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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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诗人段全林
清明时节是人们凭悼、祭奠先人、逝者的日子。这几天我接到诗人东方血红和西怪江荣的电话,他们说偶然看到我前年写的那篇《又梦诗人段全林》,他们虽然不大熟悉段全林,但缘于同是诗人,而且段全林英年早逝,他们希望看到他存世的诗篇。我应允后将自己所存藏书、资料细细翻寻,但结果令我失望。由于自己多年在外漂泊,栖身地也几经动迁,所存藏书和资料自然有所丢失,最后只从1986年第二期《雁翎》诗刊中找到段全林的一首《美丽的等待》,这是当年诗歌爱好者黄美艳送的,是由回雁诗社出集的诗刊。由于找不到全林其它的诗歌,使我对诗兄们都有几分愧疚。
四月十二日是周日,这天老天爷是盆雨倾下,我开始在工作室电脑上搜索相关自己的网页,忽然看到题为《纪念诗人——段全林》主题帖,欣然打开网页,原来是版主寒枝在《新湘江评论-三湘文化》专门开辟了段全林的一个网页,寒枝在题言中写道:“我们以诗歌的名义祭奠这位诗歌爱好者,探索者远去。相对而言,他并不是一个在诗歌创作上的功成名就者,他是一位倒在路上的人。”寒枝的题言吸引了我,我在上面看到梅素兰、寒枝、微雪印梅、刘潇等友人为段全林写的文章和诗,此时,从文字中我仿佛看到逝去的段全林身影跃然跳进我的屏幕……特别是看到梅素兰写的《俩个女人用真情和挚爱为他送别》一文之后,我更祥细地了解到这位我昔日的诗友离世前的一段人生苦历,当看到诗友段全林在病魔、贫困交加中走完其悲凉的一生时,我有一种酸楚和感悟,顿时心情也变得异常的沉重。梅素兰笔下的诗兄段全林此生无憾,其的前妻和红颜女友演绎了诗人离世前的浓情厚义,也折射出段全林无悔一生——仁慈待人、真心写诗。全林的逝去给他亲近的人以无限悲怆,也给我们这些同道留下无尽愁肠……
当纷雨仍在虐肆倾泄时,我的思绪却停留在与全林交往、探讨诗歌的往日点点滴滴,而此时我的一位朋友专程从长沙赶来与我晤商,但是,我低落的情绪阻止了这次晤商…… 看完所有帖子后,我为寒枝此举称道,一位诗人不是因为他走过完整一生或者说诗歌达到成功彼岸就会得到世人尊重和承认,而更多的是他的为人、他的诗品让人记住,段全林当属永远让我们记住的人。我们都同属那时代的诗歌爱好者,迷恋缪斯、崇尚浪漫、追寻理想又苦苦探诗,写诗实不能与经商赚钱同日而语,有的人日进百万并不快乐,而诗人往往会为小片诗章而疯狂,但是,世风的今天,金钱在排斥人文、棒杀诗歌,寒枝寓意在唤醒人们诗兴,而我却在迷茫:诗歌的出路在何方……
“诗的贫困反映了我们思想、精神生活的某种贫困,诗的虚伪反映了我们社会政治生活中的某种虚伪。”著名诗人公刘这句铭言让我和诗人们反思。当今世风媚钱炫金,诗人却一如孤舨航游,诗人在无望、无助、无奈中赏诗、探诗和写诗,他们贫寒、潦倒、漂泊、饥病,但他们顽强、乐观、执著、豁达,他们虽逝宛生,段全林与所有逝者一样,他身躯烟灭在世间,但他的精神犹在,缅怀他的人惦着他的诗和他的为人……
附段全林诗《美丽的等待》
冬天已经走远了
只有凄清的冷月
在忧伤地缅怀往昔
一株兰花草随风摇晃
窗台上已落下春天的影子
春天不远了,真的
只要打开朝南的窗户
你就能感觉到春的呼吸
如果你想唱
就把心声唱成候鸟
让它捎去你的向往
让它带去你的祝福
你的思念
没有在等待中枯萎
那株兰花草就是证明
虽然边疆的山茶花
光彩已照亮大半南国
虽然南来的春天
还刚刚走到你的窗前
你的等待都象春天一样美丽
你是军人的妻子
温情的一只鸟巢
是的,你的期望不会落空
那只凯旋而归的雄鹰
会象春天一样
回到你的领域
2010-05-20 23:47:29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49:16?? | |
《俩个女人用真情和挚爱为他送别》
作者:梅素兰
我用写诗的手敲打着炒锅
