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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1
  (1905-1981)陝西米脂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1926年參加北伐戰爭。1933年參加長城抗戰。抗日戰爭期間,任國民黨政府第五軍軍長、中國遠征軍第一路代司令長官、第五集團軍總司令。曾率部參加徐州會戰,到緬甸支援盟軍對日作戰。抗戰勝利後,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徐州“剿總”副總司令。1949年在淮海戰役中被俘,1959年被特赦。曾任全國政協常委。
No. 2
  杜聿明(1905-1981) : 陝西米脂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1926年參加北伐戰爭。1933年參加長城抗戰。抗日戰爭期間,任國民黨政府第五軍軍長、中國遠征軍第一路代司令長官、第五集團軍總司令。曾率部參加徐州會戰,到緬甸支援盟軍對日作戰。抗戰勝利後,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徐州“剿總”副總司令。1949年在淮海戰役中被俘,1959年被特赦。曾任全國政協常委。
個人簡介 Profile
  杜聿明(1904年11月28日-1981年5月7日),字光亭,漢族。陝西省米脂縣人,著名抗日將領,國民革命軍陸軍中將,黃埔係骨幹將領。
  1924年6月入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習,畢業後追隨蔣介石。在國民革命軍東徵討伐陳炯明中初露頭角,歷任軍校教導團副排長,武漢分校學兵團中校連長,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中隊長,教導第2師營長、團長,第17軍第25師旅長、副師長等職,曾參加北伐戰爭、長城抗戰、淞滬抗戰,指揮收復桂南戰略要地昆侖關。
  1933年以副師長身份指揮長城古北口對日戰鬥,激戰三晝夜,殲敵2000餘人。1937年,杜聿明受命組建國民黨第一個陸軍裝甲兵團。 1937年5月,首任裝甲兵團團長。8月率部參加淞滬會戰。1938年7月任第200師師長。1939年11月任第5軍軍長,率部參加桂南會戰,指揮桂南昆侖關對日作戰,使號稱“鋼軍”的日軍第五師團受到重創,殲滅日寇4000餘人,擊斃敵旅團長,獲昆侖關大捷。1942年3月任中國遠征軍第1路副司令長官兼第5軍軍長,率部參加滇緬對日作戰。1943年1月任第5集團軍總司令。1945年2月晉陸軍中將,在解放戰爭時期被蔣介石視為股肱,堪稱救火隊長,奔波於遼瀋、淮海兩大主戰場。1945年10月任東北保安司令長官,指揮所部進攻東北解放區。1948年8月任徐州“剿總”副總司令。10月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冀熱遼邊區司令官,旋回徐州任原職。
  1949年1月9日在淮海戰役中所率各部全軍覆沒,於現安徽省宿州市蕭縣張莊寨鎮張老莊村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所俘。1959年12月4日第一批特赦,1961年3月,任全國政協文史專員。1964年被特邀為全國政協第四屆委員會委員。1978年當選為第五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政協第五屆常委和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軍事組副組長。1981年病逝於北京。
青年時期 Youth
  杜聿明於1904年11月28日出生在陝西米脂縣東區呂傢嶮杜傢灣。祖輩是當地封建地主。父親杜良奎,是清末舉人,在西安長安大學堂執教時,參加了同盟會,曾數度回米脂,鼓動縣裏的民團趕走了清政府官吏,並參加了反對袁世凱稱帝的鬥爭。生母叫高蘭庭,出身貧寒家庭。杜有四個姐姐、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弟弟杜聿德。
  杜聿明從小就喜愛玩弄槍支,常偷偷到野外去打野雞,並偶有獵獲。十二歲時,在李鼎銘(毛澤東同志在《為人民服務》一文中提到過)辦的成傢坌小學讀書。李是杜的表哥。杜在學習上得到了這位嚴師的指點。
  不久,祖父母相繼去世,當傢的伯父杜良輔也病故了。杜良奎一直在外教書,素來不問傢務,杜聿明衹好承擔管傢的重擔了。杜雖是少年當傢,由於聰穎過人,居然很快掌握了一套經營傢務、保全家業的本領。
  杜十六歲時,他的父親由榆林返傢,見其因操傢務,學業基本荒廢,大為失望,决定將傢務交侄兒杜聿成管理,杜便隨父到榆林中學繼續讀書。榆林中學校長杜斌丞(著名愛國民主人士)是杜聿明的堂哥。杜在讀書期間,愛好體育,並且很快學會了步槍射擊瞄準要領。他立下這樣的志嚮:要麽學好英語,能夠出洋去看一看世界強國,學一學他們富國強兵的方法;要麽投筆從戎,自己能夠訓練出一支保傢衛國的精兵。畢業考試,他的英語成績不佳,遂决心做一個愛國軍人。
  1923年,杜聿明在榆林中學畢業。同年8月,與比他大兩歲的曹秀清結了婚。曹也是米脂縣人,父親是該縣工商界的頭面人物。她原先在傢中學習詩文繪畫,婚後纔到榆林女子師範讀書,曾參加中國共産黨,後來“清黨”被清了出來。
  正當杜聿明從榆林中學畢業後急於尋求出路的時候,他在《新青年》雜志上,看到了黃埔軍校招生的廣告。與此同時,他也在報刊上看到了吳佩孚辦洛陽軍官學校的招生廣告。由於革命思潮的影響和杜斌丞的熏陶,經過慎重考慮,毅然選擇投考黃埔軍校。
黃埔軍校 Whampoa Military Academy
  1924年3月,杜聿明和堂兄杜聿鑫、陝籍青年閻揆要、關麟徵、張耀明等十一人,從北京取道天津,搭乘英輪南下廣州。因為於右任(國民黨元老、曾在陝西擔任靖國軍總司令)嚮蔣介石的推薦,杜等全被錄取,成為黃埔軍校的第一期學生。於右任贈給他一幅對聯:安危天下重,博大聖人心。杜編在第三隊第三區隊第九分隊,隊長為金佛莊,同學有陳賡、李仙洲、侯鏡如、黃傑、關麟徵等人。
  開學不久,學校開始辦理入黨登記。杜聿明同時收到共産黨員和國民黨員兩份登記表。他接受了國民黨黨員登記表,成為正式的國民黨黨員。
  杜聿明受訓六個月後,被分配到何應欽第一教導團第一營第三連當見習官兼軍需上士。他精心安排士兵每月六元的伙食費,帶着炊事兵上街買菜,然後又跟着下廚房做飯,全連伙食辦得很好,深受連長和士兵的稱贊,不久擢升為第二排副排長。他當副排長後,卻對士兵要求苛刻,以致不得人心,處境睏難。
  1925年春,杜聿明隨教導第一團參加第一次東徵。時任該團宣傳隊長的陳賡,見杜在連裏呆不下去,便把他調到宣傳隊當隊員,擔任檢查部隊軍容風紀的任務。他發現任何一個官長或士兵,衹要打破老百姓的一隻碗或損壞一棵莊稼,都要有關人員照價賠償,不稍假藉,有時自己掏錢賠償。攻淡水城時,蔣介石挑選敢死隊員,作為爬城先鋒,他自告奮勇報了名,但未被入選。
