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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蘇軾 Su Shi
公業平時勸用儒,諸公何事起相圖。 衹言天下無健者,豈信車中有布乎。 |
dǒnɡ zhuó (?-192) dǒnɡ zhuó (? -192) |
董卓(?-192) : 東漢末年軍閥。字仲穎,隴西臨洮(今甘肅岷縣)人。曾參與鎮壓黃巾起義和羌人起義。公元189年,應大將軍何進之召,率兵進京誅滅宦官。不久廢少帝,立獻帝,專斷朝政。殘暴專橫,脅迫獻帝遷都長安,縱火焚燒洛陽宮室,對社會造成極大破壞。後被王允、呂布所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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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為漢將,在西方平定少數民族叛亂。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代盧植統兵,因臨陣換帥,不敵黃巾軍。靈帝病危,董卓不肯接受朝廷的徵召而兩次抗旨。董卓性粗猛而有謀斷,從駐守邊塞的地方官吏升遷為羽林郎,纍遷西域戊己校尉、並州刺史、河東太守。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副車騎將軍皇甫嵩徵討北地先零羌、湟中義從和金城人邊章、韓遂,後皇甫嵩因之前得罪宦官,於其年秋徵還,邊章、韓遂等遂愈發猖獗(臨陣換帥,兵傢大忌)。後朝廷又以張溫為車騎將軍,統兵十萬,督董卓等平叛。十一月,董卓、鮑鴻大破韓遂、邊章,斬首數千。後討先零羌,諸軍皆敗,唯董卓獨全師而還。中平五年,公元188年。與皇甫嵩平討王國。靈帝病危,駐屯河東,擁兵自重,坐待事變。靈帝死後,大將軍何進和司隸校尉袁紹合謀誅諸宦官,不顧朝臣反對,私召董卓入京。董卓引兵馳抵京城 ,勢力大盛,廢黜少帝,立陳留王為獻帝,卓遷太尉領前將軍事,進位相國。董卓放縱士兵在洛陽城中大肆剽虜財物,淫掠婦女 ,稱之為“搜牢”。又虐刑濫罰,以致人心恐慌,內外官僚朝不保夕;與此同時,他又為黨人恢復名譽 ,起用士大夫 ,企圖籠絡人心。初平元年(190)冀州牧韓馥與袁紹、孫堅等人興兵聲討董卓。黃巾餘部也陸續起兵關東 。董卓挾持獻帝西都長安,並焚燒洛陽宮廟、官府和居傢,強迫居民數百萬口隨遷,致使洛陽周圍 200裏內荒蕪凋敝,無復人煙。初平三年四月,董卓入朝時為呂布所殺。消息傳開後,百姓歌舞於道,置酒肉互相慶賀。董卓被陳屍街衢,其傢族被夷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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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獻帝年間(公元189年一220年),民間廣泛流傳着一首民謠。
“千裏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詞中“千裏草”、“十日卜”合起來是董卓的名字,“何青青”、“不得生”則深刻地表達了當時廣大老百姓對誤國權臣董卓的極度痛恨,都希望他早日死去。這首民謠是東漢人民對董卓整個人生的基本評價,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董卓對東漢末年政治和社會的消極影響。
立足隴西 聞達亂世
董卓出生於殷富的地方豪強家庭。當時岷縣屬於邊遠地區,與西北少數民族羌人的居住地相鄰。董卓自小養尊處優,少年時期便形成了一種放縱任性、粗野兇狠的性格。史書載,董卓“少好俠,嘗遊羌中”,“性粗猛有謀”。董卓不僅能識文字,體魄健壯,力氣過人,還通曉武藝,騎上駿馬,能帶着兩鞋弓箭,左右馳射。他那野蠻兇狠的性格和粗壯強悍的體魄,使得當地人們都畏他三分。不僅鄉裏人不敢惹他,周邊羌人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羌族首領豪帥為了保全自己,極力迎合趨附董卓,並且與他結為友好,以求暫時相安無事。地方豪帥們經常帶着大量的牲畜和財物前來拜望,與董卓稱兄道弟。董卓年輕的時候就常常到羌人居住的地方遊玩,依仗地主豪強的出身和富足的資産,廣泛結交豪俠義士。他十分熟悉那裏的情況,見羌人如此敬畏自己,便尋思如何來利用和控製他們,在羌人中培植和收羅親信,為自己以後的長遠發展打下基礎。於是,在野心趨使下,董卓絲毫不吝惜花費自己的傢産,每當羌人豪帥來傢作客,他便殺牛宰羊款待羌人豪帥,以取得他們對自己的支持和擁護。羌人一方面畏服董卓的兇悍,一方面感於董卓的“豪爽”,所以都歸附他,願意聽候他調遣。一次,一個羌人豪帥見董卓傢的牛羊宰得所剩無幾,便從老遠的地方趕來上千頭牛,贈給董卓。由此可見,董卓當時在羌人中的影響之大。
除了結交羌人,董卓還註意保持自己在當地豪強中的地位和影響,憑着他非凡的纔武,拉攏、兼併其他勢力,不斷鞏固和擴大自己的力量。他經常扮演遊俠豪傑的角色,在當地享有“健俠”的美名。同時,董卓還收羅大批失意、落魄的無賴之徒,他們為董卓的義氣所感動,後來都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隨他。
董卓勢力的擴張有着深刻的歷史背景和社會根源。自漢光武帝劉秀建立東漢政權以來,地方豪強地主勢力就相當強大。東漢末期,由於中央政權衰弱,農民起義不斷,地方豪強便趁機兼併土地,擴充勢力。朝廷對豪強勢力的膨脹雖然深感憂慮,但又無能為力。在衆多矛盾衝突並發的靈帝時期,中央政府一方面想極力抑製地方豪強,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利用地方豪強來鎮壓農民起義和少數民族的反抗,董卓便也毫不例外地成了官府利用和招撫的對象。當時董卓就出任州兵馬掾一職,負責帶兵巡守邊塞,維護地方治安。這樣一來,董卓通過控製更多的羌人,為他今後勢力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一時之間,董卓成為聞名隴西的風雲人物,不管是在官府,還是在民間,董卓都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隨着自己勢力的不斷膨脹和地位的相繼上升,董卓似乎已不滿足於邊遠豪強的名分,認為自己需要更加廣阔的政治空間。於是,他開始進一步蓄積力量,伺機發展。