敲击着我灵魂的阵痛和不安
敲击着曾经明亮如诗的心窗
我用写诗的手握着菜刀
阉割对诗歌的最后情感
我的眼前一片迷濛
——段全林《诗的挽歌》
这首诗,是湖南省衡阳籍年轻诗人段全林诗作《诗的挽歌》中的诗句,诗歌充满了生活的悲凉和对生活的感伤和无奈。2004年8月1日,段全林因患肝癌晚期引发肝脏大出血去世,在他42岁短暂的生命中,二个女人用真情和挚爱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为他送别,被传为一段令人感动的佳话。 身体不适,前妻汇钱看病 2004年5月1日,在广州打工的段全林,觉得身体不适,浑身无力,且连续几天发低烧,排便时常出血。在朋友和同事的一再劝阻下,段全林去医院作了检查。开始查出来说是胃出血,尔后,又被查出说是肝有问题.。因当时正值五一长假,段全林每天独自一人去医院打吊瓶输液,一边等待医院化验结果。 在天天去医院打吊瓶输液的日子,段全林给家人和友人去了电话,其中包括现今在惠州的前妻贺晓云。段全林虽与前妻贺晓云离婚多年,但他们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联系,他们共同育有一个女儿,女儿有十六周年岁了,如今也随母亲一同在惠州生活。 当段全林告诉贺晓云自己身体不适,排便时常出血,估计可能得了什么大病时,贺晓云宽慰他说,你放心治病,不要有思想包袱,我知道你缺钱,你把银行帐号告诉我,我先给你汇5000元钱过去。前妻太了解段全林了,他的经济状况一直不好,这些年来一直在为生活四处奔波,且一直不顺。加之父母双亡,家里的弟兄们有的下岗,有的没工作,都是在紧巴巴地过日子,就是有事也根本帮不了他。听着前妻一番宽慰的话,段全林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不知是生活作弄人,还是诗人的性格所致,段全林自1986年从衡阳市造纸厂下岗以后,就遭受到了生活一系列的波折和打击。 段全林和前妻一同开过餐厅,最终因段全林的人缘太好朋友太多,而每每收不到餐费或不好意思收钱而于一年后倒闭;段全林又和前妻开过服装店,二年后又因店面拆迁而关门;段全林同前妻一起,经历过太多的颠簸,生活一直不安稳,有时甚至要为一天三餐发愁。 1994年,前妻只身前往惠州打工,这时,他们的感情已出现裂痕,在前妻眼里,段全林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好人,也绝对是个好朋友,但他却不是个好丈夫。这些年来,她和段全林吃尽了苦头,她不想再与段全林这样清贫困苦下去了。1995年,贺晓云与段全林离婚。对于前妻,段全林无话可说,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确实对不起妻儿,为自己没让妻儿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而常生内疚。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49:56?? | |
癌晚期,女友重回身边
化验结果出来了:肝癌晚期!医生和朋友没有将结果告诉段全林本人,只说病一时半会治不好,要花些时间调养,要段全林先回老家一段时间,治好病再回广州来打工。 段全林的兄长从老家来广州接他回家了,令他惊喜的是,同兄长一起来接他回家的,还有他刚分手几个月的女友周晓萍。看到已分手的女友又回到了自己身边,段全林的心里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这位和段全林相好了七年之久的女人,曾是段全林诗歌的崇拜者。1995年,离婚后的段全林在朋友的服装厂帮忙,认识了在这里上班的周晓萍。此时,周晓萍也已离婚,孤身一人。也许是同病相怜,俩人日久生情,周晓萍被段全林的幽默风趣、乐观开朗所吸引,不多久,俩人更走到了一起。但因俩人都深受过婚姻的伤害,都不敢再次轻易踏进婚姻,此后,俩人一直同居。 