  東徵軍攻剋淡水後,杜聿明長了一身疥瘡,請假回廣州醫治。疥瘡治愈後,杜與其他三人回黃埔軍校謁見黨代表廖仲愷,廖不禁大喜,說:“你們來得正好,鬍景翼(國民軍副總司令兼第二軍軍長、河南軍務督辦)要辦軍官學校,連連打電報請廣州派人協助,現在派你們到河南去,幫助鬍籌備建校。”臨行前,廖將一封信交給杜,要杜經過北京時,將信面呈孫中山先生。
  同年3月初,杜一行四人到了北京,受到汪精衛的接待。他們見到了已處於昏迷狀態的孫中山。杜聿明將廖仲愷的親筆信雙手遞給了孫先生的副官馬湘,後寫了一封緻廖先生的信,匯報了孫中山的病情。接着,他們轉赴開封,在鬍景翼的直接領導下,協助蘇聯顧問,籌辦軍校。僅一個月之久,鬍因病去世,新任軍長嶽維峻(原第二師師長)對蘇聯顧問和黃埔學生都不相容,杜等在河南沒有容身之地,被迫返回陝北。
  不久,國民二軍高桂滋團補充營營長、大地主吳寶山為擴大日已的勢力,用重金聘請杜聿明為副營長兼第一連連長。未幾,補充營在榆次被晉軍繳械解散,杜被押至太原監獄卜太原警備司令孿生達是老同盟會員,對黃埔學生抱有好感,將杜釋放,還擺一桌酒餞行。之後,杜鄭重地給廣州革命大本營及黃埔軍校分別寫了書信,匯報自己的情況,請示行動。國民黨中央組織部即回信指示:希望杜聿明仍留北方,爭取機會和馬湘聯繫,參加在北京碧雲寺停厝的孫中山先生靈櫬的守護。這時,正好高桂滋奉令率部開赴北京,擔任京畿的衛戍勤務,重新組編的吳寶山補充營也隨團北上。到達北京後,高桂滋將補充營改為特務營,派該營進駐西山碧雲寺靜宜園,守護孫中山靈櫬。杜聿明仍任該營副營長兼第一連連長。
北伐戰爭 Northern Expedition
  1926年7月,廣州革命政府誓師北伐。杜聿明獲悉這一消息,决心南下歸隊。他歷盡千辛萬苦到達南京,不幸被孫傳芳的稽查隊抓獲,關進老虎橋監獄。一天深夜,他約同牢囚犯數人,越獄逃出,乘船到達武漢。
  杜聿明逃到武漢,就去見鄧演達(時任國民黨總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兼武漢行營主任,湖北省政務委員會主席等職)。鄧嚮他瞭解北方一些情況後,問:“你現在準備到那裏去?”他說:“我準備到南昌找校長。”鄧衹叫他到武昌南湖學兵團找黃埔軍校武漢分校學兵團團長張治中。
  當時,武漢正發生“血花劇社”事件。張治中會見杜聿明時,問杜對此事件有何看法。他說:“我反對血花劇社有人提出反蔣的口號,我認為反對校長就是反革命。此中定有人搗鬼。不過我們國民黨的處理也有不當之處,這種小事不必弄成慘案,搞得輿論嘩然,不利於革命。”張連連點頭贊許,並提醒他,現在外面思想情況很復雜,一定要有自己的堅定信念。張還勸他,在南昌方面戰局未定以前,不必去找蔣介石,可以留武漢工作。因此,杜聿明打消了去南昌的念頭,在張治中學生兵團任第一營第三連中校連長。
  寧漢徹底分裂後,武漢方面的倒蔣運動達到了鼎沸的程度。有一天,中央軍校武漢分校在武昌閱馬場召開大會,將槍决洪君器。洪是張治中的內弟,在學生兵團任職。洪的傳令兵告密說:“張治中、洪君器等企圖將學生兵團帶到南京。”於是,武漢當局逮捕了洪。會上,當衆人高呼“打倒蔣介石、槍斃洪君器”的口號時,杜既不舉手,也不呼喊。當天晚上,三連召開共産黨員和國民黨員大會,對杜聿明提出質問,杜始終不回答一句話。最後,全連以黨員大會的名義,决定將杜先行禁閉,待請上級徹底查辦。有一天,他聽到正在閑談的一個守衛說:“這些都是反動分子,很快就要槍斃掉。”當晚,杜冒死逃了出來,扮成商人模樣,乘船前往南京。
  杜聿明到南京後,找到了張治中,此時張任總司令部訓練處校閱委員會主任委員。張又帶杜去見蔣介石。蔣很高興,給了杜一些錢,並叫他到總司令部黃埔同學會登記處登記。張遂委任杜為校閱委員會中校委員。
  同年8月,蔣介石被迫下野,張治中出國考察,杜聿明跟着也失了業。他衹好靠南京黃埔同學會每月十二元津貼維持生活。
  1928年夏,張治中考察回國,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訓練部主任,令杜為該校杭州預科大隊第二中隊中校隊長;次年初,杜回南京軍校任第七期第四隊中校隊長;同年鼕又任新編第一師第二旅參謀主任。1930年初,蔣介石成立教導第二師,張治中任師長,杜聿明任該師第二旅第五團一營中校營長,不久升為該師第六團上校團長。
  1930年鼕,教導第二師改番號為陸軍第四師,杜為第十二旅第二十四團團長。他認為團長這個職務很關鍵,搞得好就能爬上去,搞不好就會一蹶不振,因此格外奮發努力。師長徐庭瑤要求邯屬甚為嚴格,看到多數團隊都是鬆鬆垮垮的樣子,唯獨杜團認真遵照其指示辦事,教育訓練各方面井井有條,操練嫻熟,因而對杜大加贊賞。
  1932年初,徐庭瑤的第四師奉命開皖北參加大別山“圍剿”紅軍,在霍丘被紅軍鄺繼勳部擊敗。在關鍵時刻,徐令第二十四團全力反攻,杜聿明率部穿插,突入霍丘,使紅軍損失重大。徐庭瑤為他記首功,並上報晉升杜為少將團長。這年鼕,徐升任第十七軍軍長,杜被委為該軍第二十五師第七十三旅旅長,不久升為該師副師長(師長關麟徵)。
  1933年2月,日本侵略軍分兵三路進攻熱河,第二十五師奉命從徐州、蚌埠一帶開往通縣集結,阻擊敵人。3月9日,第二十五師到達石匣鎮後,杜聿明和關麟徵驅車往古北口,與東北軍軍長王以哲聯繫。王要第二十五師接替第一一二師的長城陣地,在第一綫擔任防守,關不同意接防長城陣地,堅持在古北口南城占領第二綫陣地。雙方相持不下。杜乃嚮關建議說,從地形上看,長城比古北口地勢高,高屋建瓴,得之則占先製之利,可以瞰製來犯之敵,可是關不同意。結果,第二十五師占領古北口南城東西兩側高地,形成第二道防綫。而第一一二師主力卻撤守古北口以西高地,僅留一個團守備長城第一綫。
  第二天,日軍西義第一軍第八師團及騎兵第三旅團迅速突破左翼第一一二師陣地,進占古北口關口,並乘勝嚮第二十五師陣地發起攻擊。關鱗徵指揮所部張耀明第七十五旅反攻,在爭奪高地時負傷。這時,杜聿明代理師長職務,指揮該師官兵,繼續同日寇浴血奮戰。3月12日,杜奉命將陣地交與第二師,率部撤至密雲整補。
  這年秋,杜聿明進入南京中央軍校開辦的高等教育班進修。學習期間,經同鄉、黃埔一期同時畢業的馬志超介紹,參加了復興社。
  1936年春,杜聿明從中央軍校高級教育班畢業。杜本應返第二十五師供職,但由於和師長關麟徵相處不甚和諧,不太願回去。徐庭瑤即嚮蔣介石保薦他到新成立的南京陸軍交輜學校擔任學員隊隊長。1937年,交輜學校戰車營、交通兵第二團所屬裝甲汽車隊合編,並補充一批戰車,建成國民黨軍第一個陸軍裝甲兵團,杜聿明委為第一任團長。“八·一三”淞滬抗日時,杜率領裝甲兵團第一營的二、四兩連,在上海匯山碼頭協同步兵阻擊企圖登岸的日軍。
抗日戰爭 Anti-Japanese War
  1938年,裝甲兵團撤至湖南湘潭整訓,不久該團擴編為第二百師,以杜聿明為師長。200師後來成為國軍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軍的主力師。杜認為,對於一支軍隊來說,擁有優良裝備衹是條件之一,最重要的還須有能夠使用這些裝備的官兵,否則,優良的裝備就是一堆廢鐵。因此,他集中全副精力大舉練兵,决心在短期內將第二百師練成一支能夠馳騁疆場與日軍打硬仗的勁旅。
