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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光明日報》特約評論員
檢驗真理的標準是什麽?這是早被無産階級的革命導師解决了的問題。但是這些年來,由於“四人幫”的破壞和他們控製下的輿論工具大量的歪麯宣傳,把這個問題搞得混亂不堪。為了深入批判“四人幫”,肅清其流毒和影響,在這個問題上撥亂反正,十分必要。
檢驗真理的標準衹能是社會實踐
怎樣區別真理與謬誤呢?一八四五年,馬剋思就提出了檢驗真理的標準問題:“人的思維是否具有客觀的真理性,這不是一個理論的問題,而是一個實踐的問題。人應該在實踐中證明自己思維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維的現實性和力量,亦即自己思維的此岸性。關於離開實踐的思維是否具有現實性的爭論,是一個純粹經院哲學的問題。”(《馬剋思恩格斯選集》第1捲第16頁)這就非常清楚地告訴我們,一個理論,是否正確反映了客觀實際,是不是真理,衹能靠社會實踐來檢驗。這是馬剋思主義認識論的一個基本原理。
實踐不僅是檢驗真理的標準,而且是唯一的標準。毛主席說:“真理衹有一個,而究竟誰發現了真理,不依靠主觀的誇張,而依靠客觀的實踐。衹有千百萬人民的革命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尺度。”(《新民主主義論》)“真理的標準衹能是社會的實踐。”(《實踐論》)這裏說:“衹能”、“纔是”,就是說,標準衹有一個,沒有第二個。這是因為,辯證唯物主義所說的真理是客觀真理,是人的思想對於客觀世界及其規律的正確反映。因此,作為檢驗真理的標準,就不能到主觀領域內去尋找,不能到理論領域內去尋找,思想、理論自身不能成為檢驗自身是否符合客觀實際的標準,正如在法律上原告是否屬實,不能依他自己的起訴為標準一樣。作為檢驗真理的標準,必須具有把人的思想和客觀世界聯繫起來的特性,否則就無法檢驗。人的社會實踐是改造客觀世界的活動,是主觀見之於客觀的東西。實踐具有把思想和客觀實際聯繫起來的特性。因此,正是實踐,也衹有實踐,才能夠完成檢驗真理的任務。科學史上的無數事實,充分地說明了這個問題。
門捷列夫根據原子量的變化,製定了元素周期表,有人贊同,有人懷疑,爭論不休。爾後,根據元素周期表發現了幾種元素,它們的化學特性剛好符合元素周期表的預測。這樣,元素周期表就被證實了是真理。哥白尼的太陽係學說在三百年裏一直是一種假說,而當勒維烈從這個太陽係學說所提供的數據,不僅推算出一定還存在一個尚未知道的行星,而且還推算出這個行星在太空中的位置的時候,當加勒於一八四六年確實發現了海王星這顆行星的時候,哥白尼的太陽係學說纔被證實了,成了公認的真理。
馬剋思主義之所以被承認為真理,正是千百萬群衆長期實踐證實的結果。毛主席說:“馬剋思列寧主義之所以被稱為真理,也不但在於馬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等人科學地構成這些學說的時候,而且在於為爾後革命的階級鬥爭和民族鬥爭的實踐所證實的時候。”(《實踐論》)馬剋思主義原是工人運動中的一個派別,開始並不出名,反動派圍攻它,資産階級學者反對它,其他的社會主義流派攻擊它,但是,長期的革命實踐證明了馬剋思主義是真理,終於成為國際共産主義運動的指導思想。
檢驗路綫之正確與否,情形也是這樣。馬剋思主義政黨在製訂自己的路綫時,當然要從現實的階級關係和階級鬥爭的情況出發,依據革命理論的指導並且加以論證。但是,國際共産主義運動和各個革命政黨的路綫是否正確,同樣必須由社會實踐來檢驗。二十世紀初,國際共産主義運動和俄國工人運動中,都發生了列寧的馬剋思主義路綫與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路綫的激烈鬥爭,那時第二國際的頭面人物是考茨基,列寧主義者是少數,鬥爭持續了很長一個時間。俄國十月革命和各國無産階級革命的實踐證明列寧主義是真理,宣告了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路綫的破産。
毛澤東思想是馬剋思列寧主義普遍真理與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産物。毛主席的革命路綫與“左”、右傾機會主義路綫進行了長期的鬥爭。在一個時期內,毛主席的革命路綫沒有占主導地位。長期的革命鬥爭,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從正反兩個方面證明毛主席的革命路綫是正確的,而“左”、右傾機會主義路綫是錯誤的。標準是什麽呢?衹有一個:就是千百萬人民的社會實踐。
理論與實踐的統一,是馬剋思主義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