俩人在服装厂度过了一年多的快乐时光,不多久服装厂又倒闭了。俩人各自出外打工,段全林去了广州,周晓萍去了广东新会。但因思念牵挂对方,俩人又一同回到了衡阳。同时,俩人将一直寄居在朋友家的女儿接了回来。 有朋友出主意说蘑菇很好卖,友人要和段全林一起出资去郊外租厂房种蘑菇。生性爱冒险热爱大自然的段全林听了朋友的建议,不由跃跃欲试,果真在2002年的秋天,与朋友一起去郊外种蘑菇了。家里只剩下了周晓萍和段全林10岁的女儿。 尽管生活总是不尽人意,段全林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但他却从未放下手中的笔,一直在进行诗歌创作。有时他一天可以写好几首诗,写好后,他就拿来读给周晓萍和朋友们听,他的诗深深感动着周晓萍和身边的朋友,久而久之,读他的诗、听他讲故事,成了大家聚会时必不可少的节目。 就在段全林去市郊种蘑菇的日子里,家里十岁的女儿与周晓萍不断爆发矛盾,女儿情感上无法接受这个周阿姨,百般挑剔调皮捣蛋,令周晓萍伤透了心。时间一长,周晓萍赌气不再管这个女儿了。也许这是一个导火线,加上其它的诸多原因,使得段全林和周晓萍日后的感情濒临分手。 半年后,蘑菇最终因气候原因,损失惨重,东拼西凑的钱又打了水漂。这个时候,段全林查出有肝病,但却没能去好好医治,因他身上始终没有足够的钱去给自己看病。 蘑菇没养成,俩人又去段全林工作过的造纸厂门口开了家快餐店。真是累得够呛,俩人起早贪黑,常常累得直不起腰来,可几乎又是重蹈覆辙,造纸厂效益不好,工人常常不能准时拿到工资。来吃饭的人又经常欠钱,周晓萍不太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常常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快餐店搞了一年多,俩人累得要死,但却没挣到钱,俩人只好又打道回府。 生活屡屡受挫,加重了段全林心头的忧郁,也成了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心结。但在外人面前,他却很少流露,总是那么乐观开朗、幽默风趣。只是在他的诗歌中,才能读到他对生活的失望和心底的那份沉重。 2003年,非典时间,闲赋在家的段全林被广州的朋友叫去打工。段全林这次去的是广州市工人文化宫,朋友知道他有写诗作词的才华,正好去那里可以发挥一下。晚上在文化宫当保安治晚班,白天写作创作歌词。段全林很喜欢这份工作,他感觉自己漂泊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文化宫的领导很欣赏他,他做事从不言苦,因文化宫经常办展览,能写会画的段全林,一人能干几个人的活,无论多苦多累,他都不会讲任何条件。同事们也很喜欢他,他诙谐幽默,会讲很多笑话,又乐于助人,谁有什么事,只要是他知道了,他二话不说,立刻就去帮忙。 在广州市文化宫打工的一年多,是段全林许多年来最愉悦最轻松自在的日子。在这里,他可以干自己最喜爱的工作,尽管收入不高,但他内心充实满足。他在非典期间创作的歌词,非常受欢迎,在全省的文艺会演评比中,他得了好几个单项奖。周晓萍这段时间一直在衡阳的一家服装厂上班,不知为什么,俩人渐渐联系少了,但相互却并没有摊牌说分手。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0:23?? | |
前妻再次汇钱治病,女友精心护理