  杜聿明主張練兵首先練官,練官首先練自己。他自從任裝甲兵團團長開始,就很註意這個問題;當師長後,對自己要求更加嚴格、為了掌握技術。他穿上工作服,刻苦學習駕駛和修理,常常鑽到車底下修底盤;他還把新發現的問題,隨時提出來和大傢一起討論。如:戰車和步兵聯合戰鬥如何協同;單車與群車之間的配合;戰車射擊和偽裝;戰車與炮兵協同等問題。杜善於學習,做到不恥下問,深入探索,終於由外行變成內行,逐漸係統地掌握了機械化部隊的作戰指揮要領。在他的帶領下,全師官兵鑽研技術蔚然成風,形成了練兵高潮。當時,國民黨隨軍記者評論說:“他雖非機械專科出身而鑽研機械知識,極有心得。治軍之暇,仍手不釋捲,將來學問之造詣,興事之成功,無可限量矣。”
  杜聿明說:“我們不但要加強作戰指揮和戰鬥訓練,還必須註意到加強精神訓練,豐富官兵文娛生活。”他特委了一批政治幹部,經常嚮官兵灌輸愛國主義思想,要求連隊成立小型俱樂部,創辦黑板報,教唱軍歌,經常組織球類、田徑比賽。這些措施,深受官兵的歡迎。
  1938年12月,第二百師擴編成新編第十一軍,從湖南湘潭移駐廣西全州,杜聿明委為副軍長(軍長徐庭瑤)。不久,番號又改為第五軍,杜升任軍長。該軍是國民黨政府在抗日戰爭初期成立的唯——的機械化新軍。杜提出:“操場就是戰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要求新軍具有“五除”(除驕、惰、偽、欲、惡)、“三習”(習精、誠、勤)的朝氣。
  這時,杜聿明把練兵的重點轉移到步兵師的訓練上來。杜認為,戰場上决戰的勝負,陣地攻防的得失,完全依靠步兵來完成,機械特種兵,衹在火力協同,用火力的優勢來壓倒敵人,要達到攻必剋,守必固,全部殲滅敵人於戰場上,是要由步兵師來完成的:所以,他非常重視士兵體格,並註重射擊、刺殺、投彈、夜戰、近戰等訓練。他每到各團、營、連看士兵訓練時,都一一做示範,同士兵用步槍、輕機槍射擊比賽,提出誰打得滿分,當場發奬金;發現教育上有發明創造的,當場講評表揚,並傳令各師派軍官來觀摩。後來重慶軍事委員會派員來校閱,第五軍的軍事訓練列為全國第一。此時,杜聿明年僅三十四歲。
  為截斷我西南國際交通綫,從1939年夏起,日本侵略軍集結兵力,準備開闢華南戰場。11月17日,日寇在防城、北海登陸,進占欽州,19日,又突破小董防綫,嚮南寧進擊。杜聿明的第五軍奉命從全州嚮南寧附近集中,準備攻擊由欽州、防城登陸的北進之敵。
  11月24日,號稱“鋼軍”的日軍第五師團第十二旅團(旅團長是中村正雄)進占了南寧,一個月後,又攻陷了桂南戰略要地昆侖關。面對日寇氣勢洶洶的進攻,杜聿明冷靜地分析了當時的戰局,估計了敵人的弱點,嚮重慶最高統帥部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乘敵孤軍深入後援未濟之時,集結優勢兵力,配合地方民衆,迅速反攻,以擊破侵敵而恢復國際之重要交通。”
  12月16日晨,杜聿明奉命率第五軍擔任對邕賓路的正面攻擊,意在先行擊破昆侖關及八塘附近之敵。杜召集團長以上會議,宣讀作戰部署:以鄭洞國榮譽第一師從正面進攻;戴安瀾第二百師為總預備隊;邱清泉新編第二十二師迂回敵後進出南寧以北;嚮六塘守敵攻擊,以截斷南寧、昆侖關交通聯絡,孤立昆侖關之敵。第二天,白崇禧和陳誠到譚蓬村第五軍司令部視察。陳嚴令杜要如期攻剋昆侖關,直下南寧。杜連聲稱“是”,毫無難色。
  12月18日拂曉,反攻開始。在戰車、炮火掩護下,杜聿明第五軍對昆侖關守敵進行了猛烈的攻擊。鄭洞國師與日寇展開白刃戰,首先占領了仙女山。當晚各部乘勝進行夜襲,相繼占領了老毛嶺、萬福村、441高地,最後占領了昆侖關。可是,19日午後,日軍在大批飛機掩護下,進行反攻,昆侖關又被奪去了。此後,雙方反復爭奪,官兵傷亡甚重。
  杜聿明在此期間,集中全副精力掌握戰機。雖然敵人的炮彈紛紛落在指揮所附近,在杜的身邊爆炸,但他極為鎮定。從容指揮戰鬥。他隨時傳令嘉奬並用物質鼓勵作戰英勇的部隊,以鼓舞士氣。他每天隨身攜帶一部電話機,一架望遠鏡,冒着敵軍炮火的轟擊和敵機的輪番轟炸,不計個人安危,來到便於瞭望的前沿陣地,觀測敵情戰況,因而對昆侖關周圍地形和敵陣兵力火力,能夠作出合於實際的判斷,並據以製定正確的作戰方案。經過縝密的研究比較,並同各師長研究後,他决定采取“要塞式攻擊法”,逐步縮小包圍圈,一口一口地吃掉敵人。
  杜聿明命令第二百師副師長彭璧生率部從公路左側越過昆侖關,形成包圍之勢;邱清泉師把戰車埋伏在公路兩旁的叢林地帶;鄭洞國師則加強右翼攻勢,再度進入昆侖關內敵軍縱深陣地,將敵指揮部及炮兵陣地摧毀。戰鬥整整打了十八天,於31日以中國軍隊獲重大勝利而告結束,史稱昆侖關大捷。
  昆侖關一戰,日軍損失空前巨大。據日本戰後公佈的材料統計,這次戰役,第十二旅團班長及軍官死亡達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士兵死亡四千餘人。旅團長中村正雄在九塘被鄭洞國的第三團擊斃。中村正雄臨死前在日記本上寫道:
  “帝國皇軍第五師團第十二旅團,之所以在日俄戰爭中獲得了‘鋼軍’的稱號,那是因為我的頑強戰勝了俄國人的頑強。但是,在昆侖關,我應該承認,我遇到了一支比俄更強的軍隊……”
  昆侖關戰役中國軍隊獲得重大勝利,捷報傳出,舉國歡騰。全國各地的記者紛紛前來采訪。當時的《中央日報》在題為《記杜聿明將軍》的文章中稱:
  “我國機械化部隊開始殲敵,則自杜將軍聿明督率始,在昆侖關大捷後,敵人開始認識到我國軍隊已踏入世界近代軍隊行列。”
  部隊經過休整以後,杜聿明在巍峨的昆侖關上,建立了一座“第五軍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並親筆寫了四百多字的悼念碑文。他對記者說:“這次抗戰勝利,各位在戰場上都親眼看到了,請如實宣傳,用不着格外誇大,但有一點是需要着重宣傳的,那就是要強調本軍是民衆的武力,民衆是本軍的父老,所以諸位要記載這一次勝利,千萬要帶一筆,本軍的勝利,其實也是民衆的勝利。”
遠征緬印 Expedition to Burma and India
  (參考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方知今所著《中國遠征軍》)
  1941年2月,杜聿明作為中緬印馬軍事考察團成員,赴緬甸、印度、馬來西亞作軍事考察。
  在考察完畢的那個晚上,杜聿明依據為期一百天審慎考察所得到的情況,進行了冷靜的分析,然後,通宵達旦地在長達三十萬言的“中緬印馬軍事考察團報告書”上,執筆寫下這樣的結論:
  “日本對於中國的國際交通綫滇緬公路,將不是從中國境內截斷,而是配合它對亞洲的政治戰略整個策劃的。日軍侵略越南並與泰國建立友好條約表明,它即將嚮英國的遠東殖民地進軍,這樣既可奪取英殖民地,又封鎖中國,起一箭雙雕的效果。”
  有鑒於此,杜聿明提出中英兩軍為確保仰光海港之目的,應集結主力在緬甸邊境預先構築陣地采取决戰防禦。後來編成的《中緬印馬軍事考察團報告書》其中最主要的部分就是由杜擬的中英緬共同防禦計劃草案。
  當時正在緬甸的英國駐新加坡總督波普漢中將看了這份報告書,不覺大吃一驚,間杜:“象你這樣富有理智而又剛強果斷的將領,中國有多少?”
