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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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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sfiawong2009-05-14 18:58:12

你好!

看你的網名,以為你的網內有棋玩.此博不同彼駁呀.

山城子2009-01-24 01:22:31

山城子给先生拜年——祝你春节愉快安康幸福吉祥!
同享一首七绝:
牛来鼠去岁将除,年味浓浓瑞雪铺。
做客故乡竟半年,亲情蜜意可成书。
2009-1-24晚上于故乡辽西

钓月2008-04-25 16:34:30

问好!

悠子2008-01-14 04:45:44

谢谢。 还没来得及问个好~

hepingdao2007-03-17 16:52:18

来问个好
cup of wine ni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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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譯非馬

詩譯非馬

一、特殊的‘"詩人經驗"
詩人非馬先生可以說是當代華人詩人裡最為特殊的一位;為什麼這麼說呢?一、核工博士的科學背景,但寫詩,譯詩,也寫英語詩,並雙語詩創作,兼作畫,雕塑等。西方多種藝術理論與詩學理論裡都有"科學與理性是殺死藝術的慣犯"這類的論點,非馬提供了一個活生生的反證,科學與藝術可以在一位愛好藝術的詩人身上共存。二、非馬早自1957年起在台灣即開始了新詩的創作,到了美國依然不間斷,過半世紀,近一甲子,他的詩間接記載了時代與語言,社會與世界,和在美國的中國人的生活經驗(時間是最後的形上,而詩的存在就是個詩人的寫實,形上地來說),並不局限於大陸與台灣,所謂詩寫周遭事,非馬的詩涵蓋的世界,他在當代華人詩人中逐漸顯現出一個跨文化的輪廓,如果不是最廣的也是極廣的;而所謂周遭事,即詩人關心之事,小自英語詩如"A Post-It Note"(隨手貼),大至如<電視>等詩,題近旨遠;既曾以長城黃河為題,也曾以非洲、美國為題,處處都是人性的觀照;既關心母語文化(中文),也進入第二語言(英文)的社會與文化,這是一位開拓者,也是個建橋的人。非馬詩人是一個當代極為特殊的‘"詩人經驗"。三、對於海外華人的第二代,是一個啟發:詩無國界。對於海外華人的第三代,是一個傳奇:他們可溯源漢語新詩在美國(原地原創)的味道,因為詩的內容是他們可以經驗理解的。四、雙語詩對國內學習寫英文詩的人是個橋樑,如何自漢語新詩過渡到以英語來寫詩,非馬在以往有篇談論翻譯體驗的文章,裡頭說道:"刚到美国的人常会对一些美国幽默感到莫名其妙,而一些使中国人惊心动魄的东西,在外国人眼里却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但任何事物,只要深入它的内部,总可以找到一些能同时感动许多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历史,不同文化,不同年龄,不同性别或不同职业的人的东西。作家的任务,便是挖掘出这些事物的本质以及广义的人性,想办法把她们完美地表达出来。上面这点心得,是我多年来翻译欧美现代诗的体验。我常把翻译戏称为照妖镜。"非馬的詩經驗(經多年與美國詩人的交遊與涉獵西方不同國家地區的詩,並多本英語詩集的翻譯)無疑地呈現了一個智慧的結晶,提供一個寶貴的學習機會。
評論非馬的詩創作是一項龐大的工程,上述幾點在時間的並時與異時上,可以外延至與時代的關聯,並與當時的詩的主意識(主要流派或主義)來對照比較;或中西文化上的異同,反應在非馬詩語言的分析等等,這些個都是很好的研究題材。此文主要來談談翻譯一事之影響與非馬的中英雙語詩。

