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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造候風地動儀。——《後漢書·張衡傳》 |
一種觀測地震的儀器,東漢張衡所造,今失傳 A kind of earthquake observation instruments, made of the Eastern Han Zhang Heng, this lost |
| 一種觀測地震的儀器,東漢張衡所造,今失傳。如:復造候風地動儀。——《後漢書·張衡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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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第一架測驗地震的儀器。中國東漢時期天文學家張衡於漢順帝陽嘉元年(132)製成,候風地動儀用精銅製成,直徑2.7米,其外形像一個大型酒樽。地動儀裏面有精巧的結構,主要為中間的都柱(相當於一種倒立型的震擺)和它周圍的八道(裝置在擺的周圍的8組機械裝置)。在樽的外面相應地設置8條口含小銅珠的竜,每個竜頭下面都有一隻蟾蜍張口嚮上。如果發生較強的地震,都柱因受到震動而失去平衡,這樣就會觸動八道中的一道,使相應的竜口張開,小銅珠即落入蟾蜍口中,由此便可知道地震發生的時間和方向。據史料記載,候風地動儀曾成功地記錄了138年發生在甘肅的一次強烈地震,從而證明了它的準確性和可靠性。
在中國科學史上,沒有什麽比候風地動儀更為引人註目。它的發明者是東漢大科學家張衡。
《後漢書·張衡傳》詳細記載了張衡的這一發明:
“陽嘉元年,復造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旁行八道,施關發機。外有八竜,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其牙機巧製,皆隱在尊中,覆蓋周密無際。如有地動,尊則振,竜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知。雖一竜發機,而七首不動,尋其方向,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嘗一竜機發,而地不覺動,京師學者鹹怪其無徵,後數日驛至,果地震隴西,於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後,乃令史官記地動所從方起。”
顯然,所謂候風地動儀,是用來測報地震的儀器。圍繞這一名稱,學界曾有不同意見。一種認為候風地動儀包括了候風儀和地動儀兩種儀器,“候風儀”是用於測風的,“地動儀”纔是用於測地震的。另一種觀點則認為,所謂“候風”,即是“候氣”,古人認為地震是由於地“氣”變動所引起的,所以叫“候風地動儀”。從引文來看,“候風地動儀”應為一件儀器,而不是兩件。這裏我們把它作為一件儀器進行介紹。
根據引文,“候風地動儀”製成於東漢陽嘉元年(132年),是用青銅鑄造的。儀體形狀就像漢代酒樽。樽上裝飾有篆文山龜鳥獸之形,樽的內部立一根銅柱,張衡稱之為都柱。都柱周圍有八條滑道,稱為“八道”。儀體的外部裝有八條竜,分佈在八個方位,竜口各含銅丸一個,竜頭下方各放置一個張口嚮上的銅蛙(蟾蜍)。儀體內部裝有機關,與體外竜頭相連,一旦發生地震,機關被觸發,竜口打開,銅丸落入銅蛙口中,發出聲音,使掌管人知曉,並能判明地震來源的方向。