当听说段全林病倒了,周晓萍来不及多想,心急如焚不计前嫌地回到了他的身边。内心深处,她是深爱段全林的。她与段全林的兄长一起,带着广州市工人文化宫同事们捐出的一万多元钱,将段全林接回到了衡阳市第二附属医院。周晓萍心里很清楚,这次回到段全林身边,就意味着她要照顾段全林。她心里更清楚,除了她之外,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来照顾段全林了。从此,周晓萍再也没有离开过段全林,直到他离世。 到了衡阳没多久,段全林的肝脏就引发了第一次大出血,经院方全力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药费很昂贵,每天都要打进口药才能控制大出血。这时候,前妻贺晓云又寄来了一万多元钱。 周晓萍每天从医院到家里,二点一线来回跑,早上等段全林睡熟了,便匆匆跑回家去给他熬粥,自己一边简单地冲洗,又赶回医院喂粥给他喝。她还要每天给他擦洗身体,与医务人员沟通,接待探视的亲朋好友,陪他说话聊天,里里外外打理一切。一天下来,忙得不可开交,短短几天,周晓萍就消瘦下去了。 前妻时常会打电话来寻问病情,不断宽慰段全林,要他好好养病,不要有心里负担。和段全林讲完话之后,贺晓云也会和周晓萍说上几句,询问他的真实情况。俩个女人尽管素昧平生,现在却因为这个男人,将她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俩人的心里都时刻系着这个男人,久而久之,俩个女人的内心有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尽心尽力的安抚他爱护他,让他一路走好!让他在生命的最后的日子里,体会到更多的爱和关怀。 看着段全林日渐消瘦、脸色蜡黄的样子,周晓萍心疼极了,她每天都想着法子做他爱吃的东西,可常常是刚吃进去,马上又全吐出来,有的还消化不了,引起水肿,肚子胀得大大的。可段全林还是照样坚持吃,只要能吃东西,就证明他没多大的事。看着段全林强烈的求生欲望,乐观开朗的性格,丝毫不被病情所吓倒,每天还对来看他的朋友讲笑话、开玩笑,周晓萍真是佩服至极。她常想:这是一个多好的男人!可他这一辈子吃的苦太多了,真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如他的病情能好转,她会爱他伴他到永远。 每天来医院探望段全林的朋友络绎不绝,有几个电大的同班同学,几乎天天来,有的朋友还从全国各地赶来看他,周晓萍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段全林的好人缘。朋友们自发地给他捐款二万多元,大家都希望能用真情和关爱来挽回他命悬一线的生命,希望能读到他更多的诗歌和听他那永远也讲不完的笑话和轶闻趣事。 (未完)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0:58?? | |
前妻前来探望,女友打理一切
2004年6月下旬,段全林的病情稍稍好转了一些,为了节省费用,他要求出院回家,和周晓萍相依相偎在那20平方米的小屋。周晓萍学会了打针,当段全林的肝疼得难以忍受时,她就会给他打上一针杜冷丁止疼。出院的这些日子,段全林按捺不住去朋友家串门,他希望用这一举措告诉大家,他的病好了!他又可以和以前一样与大家谈笑风生了!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是癌症晚期,或许他知道一点,只是他内心无法接受这一事实。面对病情,段全林的诗人性格和那浪漫而理想化的性情又一次表露无遗。 小屋虽然温馨,但条件实在太差。正值酷暑,他们的住房又在七楼,每天上下楼都十分不便。不到二星期,段全林的病情再次恶化,又一次肝脏大出血。周晓萍只得又立即将他送去医院抢救。 医生说如再出现第三次大出血,病人的生命就保不住了。家人商量了许久,决定将真实病情告诉段全林,没想到段全林依然不接受。他平静而又不动声色地对家人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不止一次地跟周晓萍说,奇迹会在我身上发生,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接下来的日子,段全林几乎吃什么吐什么,难以进食。看着段全林日渐消瘦、骨瘦如柴的模样,周晓萍常常偷偷落泪伤心。她无助地打电话给远在广东惠州的贺晓云,因女儿正值中考,贺晓云等女儿中考结束,就马上带着女儿和儿子来探望段全林。