有的同志擔心,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會削弱理論的意義。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凡是科學的理論,都不會怕實踐的檢驗。相反,衹有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才能夠使偽科學、偽理論現出原形,從而捍衛真正的科學與理論。這一點,對於澄清被“四人幫”搞得非常混亂的理論問題,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四人幫”出於篡黨奪權的反革命需要,鼓吹種種唯心論的先驗論,反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例如,他們炮製“天才論”,捏造文藝、教育等各條戰綫的“黑綫專政”論,偽造老幹部是民主派、民主派必然變成走資派的“規律”,鬍謅社會主義生産關係“是産生新的資産階級分子的經濟基礎”的謬論,虛構儒法鬥爭繼續到現在的無稽之談,等等。所有這些,都曾經被奉為神聖不可侵犯的所謂“理論”,誰反對,就會被扣上反對馬列主義、反對毛澤東思想的大帽子。但是,這些五花八門的謬論,根本經不起革命實踐的檢驗,它們連同“四人幫”另立的“真理標準”,一個個都象肥皂泡那樣很快破滅了。這個事實雄辯地說明,他們自吹自擂證明不了真理,大規模的宣傳證明不了真理,強權證明不了真理。他們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權威”自居,實踐證明他們是反馬列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政治騙子。
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之所以有力量,正是由於它是經過實踐檢驗了的客觀真理,正是由於它高度概括了實踐經驗,之所以上升為理論,並用來指導實踐。正因為這樣,我們要非常重視革命理論。列寧指出:“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列寧選集》第1捲第241頁)理論所以重要,就是在於它來源於實踐,又能正確指導實踐,而理論到底是不是正確地指導了實踐以及怎樣才能正確地指導實踐,一點也離不開實踐的檢驗。不掌握這個精神實質,那是不可能真正發揮理論的作用的。
有的同志說,我們批判修正主義,難道不是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去衡量,從而證明修正主義是錯誤的嗎?我們說,是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是我們批判修正主義的銳利武器,也是我們論證的根據。我們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理去批判修正主義,這些基本原理是馬、恩、列、斯和毛主席從革命鬥爭的實踐經驗概括起來的,它們被長期的實踐證明為不易之真理;但同時我們用這些原理去批判修正主義,仍然一點也不能離開當前的(和過去的)實踐,衹有從實踐經驗出發,才能使這些原理顯示出巨大的生命力;我們的批判衹有結合大量的事實分析,纔有說服力。不研究實踐經驗,不從實踐經驗出發,是不能最終駁倒修正主義的。
客觀世界是不斷發展的,實踐是不斷發展的。新事物新問題層出不窮,這就需要在馬剋思主義一般原理指導下研究新事物、新問題,不斷作出新的概括,把理論推嚮前進。這些新的理論概括是否正確由什麽來檢驗呢?衹能用實踐來檢驗。比如,列寧關於帝國主義時代個別國傢或少數國傢可以取得社會主義革命勝利的學說,是一個新的結論,這個結論正確不正確,不能用馬剋思主義關於資本主義的一般理論去檢驗,衹有帝國主義時代的實踐,第一次世界大戰和十月革命的實踐,才能證明列寧這個學說是真理。
毛主席說:“理論與實踐的統一,是馬剋思主義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毛澤東選集》第5捲第297頁)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就是堅持馬剋思主義,堅持辯證唯物主義。
革命導師是堅持用實踐檢驗真理的榜樣