不久,東漢朝廷急於解决西羌問題。這對於董卓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發展契機。西羌問題一直是東漢政府最棘手的民族問題:自漢安帝永初二年(公元108年)開始,羌人就不斷發動起義,涉及範圍相當廣泛,持續時間也很長久。漢桓帝年間,西羌問題不僅沒有得到絲毫平息,反而聲勢更加浩大。羌人不堪忍受漢朝地方官吏對他們的殘酷剝削和壓迫,不斷殺死漢人官吏,侵占州縣。而面對羌人的反抗,積貧積弱的東漢政府根本就無能為力,衹得求救於地方豪強,想藉他們的力量來緩解西羌危機。當時,深知董卓底細的隴西地方官吏便極力嚮朝廷推薦董卓,這無疑給董卓創造了一個發展勢力、滿足貪欲和野心的良機。
漢桓帝永康元年(公元167年),董卓擔任羽林郎,統管元郡(漢陽、隴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羽林軍。不久,他升為軍司馬,跟從中郎將張奐徵討並州反叛的羌人。徵戰中,董卓極力表現自己,充分發揮他勇猛強悍的優勢,縱橫衝殺,左右開弓,由於戰績突出,因功遷升為郎中,後來又因功升遷為廣武(今山西省代縣)令、郡守北部都尉(統治四川省汶川縣西南大部分地區的官名)、西域戌已校尉(掌管西部各民族事務的官名),一直徵拜至並州刺史、河東太守。至此,董卓可謂平步青雲。衹是任中郎將後,他在一次鎮壓黃巾軍的戰爭中慘遭失敗,獲罪革職,又被貶回隴西。但是,在當時特殊的社會政治環境下,董卓獨特的性格和狂妄的野心决定了他不會甘於失敗和寂寞。
漢靈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鼕天,居住在西羌地區的漢人擁立羌族北宮伯玉、李文侯為將軍,殺死護羌校尉冷徵。後來,伯玉和李文侯又歸服金城(今甘肅蘭州市西北)漢人邊章和韓遂。在不斷的兼併戰爭中,邊章和韓遂勢力迅猛增強,不僅殺死了金城太守陳懿,而且還於中平二年以討伐宦官為名,率領大軍,“入寇三輔,侵逼園陵”。在東漢政權面臨被推翻的緊急關頭,漢靈帝急忙啓用和徵派幾乎所有強將精兵抵禦邊章和韓遂的進攻。於是,董卓被重遷中郎將,拜破虜將軍,和司空張溫、執金吾袁滂、蕩寇將軍周慎等率領步兵、騎兵共10餘萬人屯兵美陽(今雍州武功縣北),護衛園陵。當時,邊章、韓遂也正好進兵美陽。兩軍對壘,初一交鋒,由於羌兵兇悍勇猛,而且士氣旺盛,董卓所率政府軍隊便遭遇打擊,情勢不利。張溫等人心急如焚,生怕朝廷怪罪;而董卓卻神色自如,勸慰他們說:“現在我們雖然處於不利地位,但衹要我們等待時機,穩定情緒,一定能擊退敵人。如果連我們當統兵將領的都驚慌失措,勢必會動搖軍心,給敵人創造進攻我們的機會!”果然不出董卓所料,十一月中旬某天夜晚,皓月當空,群星燦爛。由於交戰雙方一直處於相互對峙的緊張狀態,除了各自負責戒備的哨兵外,所有士兵都被戰爭拖纍得精疲力竭。夜半時分,靜悄悄的夜空突然出現一道長達十餘丈的流星,半壁天空火光如柱,驚得邊章’、韓遂軍營中的戰馬狂鳴不已。熟睡中的士兵驚醒後也被這一突如其來的奇怪現象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們以為這是戰爭吃敗仗的不祥徵兆,不願再留在美陽打仗,都想歸回舊地金城。頓時,整個軍營一片騷亂,久久不能安靜下來。第二天清晨,東漢軍隊的探馬嚮董卓火速報告這一緊急軍情。董卓聽後,欣喜若狂,心想正好可以利用這一天賜良機突襲邊章、韓遂的部隊,殺他個措手不及,徹底消滅敵人。於是,董卓立即采取緊急行動,與鮑鴻等人合兵夾擊。由於對方軍心受到影響,組織不嚴,大部分士兵根本沒有思想和防衛準備,頃刻之間遭受沉重創擊,死傷無數。董卓大獲全勝;邊章、韓遂敗走榆中(今甘肅省蘭州市金城縣中部)。董卓見機會難得,便馬上與周慎等人率領大軍追剿逃軍。由於金城是羌人的本勢,勢力無所不及,到處都駐有軍隊,而董卓等人盲目深入西羌,又犯了“窮寇勿追”的兵傢禁忌,在追趕過程中,遭到數萬名羌人圍擊。孤軍深入的東漢大軍完全陷入西羌部隊的分割包圍之中。由於後方援軍無法及時趕到,不到數日,各軍糧草殆盡,而圍兵不僅沒有絲毫減退,反而進攻更加猛烈,情勢十分危急。當時,由周慎等人率領的軍隊被徹底擊潰,衹有董卓軍隊設計得脫。沉着老練的董卓在如此情況下,仍不驚慌,他命令士兵在河中築一高堤壩,截斷上遊的流水。羌人對此感到莫名其妙。這時,羌騎偵察回來傳出消息說,東漢軍隊整天在壩中捕捉魚蝦。西羌將領以為董卓軍糧已盡,衹得靠捕捉魚蝦充饑,於是,便放鬆了警惕,衹圍不攻,想睏死董卓的軍隊。可是,很久都不見動靜,等羌騎探明情況時,董卓軍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嚮。原來,董卓築壩的真正目的是迷惑敵人,以此作掩護,然後伺機悄悄撤退。因抗擊邊章、韓遂有功,表現突出,董卓不久便被封為臺鄉侯,食邑千戶。
漢靈帝中平三年,羌鬍內部發生兵變,韓遂格殺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集結三人的部隊共10餘萬人圍攻陝西,太守李相如叛離朝廷,歸附韓遂。不久,韓遂又聯合周邊的馬騰、王國等人,合兵進攻三輔,聲勢浩大,勢不可擋。中平五年,韓遂、馬騰已攻到陳倉(今陝西省寶雞市),危及長安和洛陽。靈帝急忙拜董卓為前將軍,與左將軍皇甫嵩共同解陳倉之圍,大敗韓遂、馬騰。董卓因此又得到朝廷封賞。
不斷升遷的董卓勢力急速膨脹。東漢朝廷為了遏製董卓權勢繼續滋長和蔓延,於中平六年徵董卓為不掌實權的少府。董卓明白朝廷用意,便婉言拒絶,不肯就任。靈帝病重,急忙召見董卓,拜他為並州牧,所屬部隊隸屬皇甫嵩。野心勃勃的董卓自然對朝廷如此安排和任命不滿,便回奏靈帝說:“士卒大小相狎彌久,戀臣畜養之恩,為臣奮一旦之命,乞將之北州,效力邊垂。”拒絶交出兵權。隨即率領自己所屬部隊進駐河東,以觀時變。
董卓自領兵徵討羌鬍、鎮壓黃巾軍以來,因戰功顯赫,受到朝廷多次重用,不斷升遷,尤其是擊敗韓遂等人的進攻後,他的勢力日趨壯大,形成了一支以涼州人為主體、兼雜鬍人和漢人的混合軍隊。朝廷雖然對董卓加以抑製,但羽翼日趨豐滿的董卓自恃戰功與威望,越來越變得野心勃勃,目中無人。
野心膨脹 玩弄權術
