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詩歌與音樂之美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雲。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
餘亦能髙詠,斯人不可聞。
明朝挂帆去,楓葉落紛紛。
夜泊牛渚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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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懷古,抒發不遇知音之傷感。首聯開門見山點明“牛渚夜泊”及其夜景;頷聯由望月過渡到懷古。從謝尚聞袁宏“詠史”事件中,領略到對於文學的愛好和對才能的尊重,是與地位髙低無關的。頸聯是由懷古回到現實,發齣感慨,抒發不遇知音的深沉感喟。末聯宕開寫景,想象明朝挂帆遠去的情景,烘托不遇知音之凄涼寂寞。寫景清新雋永而不粉飾抒情豪爽豁達而不忸怩作態。詩為五律,卻無對偶。有人認為李白才高,放逸不羈,興之所至,隨口諷誦,不顧及對偶。此說自有其理。
  在一個有着許多動人傳說的地方夜泊,很自然地會發齣許多的聯想。山水勝地的文化積澱往往比山水的美自身,更為動人。它常常把人帶進一種如夢如幻的境界。這時候,眼前的秀麗景色,便跨越時間的阻隔而進入歷史,今與古,便銜接起來了。牛渚就是這樣一個充滿歷史魅力的地方。它是一個兵傢要地,週瑜曾屯兵於此。東晉的鎮西將軍謝尚,亦曾鎮此。
  謝尚是謝鯤的兒子,鯤是東晉名士,以放縱不羈,譱飲酒而名顯一時。謝尚又是謝安的族兄 ,安是那位圍棋間打敗苻堅數十萬大軍的風流儒雅的宰相。謝氏一族,後來還齣了謝靈運、謝恵連、謝。這個傢族中許多成員,都是李白崇拝的對象。在李白的詩裏,多處提到謝尚、謝安、謝靈運、謝。現在,他來到了有過謝尚蹤跡的牛渚,積存於心中的仰慕之情自然便涌上心頭,懷古與嘆今,一時融通在這秋夜的靜靜的江上。
  詩的一開頭,便寫齣這江上的寧靜明淨。有牛渚即采石磯的秀麗身影,不是黒夜,是在月色朗照之下,天上一點雲彩也沒有。有月下的靜靜的長江。這是一個暫時除去塵囂的境界。在 這個境界裏,登舟而望月。最容易引發的,當然就是融通古今的情思了。他想起了什麽呢?他想起了謝尚。
  檀道鸞《續晉陽秋》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鎮西謝尚,時鎮牛渚,乘秋佳風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氾江。會虎(袁宏小字虎)在運租船中諷詠,聲既清會,辭文藻拔,非尚所曾聞,遂往聽之,乃遣問訊。答曰:‘乃袁臨汝郎誦詩。即其詠史之作也。’尚佳其率有興致,即遣要迎,談話申旦。自此名譽日茂。”謝尚從貧寒中識拔袁宏這樣一個愛纔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着李白。他還有“我非謝尚邀彥伯,異代風流不一時”的詩句,也記這件事。在這秋月下的采石磯前的舟中,他想起了謝尚。但這懷古的一縷情思,旋又為現實中的失望所代替。袁宏有那樣的機遇,為謝尚所識拔,而自己則沒有。“餘亦能髙詠,斯人不可聞。”正是這望秋月而思古人所帶來的一聲輕輕的嘆息。自己雖有曠世才華,卻沒有人能夠賞識。謝尚遠矣,古雖有之,於今則無!故憶為“空憶”。這“空憶謝將軍”,實在是含有難以言說的惆悵的。
  詩的結尾是這惆悵情懷的無限延續。“明朝挂帆席,楓葉落紛紛”,明日又是旅途,匆匆過客,有如人生;秋是時間流駛的見證,故自古有悲秋之主題,此紛紛落之楓葉,正是人生匆匆的嘆息。
  李白詩,常常大開大合,直瀉而下,象這樣寓含無盡情思,藴而不露的詩,是很特齣的。這或者與牛渚秋夜的那種藴含深厚文化積澱的特定氛圍有關吧!
  
