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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英)格林 著,傅惟慈 譯
出 版 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8-1
字 數: 190000
版 次: 1
頁 數: 396
印刷時間: 2008/08/01
I S B N : 9787532745678
包 裝: 精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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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病例》敘述一位有名的建築師,潮水般的庸俗吹捧.令他對工作、生活、宗教、愛情等等人世的一切事物、一切感情均深惡痛絶,終於衹身逃避到非洲腹地一麻風病院隱居。
然而,即使在這人跡罕到的地方,他仍須正視紛擾的人世。最後,愛與憎的情感又在他身上復蘇。可是,正當他內心的病毒自行發完之時,卻遭遇了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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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厄姆·格林(1904—1991),英國大師級小說傢。他悲觀厭世到極點,卻又最關註靈魂的掙紮和救贖;他作品中“惡”無處不在,暴力、犯罪、背叛、墮落比比皆是,可最驚心動魄的卻是個人內心的道德和精神鬥爭;他作品中的人物卑瑣、絶望至頂點,可是污泥中卻能綻放人性的光彩;他稱得上20世紀最嚴肅最悲觀最具宗教意識的作傢,可同時又是講故事的聖手,是20世紀整個西方世界最具明星效應的大師級作傢之一,英國20世紀讀者最多的小說傢之一。
格林將自己的作品分為“嚴肅小說”和“消遣小說”兩類,《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病例》是最著名的“嚴肅小說”之一,以剛果殖民地和麻風病院為背景,展現一個精神極度空虛和絶望的歐洲隱居者漸漸走嚮新生的心路歷程,着力於探索精神救贖的可能。
編輯推薦
《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病例》是最著名的“嚴肅小說”之一,以剛果殖民地和麻風病院為背景,展現一個精神極度空虛和絶望的歐洲隱居者漸漸走嚮新生的心路歷程,着力於探索精神救贖的可能。 書中描述了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明顯原因突然出現在一個偏遠的麻風病治療地。這個人是一個功成名就的建築師,他厭倦了世事,對事業、對愛情、對宗教信仰都已走到了盡頭。這個麻風病治療地在黑非洲,在“黑暗的心髒”,主持人是幾個天主教神父。他衹身漂流到那裏,像河面上的一個漂浮物偶然被什麽挂住,就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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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成一體,戛戛獨造。他是用心記錄二十世紀人類精神狀況和心理焦慮的大師級編年史傢。”
——威廉·戈爾丁
“他的風格儉約質樸,正因此而格外優美。他的小說是真正的哲理小說。”——生動的故事中總藴涵着深刻的觀念。
——皮爾斯·保羅·裏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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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病例
附 尋找一個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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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病例
第一章
客艙的旅客在日記上寫了一句模仿笛卡兒的話:“因為我感到不舒適,所以我是存在的。”這以後他坐在那裏,拿着筆,再也想不出有什麽好寫的了。船長穿着天主教神父穿的白法衣,正站在餐廳敞開的窗戶前邊讀每日祈禱書。就是在窗前也沒有什麽風,船長的長長鬍須並沒有飄擺。船上這兩個人單獨相處已經有十天了——所謂單獨,就是說不算船上的六名非洲籍水手和甲板上一打左右的旅客。輪船每在一個小村莊停泊一次,甲板上的旅客都更換一些人,但誰上誰下沒有一個人說得清。輪船是主教的私産,樣子像是行駛在密西西比河上的一艘破爛的明輪船,前樓高高聳起(十九世紀的輪船式樣),白漆斑駁脫落,早就需要重新油漆了。從餐廳的窗戶裏他們可以看到河道在船前面蜿蜒盤繞,旅客中的婦女坐在燒鍋爐用的木柴堆中間梳理頭髮。
如果沒有變化就意味着寧靜,這樣像個果仁似的被鑲嵌在不舒適的硬殼中心——河流狹窄到衹有一百米寬,熱氣緊緊包裹着他們;洗淋浴時從機器房裏流出的水總是熱的;夜晚蚊蟲的滋擾和白天一群群翅膀倒背着、活像小噴氣式飛機似的采采蠅(輪船經過的最後一個村莊岸上竪着一個牌子,用三種文字警告人們說“睡眠病蔓延區。小心采采蠅”)——他們確實在享受着寧靜。船長在讀每日祈禱書時手裏拿着一支蠅拍,每打死一隻就把那小屍體舉起來叫房艙的客人查看,嘴裏念叨着“采采蠅”——這幾乎是兩個人交談的全部內容,因為誰也不會準確、流利地講對方的語言。
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每天清晨四點,旅客就被餐廳裏聖鐘丁鈴鈴的聲音從夢中喚醒。他住在主教的房艙裏,這問房艙有一個十字架、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隻蟑螂鑽來鑽去的衣櫥和一張圖片——圖片上是勾起他鄉愁的歐洲某地一座冰封雪蓋的教堂。再過一會兒,從這間房艙的窗戶後邊他就可以看到做完了晨禱的人走過跳板嚮回傢的路走去。他望着這些人爬上陡峭的河岸,消失在岸那邊的矮林裏。他們一邊走一邊搖晃着手裏的燈籠。零散的隊伍,很像他有一次住在新英格蘭一個村莊裏看到的唱聖歌的人。五點鐘,船又啓動了。六點鐘,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開始和船長一起吃早飯。這以後的三個小時,在炎熱真正開始以前,是他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我們這位房艙旅客發現他居然能夠懷着半麻木的心情怡然自得地瞭望那黃卡其布顔色的渾濁的湍流;他乘的這衹小輪船正以每小時三海裏的速度掙紮前進。他望着的安裝在聖壇和神聖傢族下的輪船發動機,像一隻筋疲力盡的野獸一樣喘着氣,輪船尾部的大輪子拍擊着浪花。船雖然駛得這樣緩慢,可是卻使出了全部力氣。每隔幾小時,就有一個漁村映入眼簾。為了不受暴雨後河水的衝刷和水老鼠的嚙咬,房屋都建築在高高的木樁上。時不時地一個水手會大聲招呼一下船長,於是船長拿起槍來,瞄準岸上一個小小的標記開一槍;在森林的藍緑色的濃蔭裏,衹有船長和水手的銳利目光才能分辨出哪裏有一個小生物。他看見一隻剛生下不久的小鰐魚正在一塊倒在水中的樹幹上曬太陽,一隻魚鷹一動不動地在樹叢裏尋覓着什麽。到了九點鐘,炎熱真正開始了。這時船長已經背完了每日的禱詞,或者開始擦槍,或者再打死幾衹采采蠅。也有一些時候他坐在餐桌前邊,拿出一盒玻璃珠,製造廉價的念珠串。
午飯以後,當森林在令人筋疲力盡的陽光下從船側悠悠地滑過去的時候,這兩個人都回到各自房艙裏。 旅客即使把衣服全部脫光也熱得無法入睡,而且他無論如何也拿不定主意,是應該開着門窗通進一點氣流昵,還是應該把門窗關緊,不叫外邊的熱氣進來。輪船上沒有電風扇,他每次打一個盹,醒來時嘴裏都又幹又苦;洗淋浴水是溫的,衹能去掉身上的泥污,一點也感不到涼爽。
一天快要結束的時候還可以享受一兩小時的寧靜,這時他坐在下面船橋上,看着當地非洲人在薄暮裏準備晚飯。吸血蝙蝠吱吱叫着在樹林上空盤旋,蠟燭光閃閃爍爍,使他回憶起兒時聖體降福儀式的景象。正在做飯的廚師們的笑語聲在船橋間回蕩着,過了不多時候有人唱起歌來,但是歌詞他卻一個字也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