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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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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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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诗群的现代禅诗创作现象

  2013年,南北先生把沙溪现代禅诗院建起来了,沙溪,是现代禅诗院的所在地,即云南的沙溪古镇。其实,福建三明也有个沙溪,三明的沙溪是一条河,但知者较少,而沙溪流经的一个县——沙县,却闻名全国了。沙溪,一个在西,一个在东,除了相同的名字,还有另一相同点,就是三明的沙溪流域也有现代禅诗。现代禅诗流派兴起于21世纪初,据张黎2009年的《中国现代禅诗发展的当前状况》一文所记,现代禅诗探索论坛创办于2005年,现代禅诗研究会成立于2007年,其基本成员有十多人,探索成员有五六十人。而容易被人忽略的是,当时基本成员中的昌政和大畜,探索成员中的张传海、黄兴烽和伍昌荣等,也是三明诗群的成员,一个诗群的成员又集合在另一个诗群或诗歌流派里,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而更奇者是他们以不约而同的方式出现,如昌政曾在张传海的一诗后面注说:“其诗多禅意,某与他竟遇于现代禅诗论坛,可见爱好类似。”事实上,三明诗群写作现代禅诗的诗人还有很多,只是有的没在现代禅诗论坛上现身。下文选取莱笙、昌政、少木森、张传海、陈彦舟等诗人诗歌为例,探讨三明诗群的现代禅诗创作现象。

  莱笙是诗歌与理论兼修的诗人。他对禅与诗有自己的深刻体会,如《我的诗人论》一文所言:“由于诗和禅都需要敏锐的内心体验,都追求言外之意,二者倒是很能沟通,所以诗歌出禅意,禅师也作诗。但其实二者的相互渗透并非对等,并不平衡。”他认为这种不平衡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禅对诗的单向渗透,诗只是禅客的添花锦,而禅赋予诗的是更为重要的“内省的功夫”;二是诗借禅意借得不充分不彻底,诗人把禅融入自己的诗作中,却没有引入自己的处世中。对于后者,它引发了莱笙对诗人处世方式的探索,并在某种程度上使他具有禅者“自在人”的处世风格。自然,莱笙也写禅诗。如《秋意》,写秋高气爽引起的身心一颤,诗人产生自由无碍的心境:“索性连云也抹去吧/就留一天蔚蓝”,“索性连蝉鸣也省略吧/就留山雀啼唱”,“索性连歌声也息止吧/就留风在耳边呼喊”。然而,“这世界已经不是摇篮”,他在《即使》写出了世事的变幻无常,“即使睡成秋日的穗粒/也会被吵醒在收割里”,“风吹你阳光推你不由你想不想迈步”,“即使化作尘泥/地球还运着你走去”。莱笙领悟“不变的是身内/会变的是身外”的禅理,佛禅讲万法唯心,心静自然凉,因此“在热烈的生活中保持平静的心态/在激动的日子里拥有寂寥的情怀”(《时光》)。诗人“很乐意这样的宁静”,“浪花收敛成涟漪/湖水收留了森林的倒影/风托着一片落叶悠悠散步”(《乐于宁静》),也很享受“惬意的孤寂”,“这般岁月何必郁闷/独坐树下/撮几座城市塞进烟斗/就万家灯火点燃/悠悠的烟缕自会寻到归处”(《惬意的孤寂》)。他还写有《峦佛》,“群山皆佛/尊尊打坐/裹一袭野林织就的绿袈裟/腆一肚浑圆鼓鼓的莽山坡/峰面上总露一弯岩崖有如笑窝”,“长风习习/那是遍山诵经的梵音/一万座山峰便是一万尊佛形/群峦无边/众佛无边”,即山即佛,思与境偕。在他的诗集《莱笙诗选》里,有三十余首诗歌被收入“峦佛——悟禅时光”这一部分,莱笙认为,“它们不阐述禅理,而是呈现多形式的禅态,吟诵感悟的愉悦,直指真善美在心灵的如水融合及其浪花式的飘摇”。的确,莱笙很少在诗中直接表达禅的哲理性东西,禅的思想不是他诗歌的主题,但禅心的观照使他的诗歌自然而然地显现出“禅态”之美。