屯兵河東以後,整個隴西便成了董卓的勢力範圍,他不僅掌握強大的武裝力量,是地方軍閥豪強,而且還是朝廷命官、邊陲重臣。憑藉強大的實力,極度膨脹的野心促使董卓開始着手設計問鼎中央政權的具體步驟。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四月,漢靈帝劉宏在嘉德宮駕崩。少帝劉辯繼位。由於劉辯年幼不曉事,暫時由何太後臨朝主政,皇權更加衰微。宦官和外戚為了取得控製皇權的特殊權力,鬥爭日趨激烈。雙方不惜采用一切手段,相互排擠,殊死鬥爭。深知朝廷派係之爭的董卓得知靈帝駕崩的消息後,心中竊喜,他密切註視朝廷各派動嚮,隨時準備相應措施。見機行事。不久,在河東伺機而動的董卓便收到大將軍何進的密令。何進是少帝的舅舅,代表外戚勢力。靈帝死後,他與司隸校尉袁紹共同謀計誅殺張讓,遭到何太後的反對。於是,何進便誘董卓以好處,以聖旨名義召他立即進京討伐張讓,並以此來威脅何太後。董卓接到聖旨後,大喜過望,立即召集人馬,連日引軍進京,並按何進的意思,上書少帝,要求“逐君側之惡”,“收讓軍,以清姦穢”。可是,董卓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他還沒來得及趕到洛陽之前,何進就在爭鬥中被張讓等人殺死。這時,虎賁中郎將袁術(?一公元199年)也趁機領兵進入洛陽,聽到何進被殺的消息後,便放火燒毀了南宮,並追殺張讓等人。張讓和中常侍段硅慌忙劫持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半夜出逃至黃河渡口小平津(今河南省鞏縣西南)。行進中的董卓遠遠望見京城一片火海,知道情況有變,打聽到少帝在北芒,董卓又急忙率兵前往。少帝被蜂擁而至的大軍嚇得驚慌失措,淚流滿面。董卓威風凜凜,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參見少帝,並且嚮他詢問事變經過。少帝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倒是站立一旁的陳留王劉協主動上前嚮董卓講述了整個事變的經過,敘述毫不含糊,條理清楚。當時,劉協衹有9歲,比少帝還小整整5歲。董卓大為歡喜,認為劉協要比劉辯強得多,而且又因他是董太後親自撫養的,於是,便有了罷黜劉辯、擁立劉協的最初念頭。董卓把少帝奉迎至皇宮後,挾天子以令諸侯,開始幹預整個東漢中央政權。
長期統兵打仗的董卓深深體會到:要想徵服百官,控製朝廷,必須先得掌握強大的軍事後盾。初到洛陽時,董卓部屬的兵力不超過3千人,為了一開始就給洛陽造成一種強烈的軍事威懾影響,他每隔四五天就命令所部晚上悄悄溜出洛陽,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蕩蕩開進洛陽,戰鼓震天,旌旗招展,儼然千軍萬馬源源不斷。包括朝廷官員在內的所有洛陽人們,都被董卓如此強大的實力所嚇倒,不敢有絲毫越軌行為。伷
雖然假象能暫時迷惑人,但終會被人識破。董卓此舉當然衹能是權宜之計,稍稍調整後,他便開始采取實際行動,以擴充兵力,收攬兵權。大將軍何進被張讓伏殺後,他的部麯將領吳匡對何進的弟弟何苗(時任車騎將軍)怨恨很深,認為何苗存心不肯與何進合作,而且還懷疑他與張讓勾結,共同對付何進。吳匡念何進平日對自己有恩,發誓要殺死何苗,替何進報仇。他發動手下士兵,告訴他們說:“是車騎將軍何苗勾結張讓殺死了大將軍,我們一定要替大將軍報仇!”於是,便聯合董卓的弟弟董敏,共同攻殺何苗。何苗死後,董卓坐收漁翁之利,不費一兵一卒收編了何進、何苗的部隊。
控製中央政權,掌握洛陽衛戊軍隊的兵權極為重要,董卓便具體部署,派心腹大將呂布殺掉執金吾,接收全部京城防衛部隊。從此,董卓不僅控製大量常規部隊,而且還掌握着洛陽的直屬部隊,完全具備了左右朝政的軍事基礎。這為他的野心進一步膨脹增加了相當分量的籌碼。當時,鮑信就對董卓軍事勢力的膨脹有較清醒的覺察和認識,他曾對袁紹說:“董卓擁有強兵,而且為人姦詐狡猾,野心不小,如果現在不想辦法除掉他,今後必將受其牽製。如今董卓軍隊人員混雜,軍心不穩,組織不嚴,正可趁早除掉。”可是袁紹因懼怕董卓,優柔寡斷,未采取行動。
有了強大的軍事後盾,董卓便有恃無恐,為所欲為。首先他迫使朝廷免除司空劉弘的職務,自己取而代之。接着,為了進一步獨攬中央政權,董卓决定召集文武百官商議廢除少帝,另立新皇帝。在一次會議上,董卓肆無忌憚地說:“少帝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廟,沒有資格擔任天下的君主。為了國傢和漢室江山着想,我想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的故事,廢掉少帝,改立陳留王劉協為天子!”在場官員大多懾於董卓的淫威,對他獨斷專行、隨心所欲的行為敢怒不敢言。衹有尚書盧植當面提出反對意見,認為少帝衹是年紀幼小,行為品性根本就不能與太甲和昌邑王相提並論。董卓大怒,沒想到盧植如此不敬,膽敢當衆反對自己,便立即命令士兵將他推出斬首,幸虧侍中蔡邕極力勸阻,盧植纔免於一死。之後,董卓廢掉少帝,將他貶為弘農王;另立陳留王劉協,即為漢獻帝。
廢立皇帝之後,董卓又對何太後看不順眼,認為她有礙自己在朝廷上下自由行動和樹立威信。於是,董卓又大會群臣,嚮大臣們熬落太後所謂的罪行,說她如何如何逼迫婆母永樂皇太後(靈帝劉宏的母親),以致皇太後憂慮而死。這種違背婆媳常理,不講孝順禮節的教法,應當受到嚴厲懲處。之後,董卓便責令何太後遷居永安宮,不久,董卓又藉故殺死少帝劉辯,毒死何太後。通過對中央政權最高階層人員的更換和處理,整個東漢政府幾乎完全受製於董卓:皇帝的廢立、朝臣的任免、重大政策的製定,都由董卓說了算。此時,野心極度膨脹的董卓,已經目空一切。
改立獻帝之後,董卓將自己升遷為太尉,成為三公之一,掌管全國軍事和前將軍事務,後又自封郡侯,拜國相,躍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權。董卓雖然名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但實際上卻遠遠超越皇帝,享有“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等特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加官進爵後,董卓還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權,大肆加封董氏傢族成員。他首先封自己的母親為池陽君,越禮配備傢令和傢臣,地位與皇傢公主相當。同時,董卓又拜弟弟董曼為左將軍,封雩侯,另外還封自己年幼的孫女為謂陽君。更有甚者,“卓侍妾懷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英雄記》)。
為了更有效地控製皇帝,董卓不顧朝臣反對,脅迫獻帝將都城從洛陽西遷至長安。董卓還無視禮製和皇威,在自己的封地修築了與長安城墻規模相當的塢堡,高厚達七丈,明目張膽地用“萬歲塢”來命名,並規定,任何官員經過他的封地時,都必須下馬,恭恭敬敬地對他行大禮。
