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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名词
  机关
  ①解剖部位名。指人体之骨关节。《骨释》:“凡肘、腋、髀枢两端相接骨,通曰机关,亦曰关。”《素问·厥论》:“机关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关节灵便与否,多与足阳明胃经有关。《素问·痿论》:“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
  ②经穴别名。《千金要方》:“卒中风口噤不得开,灸颊车二穴。穴在耳下八分,小近前。”又《千金翼方》:“凡卒中风口噤不开,灸机关二穴,在耳下八分近前。”两者内容相同。《针灸资生经》等据此将机关作颊车别名。
记载
  1.设有机件而能制动的器械。 汉 王充 《论衡·儒增》:“夫刻木为鸢以象鸢形,安能飞而不集乎?既能飞翔,安能至於三日?如审有机关,一飞遂翔,不可复下,则当言遂飞,不当言三日。” 元 商衟 《梁州第七·戏三英》套曲:“过街灯照映纱灯戏灯机关妙。” 徐迟 《牡丹》六:“庸俗的卑下的连台本戏,愈来愈无法看下去。故事情节光怪陆离,机关布景又恶劣不堪,实在叫人不能忍受。”
  2.计谋;心机。 元 戴善夫 《风光好》第三折:“不想 陶学士 被某识破十二字隐语,用些机关,果中其计。”《醒世恒言·乔太守乱点鸳鸯谱》:“那知 孙寡妇 已先参透机关,将个假货送来。” 老舍 《四世同堂》五二:“她不再和 高第 谈心了,怕是走了嘴,泄露了机关。”
  3.办理事务的部门或机构。 闻一多 《一个白日梦》:“心想反正不是机关,便是学校,要不就是营房。” 茅盾 《过年》二:“离他一箭之远,却有他所服务的那机关的白底蓝字的牌子。” 巴金 《新生》第一篇:“我们应该有一个言论机关来发表我们对于时局的态度,和我们底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主张。”
  4.《鬼谷子·权篇》:“故口者,机关也,所以闭情意也。”因以机关指口。 汉 焦赣 《易林·小畜之蒙》:“机关不便,不能出言。”
  5.指人体的关节。《素问·厥论》:“少阳厥逆,机关不利。机关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 清 俞正燮 《癸巳类稿·持素脉篇》:“《素问·痿论》云:阳明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者也。”
  小说《机关》图书信息
版权信息
  作 者: 鲁敏 著
  出 版 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4-1
  字 数: 190000
  页 数: 259
  开 本: 16开
  纸 张: 胶版纸
  I S B N : 9787536695719
  包 装: 平装
  定价:¥20.00
编辑推荐
  人在机关,遍地机关,唉,机关那些事儿,机关机关……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写机关小人物尴尬生存的小说。这群小人物,是大人物身边的小人物,是大人物们的贴身跟班,他们知晓乃至参与大人物的一切秘密,他们“狐假虎威”荣耀于大人物身边的特殊光环,可同时,伴君如伴虎,他们仰鼻息于诸位老总、一把手、大头目,并会因为大人物们的片刻喜怒而改变人生的全部走向……
  ●该死的,他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他装着他从不知道,但D副局知道他已经知道,可D副局只能装作以为他不知道,而他,只好继续往下装,装着他不知道D副局知道他已经知道……
  ●就跟女人一夜间失去了爱情一样,男人在一夜间失去了权力,这损耗同样是致命的,好比被去了势,是完全地颓了!D副局长再怎么装,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结合他的悟性与天性,小田一下子把握了首席秘书的职业要领,他的体会简单地讲就是一个比喻:如果把领导比作杯子,那最好的秘书就应该像水,倒到什么杯子里,这水就应该妥妥贴贴地成了什么样……