贺晓云与段全林离婚后,已在惠州重新组织家庭,不久,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贺晓云来到衡阳,来到医院的病榻前,又拿出二万元钱交给段全林。她安慰段全林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养病就可以了。当朋友问她如此慷慨,是否还对段全林旧情未了时,她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公儿子和女儿之外,段全林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他是女儿的父亲,为了女儿,我也应该拿钱出来给他治病。至于爱情确实是没有了,也许它已上升成了亲情!”贺晓云心里也很清楚,这钱一万一万地拿出来,可并挽救不了段全林的生命,但她又不能不这样去做。虽然这些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平时自己也是省吃俭用,才有了一点积蓄。但他们毕竟做了十年的夫妻,而且眼下能拿得出钱来的也只有她了!她说只要段全林活一天,她就会拿钱出来继续给他治病,哪怕倾家荡产,这对她对女儿,都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看着俩个女人为自己的病操碎了心,段全林无以言表。他心里有个心愿就是等自己的病好了,一定要去贺晓云父母的坟上拜拜,给他们上上香。因贺晓云出外这么多年,不能常回来为早逝的父母亲上坟,无论怎样他也应该替她尽尽这份孝心。 对周晓萍,段全林的心里更是充满了内疚和苦涩。为了看护段全林,周晓萍把自己的工作辞了。得病的这段时间,他得到了最温情最周全的护理,也得到了一个女人满腔的柔情和爱意。按一般常理来说,周晓萍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对他不管不问,因他们已经分手了。但周晓萍不但没有,反而对他比以前更好。有一次深度昏迷后醒来,段全林对周晓萍说,这一辈子算我欠你的,下一辈子我们还做夫妻,让我做牛做马来偿还你。 前妻为他的病出钱,倾其所有,女友为他的病出力,呵护有加。虽然这一辈子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就像友人说的段全林这一辈子虽然才华横溢,但交的是华盖运。但谁都不能否认,段全林得到了人间最珍贵的感情。 贺晓云在衡阳住了一星期,天天来医院看望段全林。俩个女人的心走得更近了,像亲姐妹一般。临走前,为了给贺晓云送行,朋友在家设宴款待贺晓云。段全林坚持一定要去参加这次聚会,也许他内心已经清楚,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大家聚会了。这一天来了很多人,大家都盛装出席。气氛很好,朋友们谈笑风生,段全林拖着虚弱的身体坐在沙发上,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兴奋和满足。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1:32?? | |
诗人离世,前妻女友悲恸不已
2004年8月1日晚,因肝脏再次引发大出血,段全林这次没能逃脱厄运,经抢救无效离世。在他咽气的那一刻,只有他的红颜知己周晓萍守在他的身旁,他走得安详而又平静。 衡阳籍知名老诗人蒋薛按捺不住内心的挽惜和悲伤,挥毫赠诗一首: 赠青年诗人段全林 天降一良才,挥毫扫俗埃。 三湘随雁翥,百粤促花开。 独恨时机失,难逢此雨裁。 癌魔同作梗,不幸似颜回。 周晓萍,这个始终陪伴段全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善良女人,此时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被抽空了一般,整整三个月,俩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可突然这个人就没有了!