顯然,地動儀是利用物體慣性製成的儀器。張衡通過自己巧妙的設計,使地震時儀體與都柱之間産生相對運動,利用這一運動觸發儀內機關,從而將地震報出。張衡地動儀的靈敏度很高,《張衡傳》列舉了一個具體例子:曾有一次,地動儀朝嚮西邊的那條竜突然吐丸,但當時洛陽城裏並無震感,人們議論紛紛,都說地動儀不可靠。過了幾日,送信人來到洛陽,報告說甘肅發生了大地震,大傢這纔信服了地動儀的精妙。
那麽,地動儀的內部結構究竟什麽樣子呢?有不少學者對此作過探討。早在南北朝時,北齊信都芳撰《器準》,隋初臨孝恭作《地動銅儀經》,都對之有所記述,並傳有它的圖式和製作方法。可惜的是唐代以後,二書均失傳。今人的研究則以王振鐸之說影響最大。王振鐸根據前人的猜測,討論了地動儀內部可能有的各種結構,最後推斷都柱的工作原理與近代地震儀中倒立式震擺相仿。具體說來,都柱就是倒立於儀體中央的一根銅柱,八道圍繞都柱架設。都柱竪直站立,重心高,一有地動,就失去平衡,倒入八道中的一道。八道中裝有杠桿,叫做牙機。杠桿穿過儀體,連接竜頭上頜。都柱傾入道中以後,推動杠桿,使竜頭上頜擡起,將銅丸吐出,起到報警作用(如圖1所示)。
王振鐸的推斷得到了廣泛贊同。中國歷史博物館陳列的張衡地震儀模型,就是根據王振鐸的設計復原的。但是,也有學者提出不同意見。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李志超就曾對倒立擺結構提出過異議,他以全新的視角,提出了自己對候風地動儀的理解(參見李志超,《天人古義》,河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李志超認為,從文獻角度來看,漢代字書《釋名》解釋“柱”,說“柱,住也”,表明柱字原義是建築中不動的支撐件。由此,倒立擺結構不得稱“柱”,衹合稱錐。“都”是集總之義,說明不是孤柱,應該還附帶八套機關,而立錐卻衹能是光桿。這樣,僅由“都柱”這一名稱來看,倒立擺之說也不能成立。
李志超進一步指出,倒立錐的設計使原文所述其他一切部件皆成畫蛇添足。尤其是龐大的銅尊,毫無道理可言。再者,從物理評價角度來看,任何測量儀器的性能一般都可用兩個互相矛盾的指標表徵:靈敏度和穩定度。倒立錐的設計正好突出了精密計量技術這一主要矛盾。例如,為提高地動儀的靈敏度,就要把倒立錐的錐底做得很小,使之形成一個錐尖,但很小的錐尖承受巨大的重力壓強,在不可避免的微小震動作用中必將逐漸形成不可逆的變形,其趨嚮是錐尖下面的支承面形成坑窩,錐尖變得圓滑。這一過程不可逆,而且是加速的。這樣,倒立錐最終要倒下來,不管有無地震。如果為提高穩定度,將錐尖做成寬到實際不變形,那它的靈敏度必然很低,感知量比人所能察覺的還要大,地動儀也就失去了它的存在價值。
在這些分析的基礎上,李志超提出了自己的設計:與王振鐸設計相仿,底座和尊仍然是連地的剛體,都柱是可動的慣性體,但不再是倒立結構,而是處於穩定的平衡態。都柱有八個伸出的底腳,其下設八個青銅硬球,球下面是尊的底。球的上下都用堅硬青銅作墊,要足夠平滑。這樣一旦發生地震,尊將隨地移動,而都柱由於與尊底座間摩擦力小而不能隨尊移動,於是二者之間産生相對運動,觸發機關,使竜將銅丸吐出。
都柱的尺寸推想為高一丈、直徑二尺,這可與總體協調。都柱與尊一樣,都有足夠的重量,這樣纔可以從地震獲取充足的能量,不愁“施關發機”所必需的力不夠大。另外,尊的巨大質量能起到屏蔽作用,減少都柱受到的幹擾,防止誤報。地動儀的全部“牙機巧製”則裝設在都柱及其座腳上,這樣符合“都”字本義。銅尊是一個帶蓋的大桶,尊的側壁上對稱地設八個圓孔,孔的直徑略小於銅丸,孔外飾以竜首,孔即為竜的喉,喉外為竜舌,舌有淺窩以置銅丸,銅丸靠在喉孔上,既不會掉入尊內,又把喉孔蓋緊了。竜首和竜體都衹是裝飾浮雕。一旦地震,都柱與尊發生相對位移,“施關發機”,竜機將銅丸推出,落入蟾蜍口中,起到報警作用。為了改善蟾蜍的聲學效應,還可以考慮在蟾蜍腹內另設響器,如方響之類,這可以更接近原文所描述的“振聲激揚”的效果。原文中提到的“牙機巧製”,李志超將其復原為兩級放大杠桿。而所謂“關”,則被設計成分立橫棒,一端頂緊前級杠桿的輸入端,一端頂緊尊的上沿。“關”的作用在於當都柱與尊發生相對位移時觸發放大杠桿。李志超的復原設計,詳見圖2。