二、詩的翻譯
翻譯文學作品不易,譯詩尤難。所謂翻譯,辭典的解釋大致為"把一種語言文字的意義用另一種語言文字表達出來",這是就意義上來說的。詩的翻譯,一首詩經過解讀後以另一種語言文字的再呈現,是超越平常的意義理論的。設本文為"文1",翻譯後為"文2","文2"再翻回本文語種,不論是機器或是人為,通常難以達到與"文1"完全相同。翻譯的結果實非唯一對應,在語言哲學上也有"翻譯的不定論"Indeterminacy of Translation (Willard Van Orman Quine 1908 – 2000) 。常謂翻譯大凡三字原則:信雅達(嚴復,1853-1921)。詩的翻譯講究的就更多些,主要是因為詩的翻譯不單是意義的問題,聲音,形式,修辭,意象,象徵,喻,諷等等比一般的口語或文章要多且精緻,這方面的翻譯是科學做不到的,也是語言哲學上意義理論辭窮的地方(Quine, Wittgenstein, Derrida三位的意義論點都得到不同的辭窮,各是:無意義基項,說可說的,無意義中心);再者,詩的翻譯也超出了意義翻譯的範疇。哲學家費雅班(Paul Feyerabend,1924 – 1994)有"科學術語的意義依附於科學理論而存在"的立論,即使最嚴密定義的科學術語都是如此,一般的自然語言更是如此;文學批評亦頗有類似的現象:當理論轉變的時候,解讀的意義中心也隨之轉變,翻譯的第一步工作即涉及解讀,亦然。

在這些前提之下,個人以實用的角度先來談談對翻譯詩的看法。我對外語詩翻譯成中文詩的五字注解:形音義象神。
形:包含字形,,句形,詩形。 若及詩文背後"形的形上"則涵蓋詩修辭和比喻(figure of speech),都是形(form) 的一種。
音:發音的相似性,,聲母(子音)與韻母(母音),韻式的考慮等。
義: 意義的精準或接近.
象:形象,意象(imagery)。
神::象外神韻,,傳神,及文化意識(比如神話,宗教,集體下意識)。

起源相同的語系在字的形音義上仍可以類似。以英翻中而言,字形不同, 字音偶可巧近一二(例如,肥,fat;落, fall;飛,fly;爸爸媽媽或摹聲字);字形之外的部分譯者仍可選擇性地,形上式地,類比性地進行翻譯,比如修辭的類似安排,喻的對等。義,象,神三項是詩翻譯多於文章翻譯的重點,詩裡的文字意義和平常字面意義(字典定義)相同時,對等翻譯是容易的(比如科學性的文章),當文字的意義脫離平常字面意義甚至相反於平常意義時(例如,中文的倒詞﹐反語等修辭,或西方的irony trope),義的翻譯就要慎循原文的內涵 (connotation) 而非僅字面意義了(denotation)。
整體來說,要之,能在形音義象神上達到信雅達。在翻譯上我們可以把"形音義象神"作為水平軸(文學物件,工具,承載),"信雅達"做為垂直軸(翻譯原則,精神),加以理解。(借助瑟許(Ferdinand de Saussure,1857 – 1913))的語言二軸說(Syntagmatic and paradigmatic relation)為類比。)這在譯詩上擴大了維度,但也更顯其難度,優劣尤賴譯者的修辭與審美修養。至於語句上順序或修辭,譯文在(整個水平軸的運用)也要順應不同語言的文法對應,以整體翻譯來做考慮。譯者基本上若以新批評(New Criticism)的方法來做本文的解讀工作(主要是close reading),再來做翻譯,得到的譯詩基本上是自成而深入的。非馬嘗言"翻譯是對一首詩最好的檢驗",實包含一個詳細解讀的功夫。基於大多數的詩都以意象為主,翻譯中若丟失了意象,即使用字精準,一首詩也失去了味道。

譯詩的要求比起譯一般文章是不同的,也更高的,譯者對兩種語言的文學造詣與文學形式也有極大的關係,所以一般好的詩譯常常來自詩人。詩人翻譯詩也可能產生再創作,使所得的譯文有了新的文學形式與生命。維根斯坦(Ludwig Josef Johann Wittgenstein, 1889 – 1951)有句話"了解一個語句等於了解整個語言",於譯詩上做比,這就到了上面所說的神的維度,翻譯了一首詩等於了解整個文化。諾貝爾獎詩人Tomas Tranströmer的詩經過美國詩人Robert Bly 的翻譯,是使其流通於英文讀者的最大因素。Robert Bly 也把翻譯的經驗寫出成書Eight Stages of Translation,即使如此,他也說"我們無法抓住原詩的全部,最好的翻譯像是自背面看一張波斯地毯──圖案是明顯的,但無更多。"非馬在中文裡,在Tomas Tranströmer未得獎前,亦曾翻譯他的詩,刊於台灣的《笠诗刊》。非馬譯詩著作甚多,英譯中,中譯英皆有,深入淺出,保留原詩風格。而非馬的詩也被譯成多國多種文字,包括英文、日文、韩文、德文、斯拉夫文、西班牙文及罗马尼亚文等。寫詩,譯詩,"翻譯是對一首詩最好的檢驗",詩人的角度不同於一般的譯者,可見一斑。