初到洛陽時,董卓手下雖然也集結了一批心腹親信,但是,要在龐大的中央官僚體係中縱橫捭闔,單靠這些人是遠遠不夠的。況且當時朝中許多有一定勢力和影響的官僚,根本就不服董卓。對此,董卓在玩弄權術的過程中,暗中培養爪牙,廣為收羅親信,用拉攏、誘惑、排擠等手段打擊和陷害一切於己不利的勢力和集團。封Bp侯後,董卓極力拉攏司徒黃琬,司空楊彪。三人在朝中拉幫結派,沆瀣一氣,擡舉和扶植已被貶斥的陳蕃、竇武等人。董卓不光全部恢復陳蕃等人以前的爵位,還擢升他們的子孫,以使他們世世代代為己所用。據史載,董卓利用手中特權,重新提升和任用大批黨人,如吏部尚書周鉍、侍中伍瓊、尚書鄭公業、長史何顬、司空伍處士等。不僅如此,衹要是與以上人員有關的黨錮之徒,董卓都把他們拔為列卿,一時之間,“幽滯之士,多所顯拔”。當朝大文學家蔡邕也曾被董卓拉攏和徵召。當初,議郎蔡邕因直言上書皇帝而被放逐朔方,後來遇赦返回鄉裏。當地官吏王智原來與蔡邕有私怨,便彈劾蔡邕有誹滂政府的言論,蔡邕又被迫離傢逃命,浪跡江湖,歷時十二年。董卓對蔡邕的盛名和才氣早有所聞,便特別徵召他進京任官,蔡邕不想再涉及政治,婉言拒絶。董卓便威脅蔡邕:“如不聽命,我將誅殺你們全族。”蔡邕恐懼,衹好回到洛陽。董卓大喜,任命他為祭酒,十分敬重蔡邕,後來又不斷升遷他的官職。史書載,蔡邕三天之內,歷遍“三臺”,官至宮廷隨從官。
董卓除了在中央各部佈置親己勢力外,還通過任命太守、刺史等手段安插地方爪牙。這樣,董卓通過層層安置耳目,基本上已經控製了中央和地方的主要政治力量,衹要是不滿他的官員稍有動作,他便毫不留情地予以徹底鏟除,殺雞駭猴,威懾朝野。
董卓觀察到手握實權的袁紹和曹操對己不利,必須盡早除掉。早在廢立皇帝之前,董卓就想利用袁紹來支持他,可是遭到袁紹的極力反對。一次,袁紹說:“東西兩漢王朝恩德布滿四海,萬民擁戴,國豢民安。今皇上年紀雖小,但並沒有惡行傳布天下。你如果要罷黜皇上,改立新帝,恐怕沒有人贊同你的意見。”董卓聽後,兇相畢露,持劍怒叱袁紹說:“我是有意看重你,沒想到你如此不識擡舉,今天不殺掉你,今後總是禍害!”袁紹也手按劍柄,針鋒相對,董卓不敢輕舉妄動。當夜,袁紹就逃奔勃海郡避難。因為袁紹是世傢,董卓也不敢追究。董卓軍進駐洛陽時,曹操也在京城,而且手中掌握有一定兵權。董卓在擴充兵力、統收兵權的過程中,也曾想通過誘之以利來吃掉曹操。但曹操識破董卓的陰謀,拒絶與他合作,不辭而別,逃離洛陽。
衛尉張溫曾擔任太尉,素來對董卓飛揚跋扈、野蠻殘忍的行為極為不滿。董卓也視張溫為眼中釘,為了除掉這一心頭大患,董卓便在朝中散布謠言,誣衊張溫與袁術長期勾結,對抗朝廷。不久,便以“莫須有”的罪名,笞殺張溫。在董卓的淫威逼迫和陰謀陷害下,他的競爭對手和朝中許多忠義之臣,不是被逼迫出逃,就是被鏟除消滅。
貪欲驅使下的董卓,野心幾度膨脹,為了滿足和達到自己的野心,他恣意玩弄權術,濫殺無辜,引起廣大官員和人們的強烈憤慨和反對。
兇殘不仁 倒行逆施
董卓入朝亂政,“性殘忍不仁,遂以嚴刑協衆,睚眥之隙必扳,人不自保”。董卓的殘暴本性與政治野心相結合,便直接導致了他對東漢政權和社會的巨大破壞。
董卓率軍初次進兵洛陽時,見城中富足貴族府第連綿,傢傢殷實,金帛財産無數,便放縱手下士兵,實行所謂“收牢”運動。這些士兵到處殺人放火,姦淫婦女,劫掠物資,把整個洛陽城鬧得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控製中央政權後,董卓殘忍不仁的惡性更加膨脹,經常派遣手下士兵四處劫掠,殘暴百姓。漢獻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月,董卓部屬的羌兵在陽城搶劫正在鄉社集會的老百姓。士兵們殺死全部男子,兇殘地割下他們的頭顱,血淋淋地並排在車轅上,令人觸目驚心。此外,他們還趁機擄走:大批婦女和大量財物。回到洛陽後,他的手下將領把頭顱集中起來加以焚燒,而把婦女和財物賞賜給士兵,卻對外人宣稱是戰勝敵人所得。
一次,朝中許多官員被董卓邀請去赴宴。官員們都莫名其妙,不知董卓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宴會上,董卓興致高昂,招呼大傢不要顧忌,暢懷痛飲。酒過三巡,董卓突然起身,神秘地對在場的人說:“為了給大傢助酒興,我將為各位獻上一個精彩的節目,請欣賞!”說完,擊掌示意,狂笑不已。頓時,整個宴席變成了肅殺的刑場。董卓把誘降俘虜的幾百名北方反叛者押到會場正中央,先命令士兵剪掉他們的舌頭,然後有的人被斬斷手腳,有的人被挖掉眼睛。其手段之殘忍,令所有在場官員和士兵慘不忍睹,許多賓客手中的筷子都被嚇得抖落在地。董卓卻若無其事,仍然狂飲自如,臉上還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另有一次,董卓把俘虜來的數百名起義士兵先用布條纏綁全身,頭朝下倒立,然後澆上油膏,點火活活將他們燒死,可謂殘忍至極。
遷都長安時,為了防止官員和人民逃回故都洛陽,董卓將整個洛陽城以及附近二百裏內的宮殿、宗廟、府庫等大批建築物全部焚火燒毀。昔日興盛繁華的洛陽城,瞬時之間變成一片廢墟,凄涼慘景令人頓首痛惜。為了攫取財富,董卓還派呂布洗劫皇傢陵墓和公卿墳塚,盡收珍寶。整個洛陽城狼藉不堪,在董卓肆意踐踏破壞下,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夷。曹操對此憤怒不已,他寫了一首詩《薤露行》,予以譏諷:
賊臣持國柄,殺主死宇京。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無爭的史實將永遠嚮世人昭示董卓所犯的滔天罪行。董卓掌權後,國傢制度朝令夕改,反復無常,嚴重阻礙了整個國傢政權機器的正常運轉。其中,他頒布的法律刑罰尤為混亂無度,不成體統:對普通老百姓往往實施嚴刑酷法,而對親信傢族,則違法不究,一切都取决於董卓個人的意志。《魏書》記載:董卓專門指派司隸校尉劉器登記所謂“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吏不清,為弟不順’’的臣民,凡是册上有名者,都應處死,財産沒收。不久,整個社會便民怨沸騰,冤獄遍地。
為了自己聚斂巨額財富,董卓大量毀壞通行的五銖錢,還下令將所有的銅人、銅鐘和銅馬打破,重新鑄成小錢。粗製濫造的小錢不僅重量比五銖錢輕,而且沒有紋章,錢的邊緣也沒有輪廓,不耐磨損。小錢的流通直接導致了嚴重的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物價猛漲。據史書記載,當時買一石𠔌大概要花數萬錢。老百姓苦不堪言,生活陷於極度痛苦之中。董卓卻利用搜括來的錢財,整日歌舞升平,尋歡作樂,生活荒淫無度。