為了與原文“竜機”的說法一致,李志超把推動銅丸的杠桿設計成竜形,讓它的下面有兩條腿(圖上沒有表示出來,因為是在垂直圖畫方向上重疊着的)站在轉軸上,尾巴橫折又上翹,構成受控的牙。它的上身有兩衹“手”,是執行自鎖功能的。設置自鎖機構的目的是為了實現原文所說的“雖一竜發機而七首不動”。李志超稱該機構為竜鎖。其結構如圖3所示,是一個懸吊水平環,該環用八條垂直細鈎吊在尊沿上,又用八條水平細鈎牽着都柱,所以衹能作小角度轉動,但足夠自由。環上有16個小立柱,每一對小立柱對着一竜的雙“手”,竜“手”是裝在竜體前的一對爪,爪是有斜縫的掌面,在嚮前運動時嵌入竜鎖小柱,並撥動竜鎖轉一個小角度,於是其餘七對小柱與對應的竜爪偏離,就把它們閉鎖住了。在整復時,落丸竜“手”被推復位,也把竜鎖帶動復位。
李志超對這一設計的靈敏度做了定量估算。他指出:假定柱與尊的相對平移量為0.01毫米,用杠桿作200倍放大,得2毫米,這就足以控製機牙了。都柱的運動産生滾動摩擦,摩擦係數量級為0.001,這樣,剋服摩擦促成相對運動的大地加速度要大於0.001g(g為重力加速度),近似為10毫米/秒2。以此加速度獲得0.01毫米位移需要0.05秒。這些數字都是粗數,僅供半定量估算,其中0.01毫米是機構設計的主導數據,地震學靈敏性標志是10毫米/秒2,這是三級烈度的弱震數據。加速度延時0.05秒的設想有些保守,此數增加則位移量將以倍數平方增加,足以彌補其他數據之不足,如機牙寬度增大、杠桿放大量減少等。由此,張衡的地動儀對於烈度為三級的弱震,是可以測報出來的。
根據這樣的分析,對張衡地動儀關於震源方向的測報就可以加以討論了。從現代地震學知識來看,地震過程復雜多變,前震後震強弱不同,方向也相異,要尋找震源衹可能從多個臺站的記錄依時間差推算,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但是張衡的地動儀在設計中的確考慮了方向因素,“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就反映了這一點。這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如果候風地動儀做到了感知微震(1—2級),它應對遠處震中傳來的初波(p波)敏感。初波的地面移動方向與震源方向一致,是縱嚮波,所以竜吐丸的方位應能顯示一定量的方向信息。當然,這並非絶對,因為為了減少誤報,地動儀的靈敏度也會有一定限製,這樣,當地震的前鋒縱彼不夠強時,地動儀可能會對之無動於衷,但後繼橫波卻有可能把銅丸震落,這樣落丸方向與震源就沒什麽關係了。
李志超還討論了地動儀的其他設計方案,經過分析比較,他認為圖2所示的都柱推動牙機控製方案,從其內涵與史料呼應來說,較為完備。他據此設計製作了一個縮小簡化的雙道模型,尺寸為原大的五分之一,衹有左右相對兩臂的機關係統,前後面為有機玻璃板,便於演示觀察。該模型很靈敏,完全證實了他的分析。
候風地動儀是中國古代一項重要的科學發明,它比歐洲出現地震儀的時間要早一千五百年左右。但由於實物的失傳以及原始文獻記載的簡略,使得今人對其內部結構有不同的理解,這是正常的。但無論如何,張衡的地動儀具有很高的靈敏度,這是大傢一致的意見。在此基礎上,通過精心的分析考證、廣泛的學術討論以及合理的模擬實驗,這個問題一定能夠得到解决。
新地動儀
相關詞條:張衡、地動儀、地震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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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科學史上,沒有什麽比候風地動儀更為引人註目。它的發明者是東漢大科學家張衡。