  杜聿明自豪地回答:“俯拾皆是。”
  “那麽,勝利屬於你們!”身着戎裝,胸前佩着數枚勳章的波普漢中將站起來,兩腳一並,給杜聿明行了一個軍禮。
  1942年初,日軍第十五軍飯田祥二郎率四個師團分兩路嚮緬甸進攻。中國派出遠征軍,杜聿明為第一路副司令長官。中國和英國軍隊集結後,策定作戰計劃,分三路南下迎擊日軍。杜聿明第五軍為中路軍,於3月9日接替英緬軍在同古的防務(參見滇湎路戰役)。
  杜根據所獲敵人文件,瞭解到當面敵情及作戰意圖後,認為當面之敵,最多不超過兩個師團,决心集中兵力,利用同古有利地形,擊破當面之敵,進而協同英緬軍收復仰光。杜的方案,得到了羅卓英(第一路司令長官)、美國史迪威(參謀長)的同意。
  3月20日,同古諸戰開始,一連數日,敵陸、空配合併與炮兵、戰車協同進攻。至26日,正面敵人以其三個聯隊嚮同古西北角猛攻,第二百師第六團陣地被突破;27日,新編第二十二師到達同古以北,與敵遭遇,雙方徹夜對峙。28日,日軍北守南攻,在同古北修築工事,企圖阻止新編第二十二師前進,而集中主力猛攻第二百師,並施放糜爛性毒氣,第二百師官兵傷亡甚重。杜聿明即指揮新二十二師對當面之敵施行猛攻,進占南陽車站,以解第二百師之圍,但日軍憑藉附近建築物固守。兩軍反復爭奪,激戰至30日。
  這時,遠征軍東路第六軍,西路英緬軍,均正與日軍展開激戰,不能如期按原協定進入前綫,而日軍從仰光派出的後續部隊將很快加入攻擊,對第二百師實行強行包抄。第二百師已連續戰鬥十二天,補給中斷,糧彈兩缺,有被敵各個擊破的危險。杜聿明遂决心令第二百師突圍撤退,以圖集結兵力,俟機再與敵决戰。
  就在杜聿明下令第二百師突圍的時候,史迪威堅决反對,堅持以不足兵力嚮敵攻擊,並派參謀竇爾登監督杜實施。杜以“保全戰力,這是任何一個指揮官的常識和義務”為由拒絶,不服從史迪威的命令,開始實施有計劃的主動撤退。經過縝密部署,杜令鄭庭笈指揮第二百師城內部隊嚮敵佯攻,主力迅速撤退,於30日退出同古;安全渡過色當河。第二百師師長戴安瀾事後深有感觸地說:“下令衝鋒,原本是步兵打仗的口頭禪:緊要關頭人敢於下命令撤退,纔是指揮官的真功夫啊!”
  第二百師撤退後,杜聿明鑒於同古被圍的教訓,製定了“利用隘路預設縱深陣地逐次抵抗優勢敵人攻擊”的戰術,這就是中國抗戰史上著名的斯瓦逐次阻擊戰。
  30日晚,杜命令新二十二師在斯瓦河南北兩岸構築數個梯形陣地,兩側埋伏阻擊兵,陣地正面埋設地雷。新二十二師采用這種戰術,運用靈活,虛虛實實,使日軍捉摸不透。遠征軍先攻繼守,用逐次抵抗戰術與日軍五個聯隊激戰達十二次之多,遲滯達半月之久,敵軍每前進一步,都需要付出人員裝備極大消耗的代價,達到了以少勝多,以劣製優的目的,成為抗戰史上一罕見的戰例。
  4月13日,英軍要求中國軍隊接替英緬軍西路防區,企圖渾戰撤走,史迪威、羅卓英重新部署作戰方案,準備在曼德勒會戰,命令第五軍、第六十六軍分佈在長達三百公裏的平(滿納)曼(德勒)公路上。杜聿明認為這樣分散兵力,會被敵人各個擊破,一再申述棠吉的重要性,主張要麽退守棠吉,守住臘戍前方門戶;要麽就在平滿納打下去,反對無準備的曼德勒會戰,但未受到史、羅的采納,杜衹得從命,放棄了棠吉。於是日軍重新進占棠吉,並直取臘戍,從西南面截斷了集結於曼德勒準備大戰的中國主力軍後方,在曼的第五軍,不得不嚮伊洛瓦底江西岸撤退。從此,遠征軍走上了慘敗境地。
  此間,史、羅丟下部隊衹身逃往印度,並電令部隊全部嚮溫藻撤退,而蔣介石又命令部隊嚮密支那、片馬轉進。杜决心按照蔣介石的命令執行,嚮國境撤退。
  第五軍各部回國經過之處,都是些崇山峻嶺,人煙稀少的地方,給養睏難,而又蚊蚋成群、螞蟥吸血。沿途官兵死亡相繼,屍骨暴野,慘絶人寰。杜本人亦感染重病,幾乎殞命。第二百師師長戴安瀾在同敵激戰中負重傷,不治去世。杜聿明的遠征軍分三路撤退,他本人率200師為一路,第5軍96師為一路,均撤離回國,而孫立人率新38師,廖耀湘率新22師則翻越野人山,撤退到印度,編為駐印軍。
  杜率第五軍殘部回國後,一再嚮蔣介石檢討說:“這次作戰失敗是學生指揮無能,未能完成任務,為國爭光,請校長處分。蔣不僅沒有給杜處分,反而擢升杜為第五集團軍總司令兼昆明防守總司令之職。
  杜聿明就任新職後,面臨的最大難題是,蔣介石和雲南行營主任兼雲南省主席竜雲的矛盾非常尖銳,相互之間經常發生激烈的衝突。蔣處心積慮要翦除竜雲。杜深知如果不搞好與“雲南王”竜雲和同盟軍美軍兩方面的關係,不僅自己在昆明蹲不下去,更重要的是不能完成“捍衛西南戰略要點”的重任,有負厚望,弄得不好甚至會身敗名裂。他冥思苦想,尋求妥善對策,幾乎廢寢忘食,最後,他橫下一條心:“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决定對竜采取表面應付、內加警惕的方針。此後,杜和竜雲周旋,恪守部下對長官的應有態度,執禮甚恭。如有關行營和地方政府的事項,在處理前杜都嚮竜雲請示,經竜同意後再執行,决不專擅。數年間,杜漸漸取得了竜雲的信任,表面上看來二人感情融洽,幾乎無話不談。對於竜雲左右重要負責人員,杜則廣為接納,經常和他們打牌喝酒,參加一些娛樂集會,互相稱兄道弟,以示彼此無所猜疑。杜對美軍也小心照顧,美軍有所要求,能辦到的馬上就辦,盡量滿足,不能辦的,則婉言解釋,免除誤會。美軍在公餘之暇,經常舉行各種娛樂和晚會,杜也去應付,凡接到美軍邀請,大都準時到場,一道翩翩起舞。杜的這種做法,雖然引起了不少國民黨軍政人員的非議,甚至有人嚮重慶控告。然而,蔣介石卻對他撫慰再三,並開了一張巨額支票送給他,令其安心履行原任務。
  1945年4月初,蔣介石突然電召杜聿明去重慶。蔣與杜一見面,就問:“你來的時候看到什麽人沒有?”杜答:“誰也沒有看見。”蔣高興地連聲稱好,接着說:目前準備對日本侵略軍進行總反攻,必須先安定後方,統一云南的軍事政治,保障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現在擬調竜雲到中央任軍事參議院院長,恐其不服從中央命令,你要在軍事上作徹底解决竜雲的準備,先將昆明附近的國防-正事全部控製,然後在我明令到達的同時,即以武力解除竜雲的全部武裝,限竜雲於3日內到重慶。並問杜有何意見。他一口就承擔了這個任務。蔣介石聽了很高興,要杜即刻回昆明作準備。可是,何應欽(當時駐在昆明的中國戰區陸軍總司令)認為,勸竜雲自動辭職是可能的,竜不會頑固戀棧,這樣解决可免於動武。杜聿明也表明同意。於是,何和杜從多方勸竜雲自動辭職,歷經三個月之久,竜雲卻毫無退意。