  ●他忽然感到后脖子一凉:哦,我,一个秘书,当领导们都还站在主席台上握手时,怎么能就随着所有的人一起甩开膀子走呢,这是相当严重的玩忽职守!也是自暴自弃、自我投降的典型表现——就是几天后就死,也不应该死得太难看。
作者简介
  鲁敏,中国作协会员。多篇小说入选各种年度选本及作品合集。曾获2007年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2006-2007年度读者最爱小说奖等。第六届中国青年作家批评家论坛上,荣获“2007年度青年小说家”称号。2007年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获“年度最佳新人提名奖”。出版有长篇小说《戒指》、《博情书》等。
目录
  高级郁闷
  出了点小问题
  刘开强之前传
  最好的时光
  迎接第三次浪潮
  天气预报:暴雨将至
  “知道”与“不知道”
  秘书小田没有笑
  老左的日记
  小李子与女副局
  祸福相生
  细节决定成败
  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会议室上空的口臭
  削掉三寸发
  小田秘书与高岭秘书
  吃了软钉子
  新人新气象
  从对手到同盟
  高岭的高
  谈起女人
  有人写了匿名信
  黎明前的黑暗或黑暗前的黎明
  无间道
  酝酿新媒体
  深挖洞广积糖
  静海深流
  春江水暖鸭先知
  元旦晚会
  女副局长家事
  龙兄鼠弟
  匿名信万岁
  纸包火
  把水搅浑
  不幸各有不同
  一箭射三雕
  喧嚣的旅程
  聪明人逢上尴尬事
  老子与孙子
  哥俩好
  刘开强拐大弯了
  女人之间
  永别了,日记
  乾坤大挪移
  送还是不送,是个问题
  新一轮博弈
  从明天起……
书摘
  高级郁闷
  刘开强是小车司机。
  他车上的领导、他天天像个黄牛包车夫一样拉来拉去的那位,叫什么?啊,不行,不能告诉你,领导的名字也是资源和秘密,咱不能随便透露,这是最起码的规则。但我们可以叫他做D。
  真的,他长得很像英文字母D,肚子那么大,头通常都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即使走路也是这样。当然,像中国所有的中小官员一样,他很少有机会走路,他总是坐司机刘开强的车。这样,他的双腿功能可能有些欠缺了,唯一发达的是他的腹部,其与时俱进之势不可抵挡——除了卖裤子的导购员,就是贴身跟班刘开强也没有机会测量他的腹围,只有他日渐沉重的肉身及拖沓脚步足以证明这一点。
  D是管理局机关的二把手、第一副局长。人们对二把手往往有些不以为然,以为他终究脱不开老大的阴影。其实这种想法有些形而上了,最起码在这个局,因为直接分管业务与市场,D这个二把手就很有影响力,某种程度上,说不定比一把手还要吃香。一把手呢,因为地位实在瞩目,总有些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意思,叫人望而生畏。倒是D,特别的平易近人,特别的吁寒问暧,怎由人不急步趋迎……
  D副局长的腋下通常会夹着一个包,这个包他常年都带在身上,走到哪儿都不离不弃,像一个外置的阳具。事实上,D很少用这个包,作为一个官员,他基本上没有现金、香烟、身份证、银行卡、月票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更不用说笔、纸张以及面巾纸之类。所有的日常备用品他都不必携带,到哪儿都有人替他准备好,万一没有备好的,甚至都轮不到秘书或司机去帮忙儿,等着插空儿效劳的人多着呢,个个眼疾手快、见缝就上。
  有时候,刘开强都纳闷:D副局长为什么要随身带包呢?经常大清早的,刘开强在楼下等他,D匆忙之中把包给忘了,刘开强于是就会“噔噔噔”地重新跑上楼,敲门:包!D局忘了带包……
  开门的是D副局长的夫人,刘开强跟D副局长的夫人很熟,几乎三天两头打交道。因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那么多下面人孝敬的东西,总不能让人家D副局长亲自收下、亲自拿吧,那多不懂事、多讨没趣儿,搞不好惹恼了,人家D副局长会一脸正气地交到纪检部门去的……所以呢,这些提不上筷子的小事总是刘开强来,好在他从前在部队里练下了好身板,不论下面送的什么,细软的或实诚的,一肩扛一手抱,三下两下也就送到四楼,顺利抵达终点,由D副局长的夫人亲自收下了。