  昌政,是现代禅诗论坛的基本成员。他不单写山水,还写众生;他不单有现量境的直观,还有比量境的转识成智;他不单表达禅理,还表达活泼的禅趣。昌政的现代禅诗构成了复杂的图景,在现代禅诗流派里显得别具一格,而要赏析他的禅诗,有必要先了解一下他的言语策略,这也是写诗通用的策略。首先,文字是物象的符号,他说的“烂泥”,也许就是指稀巴烂的泥土。其次,文字是彼物而非此物的代指,如“持续上涨的鱼群,逐渐涂去礁石的颜色”,他曾注解说,“没有水哪有鱼?”“鱼群”与水有关联,其实是“水”的联想,也就是意指大水。再如,“酒是风雪之路吧”,他无意去言说真实的“风”与“雪”,“风雪之路”是泥泞多滑的、危险的,也就是表达“喝酒是冒险行为”。再次,诗行为单元,是一种隐喻。如“你在路上。/你在消失。”(《行者》),并非讲你在路上行走,随后消失了身影,而是表达“你活着。/你死了。”昌政曾说:“我的诗追问的不止于现在,希望能越过一些现实的障碍,越过实用。”因此,昌政的禅诗常常是意在言外,言近而旨远,需要读者自行去感悟诗行结构产生的张力,去寻找、发现诗句的所指。如,禅以自性为基,随其本心,便是如来。昌政的现代禅诗直观平凡事物的自然生发,“茶树囚于禅院/落叶却随泉水出山”(《寺院》),“到了晚秋,你看/往上长的树,它的叶子往下掉”(《往上长的树,其叶往下落》)。再如,禅以无相为体,于相而无相,不执著于音声相貌,从而在变幻中悟得本性皆空,然性空而妙有。昌政这样写竹,“用于制笛/用于制鞭//用于莲花落时打拍子/用于剔牙//用于编造宠物的巢/用于挑山”(《竹间》),不执于相而受用无穷。还有《如果》,“如果离你远些/就能看见一只升降机//再远些/看见一只鸟//再更远些/看见的是……跳蚤”,是飞机?是鸟?是跳蚤?意同“横看成岭侧成峰”。由于不住于相,昌政以丑入诗,以丑悟禅。像《一把烂泥》写烂泥制作成杯子,“至于把玩它的手/无论是戴了金戒抑或铁的镣铐/杯子只向嘴唇倾诉”,还有《匠者说》,“多好的一团泥/又堆在面前/谁知将捏造成佛像还是便盆”,贵贱尊卑其实一同,打破了世俗的分别心和执著心。昌政的禅诗还表达世事无常的幻灭感和诗人的慈悲情怀。如写“花已开过/开花竟然只为了凋落”的无“果”一生(《影子》),写“你在路上。/你在消失。”的匆匆行者(《行者》),写“亮起/又都熄灭了”的芸芸众生(《铁瓦寺》),世事变幻,沧海桑田,让读者心生悲悯,也让读者悟得从容和达观。昌政还有《失眠的人》一诗,其微妙的结构与关系,堪比卞之琳的《断章》,全诗如下:“失眠的人在她的梦里/睡了//而他正想着/或许她也一夜无眠吧”。

  少木森,曾在三明生活二十余载,后移居福州。诗评家陈仲义如是评少木森:“全国写现代禅诗的凤毛麟角,福建省大约只有少木森一个,业已成为诗歌界的‘熊猫’。”其实,福建省(包括三明)还有其他诗人写现代禅诗,但少木森无疑是最精进且成果最显著的一位。少木森出版了《花木禅》《谁再来出禅入禅》《少木森禅意诗精选99首》《少木森禅意诗精选精读》等多本禅诗集。少木森写作禅诗多年,对此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禅具有一种静气,把它和诗结合起来,觉得写出了禅意,所以称其禅意诗。他对禅意诗作过阐释:“禅意诗不仅是一项技艺,而是一个类型。可以说‘禅意诗’的冷静,‘静寂’,乃至静观,乃激情中的冷静,也可为冷静中的激情。总之,要有一个‘凉’字,心境渐凉,但,那是‘凉爽’。”他又把“禅意诗”与“禅诗”进行比较,认为“前者的‘顿悟’比后者‘迟慢’;机趣比后者自然;顿悟是圆润的,不让人感到太过于‘惊险’……‘禅意诗’是感性的,总有具象的东西。写禅意诗是要有点追求唯美。一是语言美,二是情绪美,三是意境美。这是一般禅诗或哲理诗不容易达到的。”由此可见,少木森是将禅意诗与那种“淡乎寡味”的玄言诗或佛偈诗区别开,更突出禅意诗作为诗歌艺术的文学性和审美性。这与现代禅诗流派的观点是相似的(现代禅诗中还有细分出的禅意爱情诗),可以说,禅意诗和现代禅诗是名异而质同的关系。少木森主张“以禅眼观物,以诗心生活”,他对禅意诗也列过十条主张,现以他的一些主张来印证他的禅诗。他主张禅诗驾驭各式各样的生活,表现各式各样的题材。而他的禅诗确实取材广泛,曾写有“每日一禅”,而“行路问禅”系列,又将游览八闽所见的风物写成了禅诗。他写的禅诗几乎是从生活中信手拈来,如《烟花》,“花一样的绚烂 令人疑惑/谁能触及生命的肌肤/握住你的一朵 注目片刻”。他主张有精神的纯净与语言的纯净。如《现实》,“那片我常仰望的天空/今天有云 就像/心中偶尔泛起的无奈/这都很平常 合理/我能够理解和接受”,纯净是一种不刻意的坦然,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并非不可包含淡淡的情绪。他主张重视叙述,“禅意诗”有之才更丰富。少木森在《远远的一声是你》写道,“扫叶老僧 蚕食着/寒寺的萧索 遗下/一声又一声宁静/如钟 敲瘦老朴树的黄昏”, 冷静的叙述,直观取境,而落笔“人到忘机处 只让/心随落叶 一洄一荡”,有深远之意味。少木森禅诗作品丰富,其禅诗看似漫不经心之作,缺乏诗歌技巧与雕琢,但多读几首或多读几遍,又莫名地产生“净”“静”的禅意来,嚼之而有味。如《渡头》,“远行的人远在秋雨里了/就像一只鸟雀飞去/渡头的船依旧忙碌”,开篇就见禅机,立意不凡。

