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詩歌與音樂之美
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
韩愈(唐)
鱟實如惠文,骨眼相負行。蠔相黏為山,百十各自生。 蒲魚尾如蛇,口眼不相營。蛤即是蝦蟆,同實浪異名。 章舉馬甲柱,鬥以怪自呈。其餘數十種,莫不可嘆驚。 我來禦魑魅,自宜味南烹。調以鹹與酸,芼以椒與橙。 腥鱢始發越,咀吞面汗騂.惟蛇舊所識,實憚口眼獰。 開籠聽其去,鬱屈尚不平。賣爾非我罪,不屠豈非情。 不祈靈珠報,幸無嫌怨並。聊歌以記之,又以告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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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癡作品專輯。
災星女人楊翠喜
楊翠喜本姓陳,小名二妞兒,原藉直隸北通州,幼年傢貧被賣給楊姓樂戶,取名楊翠喜。從師習藝,十四五歲出落得豐容盛鬢,圓姿如月。她生就一副好嗓子,善度淫靡冶蕩的麯子,最初在“協盛園”登場獻藝,《梵王宮》、《紅梅閣》都是她的拿手傑作,當時對她追求最力的是風流才子李叔同。
李叔同工詩、善畫、善歌唱、懂音律,對於傳統戲劇的改良,曾經付出過不少心力。他每天晚上都到楊翠喜唱戲的“天仙園”為楊翠喜捧場,散戲後便提着燈籠陪着楊翠喜回傢。不衹是為楊翠喜解說戲麯歷史背景,更指導楊翠喜唱戲的身段和唱腔。對楊翠喜而言,李叔同是她亦師亦友的至交,李叔同也以為兩人可以締結鴛盟,共度一生。他因事到上海,給楊翠喜寄來兩首《菩薩蠻》也表達了這種濃情蜜意。
其一: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額發翠雲鋪,眉彎淡欲無。夕陽微雨後,葉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其二:
晚風無力垂楊嫩,目光忘卻遊絲緑;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癡魂銷一捻,願化穿花蝶;簾外隔花蔭,朝朝香夢沾。
李叔同的一往情深,換來了失望的悲涼,當他由上海回到天津以後,楊翠喜已經被段芝貴量珠聘去,送到北京孝敬載振小王爺去了。李叔同的癡情落空,於是東渡扶桑,多少個櫻花姑娘都曾經對他表示過好感,無奈李叔同對愛情十分執着,拼命往那牛角尖中鑽,誓言終身不娶,後來終於遁跡空門,號弘一大師。大學者葉聖陶就是他的學生,鬱達夫等人都是他的好友。
段芝貴是袁世凱手下的得力幹將,袁世凱野心勃勃,段芝貴就拼命為他拉攏滿清王公,為他鋪路搭橋,也為自己找一條升官發財的捷徑。段芝貴當時正以道員的身份兼任天津巡警總辦。
小王爺載振的父親慶親王奕劻正是慈禧面前的紅人,總攬朝綱,正是袁世凱、段芝貴之流需要極力拉攏的人物,載振任新衙門機構農工商部尚書,這次奉使赴歐考察,匆匆由天津乘輪出海,回國時又從天津登陸。好整以暇地接受津門各界歡宴洗塵,席上名伶楊翠喜演劇侑酒,戲碼是《花田八錯》。楊翠喜唱戲的過程中,一雙烏溜溜的媚眼,老是朝載振身上瞟,她似乎有一股強烈的欲望,要去同他親近,用她的雙臂去摟他的脖子,瘋狂地去吻他。她把自己想像成一床熱被子,把那載振小王爺裹起來,將自己的熱一點點註到小王爺身上。
楊翠喜的這一套媚功,弄得那稟性風流的小王爺載振心旌搖曳,他的身體帶着壓抑的欲火,急不可奈的顫抖着,猶如一頭用鐵鏈鎖住的饑餓的野獸,在長久的禁食之後,終於出現了一大塊血淋淋的鮮肉,可又放在它總夠不着的地方。這一切都被冷眼旁觀,機敏而殷勤的段芝貴看在眼裏。他慫恿楊翠喜裊裊娜娜地穿着戲服當筵謝賞,來到載振的身前,故意把胯部往前送了送,胸脯朝着載振的臉挺了一挺,載振立即聞到了那令人如癡如醉的味道。楊翠喜的媚眼還來不及拋出來,載振已迫不及待一把拉住了楊翠喜的手,色迷迷地望着楊翠喜,有一搭、沒一搭他對楊翠喜問長問短,弄得與宴的客人個個側目,主人大為尷尬。
載振依依不捨地回了北京,段芝貴立即花重金替楊翠喜贖身,小心翼翼地送進京城獻給了載振。這一項進獻活寶的活動非常有效,産生了巨大的效果。過了不久,段芝貴被連升三級,由道員而被賞布政使銜,署黑竜江巡撫。
這一任命發生在光緒末年,推根逆源要從袁世凱講起。隨着反清鬥爭的日益高漲,袁世凱野心一天天增長,他和另一漢族大臣張之洞一起,繼康有為等人搞維新變法,鼓吹君主立憲。失敗後,又一次撿起君主立憲的主張,清政府迫於形勢,終於决定推行憲政。東北關外,滿清皇族根基所在的地方也實行行省制度,總督是徐世昌;奉天巡撫是唐紹議;吉林巡撫是朱傢寶;黑竜江巡撫主是段芝貴。這幾個人可都是袁世凱的得力幹將,心腹爪牙,經有心人一點拔就引起了滿清皇室,慈禧的警覺。