三、雙語詩
中英雙語詩(將一首詩以兩種語言表達,‘譯’由詩人自己完成,姑且這麼定義吧)的產生可說是一個時代的產物,詩作翻譯交流下的文學產物。除了上述的種種考慮外,詩人更可引入新的文學形式,比如利用語言間文法差異作內延的對應、突顯、互補、反差等等。雙語詩的創作可以說是一詩兩寫,一材二吃;其味是相加,相乘,全的,也是佛家語所謂"非一非異"的精神。如果以音樂來比喻,比如兩種樂器(語言)一個旋律(詩題),或是兩個旋律的疊加(合奏,重奏),甚或運用是哲學上的Triad(正反合)精神來達到詩意旨的對立與穿透,則不必局限於對等翻譯的限制了;見下例(三)。非馬在翻譯Adelaide Crapsey的”Triad”一詩之後的簡評裡寫道:從詩題的"三和音"(triad::三和弦,三位一體,或中世紀文學作品中有三題詩)看來,它們應該是同時存在的東西;這對讀詩與譯詩是一個很好的注解。
非馬的詩極少用典故(近代西方詩人多如是),不涉及歷史文化的特殊性(捨去了新批評理論的弱點──不重視詩作的歷史與文化背景),取之普世的人性的最大公約數,雙語詩的用字不晦澀,詩旨內涵卻能深入。右手中文,左手英文,得廣大讀者的喜愛,其來有自。
讀非馬的詩是沒有壓力的;詞語淺白而情裡深入,這更是難能可貴的。讓我們來看三個不同層次的詩譯例子。
(一)詩人的譯
詩人的譯是個什麼概念呢?詩人如何如何翻譯另一個詩人,不單是翻譯一首詩,十首詩。
非馬在編譯的《讓盛宴開始》Let the Feast Begin (1999) 詩譯了所喜愛的30位詩人英語選詩,並在每一詩後附以簡析。在譯文裡,我們都可以看到非馬詩人於翻譯時對語言的深入推敲;在簡析裡,可以看見對詩意的闡析,並對詩裡特殊字詞的解釋(古語、俚語、多義),或是翻譯上因語言別而所無法達到的也加以說明。筆者有幸與非馬詩人兩相忘年,問翻譯這麼多的詩人作品,最喜歡的是哪一位,詩人說 Robert Frost. Robert Frost (1874 – 1963) 這位家喻戶曉的,曾在甘迺迪總統就職典禮上朗讀詩的美國詩人,平易近人,全然的口語,在詩文理儘量拿掉可能暗示偉大的形式或修辭,或者說,崇尚鄉村小舍而非皇宮,他的詩裡"沒有國王或皇后",詩是"自立自足"的生命力(讀者也就不需要高深的知識或典故即可理解一首詩)。這是追求簡單的努力──詩人相近,非馬的詩巧而不炫技,詞語簡白而張力飽滿,婦孺可通,其來有自,我想不單是一般人謂因為核工的科學訓練,故而寫詩簡短有爆發力。這種在事物小處引人入深的力量,發酵般的吸引力,不正也是於讀者為坦然的"禮物"(轉借"The Gift Outright"by Robert Frost, 1961),於詩者是不假雕飾的"天分"。了解並喜歡一個詩人,讓他/她進入你的心裡,才能翻譯一位詩人,自那而後,那位詩人就成了你的一部分。非馬的譯詩,不難察覺這樣的誠摯特質。
以寫鳥為例,在同樣的《讓盛宴開始》翻譯詩選裡,有Robert Frost 寫鳥 "A Minor Bird”,有William Carlos Williams 寫鳥 “Bird”;在非馬的另一冊翻譯出版《裴外的诗》中,有裴外(Jacques Prévert)著名的詩<如何畫一只鳥的像>。非馬也寫鳥"Bird Cage",在這個題目上,非馬的語言之直白可類Robert Frost的風格,形式精練又兼有William Carlos Williams的風格(鮮明處見諸"This is just to say” and “The Locust Tree in Flower”二詩為例),內涵轉折不缺裴外的"去籠而鳥歌",而非馬的立新在於這幾詩所無的文法喻象(figure of grammar),借文法隱喻給予鳥‘籠’言外之意,文法如形上之籠,文字如吐語的鳥,文法的釋放後,得到自由的是鳥與籠。作這樣的延伸閱讀,我們可以看出,這幾位詩人都在非馬的心裡,非馬隔著時空與歐美的詩人有著心靈的交流,這樣的詩與常見的"與李賀共飲"一類的詩有著不同,民族特性較少,國際文化視野更寬廣,或因為生活接觸的緣故。
非馬先生也喜歡畫畫,有關於畫或肖像的延伸意義的詩也翻譯了不少,例如威廉斯(Williamn Carlos Williams)的"Proletarian Portrait”,”The Arist”,康尼茲(Stanly Kunitz)的"The portrait”,”The artist”, 歐茲(Sharon Olds)的"Photograph of the Girl”, “Portrait of a Child”, 紀爾平(Laura Gilpin)的”An afternoon of Painting”等。非馬的英文詩裡則有”Portrait”, “Picasso Died This Morning”, <今天的阳光很好>/“This Morning’s’ Sunshine Was So Wonderful” ,<有一次我要一只鸟唱歌>/"ONCE I ASKED A BIRD TO SING"等,在<今天的阳光很好>與<有一次我要一只鸟唱歌>二詩裡,我看到裴外也進入了非馬的心裡,非馬也喜歡裴外吧;正是:好李白的想李白,愛杜甫的念杜甫,這且打個比方。
下面附<今天的阳光很好>(中文部分)欣賞,非馬描述一個作畫的過程,有別於裴外的天真,魔幻,而是比較寫實的(於現代詩的影響,不作魔幻語言而能得超越文字的感悟,詩之另一派訴求了),柏拉圖式的,這其中的闡述道裡,何嘗不也適用於詩創作呢?高度的審美是具有些理性審醜元素的。