撒手人寰了! 她拿起电话将消息告诉远在惠州的贺晓云,话筒里传来贺晓云的哭泣声,周晓萍这才嚎啕大哭起来,俩个女人对着话筒又哭又说,相互安慰。 周晓萍又马不停蹄地去料理后事。事后,周晓萍叫来了段全林的兄长,将治病最后剩下的3600元钱,全部拿了出来,交到他们手里。她不想让这种无怨不悔的情感,掺杂一点点金钱的成份。 追悼会那天,周晓萍没去,她说她承受不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离别。那天,她只想一个人来慢慢地回味和忘却这一切。(全文完)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2:02?? | |
[散文]又梦诗人段全林
作者 漂泊诗人
在外漂泊了多年后重返故里,偶遇一位故友,一番寒喧后他突然跟我说:“你知道段全林走了吗?”我当时一头雾水,便好奇地问:“他去哪了?”故友便是一下惊叹,因为他知道我过去一直与段全林非常要好,他见我的神态断定我确实不知情,便变得声调低沉起来,说:“他去了天国,可以与缪斯长厮守了。”我顿时愕然了,一个刚到不惑之年的他就如此悄然离世,无不让人痛惜;此时,一个个头不高身材单瘦而目光总是有神的诗人形象立马浮现在我的脑海…… 与诗人段全林认识,缘于一次笔会,那还是上世纪八四年元月,我有幸被诗友邀请参加了一次笔会,那时我们都怀着一颗纯朴而炽热的爱诗之心走进这次笔会,很偶然地认识了当时在笔会上很风光的段全林,他单瘦的身材却十分有神的目光告诉我:他是一位很有才气的诗人。那次笔会容聚了一批血性好诗青年,共同的文学爱好使大家坐在一起,而那次笔会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女性多于男性,那是个为诗歌而狂热的时代,才华横溢且有号召力的段全林犹如一面诗的旗帜,有那么耀眼。通过相互介绍却让我吃惊了,原来不光是我们共同的诗歌爱好,各自担负着文学社团的重任,而且我们还是同一家工厂的工人,只是所在的车间不同而已。有了这份同事情结使我们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很多,从工作、生活再到诗歌,我们便聊开了。那时全林和我都是工厂里很不起眼的普通工人,但都有一颗灼炽的文学爱好,对缪斯有着特殊的迷恋,只是段全林的辛勤耕耘已有了收获,并在业界稍有名气,他还拜了当地一位卓有名望的作家为师,在严师的指点下,正朝着一条宽阔的诗歌大道迈进,而且他还组织了一个诗社,团结着一群有着深厚诗歌功底的爱诗男女青年,在诗海中游荡,这其中还包括在诗坛上闪烁着光环的女诗人梅素兰,他们一边探讨着诗歌艺术,一边用饱满的激情书写着青春和对生活的热爱…… 那时人们还刚从精神枷锁中解放,也正从浩劫噩梦中初醒,工厂为了激发工人们的斗志和热情,于是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宣传栏比赛,我们便同时受命于各自的车间参加了厂工会组织的宣传擂台赛,他领着他们车间一群诗歌爱好者,我带着我们车间喜爱文学伙伴,我们同时提议开展一场标新立异的诗歌赛,顿时,热血的诗歌号角吹响了整座工厂。共同的爱好和相同的处境,加上年龄相近,让我与段全林的关系日益加深,有时下了班,在路上、或是车间某个空地上,我们会拉扯好一阵子,交流写作体会,阐明文学观点。相比之下,全林的诗歌写作热忱远远高于我,我只是在组织文学青年们的活动上多尽力些。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探讨诗歌时,全林很形象地对我说:“诗歌就如绳子,套在我们爱诗人的脖子上就休想挣脱。”这是二十年前的话了,但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徘璇…… (未完)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2:35?? | |