  听上去,什么什么局长的夫人,应当是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吧,可是,唉,不如意事常八九啊——刘开强时常能感觉到,D副局长对他女人的不满——选择的这个D夫人,可能也是D副局长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悔之晚矣的错误。那时候,他还不是领导,只是个吭哧吭哧、加班加点的技术人员,因而也就目光短浅了、随便将就了。
  的确,作为一个官太太,D夫人确实笨拙了些,她不太懂得收拾自己,刘开强从来没有从她身上闻出过香水或任何化妆品的味道,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玉佩手饰迎风撞击的声响。她几乎没有节食的意识,像乡人妇人那样长年保持着对肉制品和面食的热爱,任凭身形顺流而下。她老家是山东人,一日三餐都生食葱蒜,就算刘开强跟她打交道的时间就只是开门关门这么短短几分钟,可是,那朴实而冲鼻子的味儿,还是一阵阵春风扑面……总之,她是个老实而健壮的妇人,也是不会享福的那种女人,中规中矩地听凭衰老和落伍这两把利器在她身上四处宰割。
  这就真有些可惜了,在D副局长这个位置,多需要一个明眸善睐、典雅大方的太太四处撑撑场面呀!难得带她出去应酬一下,家里这女人就像抓瞎了似的临时跑到商店买衣服,最后总是挑些又难看又昂贵的套裙,一上身,人就僵了,那衣服像是绑在她身上,脖子里还应景般地挂些珠链——要么太粗要么太细,根本谈不上应景,绝对只是杀风景,反倒凸显出她颈子上的道道沟壑。她生硬地跟在D副局长后面,谁也不敢看,眼光像风中的塑料袋,在半空中飘来飘去,脸上半笑不笑的比哭还不自如。D副局长用余光看看自己的女人,又看看别人的女人,真是饮恨如药,无处发泄。
  这是D的郁闷之一。
  夏季呢,赶在端午前后脚儿,他们会送名贵洋酒,死贵死贵死沉死沉的,喝么不舍得也喝不惯,出手么没价码也没下家,更怕给外人知道了,露馅,得,只好放在床下,那玩意儿很占地方的。每晚,在XO那接近洋人腋味的复杂气味中,D对他的女人愈加感到厌倦……或者,有些出手小的会送些水牛皮席、真丝麻套被或高原长绒棉等床上用品,其实,床上用品再高级有什么用,女人不高级呀!D是真的感到不堪烦扰了……
  到了秋季,所有的送礼人突然都粗俗起来、实用起来,他们个个儿的都用蒲包装上几十只阳澄湖大蟹,那些蟹子,手脚被红丝线缚住,青壳金毛白肚皮不说,满是毛的脚上又另外挂了防伪的戒指,反正就是强调其货真价实。初看时倒也稀奇,见多了就烦了,而且这玩意,不像别个,能放能存的,必须得趁着新鲜吃呀,可是螃蟹又哪里能多吃呢,弄不好要闹肚子的。况且,家里那女人多拙!光是会水蒸,不能做蟹黄包么?不能做香辣蟹么?真是的,到最后,倒有一小半是要扔掉的!
  冬天,快过年了,他们就送羊绒衫、皮具、化妆品、香烟、进口水果、土特产年货,总之,很雷同的,常常徒然地放着收着,穿么穿不上,吃么吃不完,最后,那些吃的,便在阳台上窗台上慢慢地坏了……
  反正,到最后,这官儿当得,实惠竟似没有了,给打薄了,给消解了,根本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膏肥肠油啊!这种冤屈,还没个体己处可以诉说!唉,要知道,D副局长是需要钱的,他儿子还在加拿大念书呢,那每年实打实十五万的费用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对了,还有别墅的问题。现目下,哪个有头有脸做局长的没个第二居所?可他到现在还没买呢,这是很丢人的,太丢人了,在圈子里根本就是很难堪的……钱当然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他不大喜欢别墅呢——他就是乡下土生土长的孩子,真要弄个别墅,还得弄园子弄黄土地慢慢伺候,一到晚上黑灯瞎火鬼吹灯似的,四周连个熟人都碰不到,有什么好!而且,就算进了别墅,就跟老婆两个待着,有什么待头啊!每每想到这些个,他就打心眼里不喜欢、不开心!说实话,他就喜欢住在市中心,住得高高的,电梯一直送上去,晚上往楼下一俯视:热闹、大都市、尽在把握啊。如果家里不想呆了,一抬脚,就能找到快活的消遣处!