今天的阳光很好

非马

我支起画架

兴致勃勃开始写生

我才把画布涂成天蓝

一只小鸟便飞进我的风景

我说好,好,你来得正是时候

请再往上飞一点点。对!就是这样

接著一棵绿树摇曳著自左下角升起

迎住一朵冉冉飘过的白云

而蹦跳的松鼠同金色的阳光

都不难捕捉

不久我便有了一幅颇为像样的图画

但我总觉得它缺少了什么

这明亮快活的世界

需要一种深沉而不和谐的颜色

来衬出它的天真无邪

就在我忙著调配苦灰色的时候

一个孤独的老人踽踽走进我的画面

用一个茫然的眼神

轻易地为我完成了我的杰作

(二)詩意的譯
詩人的相遇,跨時空,與詩人的對答也顯現在非馬的詩裡,在非馬的”Autumn Leaves”一詩(Between Heaven and Earth, 2010),我們可以聯想到e.e. cummings 的一首著名的詩,如下:

1(a

le

af

fa

ll

s)

one

l

iness

非馬的”Autumn Leaves”:

Autumn Leaves

Every leaf

helps

thicken

the carpet

&

soften

(

)

(

the

(

)

fall

這是令人驚訝的神來之筆,非馬的詩顯現的是溫暖,括弧符號的運用更是巧妙,於具象詩的角度來看,既是落葉的物,於抽象來看,又是微笑。將多數人賦予孤獨落寞的秋葉,一下子轉成柔軟,甚至視‘落’為"承先啟後",或為後來者做毯的開朗意義。e.e. cummings 的是直線意象,非馬的是平舖意象,妙絕,我幾乎可以看到一副(英語)詩意的對聯。令人三嘆,叫人如何橫批?非馬呀非馬,吾雖小子,敢一嘆巧思,二嘆老童頑皮,三嘆意義的創造;這符號意義的賦予,落葉所見的哲理,生活意義的創造,豈不美哉。有評家說e.e. cummings的這首詩有禪味;則,若曰如何英文禪譯,我想非馬的這首夙可為例。
再舉一個小例子,例如在翻譯Lawrence Ferlinghetti 的 “Dog”這首長詩時,在這一段裏的”poolrooms and policemen"翻譯為"彈子房與警察";