  张传海,是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他对禅颇有参悟,其现代禅诗不乏佳作。如《片断》,“山顶风雨冲刷下的顽石/被山下顽皮的孩子随意地拣起/扔向山顶”,“上山的我/又从山顶下山/走往茫茫的尘埃”,尘世中的循环不失荒诞感,体现了佛禅的轮回思想。张传海更偏重表达禅随性自然的一面,如《山中听禅》,“佛说/听一地的阳光或一地的阴影/拾去可/拾不去也可”,语尽而余味悠长。再如《寻不见》,“我/从千里之外来/在大理/南北他一动不动//我/从千里之外的大理回去了/在大理/南北他一动不动”,张传海在题记中言:“2010年10月在大理无南北兄的电话,未能谋面而过。”无缘相遇本是憾事,但诗人面对此境遇却能保持心平气和、随遇而安,见与不见,他就在那里,不悲不喜,禅意自现。又如《秋风见》,“一个壮汉,在路边/用力地一掌/树叶纷纷逃离/一个季节被击痛”, 面对人们的刻意行为,诗人写道:“放下,轻轻地放下/不要提前吵醒了冬天/让树叶/一片/一片/慢慢落下”,追求顺其自然的状态。张传海还写有《大佛寺》,面对信众的痴妄行为,诗人不嗔不怨,“只为看一眼/大佛寺的坐像倒了没有”,貌似大不敬,却点破了莫向外求,自性成佛的禅理。

  陈彦舟,诗书画印兼修,三明大田人,1998年于苏州灵岩山寺皈依,2001年于厦门普光寺受菩萨戒,号拾梵馨,为在家居士。具有这样的背景和身份,其写作的诗歌必定是有禅意的。诗人叶来对陈彦舟的诗歌有过精准的评价:“读他的诗,我读出一种超脱和自然,读出他那君子般淡淡的清香,对于他的文字,不必冥思苦想,他消解了许多传统意义上的抒情修辞成份,多倾入叙述加口语的成份,让阅读更加通化透明,字句清晰,诗意笔透”,“彦舟的诗多以冷色为基调,叙述一些平常细小的事物,纯净而满怀人文关怀,有人生情趣之感悟;诗短,寓意透明,不晦涩,意境营造有张力,有禅思之境界,读来却是温暖的”。如《登西禅寺报恩塔》,“凭一张小小的纸,彩印的,便可进入/还有一个和尚站在那儿撕叫副券的票头/我说这一张好好的,干吗要撕掉/和尚倒也爽快:好,你的不撕”,和尚应境而为,心无拘牵,此诗也体现了陈彦舟诗歌叙述化、口语化、生活化的特点。再如《我相信烟花是真的》,一反常人写烟花转瞬即逝的“俗见”,“人流”涌过消失了,但“烟花”却是真实存在,“我是时间的见证者/告诉人们/那些升上天空的烟花/都是真的”。