全林的不懈追求使得他在诗歌写作上颇有建树;那时代社会还没有现在这么浓厚的物欲心,但是不少人却是用追求文学来当作脱下工装换上体面工作的敲门砖,在我眼里全林是具备了这种改变环境的条件,他的诗歌频频问世为他挣得不少名气,而且他的恩师既是名作家且还是某某文化单位的头头,他只要世俗一下,完全可以调换下工作环境,但是,本性憨厚的他并没有这样做,仍旧穿着工装做着既苦又累的事,无怨无悔地书写着诗行,正因为此,他的诗歌流淌着工人的坦荡和朴实,诗中饱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我从工人岗位走向工厂机关,再后来又迈入社会打拚,虽然我们相见次数少了相隔距离远了,但是那份对诗的执著和对对方的惦记仍在,那时我们诗人全林仍过着悠然自得的工人生活,尽情飞洒诗篇。随着生活压力加大,我终于迈上漂泊之路,常年奔波异地,为生计而活,为发展而忙,而此时的全林,据友人说是在滚滚商潮袭涌和那家国企工厂正面临沉沧的双重压力之下,也无可奈地选择了涉入商海,之后做过餐饮、开过服装店,一边谋求着生计,一边用艰辛的泪水努力地改善生活品质,同时还默默坚持着诗歌创作。每每从相关报刊上看到他的诗作,却有种朋友久违的亲切感,让我产生美好的回想,同时也从他的诗中读到他对生活更深层次的剖析和他脱俗的平和心态。当我问及故友全林兄的死因时,故友说是因病去世的。我再问其死于何病时,故友也茫然了,他只是说还是早些年遇见他的妻子,这才说起全林病故的事,她是全林的诗歌知音因诗才成为人生伴侣,当时,她只是在不停地追述着诗人全林离世后的惨痛心迹和感叹人生的艰辛——故友如实说。这一突来的不幸消息,让我心底不安许久,以后的好些天的夜里,我时不时地在梦里与全林相对,往日的相识、相交、相知的点滴经历宛如昨天再现,而更多的是脑海里总回荡着他那句诗歌是绳子的话,这让我一次次陷入沉思:在那个艰苦却思想单纯的年代,好诗者可以静心地赏诗写诗,而今社会在进步了,为何写诗赏诗之人却在减少,是物欲在影响还是诗人本身在风化在质变在沧落?诗人要么执意静心写作就意味着要挨饥,诗人要么干脆逃脱诗歌而奔涌物欲。这熊掌与鱼不能兼得的现实不得不让我反思:当我们的物欲膨胀时,我们那高贵的诗歌口袋是否已被掏空?诗人段全林走了,却给我们留下更多顿悟:在这个浮躁、利欲风起的时代,我们会不会有一颗对待物欲有平和的心态,而对精神有着往日的执著,这不光是我还是从多诗人甚至是天下人所思考的问题!(全文完)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3:16?? | |
作者 寒枝
纪念诗人段全林
一 挂钟抹去了有关记忆
世界却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
在你昔日的诗歌里,继续前行
落花在悼词中前行
毒素在水坑中前行
狼蛛在洞穴里前行
乌鸦在黑夜里前行
而三千只雏燕在你的墓前停下飞翔
它们要筑三千巢穴来守望,守望
一个庞大而明锐的心灵
二 春天并没有让所有的鲜花
都开放,当雁翅拾起南来的云朵
当远帆送走北上的潮汛
当星空濡湿惊疑的眼神
当竹节拔出泥土的根芽
你仅仅是一朵云,一滴水
一颗星尘,一节竹笋
经历着弱小者的覆雨翻云
天地万物都生长于疼痛
你用命运里最痛的形容词
追赶诗歌,于是
三 时时刻刻,你是一个赶路者
经历了无数的落尽,果实依旧
很远 ,命运已经让你倒在路上
时间静立,而你还在继续
在蒸煮的表盘上阅读气压
在油腻的小店里喝酒煮茶
在阴暗的地下室养殖蘑菇
在异乡十字路口,你是一床
冷暖自知的棉被,南方阴暗的
夜晚,枕着车来人往的浮华
还有静谧而安详的内心
而始终,你敢于承认
自己是一个诗人。
四 你没有给自己贴标签
没有给权威们写问路信
甚至来不及结一个集子
拥抱一下鲜花与掌声
你用写诗的手敲打着砂锅
敲击着这个世界的不安
语言是你的全部国土,对于诗
你明白:这是你最后的感情
秋天来临,殉道者倒下了
却留下福音
五 你并没有远去啊
就像诗歌永远的声音