《後漢書·張衡傳》詳細記載了張衡的這一發明:
“陽嘉元年,復造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旁行八道,施關發機。外有八竜,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其牙機巧製,皆隱在尊中,覆蓋周密無際。如有地動,尊則振,竜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知。雖一竜發機,而七首不動,尋其方向,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嘗一竜機發,而地不覺動,京師學者鹹怪其無徵,後數日驛至,果地震隴西,於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後,乃令史官記地動所從方起。”
顯然,所謂候風地動儀,是用來測報地震的儀器。圍繞這一名稱,學界曾有不同意見。一種認為候風地動儀包括了候風儀和地動儀兩種儀器,“候風儀”是用於測風的,“地動儀”纔是用於測地震的。另一種觀點則認為,所謂“候風”,即是“候氣”,古人認為地震是由於地“氣”變動所引起的,所以叫“候風地動儀”。從引文來看,“候風地動儀”應為一件儀器,而不是兩件。這裏我們把它作為一件儀器進行介紹。
根據引文,“候風地動儀”製成於東漢陽嘉元年(132年),是用青銅鑄造的。儀體形狀就像漢代酒樽。樽上裝飾有篆文山龜鳥獸之形,樽的內部立一根銅柱,張衡稱之為都柱。都柱周圍有八條滑道,稱為“八道”。儀體的外部裝有八條竜,分佈在八個方位,竜口各含銅丸一個,竜頭下方各放置一個張口嚮上的銅蛙(蟾蜍)。儀體內部裝有機關,與體外竜頭相連,一旦發生地震,機關被觸發,竜口打開,銅丸落入銅蛙口中,發出聲音,使掌管人知曉,並能判明地震來源的方向。
顯然,地動儀是利用物體慣性製成的儀器。張衡通過自己巧妙的設計,使地震時儀體與都柱之間産生相對運動,利用這一運動觸發儀內機關,從而將地震報出。張衡地動儀的靈敏度很高,《張衡傳》列舉了一個具體例子:曾有一次,地動儀朝嚮西邊的那條竜突然吐丸,但當時洛陽城裏並無震感,人們議論紛紛,都說地動儀不可靠。過了幾日,送信人來到洛陽,報告說甘肅發生了大地震,大傢這纔信服了地動儀的精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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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地動儀的內部結構究竟什麽樣子呢?有不少學者對此作過探討。早在南北朝時,北齊信都芳撰《器準》,隋初臨孝恭作《地動銅儀經》,都對之有所記述,並傳有它的圖式和製作方法。可惜的是唐代以後,二書均失傳。今人的研究則以王振鐸之說影響最大。王振鐸根據前人的猜測,討論了地動儀內部可能有的各種結構,最後推斷都柱的工作原理與近代地震儀中倒立式震擺相仿。具體說來,都柱就是倒立於儀體中央的一根銅柱,八道圍繞都柱架設。都柱竪直站立,重心高,一有地動,就失去平衡,倒入八道中的一道。八道中裝有杠桿,叫做牙機。杠桿穿過儀體,連接竜頭上頜。都柱傾入道中以後,推動杠桿,使竜頭上頜擡起,將銅丸吐出,起到報警作用。(圖左)
王振鐸的推斷得到了廣泛贊同。中國歷史博物館陳列的張衡地震儀模型,就是根據王振鐸的設計復原的。但是,也有學者提出不同意見。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李志超就曾對倒立擺結構提出過異議,他以全新的視角,提出了自己對候風地動儀的理解(參見李志超,《天人古義》,河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李志超認為,從文獻角度來看,漢代字書《釋名》解釋“柱”,說“柱,住也”,表明柱字原義是建築中不動的支撐件。由此,倒立擺結構不得稱“柱”,衹合稱錐。“都”是集總之義,說明不是孤柱,應該還附帶八套機關,而立錐卻衹能是光桿。這樣,僅由“都柱”這一名稱來看,倒立擺之說也不能成立。
