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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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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環
六環之ㄧ 給阿姨（繼母）
《之ㄧ前言》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妹妹自交了男友後，在家的時間越來越短，成績一落千丈，暑假開始更是幾乎沒有一天在家，我只能看著繼母在夜裡獨自焦急的落淚，卻無力去做些什麼。我真想抓住她男友痛扁一頓，但即使是我將他處死，會走的，還是會走，愛冒險的依然不會停止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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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把年輕寫的過分潮溼與尖銳
可是梨熟的夏天，無法避免的咬著花開的春天不放
看著長夏大口大口吞嚥昨日
如果想抓回些什麼
有方法可以避免被嚼碎嗎？
走在化學武器一樣的陽光中
頭髮隨時都可能被紫外線削斷
阿姨，妳一定要在炮火連綿的七月裡
用自焚般的痴
痴痴痴痴底，在門前等她嗎？
女人走入愛就不會曉得痛
與犧牲了
更無所謂散落與歲月
這些我們都已經知道的事
就好比獸一樣惡狠狠的守著家門
在如此難以動搖的失去裡
我們栽花，好嗎？
想花尚未成熟的那些美麗日子
此後仍會有許多不同形式的掏空來壓榨我們
我們必須不斷忙碌、忙碌
藉以製造更多皺紋來驅除牽掛
每個母親的偉大都必須先學會放手
即使是嚴酷的逼迫
也要忍受
看哪天由茫茫四垂的荒城裡
滴血，於哭喊中認出自己的骨肉
且睡吧，阿姨
就當作小妹第一次參加長途的課外旅行，就當作
一次預演般底練習嫁出手心肉時
應碎的哽咽
每顆跳動的禁果都選擇了被啃食
母親的等待，痴痴底
總是痴痴底多餘
六環之二 給小妹
「妳曾自我手上學過浪漫、學過詩、學過愛情，但跌倒，無奈底妳仍需自己嘗試。」
不識走、不識紅塵的妳
如今也已如春天般的熟了
有時我必須站在太陽底下
才發現妳的影子已然長過我幾許
而這樣逐漸放淡的濃郁，夏日
我在雨中見妳獨自隱去
就像所有蒲公英都嚮往肥沃的輿地
妳開始與愛情拔河
那是我也曾戀戰過的一仗，我明白
即使手中無槍，妳也必無畏的犧牲自己
作為一個瘸腿的老兵
我，只能教妳盡量把姿勢蹲低
然而世界總是無情的逼迫著軌道
不斷往更遠的地方流放
妳日漸漂離的瓶信終必岩成珊瑚
怕只怕母親背向妳走時流下的淚
會把我淹沒
在我們家族的血液裡都有天使的基因
只愛自由不愛泥土的裸足
一但退化，家就成為雲一樣遙遠
記得２０歲那年我只能在晚霞的舒卷中想像妳們
而今我提著傷痕回來
妳卻走了
「瀟灑的流經無需交代生死
抑或蒸發的時間
看不見的距離以外
我仍然
注視著妳」
我且時常回來探望兩棵老樹
因妳的離去，她們日漸枯了
我只好裁去理想與翅膀接替妳
我並非不願如此，只怕
冬天來的太急
太急。
六環之三 給姐姐
妳眼中寸裂的驚懼
使我心疼
並審判自己的無能
在滔滔的盲奔中
有兩隻小羊的啼聲細細昇起
我看見汝環抱他們如
環起血造的最後的家園
寒暑裡
箭已滿胸
而有肩的母親就當背負新生命之重
小腦袋之渴知，妳喚他們的名如呼喊閻羅之枷
凝悲且碎步的來臨
乏力又沉愴的八字
將妳的悲哀，早已註定
誰也許是妳的歸宿，也許
妳的歸宿就是妳自己
就２０年前的細緻看來
妳的愛，依舊年輕
老的是妳舞盡春秋的步子
而成長仍然撕裂妳我
在每桌年夜飯下編織的彩色的夢
「姐姐，我的紅包先放在妳那兒好嗎，當我想要買糖果的時候，妳要給我喲。」
我想問，三合院旁共烤一丘蕃薯的日子
妳還惦著嗎？火燒盡了妳我
我卻不時想起
火光中
十分依偎的兩支孤鷹的影子
在晚夜裡，展翅飛去
附記：小時，家對我的定義，就是姐姐，跟我而已。
六環之四 給詩靈
莫非是妳，熟知我善憂愁的習性
且了然於我的孤獨
便在每盞路燈旁
栽起我愛的桂花與我相攜
於是每條流浪的路徑上
都有家的馨香團團守護著傷感的夜晚
我將細長的唏噓織成心中的錦繡
為妳掩起
滿山濛美的雨帘
且就空中植下不求歸宿的承諾
而此去竟如晚照沉江般冥零
歲月的無聲，如雷在我額上憾成迢迢微溪
想竟夕未舉的綺願在一瞬之間瓦碎
我的哭，能否換來一列雋永的惜別
壯志一偃便成霜雪紛飛
逆風爭地的戰鼓
砲熄在最後一卒的埋屍曲中
自此方才明白昔日
鍾愛清直
乃是棲擇斷瓦而非琉璃的香甜
六環之五 給父親
小時每年都會在秋末，阿公帶著我與姐姐去探父親。那時深刻的悲仍在眼裡徘徊，可長久的分離所橫生的代溝，仍使我們無法放膽相認。
六環之五 給父親
我曾夢見你在鐵窗內以寒光敲動樹影
落款的片片嘆息，疊成鄉愁的土丘
墳內
埋藏團圓的小小願望。
而童年的掌紋延燒成一路棄守的壕溝
在兩獸間隆起
刀鑿的丘陵，且
永
。
生
。
相
。
忌
而你仍自獄中收集能以施力的點
將一列列日子打發
待每季暴雨漫過長窗之時
兩株孤草乘著老樹，漂過惡海來探
你，且隔起玻璃強忍淚水，卻在
掛斷親情後放聲大哭
那時的鐵窗想必還留有我的小小手印
你於每個月圓的日子
躲著哭，我在每次下學途中
躲著看別人的父親
我們在每雙帶刺的窺伺下
隔著歲月
躲進彼此的思念
而有情的等待卻由日夜浪蝕成
兩代的斷層
迫我們拒絕相認
當你掙脫束縛結束飄零歸來，我
遂開始流亡
在故事裡寫下錯肩的憾恨
如海天相隔的憾恨
如背向逆奔的憾恨
憾恨。憾恨
如難以說愛的憾恨
翻尋分裂前喊著父親的細小童音
已不十分熟悉
卻就鏡前滿臉鬍髭的逼問下
吐出
兩張本來相仿的臉
如鐵窗內一幅早已錯位的圖騰
後記：原本六環欲寫七名家人，惟寫至末環憶及離散五年的小兒，其中玄妙，每一提筆總心神不寧，恨恨不能成行，遂憾成五環，就作徵其不能成串之意吧。
2007-03-27 18:03:13 |
| 赵福治 ?2007-03-27 19:16:57?? |  |
先提后读,太多,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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