泥土只是一个比喻
让你的情感更加隐藏和深邃
更加便于发芽生根
在这个世界的背后
有两个女人哭醒了一节
生长于悲情文化的湖湘斑竹
请相信:任何一滴都是
尘世间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
在情欲丛生的现世,兄弟
谁能够对自己的肉体
拿捏得稳
六 你锋利的修辞
让河水纯净了许多
让春风染上幻想的色彩
你是一个诗人,他是一个诗人
今天,我们认识的都是诗人
在曾经的路上,谁
能够用一束玫瑰
照亮一个黑夜,谁又能够
给犁铧颁发一个春天
而谁又能够保证
每一个诗人都会有一顶桂冠
七 我不想插花:桃花,杏花,梨花
还有异乡大骨朵的木棉花
每一朵花有自己的言词。大地
也从来没有为你的飘落准备优美的路径
在你最后的里程碑里
这些言词又怎能让你的沉默动容
我只想向雏燕要一个巢穴
为你未竟的出发与返回
找一个歇息的地方,诗歌里
让你的灵魂可以继续
吟唱吟唱 |
漂泊诗人 ?2010-05-20 23:53:51?? | |
作者 微雪印梅
清明祭段全林
连续几天的清明细雨,让这个时节的天气阴沉沉,凉飕飕的,我和大姐按照林露唏发的手机信息所指的路线,找到了华夏陵园,扫墓的人虽然很多,可陵园还是笼罩在肃穆的气氛中。在三区紫光阁上去第五个台阶,顺着前排数过来第五排第六个墓碑,我们很快找到的段全林的墓碑。我们一行四人静静的站在段全林的墓前,这位年轻的衡阳诗人,看着碑上的照片,心里勾起对诗人的怀念,怀念他对文学的爱好执着,怀念他对诗歌崇敬的精神,怀念他一生自强不息的高贵品质。当然更加让我们怀念的是他那些对生活充满激情的文字,既有阳光灿烂,也有哀怨缠绵的诗歌。我一直很尊敬他,尽管他不高大,不富有,但是他单纯,善良。我的心绪被风扰乱,伤感如乱箭纷纷袭来,我依然还记得十多年前大姐带我参加她的文学朋友聚会,我便认识了段全林,他在我印象中的一些细节如此清晰。那时网络还不普及,我记得他从口袋掏出自己刚写的诗歌,激情而严肃地朗读给我们听,读完之后他便整齐叠好放进口袋并轻轻拍拍口袋,意识放好没有。然后他就给我们讲很多幽默小故事。总是乐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也就有些害羞的用手摸摸自己秃顶的头发自我调侃:呵呵我这才叫聪明绝顶。善良,单纯更多的是他有着诗人的清高和做人的原则,段全林一直为生活奔波劳累,他终于病到了,他是善良的,所以上天也便在情感上给了他最大的弥补,在他最后的日子,始终陪伴他的和支持他的是他的红颜知己和前妻。记得在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天我和大姐去医探望他,大姐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告诉段全林他的诗歌刊登在上面,已经被癌症晚期折磨的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他,两眼放出异样的惊喜,便激动的要大姐给他读一篇是那几首时候。。这就是一个诗人,一个真正的诗人。天妒英才,当我们知道段全林去世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愕然,震惊和惋惜,这位只有四十二岁的年轻诗人,告别了他至亲至爱的亲人和爱人,也告别了他至爱的诗歌,走了。大姐拿出一根香烟让我点上我双手恭敬插在香炉里。杨大姐和彭大哥蹲在地上点燃了冥纸和香烛,杨大姐用她四川口音说出:林乃吉,我们来看你来喽。鞭炮响起,充满忧伤的纸片,随风化作一只只黑色的蝴蝶,翩翩飞向墓园深处。我们面对着段全林的墓碑和遗像深深鞠躬,再叩首大姐回头看了一下陵园说:“满山整齐的墓碑和绿化很好的小松树,这里葬了这么多故人,段全林在这里也就不寂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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