罪孽難逃 死有餘辜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董卓的倒行逆施終於激起了廣大人民的憤怒與反抗。許多有志之士出於對國傢危亡的考慮,長期與董卓進行不屈鬥爭,在很大程度上打擊和動搖了董卓的地位和基礎,同時也緩解了董卓對整個東漢政權的破壞影響。起初,議郎楊勳與左將軍皇甫嵩秘密商議,準備共同討伐董卓,衹是後來由於皇甫嵩被徵調,楊勳勢單力薄,纔就此罷休。初平元年(公元190年),翼州刺史韓馥、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南陽太守張咨和袁紹等10餘人都紛紛起兵反對董卓,從此便開始掀起了大規模持續反抗董卓的鬥爭浪潮。不久,長沙太守孫堅率領豫州各郡軍隊徵討董卓,在梁地(今汝州梁縣西南)被董卓部將徐榮打敗,聯合孫堅反董卓的潁州太守李曼也被生擒。
接着,河內太守王匡又屯兵河陽津(今河南省孟縣西部的黃河渡口),準備進攻董卓。不料老謀深算的董卓早有覺察,先派疑兵嚮王匡挑戰,而暗中卻派精銳部隊從小平津渡河北上,繞道偷襲王匡所部。王匡大敗,幾乎全軍覆沒。第二年,孫堅重新收攏流散部屬,進駐梁縣,準備再度討伐董卓。董卓派鬍軫、呂布迎擊孫堅。由於鬍、呂二人心存芥蒂,不能相處,還沒交戰,士兵就渙散逃離。孫堅趁機出擊,鬍軫、呂布大敗而逃。董卓見勢不妙,不得不派部將李催嚮孫堅求和。孫堅不理,繼續進攻距洛陽衹有90裏的大𠔌。董卓被迫率軍出戰,被孫堅擊敗,退駐澠池。孫堅乘勝追擊,遇呂布,大敗呂布後,出兵函𠔌關,分兵兩路,直取新安和澠池。
此時,山東諸路豪傑也紛紛揭竿而起,共同起兵聲討董卓。被多方義軍逼得無路可走的董卓决定遷都長安,以避鋒芒。但是,徵討董卓的鬥爭並沒因遷都長安而有絲毫鬆懈,而是更加風起雲涌。這時,董卓已成了衆矢之的。
在天下之兵聲討董卓的同時,朝中許多官員更是對董卓深惡痛絶,欲去之而後快。越騎校尉伍孚對董卓的倒行逆施十分痛恨,發需娶親手殺死董卓。一天,伍孚身藏佩刀,前來拜見董卓。交談完畢後,伍孚便告辭離去。董卓起身出門相送,用手輕輕拍着伍孚的後背,表現出極其親切的樣子。伍孚瞅準機會,猛地抽出佩刀嚮董卓刺去。由於殺人心切,用力過猛,失手沒刺中要害。董卓大驚,慌忙奮力反擊,並急呼警衛出手相救,這纔脫離危險。伍孚在與警衛鬥爭過程中,由於寡不敵衆,被亂劍刺死。事後,董卓大駡伍孚包藏禍心,不講仁義。
當時,天下老百姓為了表達對董卓的痛恨,到處傳唱《千裏草》的歌謠,希望他盡快死去。
初平三年四月,司徒王允、尚書僕射士孫瑞與董卓的親信呂布共同密謀誅殺董卓。之前,王允先後與司隸校尉黃琬、尚書鄭公業、執金吾士孫瑞等人多次商議誅殺董卓的事情。初平三年春天,陰雨連綿長達兩個多月,王允與士孫瑞、楊瓚藉登臺拜神為名,又一次秘密商量廢除董卓的事宜。士孫瑞說:“自從去年年底以來,太陽不照,淫雨不斷已達六十多天,我們應該讓這種不利國傢和老百姓的時期盡快結束。現在,時機大好,我們正可趁天下沸騰之際,主動采取措施,消滅罪魁禍首!”士孫瑞意在提醒王允可藉天時地利人和之機除掉董卓。王允同意士孫瑞的意見,可是,考慮到董卓平時戒備森嚴,而且他本人武力過人,如果不采取周密措施,恐怕不易得手。於是,王允便物色了董卓的親信呂布作內應。
呂布年青勇猛,武力超群,起初董卓對他深為喜愛和信任,收他為義子,並提拔他擔任騎都尉。後來,董卓又遷呂布為中郎將,封他為都亭侯。董卓明白自己樹敵太多,常常懷疑有人暗算他,於是,便把呂布當作自己的貼身侍衛。不管董卓走到哪裏,呂布總是形影不離,負責保護董卓的生命安全。一次,呂布不小心得罪了董卓,董卓大怒,隨手抽出刀戟嚮呂布擲去,幸虧呂布眼疾手快,纔得以幸免。當時,呂布並沒直接頂撞董卓,而是立即嚮他謝罪道歉,董卓便不再追究,以後也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呂布卻從此心懷私恨。董卓雖然妻妾成群,但仍不滿足。一次偶然的機會,董卓看中了呂布手下的一名婢女;為了與她私通,董卓藉故支開呂布,讓他去防守中閣。呂布得知董卓與他的婢女私混的消息後,十分氣憤,更加加深了他對董卓的仇恨,當他私下聽說司徒王允要謀算董卓的消息後,便主動前往,嚮王允等人揭發董卓的各種罪狀。王允把誅殺董卓的計劃告訴呂布,並要求他充當內應。起初,呂布不同意,他說:“不管怎樣,他和我之間有父子關係,要我作內應,恐怕不行吧!”王允開導說:“你姓呂,他姓董,又不是骨肉親情。況且董卓現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國賊,你難道還認他作父親嗎?他嚮你擲刀戟的時候,把你當兒子看待嗎?在王允的敦促下,呂布最終答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正好逢上皇帝大病初愈,朝中文武大臣都集會於未央殿,恭賀天子竜體康復。呂布藉此機會,事先安排同郡騎都尉李肅等人帶領十多名親兵,換上衛土的裝束隱蔽在宮殿側門的兩邊。董卓剛到側門,便遭到李肅等人的突襲。董卓大駭,慌忙嚮呂布呼救,呂布正襟危坐,大聲道:“我們是奏詔討殺亂臣賊子,你死有餘辜!”絶望中的董卓雖然奮力反抗,但已無濟於事,當場被殺,並誅連三族。
董卓被殺的當天,滿朝文武和所有士兵都高呼萬歲!長安老百姓高興得在大街小巷載歌載舞,共同慶祝姦賊被誅。據說董卓死後,被暴屍東市,守屍吏把點燃的捻子插入董卓的肚臍眼中,點起天燈。因為董卓肥胖脂厚,“光明達曙,如是積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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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壽評曰:董卓狼戾賊忍,暴虐不仁,自書契已來,殆未之有也。
董卓一生粗暴,滿懷私欲和野心。他從隴西發跡到率軍進京操縱中央政權,始終考慮和盤算的是如何滿足私欲和野心。為了達到目的,董卓不擇手段玩弄權術,踐踏法律,破壞經濟,殘害人民,他的種種倒行逆施,造成了東漢末年政權的極度混亂,給國傢和社會的穩定帶來了巨大的破壞。東漢政權日趨衰敗、最終傾覆,雖然是由多種復雜因素所致,但是,董卓無疑加速和促進了東漢政權的衰敗。董卓最終遭受群起而攻之的被殺下場,是應有的報應,作為歷史的垃圾,他將永世遭到人們的唾駡和譴責。正如宋人蘇軾所說:
衣中甲厚行何懼,塢裏金多退足憑;畢竟英雄誰得似,臍脂自照不須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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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電視劇《三國演義》中的董卓(裏坡飾)漢末年地方軍閥董卓奉調入朝後實行的暴政。中平六年(189)漢靈帝死,少帝劉辯繼位,外戚何進輔政。何進與貴族官僚袁紹合謀誅殺宦官,不顧朝臣反對私召涼州軍閥董卓入京。後因謀泄,何進被宦官張讓等所殺。袁紹帶兵入宮,殺盡宦官,控製朝廷。隨後董卓率軍進入洛陽,並領何進所屬部麯,又使呂布殺執金吾丁原,並吞其衆。由此勢力大盛,得以據兵擅政。他廢黜少帝,立陳留王劉協為獻帝,並自任太尉領前將軍事,更封為郿侯,進位相國。又逼走袁紹等人,獨攬軍政大權。董卓放縱士兵在洛陽城中大肆剽虜資物,淫掠婦女,以致人心恐慌,內外官僚朝不保夕。初平元年(190)袁紹聯合關東各州郡興兵聲討董卓。董卓見關東聯軍勢盛,乃挾持獻帝退往長安,臨行把洛陽的金珠寶器、文物圖書強行劫走,焚燒宮廟、官府和居傢,並脅迫洛陽幾百萬居民一起西行,致使洛陽周圍“二百裏內無復孑遺”(《後漢書·董卓傳》),室屋蕩盡。次年,董卓又授意朝廷封他為太師,地位在諸侯王之上,車服儀飾擬於天子。他還拔擢親信,廣樹黨羽,宗族內外,並居列位,子孫年雖幼小,男皆封侯,女為邑君。又築塢於郿(今陝西眉縣東渭水北),號“萬歲塢”,積𠔌可供 30 年。初平三年四月,司徒王允與董卓部將呂布合謀,終於刺殺董卓。百姓歌舞於道,“市酒肉相慶”。董卓部將李傕、郭汜率兵攻入長安,趕走呂布,殺死王允,大肆報復,吏民死者萬餘人。隨後李傕劫持獻帝,郭汜扣留公卿大臣。不久,李傕為曹操所殺,郭汜也為其部將所殺。經過這場動亂,關中地區二三年“無復人跡”,社會生産遭到嚴重摧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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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字仲穎,隴西臨洮人也。[一]少好俠,嘗遊羌中,盡與諸豪帥相結。後歸耕於野,而豪帥有來從之者,卓與俱還,殺耕牛與相宴樂。諸豪帥感其意,歸相斂,得雜畜千餘頭以贈卓。
[二]漢桓帝末,以六郡良傢子為羽林郎。卓有纔武,旅力少比,雙帶兩鞬,左右馳射。為軍司馬,從中郎將張奐徵並州有功,拜郎中,賜縑九千匹,卓悉以分與吏士。遷廣武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免。徵拜並州刺史、河東太守,[三]遷中郎將,討黃巾,軍敗抵罪。韓遂等起涼州,復為中郎將,西拒遂。於望垣硤北,為羌、鬍數萬人所圍,糧食乏絶。
卓偽欲捕魚,堰其還道當所渡水為池,使水渟滿數十裏,默從堰下過其軍而决堰。比羌、鬍聞知追逐,水已深,不得渡。時六軍上隴西,五軍敗績,卓獨全觽而還,屯住扶風。拜前將軍,封□鄉侯,徵為並州牧。[四]
註[一]英雄記曰:卓父君雅,由微官為潁川綸氏尉。有三子:長子擢,字孟高,早卒;次即卓;卓弟旻字叔穎。
註[二]吳書曰:郡召卓為吏,使監領盜賊。鬍嘗出鈔,多虜民人,涼州刺史成就闢卓為從事,使領兵騎討捕,大破之,斬獲千計。並州刺史段熲薦卓公府,司徒袁隗闢為掾。
註[三]英雄記曰:卓數討羌、鬍,前後百餘戰。
註[四]靈帝紀曰:中平五年,徵卓為少府,敕以營吏士屬左將軍皇甫嵩,詣行在所。卓上言:
“涼州擾亂,鯨鯢未滅,此臣奮發暛命之秋。吏士踴躍,戀恩念報,各遮臣車,辭聲懇惻,未得即路也。輒且行前將軍事,盡心慰恤,暛力行陳。”六年,以卓為並州牧,又敕以吏兵屬皇甫嵩。卓復上言:“臣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彌久,戀臣畜養之恩,樂為國傢奮一旦之命,乞將之州,效力邊陲。”卓再違詔敕,會為何進所召。
靈帝崩,少帝即位。大將軍何進與司隸校尉袁紹謀誅諸閹官,太後不從。進乃召卓使將兵詣京師,並密令上書曰:“中常侍張讓等竊幸乘寵,濁亂海內。昔趙鞅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臣輒鳴鐘鼓如洛陽,即討讓等。”欲以脅迫太後。卓未至,進敗。[一]中常侍段珪等劫帝走小
這是
平津,卓遂將其觽迎帝於北芒,還宮。[二]時進弟車騎將軍苗為進觽所殺,[三]進、苗部麯無所屬,皆詣卓。卓又使呂布殺執金吾丁原,並其觽,故京都兵權唯在卓。[四]
註[一]續漢書曰:進字遂高,南陽人,太後異母兄也。進本屠傢子,父曰真。真死後,進以妹倚黃門得入掖庭,有寵,光和三年立為皇后,進由是貴幸。中平元年,黃巾起,拜進大將軍。典略載卓表曰:“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各由黃門常侍張讓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並據州郡,一書出門,便獲千金,京畿諸郡數百萬膏腴美田皆屬讓等,至使怨氣上蒸,妖賊窵起。臣前奉詔討於扶羅,將士饑乏,不肯渡河,皆言欲詣京師先誅閹竪以除民害,從臺閣求乞資直。臣隨慰撫,以至新安。臣聞揚湯止沸,不如滅火去薪,潰癰雖痛,勝於養肉,及溺呼船,悔之無及。”
註[二]張璠漢紀曰:帝以八月庚午為諸黃門所劫,步出𠔌門,走至河上。諸黃門既投河死。
時帝年十四,陳留王年九歲,兄弟獨夜步行欲還宮,闇暝,逐螢火而行,數裏,得民傢以露車載送。辛未,公卿以下與卓共迎帝於北芒阪下。獻帝春秋曰:先是童謠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芒。”卓時適至,屯顯陽苑。聞帝當還,率觽迎帝。典略曰:帝望見卓兵涕泣。髃公謂卓曰:“有詔卻兵。”卓曰:“公諸人為國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國傢播蕩,何卻兵之有!”遂俱入城。獻帝紀曰:卓與帝語,語不可了。乃更與陳留王語,問禍亂由起;王答,自初至終,無所遺失。卓大喜,乃有廢立意。英雄記曰:河南中部掾閔貢扶帝及陳留王上至雒捨止。帝獨乘一馬,陳留王與貢共乘一馬,從雒捨南行。公卿百官奉迎於北芒阪下,故太尉崔烈在前導。卓將步騎數千來迎,烈呵使避,卓駡烈曰:“晝夜三百裏來,何雲避,我不能斷卿頭邪?”前見帝曰:“陛下令常侍小黃門作亂乃爾,以取禍敗,為負不小邪?”又趨陳留王,曰:“我董卓也,從我抱來。”乃於貢抱中取王。英雄記曰:一本雲王不就卓抱,卓與王並馬而行也。
註[三]英雄記雲:苗,太後之同母兄,先嫁朱氏之子。進部麯將吳匡,素怨苗不與進同心,又疑其與宦官通謀,乃令軍中曰:“殺大將軍者,車騎也。”遂引兵與卓弟旻共攻殺苗於朱爵闕下。
註[四]九州春秋曰:卓初入洛陽,步騎不過三千,自嫌兵少,不為遠近所服;率四五日,輒夜遣兵出四城門,明日陳旌鼓而入,宣言雲“西兵復入至洛中”。人不覺,謂卓兵不可勝數。
先是,進遣騎都尉太山鮑信所在募兵,適至,信謂紹曰:“卓擁強兵,有異志,今不早圖,將為所製;及其初至疲勞,襲之可禽也。”紹畏卓,不敢發,信遂還鄉裏。