  是年8月9日,蔣介石再次電召杜聿明到重慶,面授機宜。蔣指示說:“你這次回去做解决竜雲的準備工作,除軍事準備外,還要對雲南的通訊、交通及各機場作周密的佈置,防止竜雲逃跑。”
  8月11日,杜聿明飛回昆明,立即進行解决竜雲的準備工作。在軍事方面,杜假藉到淪陷區大城市解除日本武裝作準各為掩護,對排長以上軍官親自教授沙盤模擬演習,對竜雲在昆明的兵力、駐地作了調查研究,擬定了對策,以期在短時間內將竜雲的武裝徹底解决。昆明通全省的電話、電報、公路、鐵路及飛機場,也製定了嚴密控製辦法,使竜雲與外界隔絶,無法逃走,衹留五華山彈丸之地和一營衛隊,讓竜雲自己决定去從。對於如何投送蔣介石命令,說服竜雲就範也作了準備。這些工作秘密進行了一個月之久,纔告完成。
  9月27日,蔣介石派王叔銘秘密到昆明,送親筆信給杜聿明,告知他日內就要頒布免除竜雲在雲南軍事政治本兼各職的命令,調竜雲為軍事委員會軍事參議院院長,並指示杜將飛機、大炮、坦剋一齊準備好,萬一竜雲不服從命令,就集中火力轟擊五華山,要杜“絶對保證竜雲的生命安全”。
  當時杜聿明考慮到,在政治上自己和竜雲是不能並立的,可是在私人感情方面,二人相處很好,對於竜雲加以危害的事絶不能做,而且,萬一竜雲在事件中死去,社會輿論必然加罪於己。於是,杜連夜復蔣一封信,大意是:竜雲衹有一個五華山彈丸之地,不足為患,轟擊五華山,會波及雲南大學、西南聯大的安全,引起學潮,在政治上造成極端不良影響。蔣最怕鬧學潮,衹得復信同意杜的意見,不使用大炮轟擊及飛機轟炸。
  9月29日晚,杜聿明即赴昆明市北郊崗頭村準備好的指揮所內,召集團長以上幹部及新任雲南省民政廳廳長、代理省主席李宗黃等開會,下達行動命令,並將解决竜雲的命令送交美軍一份,將中央任免竜雲本兼各職的命令送交竜雲。
  以上各項命令及措施下達後,已至午夜。各將領紛紛報告時間來不及,杜提醒說:“一切詳細部署具體辦法,就是你們在沙盤上演習過的,你們參照去執行,不會來不及的。”各部隊長至此纔恍然大悟,便分頭執行去了。
  30日凌晨5時,杜部都到達進攻位置,並將軍委會命令送給竜雲各部隊。事出竜雲各部隊意外,都猝不及防。僅五十多分鐘,就結束了戰鬥,僅剩下一座五華山。
  竜雲拂曉聽到東門槍聲時,即從住宅後門奔上五華山,隨即發出“勘亂”的電報。這時,竜雲還不知道其保傢部隊早已完蛋。由於竜的通訊機構皆被監視或破壞,“勘亂文電”俱未發出。雲南省的保安部隊有近十萬人,竜雲自恃這支力量可以與中央軍較量一番,决心在五華山固守待援,負隅頑抗。杜幾次派人上山與竜見面商談,擬定了幾條寬大方案,開放了市區的一部分電話,便於竜雲同地方上取得聯繫。竜感到大勢已去,不得不表示自己是服從命令的。10月3日,宋子文飛昆明,上五華山與竜長談,竜願隨宋於10月4日離昆明去重慶。起飛前,杜和竜的親屬都到機場送行,杜嚮竜道歉說:“對不起院長。”竜說:“你是奉命行事,不怪你。”
  竜雲離開昆明後,杜就照蔣的指示着手改編竜雲的軍隊,將竜的舊部集中起來編為一個師、一個憲兵團。杜還下令,昆明市過去的所有文武官員的私有武器,要限期辦理登記,不得私藏軍火。
  10月14日,杜忽然接到蔣的命令,要他到重慶去。杜15日飛抵重慶。這次蔣氏接見,與過去大不相同,對杜優禮有加,還很有興趣地詢問瞭解决竜雲的經過。繼而,蔣吞吞吐吐地對杜說:“你解决竜雲對國傢立了功,可是得罪了竜雲。你應該為國傢背過,任勞任怨。我表面上先公佈將你撤職查辦的命令,以後再任你別的職務。”杜很瞭解蔣的心理,就慷慨地說:“衹要於國傢有利,個人不計較任何名利地位。”蔣聽了很高興。16日,蔣果然發表命令:“杜聿明在雲南處理失當,着即撤職查辦。調任關麟徵為雲南警備總司令。”
國共戰爭 Civil war
  1945年10月18日-杜聿明被撤銷昆明防守總司令及第五集團軍總司令之職後,離開昆明回到重慶。同一天,就發表了任命杜為東北保安司令長官的命令。
  杜上任後第四天,蔣介石對杜當面指示,要與蘇聯接洽,接收東北領土主權。杜經過近十天與蘇軍聯絡,發現蘇軍已宣佈自東北撤軍,營口蘇軍已經離去,被東北民主聯軍接收。為此,杜便嚮蔣建議:要接收東北非用武力不能解决。11月5日,杜急飛重慶嚮蔣報告,請求迅速抽調兵力,由美艦掩護從葫蘆島或營口強行登陸。
  11月8日,杜聿明到達秦皇島,率先嚮東北解放區挑釁,指揮第十三軍、第五十二軍嚮榆錦進攻。14日,杜下達嚮山海關進攻的命令,决心在東北民主聯軍主力部隊未到達之前,奪取要點,分兵兩路繼續嚮綏中追擊前進,之後,占領興城、錦西、葫蘆島三個要點。
  杜到錦西後,按原定方針,命令部隊嚮錦州攻擊。由於東北民主聯軍有計劃地撤退,26日杜率部進入錦州,同日還占領了山海關。
  是年12月16日,國民黨政府迫於國內、國際和平建國的輿論,與中共舉行和談。蔣介石一面談判,一面下令國民黨軍隊嚮解放區積極進攻。杜接到蔣的指示後,於12月23日命令第五十二軍冒雪進占北鎮、黑山,然後又分兵兩路,分別嚮阜新、營口進攻,占領了北票、朝陽、黑水等城。1946年1月10日,杜又按照蔣的密電,趕在停戰令即下前,搶占了平泉等重要城市。
  杜聿明自發動奪取東北的戰役以來,多次奔赴前綫指揮,日夜不息,疲勞過度,於2月18日乘專機飛北平,秘密進入白塔寺中和醫院治病。3月16日,動手術割去左腎。4月16日,返回瀋陽。
  杜聿明回到瀋陽後,得知在他臥病中,熊式輝、鄭洞國曾指揮由美艦從上海、廣州、越南等地陸續調來的五個軍,嚮解放區猖狂進攻,雖然進占了撫順、鞍山、鐵嶺、法庫等地,但受到東北民主聯軍堅強阻擊,損失重大,士氣低落,形成僵局。因此,如何消滅共軍主力,打開僵局,成為杜苦心思考的核心問題。他决心一方面就現有態勢,讓鄭洞國繼續嚮四平進犯,一方面搜集東北民主聯軍的情報,尋找主力,以求一逞。
  杜認為:從地形上看,本溪為瀋陽門戶,如將東北民主聯軍壓迫於山海關以南,就可扼要據守,抽出一個軍到四平方面,以優勢兵力嚮四平進攻。於是命第五軍、新編第六軍對本溪準備攻勢。
  4月28日,在空軍掩護下,兩個軍分兩路嚮本溪攻擊。杜聿明在本溪得手後,迅速轉而全力策劃進攻四平街之戰。他先調第一九五師及第八十八師至鐵嶺,掩護中長路的安全,又令新六軍迅速集中遼陽附近,用火車輸送至開原,以擊破四乎街,一舉收復長春、永吉為目的,部署兩翼攻擊,企圖壓迫東北民主聯軍於遼河套內而殲滅之。5月14日,國民黨在飛機炮火協同下,並始猛攻,經過激烈戰鬥,東北民主聯軍實行戰略撤退,杜部於5月19日侵入四平。