The dog trots freely in the street

past puddles and babies

cats and cigars

poolrooms and policemen

He doesn't hate cops

He merely has no use for them

and he goes past them

and past the dead cows hung up whole

in front of the San Francisco Meat Market

poolroom 於中文是個外來物,值得一個新詞,自然語言有幾個俗成的翻譯:台球室,桌球室,撞球室,彈子房;非馬選擇了"彈子房",這是一個Neologism(Neologisms見On Linguistic Aspects of Translation by Roman Jakobson(1896 – 1982 )),因為警察與子彈可以聯想,其他的選擇幾乎就毫無詩的意義。舉此二例,以小見大。

(三)雙語寫作
一首詩以中文與英文一起來寫,可以採取一般翻譯的方法,也可以一材二寫,也可不必如翻譯般的忠實,無主無副無先無後,相輔相成,這時可引入多義的後現代寫法(主要是無傳統的"意義中心")。中英雙語詩逐漸會找到她的文學定位,雖然對欣賞者有著較高的雙語的要求,往後看,中文與英文作為兩個最大的語種,雙語詩的寫作於詩學上最能顯現解構主義裏的"內沿對譯",擴大詩欣賞的空間。借句維根斯坦的話:"文法表達本質;文法告訴我們本體結構是什麼。"(,哲學研究,#371-373)雙語詩的寫作順著語言的本體,簡單來說,修辭的語序順乎個別語言的文法,不以英文語法來寫中文詩,反之亦然。非馬在這方面是先驅,對語序語文法的拿捏,深入有趣。在近期的雙語詩<同大海辩论>,<黑与白>,<耳环>等,都有精彩的演繹,讀者可以看出自然語法的主導,意象的主導,形似的兼顧,最後才是語序的考慮。在聲音的對譯偶有對應的巧趣,比如在<同大海辩论>的尾句"心服口服"中可看出,服’聲重複,英文相對的則寫出"convinced and speechless",’I’ 音重複,雖為細節,賞詩就在細微處。
在文化物件的交融上,比如在<除夕>/"CHINESE NEW YEAR EVE"一詩中將中國文化裏的過年鞭炮與美國文化裏的爆米花做聯繫,爆米花一連串的聲響可讓美國的人沒真見過放鞭炮的,馬上有了連串聲音的聯想,比擬簡單,卻從無人如此寫過,因為這需要生活經驗。
在這首<有一次我要一只鸟唱歌>/"ONCE I ASKED A BIRD TO SING"雙語詩裡,"不唱歌算什么鸟"/"WHAT KIND OF BIRD ARE YOU IF YOU DON’T SING",英文部分讀起來是強而有力的,也是世人的盲點,屬於多義的諷刺,整體詩文具有反諷或邏輯上的矛盾,捏著脖子自然不能唱,而"春天"在首段與尾段的意義是不同的,首段是天氣或是鳥的春天,尾段是鳥是詩人的春天:手裡的就是,鬆手才能得;眾見見也順帶地諷刺了一下詩人("又不是诗人/哪能一年到/说唱就唱")。這豈不有點老子精神(比如老子三十六章;當然,英文讀本裡是讀不到這個的,這牽涉到"讀者反應"裡論),讀者可得一點悟喔。這在諷諭的文學工具上的,跨語言而相通,很好的演繹。在古詩詞裡眾多含"春歸何處"的詩詞中,大多都有鳥的介入,獨不見有類似<有一次我要一只鸟唱歌>這樣的詩思,這是值得現代習詩的人注意的。

ONCE I ASKED A BIRD TO SING

William Marr

he said no, I can’t

and I won’t

it’s not spring

I grasped his neck

and yelled

SING! SING!