於是以久不雨,策免司空劉弘而卓代之,俄遷太尉,假節鉞虎賁。遂廢帝為弘農王。尋又殺王及何太後。立靈帝少子陳留王,是為獻帝。[一]卓遷相國,封郿侯,贊拜不名,劍履上殿,又封卓母為池陽君,置傢令、丞。卓既率精兵來,適值帝室大亂,得專廢立,據有武庫甲兵,國傢珍寶,威震天下。卓性殘忍不仁,遂以嚴刑脅觽,睚鴺之隙必報,人不自保。[二]嘗遣軍到陽城。時適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斷其男子頭,駕其車牛,載其婦女財物,以所斷頭係車轅軸,連軫而還洛,雲攻賊大獲,稱萬歲。入開陽城門,焚燒其頭,以婦女與甲兵為婢妾。至於姦亂宮人公主。其兇逆如此。
註[一]獻帝紀曰:卓謀廢帝,會髃臣於朝堂,議曰:“大者天地,次者君臣,所以為治。今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欲依伊尹、霍光故事,立陳留王,何如?”尚書盧植曰:“案尚書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宮。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過千餘,故霍光廢之。
今上富於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也。”卓怒,罷坐,欲誅植,侍中蔡邕勸之,得免。
九月甲戌,卓復大會髃臣曰:“太後逼迫永樂太後,令以憂死,逆婦姑之禮,無孝順之節。
天子幼質,軟弱不君。昔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着在典籍,僉以為善。今太後宜如太甲,皇帝宜如昌邑。陳留王仁孝,宜即尊皇祚。”獻帝起居註載策曰:“孝靈皇帝不究高宗眉壽之祚,早棄臣子。皇帝承紹,海內側望,而帝天姿輕佻,威儀不恪,在喪慢惰,衰如故焉;兇德既彰,淫穢發聞,損辱神器,忝污宗廟。皇太後教無母儀,統政荒亂。永樂太後暴崩,觽論惑焉。
三綱之道,天地之紀,而乃有闕,罪之大者。陳留王協,聖德偉茂,規矩邈然,豐下兌上,有堯圖之表;居喪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聲美稱,天下所聞,宜承洪業,為萬世統,可以承宗廟。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後還政。”尚書讀册畢,髃臣莫有言,尚書丁宮曰:“天禍漢室,喪亂弘多。昔祭仲廢忽立突,春秋大其權。今大臣量宜為社稷計,誠合天人,請稱萬歲。”卓以太後見廢,故公卿以下不布服,會葬,素衣而已。
註[二]魏書曰:卓所願無極,語賓客曰:“我相,貴無上也。”英雄記曰:卓欲震威,侍御史擾竜宗詣卓白事,不解劍,立撾殺之,京師震動。發何苗棺,出其屍,枝解節棄於道邊。
又收苗母舞陽君殺之,棄屍於苑枳落中,不復收斂。
初,卓信任尚書周毖,城門校尉伍瓊等,用其所舉韓馥、劉岱、孔□、*(張資)**[張咨]*、張邈等出宰州郡。而馥等至官,皆合兵將以討卓。卓聞之,以為毖、瓊等通情賣己,皆斬之。
[一]
註[一]英雄記曰:毖字仲遠,武威人。瓊字德瑜,汝南人。謝承後漢書曰:伍孚字德瑜,少有大節,為郡門下書佐。其本邑長有罪,太守使孚出教,敕曹下督郵收之。孚不肯受教,伏地仰諫曰:“君雖不君,臣不可不臣,明府奈何令孚受教,敕外收本邑長乎?更乞授他吏。”
太守奇而聽之。後大將軍何進闢為東曹屬,稍遷侍中、河南尹、越騎校尉。董卓作亂,百僚震慄。孚着小鎧,於朝服裏挾佩刀見卓,欲伺便刺殺之。語闋辭去,卓送至合中,孚因出刀刺之。卓多力,退卻不中,即收孚。卓曰:“卿欲反邪?”孚大言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亂國篡主,罪盈惡大,今是吾死日,故來誅姦賊耳,恨不車裂汝於市朝以謝天下。”
遂殺孚。謝承記孚字及本郡,則與瓊同,而致死事乃與孚異也,不知孚為瓊之別名,為別有伍孚也?蓋未詳之。
河內太守王匡,遣泰山兵屯河陽津,將以圖卓。卓遣疑兵若將於平陰渡者,潛遣銳觽從小
這是
平北渡,繞擊其後,大破之津北,死者略盡。卓以山東豪傑並起,恐懼不寧。初平元年二月,乃徙天子都長安。焚燒洛陽宮室,悉發掘陵墓,取寶物。[一]卓至西京,為太師,號曰尚父。
乘青蓋金華車,爪畫兩轓,時人號曰竿摩車。[二]卓弟旻為左將軍,封鄠侯;兄子璜為侍中中軍校尉典兵;宗族內外並列朝廷。[三]公卿見卓,謁拜車下,卓不為禮。召呼三臺尚書以下自詣卓府啓事。[四]築郿塢,高與長安城埒,積𠔌為三十年儲,[五]雲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嘗至郿行塢,公卿已下祖道於橫門外。*橫音光。*卓豫施帳幔飲,誘降北地反者數百人,於坐中先斷其舌,或斬手足,或鑿眼,或鑊煮之,未死,偃轉杯案閑,會者皆戰慄亡失匕箸,而卓飲食自若。太史望氣,言當有大臣戮死者。故太尉張溫時為韂尉,素不善卓,卓心怨之,因天有變,欲以塞咎,使人言溫與袁術交關,遂笞殺之。[六]法令苛酷,愛憎淫刑,更相被誣,噃死者千數。百姓嗷嗷,道路以目。[七]悉椎破銅人、鐘虡,及壞五銖錢。更鑄為小錢,大五分,無文章,肉好無輪郭,不磨鑢。於是貨輕而物貴,𠔌一斛至數十萬。自是後錢貨不行。
註[一]華嶠漢書曰:卓欲遷長安,召公卿以下大議。司徒楊彪曰:“昔盤庚五遷,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曉天下之民。*(而)**[今]*海內安穩,無故移都,恐百姓驚動,麋沸蟻聚為亂。”
卓曰:“關中肥饒,故秦得並吞六國。今徙西京,設令關東豪強敢有動者,以我強兵踧之,可使詣滄海。”彪曰:“海內動之甚易,安之甚難。又長安宮室壞敗,不可卒復。”卓曰:“武帝時居杜陵南山下,有成瓦□數千處,引涼州材木東下以作宮室,為功不難。”卓意不得,便作色曰:“公欲沮我計邪?邊章、韓約有書來,欲令朝廷必徙都。若大兵*(來)**[東]*下,我不能復相救,公便可與袁氏西行。”彪曰:“西方自彪道徑也,顧未知天下何如耳!”議罷。卓敕司隸校尉宣璠以災異劾奏,因策免彪。續漢書曰:太尉黃琬、司徒楊彪、司空荀爽俱詣卓,卓言:“昔高祖都關中,十一世後中興,更都洛陽。從光武至今復十一世,案石苞室讖,宜復還都長安。”坐中皆驚愕,無敢應者。彪曰:“遷都改製,天下大事,皆當因民之心,隨時之宜。昔盤庚五遷,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曉之。往者王莽篡逆,變亂五常,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殘害百姓,民人流亡,百無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此其宜也。