革命導師們不僅提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而且親自作出了用實踐去檢驗一切理論包括自己所提出的理論的光輝榜樣。馬剋思和恩格斯對待他們所共同創造的著名的馬剋思主義科學文獻《共産黨宣言》的態度,就是許多事例當中的一個生動的例子。一八四八年《宣言》發表後,在四十五年中馬剋思和恩格斯一直在用實踐來檢驗它。《宣言》的七篇序言,詳細地記載了這個事實。首先,馬剋思恩格斯指出:“不管最近二十五年來的情況發生了多大的變化,這個《宣言》中所發揮的一般基本原理整個說來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同時,他們又指出,“這些基本原理的實際運用,正如《宣言》中所說的,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馬剋思恩格斯選集》第1捲第228頁)馬剋思和恩格斯根據新實踐的不斷檢驗,包括新的歷史事實的發現,曾對《宣言》的個別論點作了修改。例如,《宣言》第一章的第一句是:“到目前為止的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鬥爭的歷史”。恩格斯在一八八八年的《宣言》英文版上加了一條註釋:“確切地說,這是指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馬剋思恩格斯選集》第1捲第251頁)這是因為,《宣言》發表以後人們對於社會的史前史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特別是摩爾根的調查研究證明:在階級社會以前,有一個很長的無階級社會;階級是社會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産物,並非從來就有的。可見,說“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鬥爭的歷史”,並不確切。恩格斯根據新發現的歷史事實,作了這個說明,修改了《宣言》的舊提法。《宣言》還有一個說法,說到無産階級要用暴力革命奪取政權,以推翻資産階級。一八七二年,兩位革命導師在他們共同簽名的最後一篇序言中,明確指出:“由於最近二十五年來大工業已有很大發展而工人階級的政黨組織也跟着發展起來,由於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實際經驗而後來尤其是有了無産階級第一次掌握政權達兩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實際經驗,所以這個綱領現在有些地方已經過時了。特別是公社已經證明:‘工人階級不能簡單地掌握現成的國傢機器,並運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馬剋思恩格斯選集》第1捲第229頁)列寧對馬剋思和恩格斯的這個說明十分重視,他認為這是對《共産黨宣言》的一個“重要的修改”。(《列寧選集》第3捲第201頁)
正如華主席所指出的:“毛主席從來對思想理論問題采取極其嚴肅和慎重的態度,他總是要讓他的著作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的考驗以後再來編定他的選集”。毛主席一貫嚴格要求不斷用革命實踐來檢驗自己提出的理論和路綫。一九五五年毛主席在編輯《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一書的時候,寫了一百零四篇按語。當時沒有預料到一九五六年以後國際國內所發生的階級鬥爭的新情況。因此,一九五八年在重印一部分按語的時候,毛主席特別寫了一個說明,指出這些按語“其中有一些現在還沒有喪失它們的意義。其中說:一九五五年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决戰取得基本勝利的一年,這樣說不妥當。應當說:一九五五年是在生産關係的所有製方面取得基本勝利的一年,在生産關係的其他方面以及上層建築的某些方面即思想戰綫方面和政治戰綫方面,則或者還沒有基本勝利,或者還沒有完全勝利,還有待於爾後的努力。”(《毛澤東選集》第5捲第225頁)
革命導師這種尊重實踐的嚴肅的科學態度,給我們極大的教育。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提出的理論是已經完成了的絶對真理或“頂峰”,可以不受實踐檢驗的;並不認為衹要是他們作出的結論不管實際情況如何都不能改變;更不要說那些根據個別情況作出的個別論斷了。他們處處時時用實踐來檢驗自己的理論、論斷、指示,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尊重實踐,尊重群衆,毫無偏見。他們從不容許別人把他們的言論當作“聖經”來崇拜。毫無疑義,馬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馬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必須堅持,决不能動搖;但是,馬剋思主義的理論寶庫並不是一堆僵死不變的教條,它要在實踐中不斷增加新的觀點、新的結論,拋棄那些不再適合新情況的個別舊觀點、舊結論。關於哲學,毛主席曾經說過:現在,我們已經進入社會主義時代,出現了一係列新的問題,如果衹有幾篇原有的哲學著作,不適應新的需要,寫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論,那是不行的。實踐、生活的觀點是認識論的首要的和基本的觀點。實踐、生活之樹是長青的。正是革命導師的這種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辯證唯物主義立場,纔保證了馬剋思主義的不斷發展,而永葆其青春。