  拥有上百成员的三明诗群,除了上文介绍的几位,写作现代禅诗的还有其人,恕不一一列举了。从三明诗群创作的诗歌来看,有一些诗人是对禅诗有所偏好,而有一些诗人是偶一为之,“一不小心”写出了禅诗。其实,现代禅诗并不是什么神秘的诗歌,就如古代的一些诗人,诗人无心写禅诗,而读者却从中读出禅的味道,这根源在于中国的传统文论主要受庄禅道思想的影响。对于新诗作者,当代诗人只要接上传统诗歌的血管,吸取传统诗学的精髓,写出现代禅诗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那么,三明诗群是否受到传统的影响?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引发三明诗群的现代禅诗创作现象?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三明诗群出现创作现代禅诗的现象,具有多种原因,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产生的结果。下文将引用范方、莱笙、昌政等三明诗群核心成员总结的资料作为论据和论点,并归纳为以下四点:

  首先,三明的环境孕育写作禅诗的心境。丹纳在《艺术哲学》中认为,种族、时代与环境三种因素与艺术创作有着紧密关系。就环境因素来说,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文化环境。三明地处江南,就福建地区而言,是地处闽中闽西,这里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湿润多雨,气候宜人,人们生活在青山绿水之间,思想朴素,心地纯净,日子安逸。同时,闽派理学发端于三明,杨时被称为闽学鼻祖,理学集大成者朱熹也诞生于三明,虽然理学思想与佛禅思想有差别,但二者不无关联,理学中的佛禅思想,或多或少为后人所继承,影响了三明的人文思想。目前,“三明诗人散落各地,工作舒适,收入稳定,写诗只是众多业余爱好中的一种,能发表当然好,不发表也不急,也不爱与外界联系,孤独地写作,专注于语言技巧的修炼,表达着内心的自由想法”(昌政的《三明诗群:从大浪潮到诗三明》),诗群成员面对喧哗躁动的诗坛,十分难得地保持着淡定。这样的环境,有利于三明诗群成员进行诗歌创作,有助于孕育写作现代禅诗的心境。

  其次,三明诗群与现代禅诗流派具有相似的美学追求。现代禅诗的基本理念为:“纵的继承——继承和发展中国禅古老而新鲜的精神旨趣;横的移植——移植和借鉴欧美现代诗歌的写作手法和技巧;纵横交合——在时空的纵横交合点上,完成现代汉语诗歌的雏形;禅为根本——诗歌的现代形式只是一件外衣,而内在的精神观照才是根本。”三明诗群在1985年于《大浪潮现代诗学会》一文宣布了诗群的诗观:“一、重视纵的继承和横的移植,纵横之间不可偏颇。传统文化,古典诗词,是我们的血缘,我们的诗根,我们重视历史意识与民族意识。现代世界文化也是作为世界一员的我们的一份财富,何须拒绝?……当然,关键的是如何建设起我们强健繁富的汉诗。二、既是现代诗,我们的视野所及应是最令人诱惑的——现代,我们所关注的是处于现代时空交织的现代人的处境、心态、价值、现代生活的底层的声响;加强现代诗的知性、敏感性;真诚——永远是我们最高的心灵境界,静观是我们涉及万象的方法。……三、技巧、语言仍系我们所追求的。大技巧后的返朴归真应是上品。我们提倡清新、朴素、自然,提倡诗的密度、质感与张力。”不久,莱笙执笔《大浪潮宣言》,提出了三大追求:一是追求大时空。诗人要走向民族意识的深层,走向人类存在的一派无边的时空之浑沌,走进笼罩心灵茫茫的困惑。以超我的冷静姿态,走向现实和历史的界限、生命和死亡的界限、瞬间和永恒的界限等一切界限。二是追求大心境。认为在俯瞰世界现代诗的前提下,中国传统的顿悟、虚静心态应该挟着现代观念复归。三是追求大技巧。刻意性的语言组和合无边无际的意象繁衍实属拙举。大时空大心境的自然呈现是大技巧的返朴归真,是大技巧的唯一真谛。将三明诗群的诗观与现代禅诗的理念进行比照,二者在探索诗歌美学的路径方面相似,在诗歌美学追求上也有着相似性,如纵的继承、横的移植、创作汉诗等。当然,三明诗群的诗观体现了一个诗群更深广的追求,指向传统而不并限于禅,但理所当然也包含了传统的佛禅思想,如果从禅诗角度来理解三明诗群的诗观,可以说它是对现代禅诗理念的一次阐释。因此,这种相似的诗歌美学追求,方便了三明诗群成员亲近和创作现代禅诗。