今方建立聖主,光隆漢祚,而無故捐宮廟,棄園陵,恐百姓驚愕,不解此意,必麋沸蟻聚以致擾亂。石苞室讖,妖邪之書,豈可信用?”卓作色曰:“楊公欲沮國傢計邪?關東方亂,所在賊起。崤函險固,國之重防。又隴右取材,功夫不難。杜陵南山下有孝武故陶處,作磚瓦,一朝可辦。宮室官府,蓋何足言!百姓小民,何足與議。若有前卻,我以大兵驅之,豈得自在。”百寮恐怖失色。琬謂卓曰:“此大事。楊公之語,得無重思!”卓罷坐,即日令司隸奏彪及琬,皆免官。大駕即西。卓部兵燒洛陽城外面百裏。又自將兵燒南北宮及宗廟、府庫、民傢,城內掃地殄盡。又收諸富室,以罪惡沒入其財物;無辜而死者,不可勝計。獻帝紀曰:卓獲山東兵,以豬膏塗布十餘匹,用纏其身,然後燒之,先從足起。獲袁紹豫州從事李延,煮殺之。卓所愛鬍,恃寵放縱,為司隸校尉趙謙所殺。卓大怒曰:“我愛狗,尚不欲令人呵之,而況人乎!”乃召司隸都官撾殺之。
註[二]魏書曰:言其逼天子也。獻帝紀曰;卓既為太師,復欲稱尚父,以問蔡邕。邕曰:“昔武王受命,太公為師,輔佐周室,以伐無道,是以天下尊之,稱為尚父。今公之功德誠為巍巍,宜須關東悉定,車駕東還,然後議之。”乃止。京師地震,卓又問邕。邕對曰:“地動陰盛,大臣逾製之所致也。公乘青蓋車,遠近以為非宜。”卓從之,更乘金華皂蓋車也。
註[三]英雄記曰:卓侍妾懷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孫女名白,時尚未笄,封為渭陽君。
於郿城東起壇,從廣二丈餘,高五六尺,使白乘軒金華青蓋車,都尉、中郎將、刺史千石在郿者,各令乘軒簪筆,為白導從,之壇上,使兄子璜為使者授印綬。
註[四]山陽公載記曰:初卓為前將軍,皇甫嵩為左將軍,俱徵韓遂,各不相下。後卓徵為少府並州牧,兵當屬嵩,卓大怒。及為太師,嵩為御史中丞,拜於車下。卓問嵩:“義真服未乎?”嵩曰:“安知明公乃至於是!”卓曰:“鴻鵠固有遠志,但燕雀自不知耳。”嵩曰:“昔與明公俱為鴻鵠,不意今日變為鳳皇耳。”卓笑曰:“卿早服,今日可不拜也。”張璠漢紀曰:卓抵其手謂皇甫嵩曰:“義真怖未乎?”嵩對曰:“明公以德輔朝廷,大慶方至,何怖之有?若淫刑以逞,將天下皆懼,豈獨嵩乎?”卓默然,遂與嵩和解。
註[五]英雄記曰:郿去長安二百六十裏。
註[六]傅子曰:靈帝時牓門賣官,於是太尉段熲、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張溫之徒,皆入錢上千萬下五百萬以買三公。熲數徵伐有大功,烈有北州重名,溫有傑纔,陵能偶時,皆一時顯士,猶以貨取位,而況於劉囂、唐珍、張顥之黨乎!風俗通曰:司隸劉囂,以黨諸常侍,緻位公輔。續漢書曰:唐珍,中常侍唐衡弟。張顥,中常侍張奉弟。
註[七]魏書曰:卓使司隸校尉劉囂籍吏民有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吏不清,為弟不順,有應此者皆身誅,財物沒官。於是愛憎互起,民多冤死。
三年四月,司徒王允、尚書僕射士孫瑞、卓將呂布共謀誅卓。是時,天子有疾新愈,大會未央殿。布使同郡騎都尉李肅等,將親兵十餘人,偽着韂士服守掖門。布懷詔書。卓至,肅等格卓。卓驚呼布所在。布曰“有詔”,遂殺卓,夷三族。主簿田景前趨卓屍,布又殺之;凡所殺三人,餘莫敢動。[一]長安士庶鹹相慶賀,諸阿附卓者皆下獄死。[二]
註[一]英雄記曰:時有謠言曰:“千裏艹,何青青,十日卜,猶不生。”又作董逃之歌。又有道士書布為“呂”字以示卓,卓不知其為呂布也。卓當入會,陳列步騎,自營至宮,朝服導引行其中。馬躓不前,卓心怪欲止,布勸使行,乃衷甲而入。卓既死,當時日月清淨,微風不起。旻、璜等及宗族老弱悉在郿,皆還,為其髃下所斫射。卓母年九十,走至塢門曰“乞脫我死”,即斬首。袁氏門生故吏,改殯諸袁死於郿者,斂聚董氏屍於其側而焚之。暴卓屍於市。卓素肥,膏流浸地,草為之丹。守屍吏暝以為大炷,置卓臍中以為燈,光明達旦,如是積日。後卓故部麯收所燒者灰,並以一棺棺之,葬於郿。卓塢中金有二三萬斤,銀八九萬斤,珠玉錦綺奇玩雜物皆山崇阜積,不可知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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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戲貂蟬--死在花下
董卓進京--來者不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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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 Zhuo
董卓
東漢末年權臣。字仲穎。隴西臨洮(今甘肅岷縣)人。性粗猛而有謀斷,早年與羌中豪帥相交往,以健俠知名當世。後為州兵馬掾,駐守邊塞。桓帝末年,以六郡良傢子為羽林郎,從中郎將張奐為軍司馬,復拜郎中,纍遷西域戊己校尉、並州刺史、河東太守。中平元年(184)黃巾起義爆發後,北地先零羌、湟中義從鬍和金城人邊章、韓遂起兵響應。董卓先後以東中郎將、中郎將、破虜將軍、前將軍的身分奉命鎮壓、屢屢敗北。
中平六年,董卓被徵為少府,他拒不到職。靈帝病危時以璽書拜卓為並州牧。他駐屯河東,擁兵自重,坐待事變。靈帝死後,大將軍何進和司隸校尉袁紹合謀誅諸宦官,不顧朝臣反對,私召董卓入京。後因謀泄,何進兄弟被宦官所殺。袁紹勒兵入宮欲討宦官,張讓、段□等劫持少帝及陳留王外逃。董卓聞訊,引兵馳抵京城,並領何氏所屬部麯。又使呂布殺執金吾丁原,並吞其衆,由此勢力大盛,得以據兵擅政,廢黜少帝,立陳留王為獻帝,卓遷太尉領前將軍事,更封為□侯,進位相國。董卓放縱士兵在洛陽城中大肆剽虜財物,淫掠婦女,稱之為“搜牢”。又虐刑濫罰,睚眥必死,以致人心恐慌,內外官僚朝不保夕;與此同時,他又為黨人恢復名譽,起用士大夫,企圖籠絡人心。初平元年 (190)冀州刺史孫馥與袁紹、孫堅等人興兵聲討董卓。黃巾餘部也陸續起兵關東。董卓挾持獻帝西都長安,並焚燒洛陽宮廟、官府和居傢,強迫居民數百萬口隨遷,致使洛陽周圍二百裏內荒蕪凋敝,無復人煙。次年,董卓又授意朝廷封他為太師,地位在諸侯王之上,車服儀飾擬於天子。他還拔擢親信,廣樹黨羽,宗族內外,並居列位,子孫年雖幼小,男皆封侯,女為邑君。又築塢於□(今陝西眉縣東渭水北),號“萬歲塢”,積𠔌可供三十年。後司徒王允與董卓義子呂布及僕射士孫瑞合謀誅卓。初平三年四月,獻帝大會群臣於未央殿,董卓入朝時為呂布所殺。消息傳開後,士卒皆稱萬歲,百姓歌舞於道。長安士女爭賣其珠玉衣裝,置酒肉互相慶賀。董卓被陳屍街衢,其傢族被夷滅。
(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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