  隨即,杜聿明嚮蔣介石派來的副總參謀長白崇禧說明了要——舉進占長、永的决心和處置,並分析了雙方態勢,列舉四點理由:(一)進攻四平目的,就是為了擊敗共軍主力,一舉收復長春、永吉,如不繼續前進,則前功盡弃;(二)國軍整訓,共軍也整訓,而共軍擴充非常迅速,必然坐大;(三)進攻命令已經下達,中途變更會引起混亂,有被敵各個擊破危險;(四)長春為東北首府,永吉、小豐滿水電站電力可以利用,在地形上可依鬆花江天塹與共軍隔江對峙。
  杜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到長春絶不停止。白一再問杜:“有無把握?”杜肯定說:“絶對有把握。”使得蔣、白均同意了杜收復長、永後再和共産黨談判,下停戰令的計劃。為此,杜在以扇形追擊打破東北民主聯軍之離心退卻,保持追擊重點於長、永方面,作了部署。
  5月23日,國民黨軍進占長春,至5月31日止,又占領了鬆花江以南永吉至農安之綫。杜聿明到東北僅僅半年,就先後侵占了遼西全部及瀋陽外圍鐵嶺、撫順、本溪、遼陽、鞍山、海城、營口等重點城市,北沿鬆花江與東北民主聯軍相對峙。不久,停戰期限屆滿,國共談判破裂,杜懷着搶奪整個東北的野心,策定了南攻北守的全局作戰指導原則,於8月間派副長官鄭洞國負責指揮對熱河省的全面進攻,掃蕩熱河境內的共軍。10月,又派第五十軍進攻安東、通化等重要城市。該軍第二十五師在暖陽邊門被全殲(新開嶺戰役)。杜並未從失敗中吸取教訓,認為這不是戰略上的錯誤,而是個別將領無能,仍堅持既定掃蕩方針,嚮臨江進攻,部隊再一次遭受沉重打擊。至此,東北國民黨軍開始走下坡路。
  1947年5月15日,北滿的東北民主聯軍渡江南下,展開了大規模的夏季攻勢。18日,攻占懷德。24日,占領四平街外圍重要城市。26日,攻入法庫。27日,攻入昌圖。6月15日,開始總攻四平。
  杜與鄭洞國等高級幕僚研究了全盤情況,認為本溪的東北民主聯軍對瀋陽威脅甚大,决心以第五十三軍為主力進攻掃蕩,以固瀋陽門戶,然後集結可能集結的兵力去解四平之圍。根據這一决定,由鄭指揮對本溪的攻擊,20日攻下。杜又根據電臺偵察,中長路以東電臺甚多為判斷:共軍主力可能在中長路以東的山區,並可能在移動之中。於是,他决定利用這個機會開始攻擊,指揮右翼兵團嚮四平街左翼包圍攻擊前進,擊破東北民主聯軍後,大膽分頭猛進,力求包圍消滅東北民主聯軍;中央兵團由現地發起進攻,擊破當面之敵,即迅速追擊而殲滅之;左翼兵團協助中央兵團嚮雙山、昌北以北占領陣地之敵右翼包圍攻擊,擊破當面之東北民主聯軍後,即嚮三江口鄭傢屯追擊前進。命令下達後,杜部各部隊在飛機炮火協同下大舉進攻,戰鬥甚為激烈,直到6月30日東北民主聯軍主動撤退,四平之圍隨之而解。後來,在東北民主聯軍鐵拳錘擊下,杜聿明迭遭慘敗。他日夜謀劃,一籌莫展,以至憂鬱成疾,不能親事,於7月、8日垂頭喪氣離開東北,到上海醫治。
  1948年6月,經過近一年的醫治和療養,杜聿明身體康復,蔣介石遂任命杜為徐州“剿總”副總司令兼第二兵團司令官。
  杜上任不久,奉蔣介石命令指揮第二、第十六、第十三兵團去增援濟南。途中,杜獲悉濟南於9月24日被解放軍攻剋,王耀武(第二綏靖區司令)被俘,急忙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掉頭轉嚮徐州、商丘等地。同年9月21日,東北解放軍發起了遼瀋戰役。10月初,完成了對錦州的包圍,切斷了東北國民黨軍通往關內的唯一通道。蔣介石為了輓救敗局,趕緊將杜聿明調回瀋陽。
  10月15日,杜聿明急忙從徐州飛抵瀋陽。次日,錦州便失守。他嚇得不敢在瀋陽再住,急忙乘飛機飛錦西,再乘汽車溜到葫蘆島,轉飛北平。19日,蔣介石電召杜等人去北乎參加軍事會議,研究收復錦州事宜。會前,杜聿明和衛立煌商定,不同意進攻錦州,認為此時強攻錦州,將會招致全軍覆滅。蔣介石則堅持收復錦州的意見,當晚,蔣派參軍羅澤閭去找杜,要杜接衛立煌之職(任東北“剿總”總司令)。他拒絶說:“我有病,不能去。”第二天早上,杜聿明謁見蔣介石時,反問道:“校長看收復錦州有幾分把握?”蔣說有六成。杜引用孫子兵法對蔣說:“廟算勝者得算多,廟算不勝者得算少,多算勝,少算敗。現在我們算到六成,衹會失敗,不會勝利。”杜又問蔣介石有多少兵力。蔣說少於共軍。杜又引孫子兵法對蔣說:“五則攻之,十則圍之,倍則奇正並用。有奇無正,有正無奇,每戰必殆。以目前的敵我兵力比較,不僅沒有五倍、十倍的兵力圍攻敵人,而且是敵倍於我,敵人有奇有正,並可能集中五倍、十倍兵力攻圍,消滅我軍,所以我認為目前收復錦州是兇多吉少並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蔣介石根本聽不進杜聿明的意見,即命令杜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冀遼熱邊區司令官,指揮廖耀湘兵團以營口為後方,全力進攻錦州,並說:“光亭去指揮,我相信收復錦州是有把握的。”
  21日,杜聿明回到葫蘆島,召集高級將領開會,傳達蔣介石必須攻剋錦州的命令要旨後,見各將領面有難色,便詢問:當面的敵人有多少?堅固工事在什麽地方?弱點在什麽地方?等等。為了給各將領打氣,他強打精神說:“打仗要打巧仗,而不是笨仗。你們過去攻塔山不是打巧仗而是打笨仗,不是打活仗而是打硬碰死拼的仗,所以死亡大而任務完成不了。現在我們任務仍然是打塔山,但是我們不去打塔山本身,而要選擇敵人的弱點,突破一點迅速擴張戰果,包圍敵人的後方,一舉殲滅。這樣可以犧牲少而戰果大。這就是打巧仗,而不是同敵人死拼。”他還說:打活仗的戰法是要穩紮穩打,即要大傢先將現有陣地鞏固,站穩腳跟,再找敵人的弱點去打,等到把敵人打垮以後再全力出擊,包圍迂回敵人。衹要抓住對方弱點,打得猛,追得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同時警戒搜索的兵力要用得少而派得遠,主力兵力要集中,就可達到一舉擊破。
  10月23日,廖耀湘第九兵團嚮黑山發起猛攻,即遭到解放軍的毀滅性打擊。至26日,廖兵團即被全殲。27日凌晨,蔣介石派專機到葫蘆島接杜聿明去北平,商討對策。蔣問杜:“你看怎麽辦好?”杜考慮了一下說:“我看廖耀湘已經靠不住了,衹有趕快把營口的部隊撤退。瀋陽是否能撤出來還是個問題。”當晚,杜奉蔣命來到瀋陽衛立煌傢,研究了如何鞏固瀋陽防務及撤退營口的方案。11月2日,瀋陽解放。這時,杜在葫蘆島日夜坐立不安,擔心解放軍馬上來打錦西,一直等到蔣介石命令從海上撤退時,即開始部署第三十九軍、第五十二軍、第五十四軍由葫蘆島撤往上海的工作。11月8日上午,杜在錦西機場乘飛機逃往北平。