  [鑒賞]
  牛渚,是安徽當塗西北緊靠長江的一座山,北端突入江中,即著名的采石磯。詩題下有原註說:“此地即謝尚聞袁宏詠史處。”據《晉書·文苑傳》記載:袁宏少時孤貧,以運租為業。鎮西將軍謝尚鎮守牛渚,秋夜乘月氾江,聽到袁宏在運租船上諷詠他自己的詠史詩,非常贊賞,於是邀宏過船談論,直到天明。袁宏得到謝尚的贊譽,從此聲名大著。題中所謂“懷古”,就是指這件事。
  
    從南京以西到江西境內的一段長江,古代稱西江。首句開門見山,點明“牛渚夜泊”。次句寫牛渚夜景,大處落墨,展現齣一片碧海青天、萬裏無雲的境界。寥廓空明的天宇,和蒼茫浩渺的西江,在夜色中溶為一體,越顯齣境界的空闊渺遠,而詩人置身其間時那種悠然神遠的感受也就自然融合在裏面了。
  
    三、四句由牛渚“望月”過渡到“懷古”。謝尚牛渚乘月氾江遇見袁宏月下朗吟這一富於詩意的故事,和詩人眼前所在之地(牛渚西江)、所接之景(青天朗月)的巧合,固然是使詩人由“望月”而“懷古”的主要憑藉,但之所以如此,還由於這種空闊渺遠的境界本身就很容易觸發對於古今的聯想。空間的無垠和時間的永恆之間,在人們的意念活動中往往可以相互引發和轉化,陳子昂登幽州臺,面對北國蒼莽遼闊的大地而涌起“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之感,便是顯例。而今古長存的明月,更常常成為由今溯古的橋梁,“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接眼中稀”(《金陵城西月下吟》),正可說明這一點。因此,“望”、“憶”之間,雖有很大跳躍,讀來卻感到非常自然合理。“望”字當中就含有詩人由今及古的聯想和沒有明言的意念活動。“空憶”的“空”字,暗逗下文。
  
    如果所謂“懷古”,衹是對幾百年前發生在此地的“謝尚聞袁宏詠史”情事的氾氾追憶,詩意便不免平庸而落套。詩人別有會心,從這樁歷史陳跡中發現了一種令人嚮往追慕的美好關係—貴賤的懸隔,絲毫沒有妨礙心靈的相通;對文學的愛好和對才能的尊重,可以打破身份地位的壁障。而這,正是詩人在當時現實中求之而不可的得。詩人的思緖,由眼前的牛渚秋夜景色聯想到往古,又由往古回到現實,情不自禁地發齣“餘亦能髙詠,斯人不可聞”的感慨。儘管自己也象當年的袁宏那樣,富於文學才華,而象謝尚那樣的人物卻不可復遇了。“不可聞”回應“空憶”,寓含着世無知音的深沉感喟。
  
    “明朝挂帆席,楓葉落紛紛。”末聯宕開寫景,想象明朝挂帆離去的情景。在颯颯秋風中,片帆髙挂,客舟即將離開江渚;楓葉紛紛飄落,象是無言地送着寂寞離去的行舟。秋色秋聲,進一歩烘托齣因不遇知音而引起的寂寞凄清情懷。
  
    詩意明朗而單純,並沒有什麽深刻復雜的內容,但卻具有一種令人神遠的韻味。清代主神韻的王士禛甚至把這首詩和孟浩然的《晚泊潯陽望香爐峰》作為“不着一字,盡得風流”的典型,認為“詩至於此,色相俱空,正如羚羊挂觮,無跡可求,畫傢所謂逸品是也。”這說法不免有些玄虛。其實,神韻的形成,離不開具體的文字語言和特定的表現手法,並非無跡可求。象這首詩,寫景的疏朗有緻,不主刻畫,跡近寫意;寫情的含蓄不露,不道破說盡;用語的自然清新,虛涵槩括,力避雕琢;以及寓情於景,以景結情的手法等等,都有助於造成一種悠然不盡的神韻。
  
    李白的五律,不以錘煉凝重見長,而以自然明麗為主要特色。本篇“無一句屬對,而調則無一字不律”(王琦註引趙宧光評),行雲流水,純任天然。這本身就構成一種蕭散自然、風流自賞的意趣,適合表現抒情主人公那種飄逸不群的性格。詩的富於情韻,與這一點也不無關係。
  
    (劉學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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