清朝有條規定,雖然滿漢大臣同時起用,但實權要握在滿族大臣手中。洪秀全太平天國運動興起,清朝沒有辦法,從曾國藩起,漢人開始握有兵權,掌握樞密,也與慈禧用漢人來壓滿清皇帝傢族有關,但終究對漢人是不放心的,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還有張之洞都是十分的小心謹慎的。到袁世凱,他以辦新軍起傢,繼任北洋大臣、直隸總督,就引起了朝廷對他的戒懼,他又提出君主立憲要限製皇權,更引起朝廷大大的不快。這一下東北幾乎都成了他的天下,是不可容忍的事情,一批皇清的孤臣孽子,紛紛想出辦法,要把他拉下馬來,近代有名的“丁未大慘案”就此開始。
一下子要把矛頭對準袁世凱是不可能的,於是資歷平平,聲望不足的段芝貴就成了首選目標。就也有那慶親王奕劻的仇傢把事情的根源一直追到段芝貴把楊翠喜送給載振的事情上。參奏的摺子經過慈禧太後批示,先將段芝貴的黑竜江巡撫職務撤銷,接着就派醇親王載灃,大學士孫傢鼐詳細查辦。
慶親王奕劻為了對寶貝兒子施一點懲罰,更為了鬆懈政敵們的觸覺,請求慈禧裁撤了載振農工商部尚書的職務。載振為了一個茶園女伶,惹了一身晦氣,受到老王爺的告誡,不敢再沾楊翠喜一絲半點兒,把她重新送回天津。
在“丁未大慘案”中,袁世凱被迫解職回傢養病。柔弱無能的醇親王載灃和人稱“壽州相國”的大學士孫傢鼐,對慶親王的查辦,成了為慶親王極力開脫,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做一回好好先生,保留慶親王度過難關。慈禧對他的批示是:“事已查明,毋庸置議,慶親王所請農工商部尚書開缺一事,本難照準,惟以慶親王再四懇求,姑準開缺,稍事休養,以備膺任其他職務,繼續為國效力。”慶親王緩過氣來後,那些原來參奏他的人一個個陸續被免職或下放。
整個一個“丁未大慘案”,除了一人,誰也沒有得到好處。這個人就是天津的????商巨富王益孫,他原來一直追楊翠喜,卻難如心意,想不到大案一起,載振為免人口舌,連忙把楊翠喜送回天津,交給王益孫,還結結實實地送過去一批豐厚的禮物,希望王益孫為他代為掩飾一切,出一張假證明,證明楊翠喜一直是王益孫的偏房小妾。王益孫人財兩得,撿了個大便宜。大案之後,許多文人寫詩詠嘆楊翠喜,茲錄幾首如下:
其一:
送盡鈿車拾翠人,一天餘韻殿芳春。
相逢無賴隨萍水,墜落微憐雜溷茵。
其二:
歌館淡煙彈粉黛,帝城寒雪罨香塵;
謝娘休負閑才思,臺閣凄迷飛燕春。
其三:
杜麯日返驕寶馬,章臺風急返香車;
王孫直覺春魂斷,海怨雲愁有暗嗟。
宣統小皇帝登基不久,武昌城炮聲響起,孫中山為代表的革命黨勢力風起雲涌,在各國列強的壓力下,在對革命黨人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清政府被迫重新起用袁世凱,任命他為欽差大臣、內閣總理大臣,希望利用袁世凱控製新軍勢力把革命烈火撲滅下去。以段芝貴為代表的一批新軍將領,手握兵符,唯袁世凱馬首是瞻,一會兒在漢陽的龜山上駕炮,轟擊武昌城的革命黨人;一會兒又發表一個通電叫宣統皇帝退位。在袁牙凱軟硬兼施的兩面派手法下,宣統帝被迫退位,革命黨中一部分人也擁戴袁世凱,袁世凱從孫中山手中接過臨時大總統的桂冠,不久就任正式大總統,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正式的共和國大總統。段芝貴一般人擁戴之功甚偉,個個封爵受勳。楊翠喜正是二十幾歲的少婦,猶如鮮花盛開,豈願芳華虛度,把那可憐兮兮的天津????商王益孫丟在傢裏,三天兩頭到京城溜噠,成了段芝貴時常帶在身邊的女人。
楊翠喜經常在盛宴上表演她的拿手戲碼,她到北京不久,就博得了幾乎所有人的歡迎。她替段芝貴寫信、辦事,陪段芝貴聊天、玩牌。她在上流社會出入,又時髦,又出風頭,大傢都來奉承她,一旦她登臺唱戲,臺下就是一片叫好聲。段芝貴雖也是酒色場中的好手,但經不起她的體貼服侍,居然對她依頭順腦。段芝貴為了滿足楊翠喜的虛榮心,甚至可以放下自己手邊的工作,不辭勞苦地陪楊翠喜出去兜風,到所有的宴會上去。對楊翠喜來說,她在北京城最大的成功,還在於她成了袁世凱最寵愛的小妾的好朋友,她可以自由出入袁世凱的寢宮——新華宮。她常到那小妾的房中,把宴會上每個人的表現模仿得淋漓盡致,將那些太太小姐們挖苦得一錢不值,引得那小妾哈哈大笑。在袁世凱復闢帝製的過程中,楊翠喜也跟着忙裏忙外,為袁世凱復闢帝製舉行義演,為袁世凱歌功頌德。
不久,袁世凱復闢帝製失敗,袁世凱在絶望中死去。段芝貴在袁世凱復闢帝製失敗時,背叛了袁世凱,也拋棄了楊翠喜。楊翠喜忽然為政界人士所嫌惡,她被認為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有人把[丁未大慘案]和袁世凱復闢帝製的政壇軒然大波歸罪於楊翠喜,無論是過去認識她,還是不認識她的人都不願與她交往。
(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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