  可这些话他不能对外人说,曾经说过一次,惹得桌上一圈局长副局长们都笑话他是“小农意识”,一点不“国际”……并且,那些人的目光,分明就是怀疑他的经济实力的,好像他这个副局长做得很无能似的,连个别墅都没置下来……
  所以说,真的,D副局长虽贵为副局长,可也有其一大串子的郁闷呀。虽然矫情了些,可真的,他总感到,自己既算不上个如鱼得水的官员、也算不上个钻天入地的有钱人,半上不下的吊着,也难着呢。
  出了点小问题
  刘开强今天不行了。一个星期才一次,可他竟然还是不行。他翻下身来,连抽烟的兴致都没了。
  “没关系,正常,咱们岁数都在这里了。”叶春春轻描淡写,一边光着腿到卫生间洗洗弄弄。这些年,他们做事从来都不脱上衣,开始起来方便,结束起来也方便,虽然,要照某些专家的说法,这就是有问题了,前戏不够缺乏激情之类。刘开强不管那些,习惯就是习惯,只要实用就好。而且,这会儿,从后面看过去,老婆的两条光腿,还是很那个的哈……最起码比自己强,刘开强底头瞅瞅自己,瞧瞧,开了这么些年的车,两条腿都萎缩变形了似的。
  但是,刚才,叶春春说得不对,很多人也都误会了——那事儿,其实跟岁数没多大关系,就像车子似的,跟车龄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只要发动机好的,都可以跟新车飙着玩儿呢。刘开强今天就是发动机不行了——那玩意儿娇得很,心里一有事,它就做不了事儿了。
  这事还不是一般的事。跟方向盘有关、跟自己的吃饭家伙有关——就在这两天,忽然有声有色地传来一股小道消息,说机关要车改了,取消公车,这小车班得散!
  所以说人啊,特别是小人物啊,靠小手艺吃饭的,哎呀,活得真虚得很呢,有时候,仅仅是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就像是一场无缘无故的风,从老远地方刮过来,马上的,脚底下就站不稳了,心里面就没准了,连跟老婆正常睡个觉都不行了。
  唉。这车改,到底谁想出来的呀,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反正都是那些词儿:私车公用、降低机关成本、提高办公效率等等,刘开强都一直还抱着膀子看热闹呢,因为根据他的经验推断、根据机关里头的办事速度,他总觉得,要从报上的事变成现实的事,变成身边的事,还会有漫长的距离……可没想到,说来也就来了,踩着脚后跟似的,急迫得很!中午在食堂,无意中听到那些处长科长们聊天,人家都已经在纷纷地比照省里同级别机关的补贴标准,美滋滋儿地算计,每个月到底能增加多少车贴呢……
  他们是美呀,可咱们司机可惨啦!刘开强心如火烧、两眼乌黑:具体如何个散法,他们这些专职司机怎么处置?谁去谁从、谁生谁死?不得而知,没人肯细说,因一切尚在传说之中,找不到人说找不到人问,往四周瞧瞧,从最老道的小车班班长老左到最嫩的小李子,人人深眉锁目、高深莫测,把个刘开强给憋得,几天出不了恭,还上火,牙痛溃疡什么的一起来了……
  可这一切,都还得悄没声息地扛着,不敢跟叶春春说——说自己吃饭家伙出了问题、说前景凶卜未知,这个口,他还真开不了。
  本来,四十四岁的刘开强以为自己会开一辈子车、会在方向盘上摸一辈子的。就像那些忠厚贤惠的女人,以为她们一辈子会跟定一个男人。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方向盘还会变心、它不要刘开强了——这比喻听上去有点岔气儿,但也差不离,大多数人,五十年代以上的,对工作岗位、对一技之长的那个死心塌地劲儿,就跟那种最传统的生儿育女的男女关系一样,多少年下来了,皮连着肉,肉连着骨,骨带着血的,是怎么也分不开了。再说,都恁大岁数了,都恁老的一把骨头了,刘开强实在想不出,他这双手,除了摸方向盘、摸老婆的身子他还能摸什么?他还会摸什么?