  正當杜聿明在東北葫蘆島指揮部隊撤退的時候,中國人民解放軍於11月6日發動強大的攻勢,拉開了淮海戰役的序幕。
  在這之前,蔣介石指示國防部擬就一個“集中兵力於蚌埠附近,以擊破共軍攻勢為目的”的“徐蚌會戰計劃”,並委任杜為徐州“剿總”副司令。當蔣派許朗軒(國防部第三廳副廳長)徵求杜的意見時,杜表示同意“徐蚌會戰計劃”,並寫信請蔣飭令會戰部署由劉峙(徐州“剿總”總司令)指揮,迅速按計劃實施,否則有被解放軍牽製而無法撤退的可能。
  可是,當杜聿明於11月9日晚匆匆由北平飛抵南京時,獲悉蔣介石未毅然决然實行“徐蚌會戰計劃”,已采納何應欽(國防部長)和顧祝同(參謀總長)提出的“守江必守淮”的主張,不禁心煩意亂,非常恐慌。第二天夜晚,杜即奉蔣令飛徐州,指揮解黃百韜之圍。
  此時,劉峙和李樹正(參謀長)被各方面的情況所眩惑,對解放軍的作戰企圖作不出全面判斷,束手無策。杜聿明認為解放軍的作戰部署,總有主從之分,絶不會處處都是主力,於是根據他過去的經驗,作如下判斷。
  (一)華東共軍目前還不是直接攻徐州,而是集中主力先消滅黃百韜兵團,以有力一部打援;
  (二)徐州以西黃口、九裏山以北至不老河北岸之共軍,衹有極少數一部牽製國軍,可以大膽抽調兵力。
  他還判斷中原野戰軍主力可能南下阻止黃維兵團的北進,於是提出兩個方案:
  (一)集中絶對優勢兵力,迅速擊潰中原野戰軍六個縱隊,然後回師擊破華東野戰軍,以解黃伯韜之圍;
  (二)全力解黃百韜之圍。
  劉峙、李樹正堅决反對第一案,認為第二案符合蔣介石的意圖,但要召邱清泉(第二兵團司令)商定後,方可行動。
  10日中午,劉峙得到中原野戰軍確已南下,當面衹有兩個縱隊的情報,纔决心將第二兵團東調,協同李彌第十三兵團解黃伯韜之圍。杜聿明即令邱清泉兵團主力星夜嚮徐州東南張樓附近集結,李彌兵團嚮徐州以東苑山附近集結。他力主尋求解放軍之一翼實行迂回包圍,擊破後再嚮其主力攻擊。後苦於情況不明,劉峙的堅决反對,以及顧慮徐州機場安全,他不得不放棄自己原來的設想,而實行正面攻堅。
  12日,杜聿明將主力展開於創集、苑山、不老河間地區。13日開始攻擊前進,戰鬥一直打到16日,非常激烈。17日,解放軍大部隊經雙溝嚮東南分路撤退。劉、杜都誤以為解放軍崩潰,令全綫追擊,結果受到解放軍在第二綫陣地的繼續頑強阻擊。22日,黃兵團在碾莊地區全部被殲。
  黃百韜兵團被殲後,劉峙有放棄徐州西逃之意。杜認為劉太泄氣了,想的衹是下策,說:目前還未到考慮這一方案的時候。如果增加五個軍到蚌埠,李延年兵團、黃維兵團和徐州部隊南北夾擊,打通津浦路,這纔是上策;中策是堅守徐州,尚可以牽製敵人南下。
  但是,杜聿明的决策沒有得到蔣介石的采納。11月28日,蔣在南京召開軍事會議,决定放棄徐州。
  12月3日,杜聿明各兵團按計劃嚮永城方向撤退,忽然接到蔣介石空投的親筆信,令杜停止嚮永城前進,轉嚮濉溪口攻擊前進,協同蚌埠北進李延年兵團南北夾擊,解黃維兵團之圍。杜感到蔣的命令必然導致全軍覆沒,又懾於蔣的淫威,恐不解黃維之圍,蔣必將整個失敗的責任歸罪於他,遂决定服從命令,最後為蔣效忠。果然,當杜率部按蔣的命令到達規定位置後,便發現解放軍追擊部隊已形成包圍態勢。
  4日,杜聿明采用遂次攻擊戰法,嚴令第二兵團攻擊前進,第十三、十六兵團加緊構築工事,進行頑抗。6日,解放軍嚮被圍困在陳官莊——帶的國民黨軍發動全面進攻,邱清泉、孫元良見態勢險惡,主張突圍。杜沉痛地說:“今天做恐怕晚了,既違命令,又不能全師,有何面目見老頭子!”杜召開會議,最後决定分頭突圍,到阜陽集合。未幾,杜又改變主意,决定邱清泉、李彌兵團不突圍,繼續嚮解放軍發起攻擊。同時,他迭電蔣介石,催促速調大軍與解放軍决戰。
  自10日起,解放軍停止對陳官莊、青竜集地區的進攻,對國民黨軍展開了二十多天的政治宣傳攻勢。17日,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發表了《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但杜未曾看到。陳毅同志也給杜寫了一封信。他拿這封信去試探邱清泉的態度,見邱將信撕掉燒了,就立即告辭而去。
  19日夜,杜聿明又寫了一封信給蔣介石,提出上中下三策,請蔣介石作最後决定:上策是必要時放棄武漢、西安,集中力量與共軍决戰;中策是各兵團持久固守,爭取“政治上的時間”(意即和談);下策是突圍。
  年底,蔣介石曾電杜:“聽說吾弟身體有病,如果屬實,日內派機接弟回京醫治。”杜感到,拋下數十萬將士衹身逃走,决不忍心,即復電蔣:“生雖有殘疾在身,行動維艱,但不忍拋棄數十萬忠勇將士,請鈞座决定上策(指上中下三策的建議),生一息尚好,誓為鈞座效忠到底。”
突圍被俘 Breakthrough captured
  1949年1月1日,蔣介石宣言和平。杜聿明也覺得衹有和平纔是出路。但到1月3日,杜忽然接到蔣的命令,按原定空軍掩護突圍方案實行,自5日起投足三天的糧彈。杜見蔣還是選了下策,認為這下子沒有希望了。
  果真,解放軍於6日發動聲勢浩大的攻擊,國民黨軍一觸即垮。杜急電空軍轟炸支援。7日,李彌兵團司令部所在地青竜集陣地被突破,杜又急電請蔣在10日投毒氣彈,掩護突圍。9日黃昏前後,杜到陳官莊第五軍司令部,企圖糾集殘部,按照蔣介石的命令於10日上午突圍。然而,邱清泉、李彌等人威脅式的勸杜,必須當晚突圍。他被迫給蔣發了最後一個電報,說:“各部隊已混亂,無法維持到明天,衹有當晚分頭突圍。”之後,他僅帶着副官、衛士十來個人單獨行動,10日凌晨,即被解放軍戰士所俘。
  當杜聿明被俘的消息傳出後,他的妻子曹秀清馬上趕到南京,要求見蔣介石夫婦。蔣未接見,衹批示:“杜已被俘,着速厚慰其傢屬。”曹不滿,便到“總統府”吵吵鬧鬧,說:“我的丈夫身體有病,還要他率部突圍,他走不動,突什麽圍呀!不是明明要他的命麽?”當時小報登載“曹秀清大鬧總統府”的文章,就是描寫這件事。南京解放前夕,曹獨攜四個子女飛到了臺灣。
  杜聿明被俘後,受到了人民解放軍的優待。原來他健康狀況不佳,患有多種疾病。多年來,在戰犯管理所醫務人員精心治療和護理下,杜所患的胃潰瘍、.肺結核和腎結核等長年痼疾,終於逐漸好轉、康復直至痊愈。特別是對他的脊椎炎的治療,人民政府投入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醫務人員除投以藥石外,還為他特製了一具合身的石膏板,使他能夠舒適地安眠入睡。就這樣,杜的脊椎炎也獲得痊愈。
