狀猶如《隋唐英雄傳》中程咬金的金斧,衹是彎把後移,在斧頭後腦部位;因為它是刀,故它比較簿。漆蚌殼是放在挎籃內,割漆時,在漆樹三角口邊各輕割一刀,在下面三角匯合口處用蚌殼接住。下午收割時倒入漆桶內;漆桶則是一懸挂腰際的扁狀小木桶能裝3-5斤生漆,有蓋平常不用,桶內無漆時挂腰際;收漆後,有漆時則提在手上,以防漆灑。
漆農們按照固定的路綫,一人一刀都出去了,按照漆農常說的“漆路”都上路。漆路上有多少棵公樹,多少棵母樹,樹多要上高,是打漆樁做梯,還是衊捆木棍做梯,就象汽車司機在熟路上跑車,漆主和漆匠都十分清楚。超出漆路割漆,係犯規奪財,輕者吵架,重者吃官司受懲罰。
漆有“大木”、“小木”、“油籽”之分,三者之間自有優劣,收漆後要相互攪和勾兌,按需求以“色”、“味”、“燥”、“豔”“肉子”五方面補缺,然後裝桶,貼上標記發售。
儲運用的漆桶都有特別的規製。如清朝未年,平利漆商饒遜安“正大明”商號的漆桶,有300斤和120斤兩種。漆桶用堅木或韌衊製成,裏邊用豬血、豆腐、細泥拌合颳好,再用皮紙糊上數層,或者用土布颳糊,幹透後裝漆。漆桶都雙底雙蓋,即使途中出事,漆桶也不致於漏漆。
貧窮落後的秦巴山區,沒有鐵路、沒有公路,好在天不滅“曹”,平利縣稍大點的河流有“灞河”、“黃洋河”、“嵐河”、“吉河”四條河流。饒遜安老先生,找有經驗的水手陪伴托徒步考察,他最終選擇了激流險灘不多,長達100多公裏的灞河,來運載這心血調成的“女兒”。
船載着當時還年青的饒遜安客商。河川一路淘氣和玩耍,一路愉快地流走,一會散成一片廣阔的池塘,一會兒又象一條急遽的綫似地嚮前闖。
當“牛王”漆乘着貨船靜靜地走着,駛進漢江,船後面,汩汩地流着的不再是象焦油一樣濃重,象綢緞一樣光滑的河水;船前面的漢江,煙波蕩蕩,大浪悠悠,真是煙波蕩蕩接天河,大浪悠悠接地脈。
“牛王”漆在漢江的笑聲中,飄洋走海,在饒遜安先生的引導下,聲名巨增,大跨步走嚮千傢萬戶,被人們普遍接受,成為“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然而,市場經濟的初朝,牛王漆的厄運也隨之到來。一些不法商人摻雜作假,在生漆中摻入醬油、白糖、變壓器油、桐油、清漆等等。一次、兩次的成功,不法商人大發其財,購地蓋房,圈地修場,不亦樂乎。而“牛王”漆確蒙受其難,價格直落千丈,從每市斤35元,跌落到15元。漆農損失慘重,生漆無人問津?!
“牛王”漆跌入𠔌底,全面崩落,漆農不管漆樹,喑自流血,世界頂級品牌“牛王”漆,臭名遠揚。
轉眼之間的事情呵,怎麽就這麽快。“牛王”漆的品牌就七零八落,每一個筆劃都生了銹、長滿了青苔?怎麽這麽快就滄海桑田,一切都化成了過眼煙雲?
平利縣政府在想象的思維裏,重新組裝着“牛王”漆的名字,按照最初的圖紙,組裝着一種渾然、一種光亮,一種魔力、一種象徵,組裝着一輪初升的太陽!
他們突出重點區域“牛王溝”,搞好萬畝ISO9000標準化生漆基地建設。重點培植高産、優質、生長迅速、抗逆性強的“大紅袍”等五大名優品種,寧缺勿濫。保存面積32萬畝,近年又新發展漆樹26萬畝,平均年産生漆産量計130餘噸,被國傢列為生漆基地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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