李志超進一步指出,倒立錐的設計使原文所述其他一切部件皆成畫蛇添足。尤其是龐大的銅尊,毫無道理可言。再者,從物理評價角度來看,任何測量儀器的性能一般都可用兩個互相矛盾的指標表徵:靈敏度和穩定度。倒立錐的設計正好突出了精密計量技術這一主要矛盾。例如,為提高地動儀的靈敏度,就要把倒立錐的錐底做得很小,使之形成一個錐尖,但很小的錐尖承受巨大的重力壓強,在不可避免的微小震動作用中必將逐漸形成不可逆的變形,其趨嚮是錐尖下面的支承面形成坑窩,錐尖變得圓滑。這一過程不可逆,而且是加速的。這樣,倒立錐最終要倒下來,不管有無地震。如果為提高穩定度,將錐尖做成寬到實際不變形,那它的靈敏度必然很低,感知量比人所能察覺的還要大,地動儀也就失去了它的存在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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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分析的基礎上,李志超提出了自己的設計:與王振鐸設計相仿,底座和尊仍然是連地的剛體,都柱是可動的慣性體,但不再是倒立結構,而是處於穩定的平衡態。都柱有八個伸出的底腳,其下設八個青銅硬球,球下面是尊的底。球的上下都用堅硬青銅作墊,要足夠平滑。這樣一旦發生地震,尊將隨地移動,而都柱由於與尊底座間摩擦力小而不能隨尊移動,於是二者之間産生相對運動,觸發機關,使竜將銅丸吐出。
都柱的尺寸推想為高一丈、直徑二尺,這可與總體協調。都柱與尊一樣,都有足夠的重量,這樣纔可以從地震獲取充足的能量,不愁“施關發機”所必需的力不夠大。另外,尊的巨大質量能起到屏蔽作用,減少都柱受到的幹擾,防止誤報。地動儀的全部“牙機巧製”則裝設在都柱及其座腳上,這樣符合“都”字本義。銅尊是一個帶蓋的大桶,尊的側壁上對稱地設八個圓孔,孔的直徑略小於銅丸,孔外飾以竜首,孔即為竜的喉,喉外為竜舌,舌有淺窩以置銅丸,銅丸靠在喉孔上,既不會掉入尊內,又把喉孔蓋緊了。竜首和竜體都衹是裝飾浮雕。一旦地震,都柱與尊發生相對位移,“施關發機”,竜機將銅丸推出,落入蟾蜍口中,起到報警作用。為了改善蟾蜍的聲學效應,還可以考慮在蟾蜍腹內另設響器,如方響之類,這可以更接近原文所描述的“振聲激揚”的效果。原文中提到的“牙機巧製”,李志超將其復原為兩級放大杠桿。而所謂“關”,則被設計成分立橫棒,一端頂緊前級杠桿的輸入端,一端頂緊尊的上沿。“關”的作用在於當都柱與尊發生相對位移時觸發放大杠桿。
為了與原文“竜機”的說法一致,李志超把推動銅丸的杠桿設計成竜形,讓它的下面有兩條腿(圖上沒有表示出來,因為是在垂直圖畫方向上重疊着的)站在轉軸上,尾巴橫折又上翹,構成受控的牙。它的上身有兩衹“手”,是執行自鎖功能的。設置自鎖機構的目的是為了實現原文所說的“雖一竜發機而七首不動”。李志超稱該機構為竜鎖。其結構如圖3所示,是一個懸吊水平環,該環用八條垂直細鈎吊在尊沿上,又用八條水平細鈎牽着都柱,所以衹能作小角度轉動,但足夠自由。環上有16個小立柱,每一對小立柱對着一竜的雙“手”,竜“手”是裝在竜體前的一對爪,爪是有斜縫的掌面,在嚮前運動時嵌入竜鎖小柱,並撥動竜鎖轉一個小角度,於是其餘七對小柱與對應的竜爪偏離,就把它們閉鎖住了。在整復時,落丸竜“手”被推復位,也把竜鎖帶動復位。