  抗美援朝的勝利,對杜聿明有巨大的影響。開始,他對共産黨能否打敗擁有現代化裝備的美國侵略軍,是持懷疑態度的。抗美援朝的勝利,一掃國內一部分人中存在的崇美、恐美思想,大長了中華民族的志氣,也震蕩着他的心靈。他深情地說:“我對於抗美援朝中,中國人民志願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緑江,保和平、衛祖國的豪情壯志,感到無比興奮和敬佩。中國人民在共産黨的領導下,確實站起來了。”
  1957年,美籍華裔楊振寧博士獲得諾貝爾奬金,周恩來總理在北京立即派人與杜聿明聯繫。此時,杜纔知道自己的大女婿為何許人。他為大女兒高興,也為自己高興,更為中華民族高興。他在一張十六開的無格信箋上寫下:
  親愛的寧婿:
  我祝賀你獲得諾貝爾奬金,這是民族的,
  你要註意政治。
  杜聿明即草
  同年秋,人民政府組織戰犯到祖國各地參觀訪問,杜聿明喜出望外。杜隨行參觀了北京城郊、市區、官廳水庫以及天津、瀋陽、鞍山、長春等地,看到新中國各方面建設取得的偉大成就,深受鼓舞,特別是參觀長春市第一汽車製造廠,當他在裝配車間看到從流水作業綫上每八分鐘開出一輛汽車時,心情非常激動。到了停車場,他還要求開了一下這種嶄新的卡車。
  從外地參觀回來後,杜聿明被特許觀看了1958年國慶閱兵式和群衆遊行的盛況。他感慨地說:新中國新在那裏,我看可以歸納為以下三點:
  第一,新中國是真正的國傢;
  第二,中國人民真正站起來了;
  第三,新中國開始有計劃的建設。
建國之後 After the founding of
  1959年12月4日,杜聿明作為第一批特赦戰犯,接到了最高人民法院特赦通知書。他聲淚俱下地說:“黨和毛主席對我這樣一個罪大惡極的頭等戰犯,給予特赦,我無限感慨。誓在有生之年,繼續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使自己成為新人,永遠跟着共産黨、毛主席走社會主義道路,無論遭受狂風暴雨的阻礙,生死以之,决不返顧!”
  13日,周恩來、陳毅等中央領導同志接見了十名特赦戰犯。杜對周總理說:“學生對不起老師,沒有跟着老師幹革命,走到反革命道路上去了,真是有負老師的教導,對不起老師!”周總理回答說:“不能怪你們學生,要怪老師沒有教好。”說罷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杜又嚮陳毅副總理檢討說:“我在淮海戰場剛剛被俘時,老總要見見我,我當時抱着與共産黨誓不兩立的反動立場,拒不見面,確實是頑固透頂,應該罪加一等。”陳老總擺擺手,笑着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1960年7月,周總理、陳毅宴請來我國訪問的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邀請杜聿明作陪。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蒙是非洲戰區地中海戰場的指揮官,杜是中國戰區中緬戰場的指揮官,彼此聞名,互相傾慕。席間,英國元帥問他:“你的百萬大軍到哪裏去了。”杜指了指坐在對面的陳毅元帥說:“我都送給他了。”陳毅卻搖搖頭,笑道:“你沒有這樣大方,是我們一口一口吃掉的。”事後,杜聿明說:“這當然是說笑話,真正說來,陳毅那句話我衹能同意一半,因為國民黨軍隊有一半是敗在自己手裏的,這方面我有切膚之痛,在心裏留下了難以忘卻的印象,就象過去機械化部隊的戰車,留在泥濘道路上的車轍……”
  1961年3月,杜聿明被任命為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的文史專員。他積極撰寫文史資料,力求忠實地把過去的經歷記錄下來。
  早在北京功德林監獄期間,杜聿明就通過我國政府的幫助,與在美國的大女兒杜緻禮、女婿楊振寧博士取得了聯繫。1958年,又與由臺赴美的妻子曹秀清取得了聯繫。經過長期的通信,曹秀清逐漸打消顧慮,於1963年6月由美國飛赴北京。
  1963年7月,在周恩來總理精心安排下,杜聿明攜妻同在北京團聚的戰犯和他們的傢屬一起,到祖國各地參觀一些建設項目,遊覽名勝古跡。
  1964年11月,杜被特邀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四屆全國委員會委員。他寫信給周總理,表達自己對黨和人民政府的感戴心情,决心以有生之年,為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為實現祖國的統一大業,竭盡努力。
  1978年他又當選為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和第五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
  1981年5月7日,杜聿明因病在北京逝世,終年77歲。悼詞中這樣評價他:“他雖然走過麯折的道路,但他有光榮的後半生,為人民的革命事業,作出了自己的貢獻,人民懷念他!”
家庭情況 Family situation
  妻子曹秀清,曾經是共産黨員。
  育有三兒三女:
  大女兒杜緻禮,女婿楊振寧
  二女兒杜緻義,女婿徐炳森
  三女兒杜緻廉,女婿鄧天才
  長子杜緻仁
  次子杜緻勇,兒媳王貴華
  三子杜緻嚴
杜聿明故居 The former residence of Du Yuming
杜聿明故居
  杜杜聿明故居聿明故居,位於美術館東街路西,南依五四大街。本院原為一組帶花園的住宅,1958年建中國美術館時,拆除本院西部的花園部分,僅存東半部的住宅部分。
  此宅院約建於清代後期,原為慈禧太後侄女的私宅。民國初年賣給一德國商人,抗戰後被買辦吳信纔購得,不久作為敵産沒收,後為國民黨將領杜聿明之宅。是京城中型四合院中的典型。坐北朝南,共有四進。現存建築為,大門一間,倒座房九間,均為硬山頂合瓦清水脊屋面。
相關詞
歷史人物名人
包含詞
杜聿明傳杜聿明故居我所知道的杜聿明
杜聿明(1905-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