  叶春春洗完了回来,两条腿更白了些的,亮亮的泛着光,刘开强忍不住上去蹭了一把。叶春春却正经推开了,一边套上皱皱巴巴的睡裤:“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还是好好合计合计。你不说,别人倒跟我说了,听说你们局机关要车改,小车班大概是要解散了。你打算怎么办?”叶春春是在管理局下面的一个二级单位,虽然不在机关,却一向耳目灵通,对上面的事一清二楚。
  叶春春这么一说,刘开强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来,刚刚活泛起来的那话儿又重新塌了下去。他叹口气,点颗烟,讪讪地反驳了一句:“还只是个传说呢,没影儿的事。”
  “嗨,你还嘴硬。你想想,我们小老百姓,哪儿经得起风吹草动,我跟你说,哪怕就是没影子的事,我们也得如临大敌、全力以赴,去备战备荒,真要等事到临头、刀架脖子上就来不及了!”叶春春一开口就是一套套的,她有她自己的生存哲学,那种紧张的、戒备的状态,总像猫一样,弓着背。“没办法呀,谁叫咱们是小人物呢!”她经常这样自嘲。
  “我想了想,就算车改,也不会全散吧,还要留几个,给领导们备着,有个小长途或其它什么的,还应当是司机开。”
  “这不结了,趁着早,趁着没影子,赶紧活动呀,只要不是一棍子全打散,哪怕只留一个,咱就得争取做那一个!”叶春春像要求孩子作文考满分似的,提了个不可能的要求。叶春春是天生的人精,在小部门里是个总账会计,大小有点本事,对司机丈夫,口气里有意无意的就有些高了。
  唉,遥想若干年前,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刘开强看着手中的烟——从前,只要他一拿起烟,叶春春可就赶着把打火机往嘴上凑——曾经阔过呀,司机刘开强当年曾经阔过。
  刘开强之前传
  刘开强第一次摸方向盘是22年前,在部队里。部队里开车,那可是一顶一的好差事,这好运是如何撞到头上的,就不必细说了,往事并不见得都要回首么,反正万变不离其宗——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运”,要想出头,总离不开“找人送礼”这条千古大道……总之那么的,刘开强成了部队里的吉普车驾驶员,整天接送首长或首长家属,少吃了无数的苦,多沾了无数的光,入党都比别人早半年,特别在复员上,那时部队司机多热门呀!说得好听点,不就跟现在的MBA或海归似的,多少个单位摆在面前随便儿的挑,刘开强倒不是心很大的人,也有些自知,除了会打方向盘,肚子里其实还是没货色,首首脑脑的部门他还不敢进呢,老老实实地就进了长途汽车总站——这单位门脸大呀,说出来多响亮似的。
  再说,跟许多离开家乡在外面生根落户的人一样,刘开强对长途汽车站有感情,汽车站从来不认识他,可他一早就认识汽车站了,每年来来往往,回老家、回部队、接老乡、送战友,那地方,有种南来北往、悲欢离合的特殊气息,漂泊无依的,又是野心勃勃的,一到彼处,人们就会兴奋,又略带伤感……总之,他蛮喜欢长途汽车站的,觉得跟自己蛮般配的。
  因为政治可靠、技术过硬,在长途汽车站,刘开强一上来就跑上了长途,而且是货运,而且是南行的方向——
  说到这南行、北行,不是行内人不清楚,同样在一个省内,同样是跑长途,南行北行的区别可大了去了。长江往北,那是苏北,连古书上都写过,整个一“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长江往南,那叫江南,套用句文绉绉的话,叫“江南佳丽地,温柔富贵乡”,甭管这佳丽、这富贵跟刘开强扯不扯得上边,但说真的,江南真是人杰地灵啊,那儿的山水不仅养才子养美女,还聚财源生福气,眼瞧着就成了风生水起的私企发祥处,说白了就一句话:那旮旯有的是钱。车轮往那边厢一靠,随便扯两句都会有发财的机会!刘开强已经算是胆小谨慎的了,但送上门来的生意也不能不要呀,别人又是香烟又是茶叶的往手里直塞,好话衬着:小兄弟您看,这车不是空着回省城吗?空着是跑,满货也是跑,又不多花公家一分钱,您呐,只要带到郊区,都不用进城,我们那里自有人守着下货呢,不用动您一根手指头,喏,这是辛苦费!您要觉着少了还可以商量……
  一来二去的,财气这叫扑面而来呀,拦都拦不住!刘开强每跑趟长途都会有些小油小水的,足足抵得上工资的三两倍了,他也就那么不声不响地阔了。
  哈,他以为不声不响,其实人人皆知——这人要真阔了,是掩不住的,跟穷人装阔装不像是一回事。他那神情,走路那步子,数钱的手势,买东西的姿态,但凡有点眼色,谁个看不出:司机刘开强,了不得呢!口袋里肥着呢!