任何理論都要不斷接受實踐的檢驗
我們不僅承認實踐是真理的標準,而且要從發展的觀點看待實踐的標準。實踐是不斷發展的,因此作為檢驗真理的標準,它既具有絶對的意義,又具有相對的意義。就一切思想和理論都必須由實踐來檢驗這一點講,它是絶對的、無條件的;就實踐在它發展的一定階段上都有其局限性,不能無條件地完全證實或完全駁倒一切思想和理論這一點來講,它是相對的、有條件的;但是,今天的實踐回答不了的問題,以後的實踐終究會回答它,就這點來講,它又是絶對的。列寧說:“當然,在這裏不要忘記:實踐標準實質上决不能完全地證實或駁倒人類的任何表象。這個標準也是這樣的‘不確定’,以便不至於使人的知識變成‘絶對’,同時它又是這樣的確定,以便同唯心主義和不可知論的一切變種進行無情的鬥爭。”(《列寧選集》第2捲第142頁)
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關於實踐標準的絶對性和相對性辯證統一的觀點,就是任何思想、任何理論必須無例外地、永遠地、不斷地接受實踐的檢驗的觀點,也就是真理發展的觀點。任何思想、理論,即使是已經在一定的實踐階段上證明為真理,在其發展過程中仍然要接受新的實踐的檢驗而得到補充、豐富或者糾正。毛主席指出:“人類認識的歷史告訴我們,許多理論的真理性是不完全的,經過實踐的檢驗而糾正了它們的不完全性。許多理論是錯誤的,經過實踐的檢驗而糾正其錯誤。”又指出:“客觀現實世界的變化運動永遠沒有完結,人們在實踐中對於真理的認識也就永遠沒有完結。馬剋思列寧主義並沒有結束真理,而是在實踐中不斷地開闢認識真理的道路。”(《實踐論》)馬剋思主義強調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強調在實踐中對於真理的認識永遠沒有完結,就是承認我們的認識不可能一次完成或最終完成,就是承認由於歷史的和階級的局限性,我們的認識可能犯錯誤,需要由實踐來檢驗,凡經實踐證明是錯誤的或者不符合實際的東西,就應當改變,不應再堅持。事實上這種改變是常有的。毛主席說:“真正的革命的指導者,不但在於當自己的思想、理論、計劃、方案有錯誤時須得善於改正”,“而且在於當某一客觀過程已經從某一發展階段嚮另一發展階段推移轉變的時候,須得善於使自己和參加革命的一切人員在主觀認識上也跟着推移轉變,即是要使新的革命任務和新的工作方案的提出,適合於新的情況的變化。”(《實踐論》)林彪、“四人幫”為了篡黨奪權,鬍謅什麽“一句頂一萬句”“句句是真理”。實踐證明,他們所說的絶不是毛澤東思想的真理,而是他們冒充毛澤東思想的謬論。
現在,“四人幫”及其資産階級幫派體係已被摧毀,但是,“四人幫”加在人們身上的精神枷鎖,還遠沒有完全粉碎。毛主席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曾經批評過的“聖經上載了的纔是對的”(《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這種傾嚮依然存在。無論在理論上或實際工作中,“四人幫”都設置了不少禁錮人們思想的“禁區”,對於這些“禁區”,我們要敢於去觸及,敢於去弄清是非。科學無禁區。凡有超越於實踐並自奉為絶對的“禁區”的地方,就沒有科學,就沒有真正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而衹有蒙昧主義、唯心主義、文化專製主義。
黨的十一大和五屆人大,確定了全黨和全國人民在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新的發展時期的總任務。社會主義對於我們來說,有許多地方還是未被認識的必然王國。我們要完成這個偉大的任務,面臨着許多新的問題,需要我們去認識,去研究,躺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現成條文上,甚至拿現成的公式去限製、宰割、裁剪無限豐富的飛速發展的革命實踐,這種態度是錯誤的。我們要有共産黨人的責任心和膽略,勇於研究生動的實際生活,研究現實的確切事實,研究新的實踐中提出的新問題。衹有這樣,纔是對待馬剋思主義的正確態度,才能夠逐步地由必然王國嚮自由王國前進,順利地進行新的偉大的長徵。
