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呼嘻樂哉,鹹淳三年之秋大有年。 近自浙可東西江與淮,遠及七閩二廣連四川。 黃雲一望千萬裏,莫辨東西南北阡。 甌窶污滿溝塍,秧馬折軸擔頳肩。 天公更好事,十日不打雨。 三邊不動塵,穡人更何慮。 自從田歸官,百姓糟糠難。 況復年苦饑饉,草根木實為珍餐。 嵯峨殍骨橫千裏,待得今年能者幾。 衹道伸眉得一笑,酒肉淋漓渾捨喜。 誰知一粒不入腸,總是公傢主傢米。 夜聞東傢鄰,偃仰啼孤婢。 我問汝為誰,答雲無食無兒窮婦人。 今年公田分司官吏惡,那有遺秉滯穗沾饑貧。 大傢京坻那復有,惜米如珠藏在囷。 我聞唐傢天子即位當四年,天下鬥米惟三錢。 我皇不減貞觀主,相公亦如房杜賢。 奈何米價百倍逾貞觀,此病豈得無其源。 嗚呼噫嘻,我知之矣。 自從買公田,豐年亦兇年。 此何人哉,悠悠蒼天。 更有一事尤堪怪,欲說未說心先怕。 今年處處皆有秋,何故天台大水獨無一粒收。 一粒不收猶自可,臣水王, 君火囚,此事頗關宗杜憂。 書生守經論白黑,無乃將身豺贙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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