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枫文集
昆仑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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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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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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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竹
富贵竹
阙再伦
谋生之余,就读闲书,很喜欢的一本书是鲁迅的《朝花夕拾》及《野草》的合集,薄薄的一本,不过百数页,沉闷时去广州散心,在 大书店里买的。翻阅几个月了,似乎能令人永不厌倦。
鲁迅在《朝花夕拾》的小引中说:广州的天气热得真早,夕阳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一件单衣,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 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可以驱除炎热的。
我疑心伴随鲁迅的“水横枝”就是我所知道的富贵竹。只是身边没有相应的人可以问起,又无可靠的资料来查核,但我却已近于相信。这是不会错的了,鲁迅生活于北方,所以是先前没有见过的,我的家乡在湘南,已快连粤北了,仍是没有见过的。五年前到了南粤来,一见瓶子罐子里的清水中养着一枝树,感着十分的惊奇和欣喜,问起来,都说富贵竹。的确有好几分像竹,直直的一枝,一节节笔立着的。简直就是竹。只是叶子狭长而不失宽大,青翠欲滴。天需土石肥料,无须阳光雨露,一口清水。竟能生长繁盛,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这算是在南粤气候中特有的东西了。
水横枝,富贵竹。或许还有其它名称罢,然而我无从知道,它奇怪生长的特性,一定也有生物学理上的解释,然而我也无从知道。我只是寂寞的工作和生活着,不安于现状的雄心痛苦的压抑在内心。生活的圈子这么小,似乎不容我决心去知道,当然也不必下决心知道。
我在三四年前是养过富贵竹的。它旺盛的生命力和那青怱可爱的绿色,是很容易引诱人去养的。有一天,在工厂的集体宿舍里,向一位来广东打工多年的表哥说起我的想法,他说,养是很容易的,只是如果它生长得不好,是会关联时运的。我于是知道插养富贵竹,却是有忌讳的,在广东类似许多的讲究中,自然也容易令人相信起来,因为我们千千万万在广东打工人的命运,就象一片随风起落的树叶,并没有自己的方向。我那时生活不定,后来有了一个狭小的出租房,终于下决心不顾忌讳时-----也许我内心从来就不曾有过,已然过去一两年了。我租住的地方在东莞,叫鸡啼岗,二楼的一间小房子,没有足够的空间,我就将它插在裁锯开的塑胶矿泉水瓶里,挂在墙壁上。买来时是小小的一枝,我就盼望它在我房间里茁壮而繁华的成长来。犹如我期盼中的鸿运当头。可惜我时运不济,富贵竹竟也毫无起色,天天都是老样子,几个月过去了,头顶的卷叶舒展了一两片,下部的老叶却枯黄脱落,整个的一枝仍是短小而瘦弱,颜色也并没有耀眼的生机。注视它时,几乎有几分相信这种忌讳了。半年后,同样我又倒霉透顶搬家到打工工厂的集体宿舍去,这富贵竹是不能带去的,临未又舍不得丢弃,虽然仍如买养时一样,小小的一枝。叫当时的女朋友领养,而人家根本就不作领会,心里失望之余,也毫无办法,于是被另一位女孩子领养了,终于不知以后命运如何。
离前次载养富贵竹已三两年过去了。近一年来,租住在深圳关外的偏远小镇,地方叫红花元,又比较的空闲,应该是读了鲁迅《朝花夕拾》里的文字,我又想起该养富贵竹了,当然,内心早已不再有丝毫表哥提起的忌讳了,于是在晨跑回来路经市场时,记起来顺手去下一元硬币,领来四棵富贵竹,长得都不错,有膝盖高,居然当时忘了请教相关的养法,也就不刻意在乎,大不了再做一回让它自生自灭的实验。好在房子还算宽敞,屋角也有几个去年冬季独自喝夜酒时留下的葡萄酒瓶,造型还精致。从楼下的工地上包来细的河砂及岩卵石。淘洗尽了,装入酒瓶中,倒进清水,四棵富贵竹分别植入,房间里顿时有了绿色的生意,令我兴奋,瓶子是透明的,绿叶之下,清水相映,石青沙白,仿佛回到了童年常游的河滩上,不失为一种精神的寄托。
这次插养在深圳郊外红花元六楼出租屋里的富贵竹,不过几天,未来的命运不得而知,欣赏之余,也琢磨起它的名字来,富贵竹,何富何贵之有呢?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这是一幅名对联,分明的记得于右任老先生潇酒的黑跡。其更多的出处却忘了。无非是一种道禅文化的说法。则富贵竹,与世无争,只凭一点清水,能活命下去,名实极为相符的。可是,用另一种说法又如何呢,这是富贵人家养的东西。只须一点点清水打发,它便廉价地为之欣赏着成长着。然而,我并非富贵人家,却也在领养它,欣赏它。这样,我终于定不下它的含义来。只是在工作之余,偶尔琢磨一回自己的思想罢了。
后记:近来清理漂泊南粤以来的一袋文件资料,竟然又找出了这篇七八年前的习作,墨水笔写在方格子里的,这是2003年春季的东西。深圳郊外红花元六楼的富贵竹,我搬家时带到了东莞的排沙围,当时已经高同书桌。后来长到与我比肩,大概酒瓶太小,外出一段时间回来干枯了,算起来已经陪伴我四五年了。后来我又买来三枝高如成人的富贵竹,连同一个一米多高的大瓷瓶,放置在我办公室一年多,现在又搬到客厅里,而我对鲁迅的著作也从一本薄薄的散文累积到了差不多全集,在文学艺术上,我当然永远无法企及鲁迅,而在思想方面,由崇拜也差不多转变成了平等的鉴视,说得狂放一点也许我站在鲁迅的肩膀上长高了。
借着昔日旧稿的提醒,我终于记起用电脑搜索“水横枝”和“富贵竹”,其实它们根本是不同的。“水横枝”是一段栀子木放在水里长叶的盆景,而富贵竹是20世纪80年代从热带的国外引进中国的新品种,鲁迅大概是不曾见过的了。
2010年7月10日旧稿补记于昆仑磨剑书屋
2010-07-11 15:54:03 |
William Zhou周道模 ?2010-07-12 15:27:00?? | |
你养富贵竹,现在有点富贵的样子了吧?
假如没有后面的解说,人们很容易被前面的内容所感染的。 |
叶英儿 ?2010-07-21 23:06:06?? | |
拜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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