(原載一九七八年五月十一日《光明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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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以來在哲學上提得最高的一個口號就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倒並不是偶然的,抓住了檢驗真理的問題,也就抓住了全部哲學問題的關鍵。可以這樣說,全部哲學問題,最終必然地要表現為檢驗真理的問題。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全部區分,最終必然地要表現為檢驗真理的問題上的區分。
當然,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發展真理纔是主要的。衹是在哲學上,檢驗真理的問題更具根本性而已。
真理衹能從實踐中來,真理衹有在實踐中才能得到檢驗,在這裏我們有必要明了這個所謂的實踐是什麽?我以為所謂的實踐,最核心最本質的東西就是主觀與客觀相結合。人們對實踐的理解,往往忽略了這個最本質的東西。因而並不能正確地理解真理衹能從實踐中來,真理衹有在實踐中才能得到檢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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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福明(1935-) 江蘇無錫人。1955年9月就讀於北京大學新聞專業,翌年進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研究班學習,1962年畢業後,到南京大學政治係(後更名哲學係)任教。曾任係黨總支副書記、副係主任、副教授、教授。1982年11月調至江蘇省委工作,歷任省委宣傳部副部長、部長、省委常委、省委黨校校長等職,現為江蘇省政協副主席。是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報》特約評論員文章《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主要作者。
“東風第一枝”綻放南大
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報》以“特約評論員”名義發表了題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文章。這篇文明在當時引起強烈反響,有人給它扣上“荒謬”、“砍旗”等帽子,有的贊譽它是“東風第一枝”,是“一顆徹底摧毀‘四人幫’反動思想體係的重磅炸彈”。衆說紛紜,爭論四起。文章也引起了鄧小平的重視,他後來指出:“關於真理標準問題,《光明日報》刊登了一篇文章,一下子引起那麽大的反應,說是‘砍旗’,這倒進一步引起我的興趣和註意。”在鄧小平的親自領導下,圍繞這篇文章的爭論最終發展成為一場關於真理標準的討論。鄧小平說:“不要小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爭論。這場爭議的意義大了,它的實質就在於是不是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今天人們普通承認,與“五四運動”、延安整風運動並列為現代中國“三次深刻的思想解放運動”的關於真理標準的討論就是《光明日報》這篇文章引發的。
《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一書也突出了現代中國歷史的這一重要轉折點——
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報》刊登了一篇用筆名發表的文章,題目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篇文章成了擁鄧力量的第二次吶喊。文章的作者鬍福明當時是南京大學哲學係老師、中共黨員。後來他自稱,1977年秋他把這篇文章送去發表,反對“兩個凡是”完全是自己主動做的,因為他意識到,如果不駁斥“兩個凡是”那樣的教條,鄧就沒有重新掌權的希望。
“東風第一枝”綻開在南京大學校圖。《光明日報》“特級評論員”文章的主要撰寫者,是當時任南大哲學係總支副書記,係副主任,剛過“不惑之年”的鬍福明講師。
讓思想衝破牢籠
同中國的許多老百姓那樣,在1976年金秋十月,鬍福明也以飲酒吃蟹來慶賀“四人幫”的倒臺。他積極投身於批判“四人幫”的鬥爭,在南大和江蘇省召開的揭批“四人幫”大會上,鬍福明都是第一個登臺發言者。作為一個哲學教師、一個中共黨員,鬍福明敏感地覺察“中國已經到了歷史的轉折關頭”,中國要“改弦更轍”,“所謂‘改弦’,就是把‘以階級鬥爭為綱’這根弦去掉;所謂‘更轍’,就是要另闢一條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道路。”