  瞧瞧,有了这个背景在这里,找对象结婚这件大事、难事到了司机刘开强这里,就变得很有趣儿了,连刘开强自己都没想到,他简直就像现今的那些个前途无量的小白领小金领似的,得到了那么多中年妇女的青眼相加,她们几乎是不加掩饰地对刘开强发出选婿的信号,有的把女儿照片带来,有的买好两张电影票往他手中塞,有的邀他回家吃饭……总之,水涨船高之下,经过若干次有意无意的筛选与淘汰,司机刘开强最终定下了叶春春。
  叶春春,不仅是所有那些姑娘里皮肤最白胸脯子最高的,而且是最有文化的(大专毕业),工作是最体面的(会计),此外,她足够精明、足够能干,即使用一个男权主义者的眼光来评判:刘开强,一个整天摸弄方向盘的兵拉子,能搂上叶春春这样的女人,真是造化大了去了!刘开强乐坏了,新婚之夜,他一边解开叶春春的衣服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等着,等会儿,我的发动机可以一直把你带到150码……
  不过好像就在说话间,刘开强不像一开始那么阔气了,叶春春也不像一上来那么巴结他了,他在床上的时速也从150码下来了,像驶出了高速公路的匝道,接着又进入了拥挤的市区——不过,这变化是渐进的,像从秋天到冬季,等到刘开强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
  晚上,叶春春光着大腿给刘开强指定方向——也许是碰巧,也许是习惯,好像每次谈到刘开强工作的时候叶春春总是光着下半身,似乎只有在这种方式下,她的决策才会发挥得更加智慧,而刘开强也会更加温顺地从善如流。
  要说,叶春春的指点的确不错,刚转到出租那几年,可真赚了不少,包括他们这不大不小的房子,能置下来,可不就是跑出租是苦出来的!可是,花无百日红啊,后来出租生意难做了,仍旧是伟大英明的老婆叶春春架梯挖井、上天入地地给他另寻出路:进了管理局机关小车班,替领导开车。哪一步都赶得正正好呢!
佛教百科
  【机关】 (术语)谓禅门之宗匠,以古则公案一喝一棒,接得学人也。七帖见闻一末曰:“神智云:宗门立理致机关二门,教化机缘。”
英文解释
  1. n.:  body,  agency,  anchorman,  apparatus,  buffer,  facility,  machinery,  organ,  organism,  wheel,  take service with sb.,  establishment; office; body; organ,  mechanism; gear,  stratagem; scheme; intrigue,  mechanism
  2. adj.:  faulty
法文解释
  1. n.  organe
  2. n.  dispositif
  3. nf.  intrigue
  4. n.  organisme
近义词
组织, 结构, 机构, 构造, 质地, 形成物, 框架
机关居委会, 机关社区
机关村
相关词
土地法律机构外交政治国际检察机关法律权力机关
司法行政警察卫生政府部委国家机关科学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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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词
机关枪机关报机关炮机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