WHAT KIND OF BIRD ARE YOU IF YOU DON’T SING

he gasped and struggled

but to the end he did not utter

one single note

I now realize

it really wasn’t his fault

not being a poet

he could not sing

uninspired

but possessed by a burning passion

I insisted on his singing then and there

and did not notice in my hand

spring had expired in agony

有一次我要一只鸟唱歌

非马

它说我唱

不出来也不想唱

这不是春天

我捏著它的脖子



唱呀唱呀

不唱歌算什么鸟

它挣扎著

但终于没唱成

我现在想

其实鸟没错

又不是诗人

哪能一年到头

说唱就唱

但那时候我只一心

要它唱歌

竟没注意到

春天就在我手里

微颤著

断气

在<相片>/"PORTRAIT"一詩裡,即使肖像的自大,以歷史為像框,在時間老人面前,自動就縮小了。這首雙語詩大致是可以本文所述的"五字原則"來賞析的,音對於字的選用影響比如(大,enlarge),(空洞,hollow),形象於字選用的影響比如(歪头觑眼,squinting),抽象的比如(严峻的,critical)。肖像是個未明言的概念,具體的採用相片與影像二詞,因為"放大"一詞的合理性,英文採用portrait 與 image,意義上比相片更廣義些;如此採用也因為東西方對肖像的處理上不同,過去的文化習慣與歷史累積上,東方較多的是相片,西方較多的是油畫像。這就帶出了一些文化語言的東西,相當傳神。

相片

非马

他们把他的影像

放大了又放大

直到每一个毛孔

都成了

伟大的

空洞

还没来得及装入

历史的巨框

严峻的时间老人

已在那里歪头觑眼

倒退著端详

一步一步

将它

缩小





PORTRAIT

William Marr

They kept enlarging

his image

until its every pore

became a great

hollow

But before it could be put into the big frame

of history

Time, the critical old man

already started the work

of reduction

step by step

as he walked backward

squinting at it from a distance

下面的這首雙語詩是我們可以看出這不是對等的翻譯。此文為了方便比較,遂將原詩的中英文改為並排。

冬日印象 MORNING INTERLUDE

温柔  the winter sun

如披云纱的  gentle

月亮  as the moon in silky clouds

叱咤过风云  how many of the manly men

如今却系起围裙  who have now become househusbands

当起家庭主夫的  after conquering the world

伟丈夫们  are in their aprons sipping coffee

此刻有几个  watching you with a smile

正慢啜着咖啡  from their kitchen windows

嘴角带着微笑

从厨房结冰花的窗口

抬头看你?

詩人之譯也隨興,度詩之人豈執著;不見冰花與風雲,是夜是晝皆溫柔。這首的兩寫,語序與語法(文法)有著不同,英文並未逐句逐字對應,那失去了的物(冰花)也可解讀為系起圍裙後心中坦然忘物,想那曾叱咤风云,而能夠穿戴起圍裙,嘴角微笑的,豈不已達"眼順"境界(子曰:六十而耳順)此正是冬日裡(人生之冬)的太陽;這個INTERLUDE似也暗示別樣的半日閒味道呢。
我說雙語詩事小眾,對讀者的要求也較高,吃力不討好。詩人說雙語詩的創作有一種樂趣,樂趣來自創作過程中,兩個語言間的相互激盪與修繕,反復進行,使詩的表現達到最佳的平衡。且不說這是多麼深入的經驗談,我想,寫詩要有一種"純然"的興趣,才能不因市場導向而不作新的嘗試。我想這就是非馬能持續創作而文思不竭的原因之一吧,樂在其中,而已矣。我想,對於習詩的後進也是個啟示:創作就是存在,先於市場,先於評論。
四、結語
不論當西方遇見東方,還是東方遇見西方,非馬的翻譯與雙語詩就是詩情相遇的地方,西方的讀者可以由此來對漢字作詩意的理解,漢字的讀者也可由此來學習欣賞英文的詩,並其同異間的美妙。非馬詩人對雙語詩的開發,筆者所見,堪稱華人第一人,可以預期在未來的詩學歸納與整理,會有一個定位。後來的詩者因此有可援引,而不致猶豫,這是一大貢獻。非馬先生因寫中文詩,翻譯西方的詩,寫英文詩,寫雙語詩的特殊機遇與軌跡,有以致之。"這是一個獨特的"詩人經驗",博弈有幸,未揣淺陋,得以記之。

2013-03-11 02:5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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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2013-03-11 03:05:14?? 引用并回复


去年所寫, 最終的完稿遺失在一個壞去了的硬碟上,
貼個e-mail裡的中間稿. 轉貼過程中, 格式全向左移了,
不過大致完全. 歡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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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红 ?2013-03-13 08:17:33?? 引用并回复


来拜读,问好博奕和非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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