但是當“兩個凡是”的口號提出以後,撥亂反正寸步難行了,揭批“四人幫”的熱潮突然降溫了。鬍福明強烈地意識到,要抓一個總的問題來推動撥亂反正。要打開閘門,“閘門一打開,撥亂反正就可以勢如破竹。”而“閘門”不開,思想解放的激流就將受阻,難以奔涌而下。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思索,鬍福明終於在1977年3月意識到:衝破“兩個凡是”纔是關鍵。衹有徹底否定“兩個凡是”,否定“句句是真理”,否定天才論,纔可以象《國際歌》所說的那樣:讓思想衝破牢籠。
最初的提綱在醫院走廊寫成
“兩個凡是”是1977年2月7日中央兩報一刊(即《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和《紅旗》雜志)社論提出的,反映了當時中央主要領導人的觀點。批“兩個凡是”要冒很大風險。鬍福明斟酌再三,决定“要繞彎子,找個‘替身’。這個‘替身’就是林彪的‘天才論’、‘頂峰論’、‘句句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的唯心主義形而上學謬論。”批林彪無人可以反對,而林彪的“句句是真理”與“兩個凡是”其實是一脈相承的東西。
如何批“兩個凡是”?鬍福明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宣傳“實踐論”,二是宣傳“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經過個把月的分析研究、反復比較,1977年7月初,他確定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作基本論點來批判“兩個凡是”,因為有針對性,有吸引力,同時也無懈可擊,因為這是一個馬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
石城暑天,七月流火。鬍福明的妻子在月初患病住進江蘇省人民醫院,每天晚上他都到醫院陪夜。高溫酷暑,無法睡覺,也無地方可睡,鬍福明就把《馬剋思恩格斯選集》、《列寧選集》和《毛澤東選集》帶到醫院,就着病區走廊上的燈光查閱資料,蹲着身子在椅子上草擬文章提綱。實在瞌睡了,就把三張椅子拼起來躺一會,醒了再看、再寫、再改。五天後,妻子出院了,提綱也大致寫成了。
題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的初稿近八千字,大約在7月底完成。鬍福明作了三次修改後,9月初寄給《光明日報》哲學組王強華同志。
鬍耀邦最後審定.
文章寄出後四個月沒有消息。1978年1月19日,鬍福明收到王強華的來信及文章小樣,他先後對文章作了三次修改。文章本來要在4月初《光明日報》的哲學版發表,但新任總編輯楊西光認為,“放在哲學版發表,可惜了,要放在第一版去,作為重要文章發表,發揮更大的作用”。為了使文章更加聯繫實際,更有戰鬥性,4月中下旬,鬍福明去參加一次全國哲學討論會時,又應楊西光之邀,留京十多天,繼續修改。
4月29日鬍福明離京返寧前,楊西光與他作了一次長談。楊西光強調,因為這篇文章很重要,是批判“兩個凡是”的,所以“要請鬍耀邦同志審定,他站得高”;審閱後先在中央黨校的《理論動態》發表,次日再由《光明日報》公開發表。楊西光還說:“我要跟你商量一個問題。這篇文章不以你的名義發表,而以‘本報特約評論員’的名義發表,這樣可以加重文章的分量。我們沒有約你寫這篇文章,但是現在我們聘請你作《光明日報》的特約評論員,你看行不行?”鬍福明爽快地答應了。
《光明日報》的楊西光、王強華,中央黨校的吳江、孫長江等多人參加了對這篇文章的修改,楊西光在題目上加上“唯一”二字,以增強理論力度。鬍耀邦親自審定了這篇文章,批準先由內刊《理論動態》發表,然後由《光明日報》公開發表,繼而由《人民日報》、《解放軍報》轉載,新華社嚮全國發稿。
很少有學術文章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樣引起高層領導和理論工作者如此的重視、如此多次的修改;當然,也很少有學術文章能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樣深刻地影響現代中國歷史的進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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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ractice is the sole criterion for testing tr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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