李志超對這一設計的靈敏度做了定量估算。他指出:假定柱與尊的相對平移量為0.01毫米,用杠桿作200倍放大,得2毫米,這就足以控製機牙了。都柱的運動産生滾動摩擦,摩擦係數量級為0.001,這樣,剋服摩擦促成相對運動的大地加速度要大於0.001g(g為重力加速度),近似為10毫米/秒^2。以此加速度獲得0.01毫米位移需要0.05秒。這些數字都是粗數,僅供半定量估算,其中0.01毫米是機構設計的主導數據,地震學靈敏性標志是10毫米/秒^2,這是三級烈度的弱震數據。加速度延時0.05秒的設想有些保守,此數增加則位移量將以倍數平方增加,足以彌補其他數據之不足,如機牙寬度增大、杠桿放大量減少等。由此,張衡的地動儀對於烈度為三級的弱震,是可以測報出來的。
根據這樣的分析,對張衡地動儀關於震源方向的測報就可以加以討論了。從現代地震學知識來看,地震過程復雜多變,前震後震強弱不同,方向也相異,要尋找震源衹可能從多個臺站的記錄依時間差推算,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但是張衡的地動儀在設計中的確考慮了方向因素,“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就反映了這一點。這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如果候風地動儀做到了感知微震(1~2級),它應對遠處震中傳來的初波(P波)敏感。初波的地面移動方向與震源方向一致,是縱嚮波,所以竜吐丸的方位應能顯示一定量的方向信息。當然,這並非絶對,因為為了減少誤報,地動儀的靈敏度也會有一定限製,這樣,當地震的前鋒縱波不夠強時,地動儀可能會對之無動於衷,但後繼橫波卻有可能把銅丸震落,這樣落丸方向與震源就沒什麽關係了。
李志超還討論了地動儀的其他設計方案,經過分析比較,他認為圖2所示的都柱推動牙機控製方案,從其內涵與史料呼應來說,較為完備。他據此設計製作了一個縮小簡化的雙道模型,尺寸為原大的五分之一,衹有左右相對兩臂的機關係統,前後面為有機玻璃板,便於演示觀察。該模型很靈敏,完全證實了他的分析。
候風地動儀是中國古代一項重要的科學發明,它比歐洲出現地震儀的時間要早一千五百年左右。但由於實物的失傳以及原始文獻記載的簡略,使得今人對其內部結構有不同的理解,這是正常的。但無論如何,張衡的地動儀具有很高的靈敏度,這是大傢一致的意見。在此基礎上,通過精心的分析考證、廣泛的學術討論以及合理的模擬實驗,這個問題一定能夠得到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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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地動儀的結構,目前流行的有兩個版本:王振鐸模型(1951年),即“都柱”是一個類似倒置酒瓶狀的圓柱體,控製竜口的機關在“都柱”周圍。這一種模型最近已被基本否定。另一種模型由地震局馮銳(2005年)提出,即“都柱”是懸垂擺,擺下方有一個小球,球位於“米”字形滑道交匯處(即《後漢書·張衡傳》中所說的“關”),地震時,“都柱”撥動小球,小球擊發控製竜口的機關,使竜口張開。另外,馮銳模型還把蛤蟆由面嚮樽體改為背嚮樽體並充當儀器的腳(見上圖)。該模型經模擬測試,結果與歷史記載吻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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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eismograph in ancient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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