  再次,台湾诗歌为写作现代禅诗提供借鉴。现代禅诗论坛上的禅诗交流,对三明诗群成员的现代禅诗创作有着一定的影响。然而,台湾诗歌对三明诗群的禅诗写作产生的影响更加深远。有论者认为,大陆的现代主义诗歌写作在五六十年代被迫中断了,但在台湾却得到了继承和发展。新时期以来,朦胧诗诗人重新拾取了西方现代诗歌,但三明诗群的成员在学习西方诗歌的同时,又在大陆这东南一角接上了台湾诗歌。昌政的《三明诗群与台湾诗坛的关系初探》一文,全面而清晰地梳理了三明诗群与台湾诗歌的关系。文中说,莱笙于1978年上大学时,就带有台湾现代诗歌的手抄本了,这些诗,来自蔡其矫的传播。八十年代初,诗群成员刘登翰调入了省城,从事台湾文学研究,有机会接触台湾现代诗集。文章还提到,三明诗群的很多成员受到台湾诗人洛夫的影响,如范方、莱笙、昌政、萧春雷、鬼叔中、高漳、马兆印、陈小三、上官灿亮、少木森等都接触过并喜欢洛夫的诗歌。这里必须提到范方,他曾与洛夫结交,有着书信往来,起到了沟通作用,洛夫说:“我除了把我自己的诗集寄给他以外,还把我主编的诗刊《创世纪》寄给他。他拿到以后,也给他的学生们看。当然,三明的年青诗人们也会受到影响。”洛夫的诗歌中,禅诗占了很大一部分,他还出版过诗集《洛夫禅诗》,可以说,台湾诗歌尤其是洛夫的禅诗,给三明诗群成员写作现代禅诗提供了最早的参照文本。

  最后,范方的诗歌为禅诗写作提供近距离的范本。在范方作品研讨会上,熟知范方的刘登翰说:“80年代以后,他受台湾现代诗,特别是洛夫先生的诗的影响,整个诗风有了很大改变。”(昌政的《范方作品研讨会记录》,下同)这一点也为洛夫所认同,洛夫说:“很多朋友都说,范方的诗受我的影响,我宁可说这是两岸、两个不同的诗人的一种心灵的交会,一种灵智相互撞击下的火花。我当然也非常高兴,非常惊喜地发现我的一些关于诗歌的概念,能够在海峡对岸另一个诗人的心中得到回响和呼应。”范方的诗歌将现代艺术手法与中国传统文化结合起来,被一些论者称为“新古典主义诗歌”,而其诗具有禅意。如陈仲义所说:“新古典主义的行文重要元素,如意境、形神、灵性、感物吟志、体物缘情等等,都在他那里得到很好开发,同时不失某些现代意识,如时空转换、透视变形以及超现实和现代禅味等。”昌政也评说:“他的诗歌精神也是淡泊,他给我们讲过东方的静默、虚静等等,所以他的诗歌有一种禅的味道。”范方被三明诗群成员尊称为的旗手诗人、导师,其诗为诗群成员所推崇,其中富有禅味的诗歌也有意无意地为诗群的现代禅诗写作提供了一种典范。

  综上所述,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三明诗群出现了创作现代禅诗的现象。然而,三明诗群有着更丰富多样的诗歌作品,现代禅诗只是三明诗群诗歌创作的一维,是诗群诗观具体化的内容之一。这样,三明诗群一方面创作了现代禅诗,一方面也对现代禅诗有着更辩证的认识。如莱笙偏重禅诗对诗人的精神熏陶,认为禅师与众生同在,打成一片,从而潜移默化感化众生,诗人吸收禅师的这种处世方式没什么坏处。而范方以为,禅诗写作“貌似出走、逃避、消极,又是更高的人生态度,处处虚空清净,超然大度”,“但我又想,诗毕竟要入世,如果一个人不太关心时代、关心现实、关心你周围一切发生的东西,也就太缺少人间烟火味了,一味空灵,说些离生活、现实、人生苦痛太远的话,甚至无争无求,飘飘欲仙,会脱离读者……洛夫也学禅,但他善于把历史地理、时间空间、自然人生、超现实以及禅道融为一体,貌似超然,实际是很现实的,无中有、有中无,空无不是什么也没有,辩证、融会才是写诗道道。”可以说,三明诗群对现代禅诗的认识及其禅诗创作丰富了现代禅诗流派的探索,对我们进行现代禅诗创作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作者:大畜,来自中国福建。

2013-03-15 20: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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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2013-03-15 20:43:39?? 引用并回复


用超然的眼光审视现实,在现实生活中学会超脱

欢迎新朋友,不少新颖的观点和不错的诗句,谢谢分享。问好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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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2013-03-20 16:26:46?? 引用并回复


一种慰寄,一种宗教精神,在人头脑中的诗意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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